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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傾訴(上) 文 / 楚湘雲

    「那時,母親的情緒已經不大對頭,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會抱著,教讀書識字,教畫畫,彈琴講故事給聽,還會給做衣服。壞的時候,會哭,會砸東西,尖叫著命走開,害。有次,卡住的脖子,要殺,再殺死自己。等從昏迷中醒來,看見抱著哭,求原諒。

    「後來,發現,只要父親來過,哪怕他不出現在母親面前,母親的情緒就會失控。所以,那時候,很討厭父親。

    「父親那時已經是熊本城的城主。他兩個嫡出哥哥,個死在戰場,個受傷不治。另外兩個兄弟為爭奪繼承權,互相刺殺。幾位主要家臣都改而擁護父親。父親被叫回來繼承城主之位。那時熊本城剛打敗仗,老城主受傷。為結盟,父親娶另位大名的兒。父親給取名元川,給正妻生的長子取名宗次。

    「在六歲那年,有,父親的正妻帶著心腹找到母親和的住處。不記得那發生什麼事,只記得母親很緊張,直把護在身後,不讓對方看見。後來,父親趕來,那個人走,母親突然發瘋,侍從馬上把帶開。

    「那件事以後,父親派個武士來教日語和劍道。在那之前,所有的教育都來自母親,只能聽懂些簡單的日語。那個人對父親,孩子連日語都不會,根本不是日本人,怎麼可能繼承您呢?父親受刺激,加上覺得已經長大,應該接受正式的教育。

    「母親經過那件事,更加不好,發怒瘋狂的時候更多,非常排斥日本的切。不許父親派來的武士接近,步也不許離開。知道自己有時清醒,有時糊塗,乾脆拿繩子把和繫在起。樣來,就成承受的情緒的第個人。清醒的時候,是最溫柔的母親,也是最勤勉的老師,恨不得把學過的切都教給。糊塗的時候,很猙獰。」

    大約想起當時情形,李元川臉上閃過幸福,惆悵,痛苦。

    張歆眼裡起淚花,下意識用手摀住嘴,避免發出驚呼。被愛和恨,期待和痛苦,折磨得分裂的母親。真不知小小年紀的他是如何過來的:「母親,心裡是很愛的。,只是沒法控制自己。」

    「明白。」李元川已恢復平靜,嘴角噙著微笑:「從來沒怪過。那些日子,其實是輩子最快樂的時候。只是,母親很苦。」

    「父親很怕傷害,又著急要開始的教育,可他不敢把從母親身邊帶走。那樣,母親會完全瘋掉,會死。也不肯離開母親。心腹家臣向他舉薦個懂得醫術的明國人給母親治病。

    「父親讓人帶話給母親,只要把病治好,有關的教育和將來,都聽的。母親開始接受那個人的醫治。喝那個人開的藥,母親每多半時間都在睡覺,醒來也安靜多。

    「母親睡著的時候,就會有人送去武士老師那裡上課。父親對,必須學習,必須變強,才能保護母親。只有能保護母親,因為,是母親唯信任的人。

    「不喜歡那個明國人。母親喝的藥,總在睡覺,不跟話,不理。可是,看見睡著的時候,那麼寧靜安詳,又覺得樣也不錯。

    「對父親,要學會母親想要教給的那些,母親不能教,給請老師吧。九州也有不少明國人,因為種那種原因離開故土。父親給請的幾個老師,據都是有學問有本事的,可都不如母親。不過,他們倒是讓知道該步步讀什麼書。

    「父親為弄來書,就自己讀,遇到不懂的,就趁著母親清醒的時候問。因為那些藥,不如過去機敏,可還是很認真地教。看得出來,很喜歡樣。父親有時也指讀書,他想要學的東西,和母親很不樣。

    「自從母親開始吃藥,經常昏睡,父親來得多,有時還會留下過夜。有陣,以為自己和別的孩子樣,有父親母親,個平靜的家。只不過,的父親平常住在城堡裡,的母親每喝藥睡很久。」

    李元川停頓片刻,語氣變得冷淡:「母親又懷孕。父親很高興。母親開始被瞞住,後來知道。真的瘋,想盡切辦法折磨自己,再也不肯吃藥,不讓任何人靠近。包括。

    「很討厭肚子裡的孩子,覺得他毀的家,哪怕那個家只是個幻覺。沒多久,母親流產,的身體從此垮。

    「用刀對著父親,不許他走進母親的房間。如他所願,捨命也會保護母親不受任何人傷害,包括他。父親果然不再來。

    「之後幾年,和母親平靜地生活在海邊。母親的身體很不好,可不肯見大夫,不肯吃藥,什麼藥都不肯吃。每糊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多。好在貼身服侍的僕婦有經驗,也盡責,設法弄來安神的食物給吃,在發狂的時候,看住,不讓傷害自己。

