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網游動漫 > 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

《》章 節目錄 44 文 / 南枝

    李安濂的聲音讓皇帝振作了起來,他看了衡哥兒一眼,問道,「母后同你說了什麼?」

    李安濂並沒有進臥房來,只是站在屏風後面,回道,「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清泉不敢自作主張生了痘瘡瞞而不報,反而依然在皇上身邊伺候。定然是有人想要加害皇上,才這麼做了。太后娘娘說清泉的事情要嚴查。」

    衡哥兒知道這件事不會善了,沒想到太后的確是要用這件事發作。

    皇帝在床上坐得直直的,眉頭鎖了起來,神色沉著,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母后說是要怎麼查呢?」

    李安濂在外面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查誰接觸過清泉,和清泉有關係,既然是清泉最先染上痘瘡,那就只能先從他身上查。而且清泉痘瘡露到臉上了,宮裡才發現,宮裡的奴才們都有不查之罪,要治罪。」

    皇帝一下子又靠上了床頭的雲母屏,眼神陰暗了下來,聲音一如往常,「母后讓誰來查?」

    李安濂說,「太后娘娘說這畢竟是後宮的事,不能讓前朝來查這事,但茲事體大,關係到後宮安全,不得不徹查,所以就說她親自過問,讓鳳羽宮總管高公公負責徹查。」

    李安濂說完,衡哥兒就注意到皇帝在一瞬間露出了深深的厭惡和咬牙切齒,但是這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又鎮定了下來,人也繼續躺到了床上去,「既然母后要親自查,那自然是好,就讓她查吧。兒子多謝她對朕的關心。朕差點就被奸人所害,心中害怕得緊,茶飯不思,身子不爽利,你們不要讓人來打擾朕,你去回母后的話時,替朕說,朕不能去向她問安,十分不安,讓她原諒兒子。」

    李安濂在外面應了,皇帝就說,「朕要躺會兒,別讓人進來。」

    李安濂喏了一聲後,就聽到他離開的聲音。

    皇帝讓衡哥兒將床帳給放下來,然後又說,「君卿,你陪朕躺會兒可好。」

    衡哥兒覺得皇帝有夠可憐的,便應了,脫了鞋子坐在床上陪他。

    等床帳放下來,床裡便更加憋悶了,皇帝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衡哥兒坐在他身邊,看他神色深沉裡帶著迷茫,不由對他幾分愛憐,用手輕輕撫順他的頭髮,輕聲說道,「皇上,你連李公公也不信了嗎?」

    皇帝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抓住了衡哥兒的手,握在手心裡,目光有些茫然有些憂愁,低喃,「他本來就是太后指到朕身邊來的人,朕看得出來他對朕的確有心,但是,卻也不能全然相信。」

    他說到這裡,又將衡哥兒的手拉起來捂在自己的臉上,衡哥兒感受到他的熱乎乎的面頰和呼出的氣息,聽他歎息道,「朕能夠真正相信的人,又有多少呢。」

    衡哥兒的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上小皇帝的額頭,說,「皇上不用這樣低落,外面很多大臣心裡都是愛重您支持您的,等著您親政的那一天。而且,我也不會背叛皇上。」

    皇帝將衡哥兒的手移開了一點,黑幽幽的眸子由下而上地看向坐著的衡哥兒,然後笑了笑,說,「朕明白。」

    又問道,「君卿,你當初為什麼願意來到朕的身邊。」

    衡哥兒自然不能說最開始也是沒有辦法,「皇上,您是天下之主,我為您效忠,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聲音溫柔,神色平和,皇帝看著他,生出了和柳升兒一樣的感覺,只覺得衡哥兒不像個孩子,倒像個菩薩了。

    衡哥兒知道這話並不能安撫皇帝,所以接著又說,「皇上您待我的心,我怎麼能夠不心生感激,無論如何,我都會在皇上您身邊的。」

    皇帝笑了笑,又用他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道,「能夠有你相伴,朕也該知足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季衡說出這句話來,似乎是沒有經過思索,就這麼說出口了,也許他也對別的人說過,用以籠絡人心,但是以後多少年過去,他想到這句話,依然心生感動,有季衡相伴,他該知足了。

