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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243章 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文 / 晴有雲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頌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希望錯過上官玄燁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可是他依舊那樣笑著,深沉穩重,頌欽看不到一絲破綻。聽到他繼續說:「這世界沒有兩全的法子,你心裡也知道,若是放了上官玄月……可不僅僅是放虎歸山那般簡單,未來的變局沒有人知道……」

    「我懂……」

    她都懂,上官玄月雖然這次輸了,可是他輸在對她的心軟上,是她讓上官玄月方寸大亂,是她擾亂了他的計劃,一切都是她……才讓他輸得這般慘烈。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否認上官玄月的才幹,東陵這麼久以來都是他在打理,讓東陵井井有條,讓一切欣欣向榮,哪怕他暗中安插了自己的人。哪怕他的黨羽遍佈朝廷內外,而且和西境勾結……但是卻從沒有虧待過這裡的老百姓。

    至今,頌欽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

    但是放上官玄月走,對於東陵,對於上官玄燁來說,都會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唉……」上官玄燁歎了一口氣,有些用力地一把抓緊頌欽的胳膊,他不喜歡她想別的男人想得出神。

    一把將人摟進懷裡,強制性抬起他的下巴,逼迫她對視著他的雙眼,上官玄燁皺眉霸道地開口:「之所以猶豫,便是因為你的不忍心。但是……國家大事不可婦人之仁,更何況……真不喜歡你心裡想著別的男人!」

    「可是……一定還有別的方法不是嗎?」頌欽急得連忙開口,滿眼的祈求,「我與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

    「我知道!」上官玄燁的聲音有些嚴厲,盯著頌欽滲出微微怒意,「可是能有什麼別的辦法,難不成關他一輩子?你以為西境的人會坐以待斃,更何況,讓他一輩子在牢裡不見天日,這就是對他的仁慈嗎?」

    頌欽搖頭,不斷地搖頭,她也想不到方法,可是聽著上官玄燁殘忍的話不斷在耳邊響起。「活著,找人挑斷他的手腳筋?斷了他的舌根讓他永遠只能昂一個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的廢人?」女雜畝才。

    「不,不要!」頌欽的身體微微顫抖,她被上官玄燁嚇著了,她無法想像,如果上官玄月變成那樣子。

    「所以,殺了他。就是給他的仁慈!」上官玄燁說完,逼視頌欽的眼睛。

    不得不說,他說的那些話的確讓人心驚膽戰,但是他不得不讓頌欽明白這殘忍的一點……要他活下來,也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活著。

    頌欽不斷地搖頭,可是躲不開上官玄燁迫人的眼神,她沒有任何辦法,對於上官玄燁,她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她怕他會誤會……更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因為從他們認識的那天起,她對他就只有服從。

    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可是她還是想要試一試,為了上官玄月能活著,再試一試。

    「求你,不要這樣好嗎?」頌欽的淚水在眼眶聚滿,她抬眼淚水漣漪,拉著上官玄燁的衣角哀求道:「放過他,不可以嗎?我可以去勸勸他……勸他放棄這一切,讓他離開東陵,離開西境,以後再也不會管兩國的事情,求你了……給他一個機會吧!」

    「頌欽。」上官玄燁眼眸深沉如大海,臉上的笑意驟然逝去,面無表情中帶著一絲寒冷看著頌欽,一字一句地道:「朕,不會容忍你為一個男人求朕第三次!」

    頌欽被他冰冷的氣息和冷漠的眼神震住了,張開唇再也不敢說出半個字。

    此刻,她竟然覺得有些絕望……明明知道不該多說,可是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上官玄月這樣死去而什麼都不做。

    她怎麼能夠什麼都不做?

    上官玄月救了她那麼多次,就算是知道她的背叛,卻依舊在墜崖的時候選擇了犧牲自己來保住她的命,這些恩情,讓她怎麼還得起?