    「清醒的時候,會問讀什麼書,會問對書裡的話有什麼看法。虛弱得厲害,很瘦,仍然美麗優雅,頭腦靈敏。

    「直接跟著父親給安排的武士學習,卻小心瞞住。母親不能教武藝,而必須學好武藝,才能保護。

    「可母親最終還是知道。那,從武士老師那裡回來,來不及換衣服,就被母親堵在房裡。看著,臉震驚失望。聽見,終究還是成倭人。

    「走上前想解釋,把推開,跑出去。那夜裡,病倒,再也沒起來。」

    張歆沉重而無奈地歎氣:「個事,母親錯。然而,不能怪,只能怪受的教育。想反抗命運,想通過對的培養和影響,來反抗不得不承受的命運,想讓做個明國人。可承繼,也承繼父親。是明國人,又不是明國人。是日本人,又不是日本人。就是,李元川。可以理解的想法,但不能贊同。」

    「謝謝!」李元川眼中諸多情緒,深深地望著,隨即又沉入往事:「開始不肯見。在的門口跪夜,才見到。告訴為什麼要學武,求相信,如果不信,怕長大為禍,不如現在把殺。

    「看很久,讓發誓輩子不傷害明國人,不強迫人,除非是為自保。等發完誓,要答應,在死後,把燒成灰,送回松江。

    「很害怕,求不要死。總有會死,不過讓先答應下來。又詢問的功課,然後打發去睡覺。

    「從那以後,不吃不喝,牙關緊咬,灌也灌不進去。父親趕來看,閉著眼睛,不話。

    「臨終前,虛弱嘶啞地問記不記得答應過的話。記得。笑笑,閉上眼睛。」

    李元川完,略帶嘲諷地問:「還相信母親的生命裡真有美好回事嗎?」

    張歆想想,笑著:「真有,還不少。」掰著手指開始數。

    「首先,美麗。當然,就像的,母親生為美貌所累,紅顏薄命。可要知道,沒有哪個人不希望自己美麗。人為自認的美,什麼都敢試,什麼都肯做,刀子剪子夾子毒藥都能往臉上招呼。可很多人費麼大勁,到頭來還是不美,或者美不陣就變得更醜。母親什麼都沒做,生下來就擁有筆財富,還傳給。就條,信不信,很多人願意跟換。」

    李元川不同意,卻又覺得無法反駁。人,好像是樣的。

    「不管李家出於什麼目的,給母親最好的教育,很多的寵愛。在遇到父親前,定是很快樂,很風光的,走到哪裡都是矚目的焦。到議婚的年齡,那麼多世家公子,等著被挑,而不是被人挑。知不知道,人虛榮。很多人,拼輩子,不過想做主角。母親生主角命,簡直讓人嫉妒。」

    從人的觀事,李元川真沒法異議,只得笑笑。

    「遇到父親,表面看來,母親好運到頭,不幸開始。可也是避免原來的不幸,得到樣寶貴的東西。不是父親,母親就嫁進那個候府。大宅門的日子,表面風光,其實不是那麼好過的。從那父子倆後來的反應看,也不是真有情義,懂得珍惜的。父親強盜出身,手段雖然下乘,倒是以他的方式在意著遷就著母親,有始有終。父親的情義,也算難得,雖然對於母親來,只是不堪。」

    李元川目光微閃:「覺得母親應該被父親的深情感動,接受他嗎?換成,會接受嗎?」

    「感情,沒什麼應不應該。被感動,接受,就不是讓父親念念不忘的的母親。父親除愛的美麗,更敬重的骨氣硬氣吧。至於,不及母親美和善,報復心肯定是強得多。」

    「還沒母親生中最美好的呢,那就是。小強長得肯定沒好看,將來能有半能幹堅強,就滿足。」

    李元川楞住,苦笑。話題怎麼跑到裡來?

    壓在心裡多年的不堪往事,得到個機會傾訴出來,面對,竟能心平氣和地完曾經讓母親與自己痛不欲生的矛盾糾結,李元川覺得心頭鬆快不少。那些事,那些情,不再那麼沉重。那些歲月裡,確曾留下幸福的感覺,美好的回憶。母親的人生,甚至父母的糾纏,也確實有值得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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