    衡哥兒說,「無論清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太后娘娘都想借這次的事情,將皇上您身邊的人換成她的人對吧,太后娘娘一定是覺得皇上您長大了,她有些不放心,想要做些讓她更放心的事情。不過,皇上,您不正是怕太后娘娘不放心嗎,既然太后覺得她這樣做了會更放心,何不就讓她這麼做呢。」

    衡哥兒的聲音說得十分小,軟軟糯糯的,就像是只柔軟的手在輕輕地安撫著他,小皇帝覺得自己這幾天以來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不少,他點了點頭,「君卿,你說得不錯。」

    衡哥兒將身子伏低了下去,在皇上耳邊輕聲道,「皇上,您不用太擔心,只要保護好自己,不出事情,等您再長大一些,長到了能夠親政的年齡,前朝會有很多大臣願意為您的親政同太后娘娘,同李閣老斗的。無論如何,皇上您才是九五之尊,您才是名正言順,現在忍一忍,又有什麼。」

    皇帝睜開眼睛看著衡哥兒,說,「朕的確是不用再等太久了,三四年時間而已。」說著,又輕歎了一聲,「三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太后再將朕這宮裡都換成她的人,朕的日子太難熬了。」

    衡哥兒說,「總有辦法的。」

    皇帝突然伸手將衡哥兒拉了下來,將他抱到了懷裡,衡哥兒怔了一下,想要避開,皇帝說,「君卿,你別動,你讓朕抱一抱。」

    即使是皇帝,畢竟年紀小,自然有脆弱的時候,衡哥兒只好不動了,皇帝閉著眼睛沉默了一陣,又突然說,「你的身子好香,是什麼的香味?」

    衡哥兒愣了愣,「是母親為我的衣裳熏的香,到底是什麼香,我也不知。」

    皇帝歎道,「你的母親,一定是個好母親。」

    衡哥兒想到許氏,神色柔和了下來,「嗯,是啊。她對我非常好,慈母之恩,一生難報。」

    小皇帝怔怔出了一陣神,說,「朕的母親,只是母妃劉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朕自出生,就被抱到了劉貴妃身邊養,劉貴妃身子差,對我並不上心。她還算心慈,並不阻撓母親來看我,但是母親也只能偷偷來看看我,她也對我很好。朕永遠忘不了她的眼睛,她柔柔地看著我,就像我是她的一切,我從她的眼裡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珍愛。她的手軟軟的的,帶著細微的繭子,都是給我親自做衣裳和鞋襪磨出來的繭子,她時常用手撫摸我的面頰,她來看我,我就不願意睡覺,她就用手摀住我的眼睛,輕輕哼著曲子,說,我的兒啊,你睡吧,娘親一直等你睡著了才走。我不捨得她走,所以不肯睡,但是想到她晚間離開的時候一定冷,就只好趕緊裝睡了。」

    在他的母親面前,小皇帝只是「我」,不是孤家寡人的「朕」。他的話讓衡哥兒心酸,說不出話來。他想到自己的事情,他的前生,是沒有父母愛的人,所以明白小皇帝的孤單和對母愛的渴望。