    她每次生病有危險的時候,哪怕是在皇宮裡,出現在她身邊的第一個人永遠是他,當她掙扎在上官玄燁和南問瑤的婚事中,她病得那樣嚴重,每夜每夜無法安寢的時候,他都會來陪著她。

    有時候她不願意睜開眼睛,也能感覺到上官玄月就在她床邊坐著,從來沒有出聲打擾過她。

    他的靜靜守候,他的捨命相救……哪怕知道她心裡愛的那個人不是他,卻從來沒有因為這個退卻過。他霸道而且危險,可是對感情的執著卻讓人心疼。

    明知道不論是感情還是其他,頌欽都是徹底地騙了他,可是還那樣無悔地付出。

    這叫她,如何能夠放任他不管,叫她怎麼能看著他以殘忍的方法死去?

    頌欽閉上眼睛,上官玄燁看得懂她眼裡的變化的情緒,一絲一毫都不會錯過,更何況是她的痛苦,是最無法隱藏的。

    心裡那些怒氣不斷上升,都已經快要壓不住爆發了。

    上官玄燁知道她心軟,這也是她身上難得的品質!可是,他如今真是恨,當初他們無法在一起,是他給她的痛苦,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能攔在他們之間了。

    她卻反而為了別的男人而痛苦糾結。

    她明明就在自己懷裡,他們已經走了這麼遠,受了那麼多苦,他們之間應該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她,卻在他的懷裡想著別的男人,甚至為了他的敵人而求情。

    「朕不會放過他。」

    簡單的一句話,脫口而出卻是上官玄燁最真實的想法,也許之前為了頌欽,他猶豫了很久,但是他時刻知道,他不可能會改變主意。

    因為上官玄月,因為他們的母親……他承受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如今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卻步的。

    更何況,不該存在頌欽心裡的男人,就該徹底抹殺掉。

    「公子!」頌欽驚叫,可是上官玄燁已經放開她,就當著她的面,用她親手研的硃砂磨,在那份奏折上清清楚楚寫道。

    三日後……午門問斬。

    頌欽渾身顫抖,站在一旁突然覺得身體的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是她……是她害了上官玄月,如果不是她求情,如果不是她,上官玄燁不至於這麼快就要處決他。

    「以後休要在朕面前提及此事。」上官玄燁說吧,扔了筆,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

    「公子……」頌欽再喊一聲,可是那聲音卻因為顫抖而輕不可聞。

    看著那決裂般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頌欽只覺得一陣的天昏地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彷彿心都被掏空了。

    三日後……問斬。

    上官玄月,對不起,對不起!

    頌欽閉上眼睛,眼淚從她臉頰滑落。

    月上樹梢,上官玄燁站在寢宮裡,夜已經深了,抬頭看著窗外墨藍色的天空,雖然剛到初春,但是依舊是冬天的溫度,窗外的風都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月光越發顯得清冷。

    「稟皇上,姑娘一直未曾踏出宣政廳。」明雪在身後回話。

    上官玄燁肅然轉身,揮手退了所有人,寢宮那麼大,空蕩地如同這世界上只有他一人,沒有爐火,因為上官玄燁從來不喜歡,身上冷氣瀰漫,沒了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頌欽,似乎心都冰涼了。

    以前的頌欽,不論做什麼,都會以他為先,如今卻是為了別人,忘記了他的存在。

    心裡如同壓了千斤大石一般,但是他絕對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反而更加堅定,絕對不能放過上官玄月。

    轉身走進內室,衣櫃裡有一個暗格,輕輕打開後,裡面是一塊白玉的玉墜,精緻的木蘭花,編製美麗的繩結,潤滑而且尊貴的玉石。

    上官玄燁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石,閉上了眼睛……

    難道老天爺要懲罰他,注定要他留不住頌欽?哪怕他能夠欺瞞一輩子關於這個玉墜的事情,她還是會一點一點遠離他嗎?

    這真的是命嗎。

    上官玄燁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明明當初在冷宮,比這更加絕望,比這更加艱難…他都沒有認過命,可是如今竟然無力地想要去相信命運了。

    放下玉墜,上官玄燁轉身大步走出了冷宮,他從來不信命,哪怕是老天爺不讓他們在一起,哪怕這是對他的懲罰,他上官玄燁也絕對不允許!

