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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王叔 文 / 淹留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乾脆回了屋,接著聊天。

    不過視線時不時往水缸那邊撇一下。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左右,我們全看見有個人影忽然出現站在水缸面前……

    那人站在水缸面前,看上去年紀有點大,拘僂著背,乾瘦乾瘦的,探頭往水缸裡面瞄。然後兩手伸出,做出一個取水的姿勢,然後把手往腦袋上面澆……

    看起來就跟洗頭一樣。

    那玩意就站在雪地中的在外面『洗頭』。

    胖子膽子肥,大喊:「誰啊!」

    結果剛喊完,那玩意就不見了。

    我頭皮發麻,錢永恆哆嗦問:「剛才是誰?」

    屋裡的幾個老人剛才也看到,可能是歲數活得比較久的原因,他們很淡定:「看起來有點像那個誰來著?」

    幾個老人在那裡皺著眉頭討論了半天,都沒個結果。

    可就在這時候,外面那東西又出現了,依然還是在水缸邊……

    有個老人家盯著那邊看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王叔嗎!」

    這話剛出口,外面那人頓了頓,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

    我們齊刷刷轉頭看他,問王叔是誰。

    那老人苦笑說:「不就是你們剛才撒尿那地方,原來埋著的人。」

    那幾個老人可以喊他王叔,我們可喊不得,錢永恆一中年人都得是他孫子輩的。

    老人家還是有經驗的,當即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喊我們趕緊提著紙錢香燭跑去道歉。

    剛才撒了尿的那幾個人也不敢怠慢,慌張跑那邊空地去,結果發現剛才還看得到的墓碑已經不見了,外面雪下的大,天又黑,我們沒敢跑太近去看。

    燒完紙錢,磕頭啥的做了一通,又把尿跡清理乾淨。

    那之後,『王叔』就沒有再出現過。

    當夜,一直緊張兮兮熬到第二天清晨才敢舒一口氣。

    一到白天,錢永恆就把昨晚的事兒拋下,他現在還得聯繫人把靈柩抬過來,老太太得在天完全亮起來之前被抬到靈柩裡。

    等他們都忙活起來,我和胖子就閒了下來,琢磨昨晚的事兒。

    我挺納悶的,『王叔』不是遷墳了,人怎麼會在這邊出現?咱們先前看到的那個墓碑是啥?

