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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回 蛇毒 文 / 無情燕子

    第五回蛇毒

    「慕容,姐姐說。如果你想打架,就不要再回去了。」

    「公子,姐姐也讓我轉告你,如果你要打架,以後你的鷹休想再踏進滴翠谷一步,否則她就紅燒了吃。」

    雪雁面無表情的說完兩句話,轉身就走,大門關上的前一刻,慕容天楓閃身走了進去。

    慕容天楓追上雪雁,低聲問:「真是嬌嬌說的?」

    「不信,回去問她就是,你一出來,她就猜到了,所以才讓我前來攔阻你們,對了,慕容,這把劍你何時還我?」

    慕容天楓這才想起,軟劍的主人就在他的面前。

    他實在喜歡這把劍,如果是別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歸還,可雪雁……她是嬌嬌的侍女。應該給這個面子的,雪雁早就知道他拿了自己的軟劍,不知為何一直不曾索要,他還以為雪雁是贈給他了。」如果你實在喜歡,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只要你給我尋一把劍來,這柄軟劍,就送給你了。」

    慕容天楓大喜,這有何難,聽說六指毒簫手中就有好幾把絕世名劍,若是央求嬌嬌,她一定能夠幫忙索要,對於嬌嬌的要求,六指毒簫從不拒絕。

    公孫成田知道,費嬌嬌生氣了,惹她生氣的後果……公孫成田搖頭苦笑,他原本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在費嬌嬌面前,卻只能是一個馴服的小鹿。

    吃過飯,公孫成田拎走了食盒,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只是小鷹來得更勤了。

    小鷹叼走了費嬌嬌的減肥計劃書,公孫成田在第三天就讓小鷹送來了太醫院搜刮來的一些上等補藥,不外是人參,雪蓮之類的藥材。

    小鷹是一隻勇猛威武的金雕,生性十分兇猛,要訓養一隻金雕。十分不易。

    公孫成田這隻小鷹,差不多有兩歲多了,栗褐色的羽毛讓它看起來像個儀表堂堂的武士,在陽光下飛行的小鷹,頭頸後面的羽毛反射出厚重的金屬光澤,一些小鳥看到光亮,馬上嚇得四散逃遁,在天空,他們是真正的王者。

    小鷹越來越有力量,像野鴨,鼠兔、野兔、黃鼬、幼麝,狐狸這些小動物,一個俯衝,就能抓起來,在它的利爪之下,很少有動物能夠安然逃脫。

    等到它再大一些,就是抓一頭山羊,野狼,也不在話下。

    有一天公孫成田做夢,夢到小鷹長大了,費嬌嬌減肥成功了。小鷹一下抓起變成窈窕淑女的費嬌嬌,然後飛越千里,給他把日思夜想的人兒扔到了床上。

    公孫成田衝上去抱她,美人入懷,剛想一親芳澤,覺得不對,睜開眼,卻是他宮裡的太監,氣得他一下子把人扔了出去。

    鑒於小鷹越來越惡劣的偷盜行為,費嬌嬌畫了一幅漫畫,大大醜化了一番公孫成田,並在上面提了一詩警告,小鷹深夜前來,不負主人厚望,成功抓了回去。

    公孫成田看到那幅漫畫,哈哈大笑,卻也不再讓小鷹去做賊,只是隔上幾天便讓它送一封信,或者送一點珍貴的藥材。

    費嬌嬌念著他與自己的表哥極其相似的容貌,並不十分為難小鷹,能與那個世界唯一有點關聯的就是公孫成田那張臉了,她捨不下,始終無法設下那個已經拋棄她的世界。

    費嬌嬌每天都在減肥的道路上艱難的行進著,在滴翠谷半年了,夏末初秋時節的滴翠谷,風景更加的優美迷人,費嬌嬌的體重卻並沒有十分明顯的變化。

    節食,拒絕肉食,泡溫泉。修煉內功心法,跳繩,慢跑這些方法只是讓她的身體更健康,皮膚更白皙滑膩,個子更高了。

    現在的費嬌嬌,已經有一米七高,和她前世的身高,差不了太多。

    六指毒簫製毒是行家,殺人是行家,減肥是個門外漢。

    費嬌嬌的目光,足以殺死谷中每一個人,因為對她的減肥計劃,眾人都已經失望,希望她認清現實,不要再減肥,這樣很好了。

    換算了一下,她現在是18o斤左右,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八十斤,胖得不算太明顯了。