    絕對不允許她遠離他。

    遣退了所有跟隨的儀仗和侍衛,上官玄燁大闊步走進宣政廳。

    此刻,宣政廳沒有點燈,到處都一片漆黑,守職的太監在門外打著瞌睡,被上官玄燁大步帶來的風給驚醒,還沒行禮,他已經走了進去。

    小太監嚇得連話都不敢說,正要跟著進去,大門已經被上官玄燁大力地關上了。

    殿內一片昏暗,有月光透過窗戶幽幽地照射進來,幸好上官玄燁眼神極好,一眼就看到了還坐在原地的頌欽,她方法一樽雕像一樣,沒有了靈魂,呆呆地癱坐在那裡。

    目光呆滯,彷彿融入了這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上官玄燁走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嬌小的身子抱了起來,直接放在桌前的龍椅上,感覺頌欽的身體很冰涼。這宮殿比寢宮大了很多,也冷了許多。

    「怎麼?難不成這就是你用來反抗我的方式?」上官玄燁開口,卻沒有將頌欽從一片空中拉出來。

    上官玄燁有些氣急敗壞,本來他已經忍到了極點,再想到兩個人之間那些說不出口的隱秘,他只知道,他必須緊緊抓住他,緊緊抓住他,絕對不能放開!

    「你在向我證明,我如果殺了他……你也就不活了是嗎?」一把捏住頌欽的下巴,逼著她跟他直視,看著她一臉漠然,心裡越發的怒意翻騰:「頌欽,你一定要逼我?」

    頌欽的目光一晃,終於從無盡的黑暗中回到了現實,她看著上官玄燁憤怒的臉,那種威嚴和怒意,她是那麼害怕……可是如今,似乎也不那麼害怕了。

    咬著嘴唇,看著他的眼睛,承受著他的怒氣,卻不由自主地道:「一直是你在逼我。」

    「很好。」上官玄燁只覺得渾身忍不住地發抖,抓住頌欽下巴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我逼你,是我在逼你!那又如何?是我太寵著你了嗎?竟然叫你如此肆無忌憚地朝我鬧脾氣,還敢跟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身份?」

    頌欽苦笑,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委屈撲面而來……

    身份?她的身份?

    是啊,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如今更是一顆沒用的棋子。在宮裡也不過是是個奴才而已,而她竟然敢對堂堂的帝王發火,她有什麼資格?她有什麼身份……

    「皇上說的是,奴婢該死,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頌欽目不轉睛地看著上官玄燁,雙目澄清,淚水在黑暗中泛著一絲柔光,卻一字一句打在上官玄燁心上:「是奴婢覦矩了,忘了奴婢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說罷,就要從龍椅上起來。

    上官玄燁一把按住她,力道很大,頌欽只感覺到自己的頭猛然磕在龍椅純金的椅背上,頓時痛得她眼前一片漆黑。

    「想走?我告訴你,休想!」上官玄燁的雙臂牢牢禁錮住頌欽的身體,他的唇毫不留情欺壓上來,怒意翻騰,幾乎是暴戾的佔有,沒有一絲溫情,瞬間奪走了頌欽的呼吸。

    「放開我,你放開我!」頌欽拚命反抗,想要掙扎,可是他的力氣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任憑她捶打還是扭動……他都如同巨山一般絲毫不動。

    他的吻充滿了暴戾,霸道地擾亂了她的所有,頌欽慢慢不再掙扎,緊緊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覺得是那樣冰涼,比外面的夜晚還要冰冷。

    每次只要她覺得他們之間不一樣了,以為他們之間也可以如同她幻想的那樣寧靜幸福地在一起時,他總是一次次將一切都打破!

    永遠,他都會提醒,她的卑微,突然覺得……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平等過,以前的那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施捨的假象,每當她得意忘形的時候,他就會狠狠將她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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