    衡哥兒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用自己的手摀住眼睛的小皇帝。

    小皇帝一會兒又笑了,拿開手看著衡哥兒,突然說道,「君卿,朕每次看著你的眼睛,就覺得能夠在你的眼裡看到朕的母親。」

    衡哥兒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小皇帝的這種聯想是從何處來。

    衡哥兒僵住的身子,小皇帝自然能夠感受到,他笑著將衡哥兒放開,說,「朕有些餓了,你餓了嗎?」

    衡哥兒坐起身撩開了一點床帳看了看外面的窗戶,從明亮的光線判斷,這時候應該是午時了。

    因為這麒麟殿裡的人幾乎都被皇帝趕走了,冷冷清清,都沒有人來問皇帝用午膳的事。

    皇帝從床上下去,衡哥兒也下了床,皇帝沒有出房門,喚了一聲,「李安濂。」

    他的聲音不小,一會兒就有個聲音過來應了,「皇上,李總管現下不在。皇上有什麼吩咐麼?」

    這是荷葉兒的聲音,他在門外沒進來,應該是皇帝說了不讓他們進屋,所以除了柳升兒,即使李安濂也沒進屋來過。

    皇帝道,「現下什麼時辰了,朕有些餓了,怎麼李安濂不知道要安排午膳麼?」

    荷葉兒恭敬地回答說,「皇上您之前說了不吃御膳房的東西,柳公公親自在小膳房為您熬粥。皇上您這是又有些胃口了嗎,奴婢這就去同李總管說,讓李總管吩咐御膳房送午膳來。」

    皇帝皺眉發怒道,「柳升兒去熬粥?小膳房裡的廚子呢。」

    荷葉兒跪下的聲音傳來,他說,「是出了清泉的事情,小膳房裡的奴才廚娘們都被趕走了,連煮茶的宮女都被趕走了,皇上,您忘了嗎?」

    皇帝不高興地說,「朕忘沒有忘,還需要你這麼一個奴才來提醒?柳升兒弄好了粥就讓他送來,你去叫李安濂來。」

    荷葉兒應了之後,才起了身,離開了。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又拂了拂頭上散亂的頭髮,示意衡哥兒在他旁邊坐了,他才說,「宮裡人多的時候,朕心煩,這下沒有人了,也有夠煩的。」

    衡哥兒笑了一下,說,「人正好恰到好處,就好了。」

    說著,又問,「皇上,要不我為你把頭髮束起來吧。」

    皇帝一笑,「求之不得,只是你會束髮麼?之前為朕束髮的嬤嬤也被朕趕走了,柳升兒和李安濂都不擅長束髮,所以朕就只得這樣了。」

    衡哥兒說,「要束好您去上早朝的樣子,恐怕不成,但是隨意一些,卻也不難。」

    皇帝於是自己走到了梳妝台前去坐下,示意跟過來的衡哥兒從抽屜裡拿梳子,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衡哥兒看,說,「朕什麼時候能夠長大呢。」

    衡哥兒拿著梳子為皇帝將頭髮梳順,道,「等長大了,再回頭來看,一定會認為少年時代只是倏忽一瞬。」

    皇帝笑了笑,盯著鏡子裡神色柔和的衡哥兒,心中若有所感,萬千柔情在胸懷中醞釀而成,席捲了他整個人,以至於口不擇言說,「如若你是女孩兒,朕定然聘你為妻,這樣子福禍相依,舉案齊眉在一起,你說多好。」

    衡哥兒詫異於皇帝說這種話,但是很快又明白了他的心思,皇帝是太缺少親近的人和賦予這種親近的感情的經歷。

    於是說道,「這自然是微臣的福分。只是,皇上您的妻可是以後的一國之母,那可不是隨意就能定的。而且,臣也不是女孩兒。不過,我相信皇上您以後一定可以遇到一個您願意說那句話的女子。」

    皇帝的眼神變得複雜深沉起來,撐著腦袋發了一會兒呆,緩緩說道,「但願能。」

    衡哥兒不能一直在宮裡陪著皇帝,所以到下午,他就要求出宮回去。

    皇帝並沒有留他,太后要徹查清泉的事情,衡哥兒再留在麒麟殿裡,並不是什麼好事。

    衡哥兒回到季府,季大人在書房裡坐著專門等他,他一到家,就有人領了他到季大人的書房裡去。

    衡哥兒在椅子上坐下來,季大人親自去關了外面的大門,這才來問衡哥兒道,「你去麒麟殿,麒麟殿裡情況如何?」

    衡哥兒說,「皇上很聰明,出了那小公公的痘瘡之案後,皇上就以自己害怕為由,將整個麒麟殿裡伺候的人都趕走了,只剩下了三五個人留下來,吃的東西,也是他最信任的奴才做的。」

