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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人心難測? 文 / 只是艾安

    齊陽由打校場回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換了衣服出來,見日正當中,是時候該吃午飯了。

    於是齊陽命人開飯,這飯還沒來,包紫驤來了。

    「聽聞公主在校場放了羅大人?」包紫驤一進門便問。

    「是啊,你消息來得到是快。」

    「今日隨溪兒去看她娘,正要吃飯,門外亂哄哄一片,原來隔壁鄰居是羅大人府上管家,今日被放出來了。紫驤聽他說羅大人一家上下除了羅雅彩全都放了?」

    齊陽再一次驚歎古人辦事效率之高。

    我這剛回府,這消息就傳開了。

    「是啊。」

    齊陽答完包紫驤,綠柳二人就端了飯菜進來。

    「綠兒不知駙馬在此,再去準備些。」

    「駙馬在溪兒家吃過了吧?」

    齊陽近來看見飯地時候最為興奮。對這古代吃食。他還是感到很欣慰地。味美不說。樣子也好看。而關鍵在於。都是以前沒吃過地。所以每次吃飯。都很期待這頓吃什麼。飯菜一端上來。完全就把包紫驤忽略了。最好此人趕緊消失。別打擾他吃飯。

    可誰知。包紫驤說:「紫驤聽了消息。即刻趕回來了。還沒吃。」

    嘿!你是成心要跟我搶點吃地是吧。

    「綠兒。那你還是再去準備些來。」齊陽可不能讓包紫驤吃了自己那份。

    「對了。公主。早上啞女拿了些糕點來。在案桌上。綠兒先出去準備。」說完。綠兒就出去了。柳兒領著眾宮女在圓台上擺著飯菜。

    齊陽回頭一看。案桌上果真擺著一個方形錦盒。走過去打開來。濃濃地奶香瞬時撲面而來。

    拿起吃了一口,更是好吃,於是齊陽連吃了三塊。

    「駙馬也嘗嘗?」

    「紫驤早上在休月苑吃過。」

    嘿!這包紫驤!吃好東西也不叫我!我堂堂一公主,勞心勞力的去審案,你到跑到休月苑吃點心!

    不知道誰早上去宮裡吃點心了。

    「哦,你跟啞女很熟麼?」

    「紫驤是去那尋阿四了。」

    「阿四?」

    「阿四是紫驤的書僮,剛在禮教司學了規矩,過來齊陽宮伺候。稍候紫驤讓他過來拜見公主。」

    「哦,好吧。」齊陽見柳兒擺好飯菜,就過去坐好,開吃。包紫驤此時也一併坐了。

    不多時,綠兒又拿了幾道精緻小菜,擺了上來。不過,齊陽那時候已經飽了,換了這公主之身,飯量比以前少了一半。面對這一桌叫不上名字的美味佳餚,齊陽只好乾瞪眼,看著包紫驤一個人足吃足喝。

    看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於是打算跟包紫驤說說他表妹的案子。

    「那個,我今天看見你表妹羅雅彩了。她也太刁蠻了,本來剛才我想一起把她們放了,結果她說自己身體不適,沒去校場,所以我就決定讓她在天牢裡多住幾日,反省反省。」

    「哦。」包紫驤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似在想著什麼,只答了這一個字。

    「你說,關她幾日好?」齊陽把球扔給包紫驤,若是這刁蠻大小姐日後找茬,剛好算在他頭上。

    「這天牢,還是越少越好。不過公主,真的就這麼放過她了?」對齊陽這個異於常理的決定,包紫驤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那天用箭射我之人。」

    「直覺?」

    「嗯。直覺。」齊陽十分肯定的又說了一次,但包紫驤還是不明白直覺什麼意思,不過既然公主想放了自己表妹,自己也沒道理攔著。

    齊陽又想了一會兒,突然說了句:「我決定夜審!」

    「夜審?」

    「對,你不是著急麼,今夜我就把她放了。來人!」

    齊陽在應聲進來的侍衛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侍衛就出去了。

    齊陽看看包紫驤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跟他說:「行了,我一會兒要洗澡睡覺了。你回攬翠櫥吧。」

    包紫驤也不好多留,只好回了攬翠櫥。齊陽洗澡睡覺,養足精神。

    轉眼,就到了半夜。

    齊陽與包丞相等人端坐堂上,羅雅彩被末野門押著與羅大人一起跪於堂前。一干侍衛困的不行,一個個打著哈欠。齊陽輕咳了兩聲,眾人才集中點精神,強睜大眼睛。

    鑒於白天那招沒能成行,齊陽就只好用疲勞戰術了,他要在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的時候,把這案子審結。

    「那個嫌疑刺客!」齊陽說道。

    「刺客就刺客,嫌疑什麼!」羅雅彩自然不能示弱。

    嘿!你個羅雅彩!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耍脾氣!行吧,本公主忍你!

