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妃本禍水:王爺欠管教

正文 128 黯然神傷人不歸 文 / 葉若軒

    手微微撫動琴弦.俊俏哥兒輕聲一歎,琴弦順著手指流出,一如秋風掃落葉般緩緩扣入在場賓客的心門。

    眾人皆歎,原本想那哥兒不過是一個花架子,卻不曾想能彈得一手好琴。

    天也蒼蒼,水也茫茫,柔和的陽光一縷縷透過樹葉,婆娑的樹影投在清水河上。

    許久未見的蘇堤上,若白玉般溫和,美得驚心動魄。蘇堤下,蕩漾的水泛起的漣漪,盛開的是一支孤荷,亭亭玉立,紅袖添香。

    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身側,經不住采一朵花,掬一捧清泉,回味大自然的原生原味,就此沉醉在秋風落葉的哀思中。

    忽見那堤上徐徐走來一位撐傘的女子,傘慢慢抬起,女子微微頷首,薄薄的劉海遮住了一雙清秀美目。櫻桃紅唇不愧是白玉砌成的臉的點睛之筆,徐徐走過,勾的是在場眾人的魂。

    傘在女子兀自用力之下緩緩抬高,直到露出那張期待已久的小臉。一顰一笑,一哭一鬧,牽連著男人的心扉,便是連女人都不能避免。不由歎一句:我見猶憐!若說角色傾城也不過如此罷了。

    琴弦一勾,肅殺之氣慢慢隨著落葉氣息渲染。瑟瑟琴鳴,裊裊雲煙散落人間,經不住鳥語花香,經不住血流成河,經不住狂沙遍地。

    誰都沒有發現,那俊俏哥兒,在彈奏時稍稍抬起頭,深深地凝望了在場的眾人一眼。那眼神似乎在看死人無二。

    「一切都結束吧。」

    琴斷弦斷,剛剛奏曲的纖白雙手早就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血霧。

    那人抬起眼眸,藍若冰霜,冷若岩石。白衣白帽,襯得膚色更加白嫩,與在場的浮誇奢靡完全是兩個層面的人。

    而底下,剛才還歡聲笑語的眾人皆死在一曲琴音中。秋殤落葉可不是白聽的!

    他徐徐踏出步伐,對著門外那個早就看傻掉的人道:「兄台,進來吧!」

    印陽是傻了,原以為在青樓可以看到郎奔妾笑的場面,可如今的青樓與外頭的戰場別無兩樣。

    一切都歸功於一雙手,一個人。第一次印陽感覺到逼入腦門的殺意,無孔不入般滲透他整片肌膚,不寒而慄。

    「春喜,我們走。」那人吩咐一句,身後卻有一大活人愣了一愣,旋即背了個包裹就要跟隨那俊俏哥兒的步伐而去。

    「慢著。」印陽雙手一攔,攔住了俊俏哥兒去路。「在下有要事跟兄台相商,還請兄台到前邊廟台一敘。」

    俊俏哥兒搖搖頭,也不答言。徑直走去,沒走三兩步卻看到印陽若一塊牛皮糖拌粘了上來,便是怎樣都跟著,如影隨形。

    終,那人影一頓,回首道:「你來,是不是有人要找在下有要事相商?」

    印陽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待點頭後才發現了不對。怎麼自己此行的目的他都瞭解,莫不是他已經成為印陽肚子裡的蛔蟲了?

    印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待反應過來那公子早就走出了幾米遠。

    待追時,被公子身後跟著的小廝——春喜一攔,春喜替他主子說話了。「這位公子,我家少爺說了,一律不見客。請不要難為屬下了。」眼神裡派自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兩手一攤,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印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俊俏哥兒從面前溜走,卻不能追著,心下一慌道:「兄台若不答應在下,在下就自盡於兄台前面。」

    「哦?」那身影一頓,一轉身笑容堪比三月春花,嫵媚動人,著實讓印陽看呆了眼。待反應過來才暗道自己才疏學淺,用錯了詞。

    俊俏哥兒道:「將軍尚有老母,下有妻兒。犯不著為了一介殺人狂而犧牲了自己的小命吧?既然將軍有難處,也罷。」

    印陽見那人語風一轉,便到有戲。心底沾沾自喜,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求人姿態。

    俊俏公子哥道:「春喜把錦囊扔給他,我們走。」

    說著不顧後頭目瞪口呆的印陽便施展輕功飄了。春喜鄭重其事地將錦囊交到印陽手裡道:「我家公子說了,請將軍務必要將此物轉交給那個人。」

    印陽愣了愣,無奈地點點頭。一番苦勞是打水漂了。

    待印陽回到帳中之時,離寰也忙完了手中的軍務。阮初微將城中的一部分任務分給了離寰,因著離寰的才能,二則是為了巴結這個未來的駙馬爺。

    印陽將錦囊交給離寰之時,面露愧色。偷偷瞧了離寰一眼,卻發現人家淡定自若,並未有發火之態。

    「將軍。」印陽艱難地開口,雙膝一跪,將軍令攤於雙手之中。「印陽沒有完成將軍所托,請將軍按照軍令處罰。」

    誰知離寰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望著那錦囊不發一言。氣氛越沉悶,越讓人不安。直到一聲歎息緩解了彼此的尷尬。

    「也罷,你去領四十軍棍吧。」

    印陽心神一凜,知道此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雖然自己沒有違抗軍令,可辦不到依舊是個死罪。

    印陽謝恩離去,偌大的軍帳中也就剩下了離寰一人。

    粗糙的手指伸入錦囊內緩緩地,亦或是不願打開,在兩者之間徘徊的他,還是下定決心揭開了。

    那上面一行字卻讓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廟堂,江湖,再也不見。」

    他不由閉上了眼,那字是魂牽夢繞的人留給他的,也是傷他最深的一道催命符。

    為何,為何啊!

    離寰想不通,想將此物融入血液裡,卻發現自己的心真的很難接受!

    傅清婉,你真的,沒有心嗎?

    廟堂有她相助,江湖有她相伴,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他為她做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說出來啊,至少要讓他知道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怎麼會知道對方眼裡有沒有她,怎麼會知道彼此想的一樣?

    原來他的努力全都是徒勞無功,原來他的滿腔熱血全是白灑了。原來那個人,一直都不曾回頭,一直都沒有。

    原來鐵血漢子還是會有一顆柔軟的心,柔軟的心碰上堅硬的石頭,不過是心力交瘁!

    「廟堂,江湖,永不相見!」

    他將那紙條抓入掌心,瞬間化成齏粉順著手指的縫隙滑出。一如千瘡百孔的心需要一個短暫的休息過程一樣。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