    季大人鬆了口氣,道,「我一向知道皇上是真命天子。」

    又問,「那牛痘,為皇上種上了嗎?」

    衡哥兒點點頭,「已經種上了。今天之後皇上也許會發低燒,不能吹風,這些兒子都對他講了,他說他知道要怎麼做。」

    季大人道,「皇上他是真的很信任你。」說這一句,自然是季大人知道小皇帝是個謹慎的人,一個謹慎的人會相信衡哥兒讓他為他種痘,當然是很信任他。

    衡哥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驕傲自滿,平平常常的神色,說,「兒子對皇上說是您讓我為皇上種痘,皇上才答應了,皇上應該是信任父親您才對。」

    季大人因他這句話反而怔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高深莫測,說,「皇上能夠答應種痘就好。你在宮裡時,可還有什麼事?」

    衡哥兒說那一句話,雖是事實,但是這樣說出來,也是為了安季大人的心,將季大人更牢固地拉在小皇帝的身邊。

    在之前,衡哥兒是因季大人之命去皇帝身邊,現在,他是自願在小皇帝身邊,而且為小皇帝將季大人牢牢地留住。

    季大人對他的父子之情並不深厚,衡哥兒心裡明白,甚至因為六姨娘和瓔哥兒的事對季大人有了更深的芥蒂,但是季大人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也是讓衡哥兒欽佩的。

    衡哥兒將太后要徹查清泉的事情說了,又說,「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借此將宮裡的人又換一換吧。」

    季大人沉吟道,「太后娘娘因此發作,倒是在意料之中,不過她想借此將宮裡的人換一換,雖然換走了一些,新的人,也不一定就全沒有空子鑽。」

    衡哥兒說,「兒子也這麼想。太后娘娘這麼做,不過是讓她自己安心罷了,事後又是如何,還不一定。皇上雖然最開始因為太后要將他的宮裡重新安排人而不高興,後來也平靜下來了,想來他也有了些什麼主意。現在京裡天花肆掠,宮裡也不太平,太后娘娘也很怕,兒子想,在天花沒有被控制住這一段時間裡,太后娘娘是不會在宮裡大肆換人的,她也怕又出什麼事。」

    季大人心裡大約也是這麼想的,他沉吟了一陣,走到衡哥兒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一把他的頭髮,很是滿意的神色,「為父知道你會將事情都辦好,知道你有辦法。之前瓔哥兒的事情,後來蒲氏同我說,是老六待瓔哥兒怠慢,你倒很愛護你弟弟,那是父親錯怪你了。瓔哥兒還小,你也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你們兄弟之間要互相愛護才好,你是大哥,以後這個家事你做主,你愛護他,我才會放心。」

    衡哥兒因他的話怔了一下,蒲氏會去給季大人解釋端午時瓔哥兒的事情,是因為衡哥兒讓人送了節禮到蒲氏家裡去,而且帶去了幾句話,意思自然是六姨娘說到底無論怎麼都只是一個姨娘,他則是家中嫡長子,她即使是瓔哥兒的乳娘,也該明白些事理,知道要怎麼做。

    蒲氏是個明白人,她的父親是家中主母許氏的賬房,夫家是許氏的莊子上的管事陳家,丈夫是受了許氏的恩,才得以除了奴籍得了自由身去考功名,她雖然在六姨娘身邊做乳娘,其實還是什麼都得聽許氏的,向著許氏和衡哥兒。

    六姨娘畢竟還是出身低,沒有多少眼界,以為許蒲氏一些其他好處,她就會全然向到她身上去。

    所以瓔哥兒的奶娘蒲氏將六姨娘的事情告訴季大人,衡哥兒並不覺得詫異。

    他那麼一怔,只是因為季大人那話,是專門讓他安心的意思,季大人明確表示他的嫡長子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每章留言數越來越少,都要跌破表了,苦思冪想怎麼激起一下大家的留評衝動,最後也沒想到,只好讓皇帝來賣一下萌:

    皇帝,「卿卿,你的身子好香,可以抱一下嗎。」

    這不是賣萌,是賣猥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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