    隱約覺得有異樣,胖子看了我一眼,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

    我倆馬不停蹄趕到那邊,在出現墓碑的那地方看了看……雖然下了整夜的雪,但隱約可以看到,原先是墓碑的那裡,明顯有點點凹陷。

    「所以說,我們昨天看到的是墓碑是真的?」胖子納悶了。

    我點點頭,這空地往後是一片灌木叢,要是有人從後面過來,把墓碑放在這裡的話,大晚上還真難看到腳印。

    胖子半蹲在地上,呸了一口。

    不動聲色回到屋裡。

    「王……太爺爺墳被遷到哪裡去了啊?」我遞上一根煙,問屋裡的一個老人家。

    老人家擺擺手:「因為王叔不是本地人,所以沒敢把他安葬在祖墳,牌位也沒有放在祠堂當中。」

    「就十幾年前吧,村長一直做夢,夢到王叔說他孤孤單單的。於是沒辦法,就把墳遷到了祖墳那邊,還刻了牌位。」

    「你們兩個娃娃問這些幹啥?」

    胖子頗為憨厚的去倒了杯熱茶過來:「沒啥,就問問,昨天嚇死人了。」

    老人家慈祥笑了笑:「小伙子缺乏歷練,你們總管當的挺地道的,不過其他方面還是太嫩了。」

    經過瞭解,我們還知道了王叔有個女兒,不過女兒很早就嫁了出去。

    想了會,我們應該喊『王叔』的女兒叫『奶奶』……

    十幾年前,『王叔』他外孫女來找過他。

    據說那時候還是錢永恆的母親接待的,也就是咱們現在正辦喪的這個老太太接待的。

    老人家很善談,說起以前的事情滔滔不絕。

    「錢老太太人很好,以前村裡很多人都受到過她的照顧。」他說。

    「好像也就是王叔他孫女離開之後,那時候的村長才開始被托夢。」

    說著說著,老人家一杯茶已經喝光。胖子屁顛屁顛加了點熱水:「您慢點喝。」這貨裝起好孩子一套一套。

    「那王叔和小吳家的人認不認識?」我問。

    老人家想了想:「這十里八鄉,誰不認識誰啊。」

    這時候,錢永恆已經把早準備好的靈柩抬了進來。

    我和胖子來不及說話,連忙起來,洗了把臉,擦了手,換上一身緞子做的黑色衣裳。

    雖然心頭還有許多疑惑,但抬靈的事情,還得我們和錢永恆三人一起。

    這個倒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把老太太的遺體從靈床上搬起來。

    搬之前還得念類似悼詞的東西,念悼詞這活兒肯定是交給胖子。

    胖子念完,錢永恆淨手之後,從後面把老太太慢慢扶起來,然後我和胖子在旁邊把枕在老太太腦袋下面,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紙抽出來,放到靈樞那邊。

    最後和錢永恆一起把老太太被抬進靈樞,放在堂屋內,身體蓋上緞子,就沒咱們啥事兒了。

    隨後的幾天會開始非常清閒。

    錢永恆家親戚再多,頭三天也應該忙完了。

    接下來只用等到第七天晚上天黑之後,把靈樞抬到村子祠堂,把生辰八字交給雕刻牌位的師傅,等老太太送去火葬場燒完,下葬了咱們就可以離開了。

    村子祠堂的事兒都不需要我和胖子管。坑司住劃。

    祠堂裡的事情則是由村長負責。

    當天早上忙完之後,我和胖子閒下來,心裡卻一直在惦記王叔的事情。

    問清楚村子祖墳在哪個山頭,我倆默不作聲踩雪上山。

    雪已經停了,今天也不像前幾天那麼大風。

    即便是在山上,也只感覺到寂靜。

    落雪過後的山並不好爬,我和胖子踩著雪咯吱咯吱往山上挪,很小心的不從山上滑下去。

    因為王叔的墳是後來遷過來的。

    遷墳是門技術活。

    天災**,頻繁發生,則務必請風水師察看家中陰陽宅的風水狀況。陽宅風水有所變化,東家很容易察覺,只用採取相應調整措施便可。而陰宅風水有所變化,則難以及時發現。不過天人感應,不良信息會反射到此陰宅血緣關係密切之親人。

    風水方面的事兒我不太懂,不過《陰陽宅斷》裡有一句話。

    「凡登山觀地,見高貴珍重,文書堅固,彼喜慶之類,則以吉斷。見破碎微賤之物,則以凶斷。或瓦石草木,金銀刀劍之類,人物鳥獸,山林花卉,紙紮竹磚之類,皆可參詳,再將五行生旺,決之必准。陰風地漏絕人丁,棺倒板香此中斷,陽風天殺主孤寒,須知白蟻蛇蟲見……如木落葉凋零,地面歪斜,烏鳴獸踏,四顧淒涼,前後缺陷,必產孤寒貧賤之子」。

    這裡頭門道太多,就不細述了。主要是,如果有人把王叔的墓碑挖下來想害人的話,村子祠堂和村長估摸著會有一定反應。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都沒這樣。

    聽村裡的老人說,王叔以前是個實誠人,死後也安安分分的,只在他外孫女過來看他之後鬧過一次,不過也不算大鬧,就是拖個夢。

    誰害人會拿王叔開刀?

    不過轉念一想,村子裡也只有王叔遷過墳,要害人也只能拿王叔下手。

    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山上。

    四周白茫茫一片,難辨東西南北。因為王叔是後來遷過來的,先生也不敢把他埋的太高,就在半山腰往下一點。

    我們一眼就看到那邊雪中有個墳包。

    胖子跑過去,把墓碑上的雪清理乾淨,確定了這就是王叔的墳之後,在地下仔細找了一下。墓碑沒有被挖起來過的跡象。

    「怪了啊。」胖子說。

    我盯著那墓碑瞄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暗罵自己傻逼。

    「就算能把墓碑挖出來,一個人也不可能背著這麼重的碑到處跑。」

    胖子也醒悟過來,緊接著我倆繞著墓碑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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