    「速將那日街頭行刺一事,從實招來!」

    「街頭行刺?我什麼時候街頭行刺了?」羅雅彩此時才明白,自己因為什麼被冠上刺客之名。

    「你沒有麼?被抓那日你上午做了什麼?」

    「在家睡覺。」

    「在家睡覺?有證人麼?」

    「我爹啊,我爹怕我出去闖禍,就把我關在房裡,我沒事兒干,就只好睡覺了。」

    「秉公主,那日小女的確沒有出府。」

    好麼,合著壓根就沒出去,那還審什麼啊!這糊塗的女兒加上愚忠的老爹,真是絕了!這要是沒遇到我這麼一個明察秋毫的公主,被砍了腦袋,也太冤了點。

    「胡鬧!這是誰的密報!陷害我米國棟樑!」齊陽假裝生氣,眾侍衛半夢半醒。

    見沒人答話,齊陽繼續說:「既無原告,也無被告,那此案還審什麼?都散了吧,放人!」於是刺客這麼打一個古代刑事案件,就按照十分之簡易的民事案件程序,結案了。

    羅大人跟羅雅彩一頭霧水的就被放了,包丞相此時也在迷糊之中,侍衛們高高興興地回家睡覺了。

    齊陽坐著車輦回府,末野門在旁護送。

    「今天多虧了你幫我抓了那羅雅彩來堂上,不然這案子什麼時候才能完。」

    「公主就這麼了結了此案?」

    「怎麼了」

    「末野門覺得很蹊蹺。」

    齊陽現在十分後悔剛才沒給這除了他之外唯一清醒的人一悶棍,只好硬著頭皮問:「怎麼蹊蹺了?」

    「這羅大人一家,被抓被抄,竟全無反抗,聽說那日羅雅彩都是乖乖被抓起來的。」

    齊陽心想,你是不知道她其實給我下過毒啊,這心裡有鬼,所以才不反抗。

    話說那日,包紫驤與周溪拿了禮物去周娘處吃飯。周娘自然知道這包紫驤是自己親侄,但並未告與周溪知道。這飯還沒吃,就聽外間亂哄哄一片。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公主放了羅家上下,單少了羅雅彩。

    包紫驤於是解釋了三兩句就撇下了周溪,獨自一人先行回了齊陽宮。

    周溪這女人,本就善妒,這包紫驤為了一個自小長大的玩伴,竟拋下她這新婚一日的夫人。於是吃飯的時候,臉色尤其難看。

    周娘怎麼會看不出來,吃飯時候不過是故意默不作聲。

    果真,沒吃多少,周溪就耐不住性子,起身要回府。

    此時周娘說了句:「相公走了就不能陪娘吃飯了?」

    「不是啊,娘。」

    「什麼不是,我看你的心早跟著你那相公走了。」

    「這……」

    「若是這樣,必然是別人吃定你。」

    「娘……」

    「這剛新婚就甩了你一個在此,不等他來接你便回去?豈不是沒了我們家的臉面。」

    「可是……」

    「可是什麼?今日他若不來接你,你就乖乖的住下,等到他來接為止。」

    「可是公主……」

    「公主什麼?現今你已是二夫人,公主用不著你伺候。」

    「娘,問題是……」

    「這包紫驤既然在那麼多人中看中你,必然是出於喜歡。聽娘的,他就算今日不來,明日也定會過來接你。」

    周娘並不知道,包紫驤娶周溪的緣由,這母女,也就是表面上的一對母女。

    關於周溪自己的身世,老早就有人告訴她了。她並不是這周娘的親兒,那人就是她師傅。

    對於周娘,周溪不過就是顏面上聽話,私底下,周溪只聽她師傅的。也只有她師傅才知道周溪武功了得。在周娘眼中,周溪不過就是一個花錢買的替死丫頭,在周溪眼裡,這娘也不過就是拿她為棋,伺機報仇的女人。

    就是這麼一對母女,各有各的秘密。

    周溪耐著性子,等著周娘出去。給丫環杏兒使了兩錢銀子,教她說是駙馬來接的,就自行回了齊陽宮。

    正門進去,取道長廊,直接就進了攬翠櫥的院子。心急之下,踢翻了院子裡的木桶,那木桶是蓄水灌園用的,半人多高,實木拼成,就算是空桶,平日裡也要兩個壯些的丫頭抬著。這周溪,一腳就碰翻了,撒了一地的水。而這,偏又讓剛回攬翠櫥的阿四看見了,不過幸得周溪沒看見阿四。

    周溪進得房門,見包紫驤在案上看書,心才一下定了。

    包紫驤見周溪這麼早就回來了,便問:「怎麼不多跟娘呆會兒。」

    「娘進宮去了,我便回來了。羅家小姐沒事了吧?」

    「還未得知,公主還沒審。」

    「一家上下都放了出來,想是沒事了。」

    「但願如此,不過惹事的那個偏又還沒放。」

    「相公求求公主,公主說不定會饒了她。」

    「公主睡了。」

    「這才幾時?就睡了?」

    「說是困了,就讓我回攬翠櫥了。」

    合著是被人攆出來的,我說怎麼今兒個在這兒看起書來。

    雖心裡是那麼想,但嘴上卻道:「想是公主這兩日想這案子,想的體乏心累,待會兒溪兒燉些補品給公主送過去。」

    「夫人果真體貼。」包紫驤說完,轉念一想,不是要給公主下藥吧。

    包紫驤最近對下藥這事兒十分敏感,因為感同身受。這一是他老婆大人被人下藥後失了憶,二是他自己被二老婆下藥後失了身,三是這表妹給老婆大人下藥後失了自由,甚至連命都得搭上。

    「不妨的,反正溪兒伺候人也伺候慣了。不像公主,時常要人哄著,我們這等人,就算做了夫人,也是伺候人的命。」

    包紫驤明顯聽出這周溪的話裡有話,恐不是今日撇下她,自己回宮的事兒?

    「紫驤給夫人賠禮。」

    「相公說這話,溪兒怎麼敢當呢。」

    「紫驤今日因為羅府之事,怠慢了夫人,理當賠罪。」

    「相公那是正事,溪兒哪能那麼小氣量,溪兒是生氣,這班下人不拿溪兒當主子伺候。」周溪說著說著,眼淚反倒下來了。

    「誰人欺負夫人了?紫驤當為夫人出氣。」

    「還是算了,相公跟我本也是在這公主府不受重視的兩位主子,人家現在是公主面前的紅人,又怎麼能把咱們放在眼裡。」

    「夫人說的是綠兒?」

    「綠兒那丫頭,心直口快的,倒不妨事。溪兒就說柳兒,那日明明挑好的丫頭,今日也沒調教好,說是忙得沒時間。昨日我讓阿四將柳兒叫來,沒過多時,又被公主叫走了。說好今日過了午時,來攬翠櫥調教宮女。現在都幾時了,還未見到影子。怕是要溪兒自己,親自調教這幾個丫頭了。」

    「夫人莫急,為夫的叫阿四去叫柳兒便是。夫人奔走了一路,也累了,在榻上歇歇,等柳兒來了,我讓她去調教宮女。等夫人醒了,定能用得著。」

    「那就勞煩相公了。」這周溪,心裡高興著,寬了衣衫,躺在榻上。見包紫驤果真叫阿四去叫柳兒,才閉上眼,睡了。

    等周溪醒了,去別間一看,柳兒正訓練四個丫頭走路,頭上各頂了一個瓷瓶。

    周溪咳了一聲。哪想這其中一個丫頭膽小,一不小心,竟將頭上瓷瓶摔了。

    周溪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你個死丫頭,哪個不好摔,偏摔這個,這可是烏贊王爺送的唐白瓷。」

    「奴婢不知,請夫人饒了奴婢。」這丫頭,剛入宮,哪兒見過這個陣仗,嚇得一下就跪下了,一直哆嗦。

    「饒了你!這是哪個讓你頂的?」

    摔瓷瓶的宮女看看柳兒,柳兒自開聲道:「溪兒姐姐莫氣,柳兒不知,便隨便拿了,望姐姐莫怪。」

    「溪兒也是你叫的?我當初是這麼教你規矩的麼?」

    柳兒見狀,連忙改了口:「夫人莫氣,柳兒知錯了。」

    「知錯了,這白瓷可算毀了。這一個瓷瓶你這一世的月錢也不夠賠的。」

    「夫人念在過去與柳兒的情分上,饒了柳兒這回吧。」

    這柳兒雖說錯了,但也並未跪下,在她心裡,這周溪不過就是與她一樣的丫頭,平日裡她根本不來攬翠櫥,這兩日的光景,忍了便罷。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惹急了,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自會告訴公主知道,公主定會給她作主。

    周溪心裡也知道這番道理,所以並不緊逼,並不是她有多大氣量,只不過在這些新來的下人眼裡,有了威信。連公主身邊的丫頭都不敢得罪我,你們要是不好生伺候,定要了你們好看。

    「罷了罷了,掃了去吧,看了這上好的物件兒,就這麼碎了,真是心疼。」說完,周溪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心下想著這幾個丫頭以後定不敢違逆她的意思。

    周溪得意之後,方想起自己的相公怎麼沒了。遍尋攬翠櫥之後,也沒見影子,於是換了衣裳,由打後門出了齊陽宮。

    這包紫驤剛剛被阿四叫著又去了休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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