    吃過午飯,費嬌嬌聽著樹上一聲聲擾人的蟬鳴,費嬌嬌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來。

    這一拍。讓她想起了自己在新加坡讀書的時候,在學校樂隊當架子鼓鼓手的事情,打架子鼓可是重體力勞動,或許,應該有點作用。

    一念及此,費嬌嬌去找六指毒簫。

    六指毒簫當然沒有聽說過架子鼓,只好讓費嬌嬌畫圖。

    六指毒簫更是一個急性子,帶了圖紙就走了。

    費嬌嬌知道蘭溪城有一個著名的樂匠,擅做各種樂器,尤其是古琴和琵琶,箜篌。這三種樂器,更是天下聞名。

    得知費嬌嬌會彈琴,六指毒簫把他知道的樂器,每樣搬了一件,放在她的書房。

    費嬌嬌最感興趣的是箜篌,箜篌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表現力強。古代除宮廷雅樂使用外,在民間也廣泛流傳。可惜,在明代末期的時候,因為不再流行,故而漸漸失傳。

    費嬌嬌在上京城的時候,曾經跟母親提過,想學習彈箜篌,母親答應給她找一個師傅,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不了了之。

    現在有了箜篌,費嬌嬌的興趣再度勾起,公孫成田不知從何處得知費嬌嬌想學習彈奏箜篌,便讓小鷹送了一本入門的書。

    費嬌嬌擅彈箏,所以學習彈奏箜篌,並不十分難,再加上小鷹送來的入門書籍,不上三五天,技藝已經十分嫻熟。

    箜篌彈奏起來,猶如仙樂飄飄,有一種空靈之美。

    她彈奏的第一支曲子,是高山流水。

    當時,眾人正在午睡,突然聽到曲調優美的樂聲,皆驚醒。

    最為驚訝的是雪雁和長錦,只因上京城裡,人人皆知,費嬌嬌最愛的吃喝睡,再無第四種追求。

    今日方知,他們錯的太過離譜,費嬌嬌是一個冰雪聰明的才女。

    長錦現在開始理解兄長後來對嫂嫂的鍥而不捨了。這樣的女子,值得。

    再說六指毒簫帶走費嬌嬌的圖紙之後,終日呆在樂匠家中守候,直至樂匠做出成品,這才留下一錠金子,帶著架子鼓匆匆離去。

    費嬌嬌看到架子鼓,搖搖頭,與自己所畫圖紙,差距有些大,低音大鼓太小了,位置間很不舒服。拿起鼓棒敲了兩下,聳聳肩,搖頭道:「不行。」

    六指毒簫偏要讓她用這個不太成型的架子鼓打一遍給他聽聽,無奈,費嬌嬌只好給他打了一遍,相處日久,費嬌嬌現,六指毒簫是把自己當作了他死去的女兒一樣的疼愛著,雖然說年齡上的差距太大了,依然不影響她跟老頭子耍賴,撒嬌。

    但凡費嬌嬌所求,六指毒簫必應。

    因而,費嬌嬌每天也是費盡心思的給他做菜,煲湯,陪他聊天,以此化解他身上的戾氣。

    古典樂器都是溫柔型的,如架子鼓這般氣氛強烈,節奏鮮明的樂器,時不多見。除非你是在戰場上,方可聽到令人熱血沸騰,情緒激昂的戰鼓聲。

    但是,戰鼓和架子鼓所產生的效果以及所處的環境,是不相同的。

    因為有三個孩子在場,費嬌嬌用架子鼓打了一遍葫蘆娃,效果很不錯,三個孩子被她的鼓點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跟著節奏晃動起來。

    六指毒簫當場決定,再去做幾套架子鼓,大家一起學,他也要學,這玩意兒,肯定減肥,雖然有點吵,是真的很好玩。

    費嬌嬌把需要改進的地方,一一寫在紙上,六指毒簫離去。

    長錦問道:「嫂嫂,你怎麼會這個東西?我以前從未見過。」

    費嬌嬌心中暗笑,架子鼓的雛形出現在明朝,後來才被八國聯軍傳到國外,然後加以改良,形成了現代的架子鼓,他們肯定是沒有見過的。

    「這是我在一本書裡見到的,後來……」

    初陽撇嘴,「娘親,只要是你一拿出新鮮的東西,肯定會說這是書上學來的,娘親看過的書可真多啊。」

    費嬌嬌失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這小子越來越活潑,敢說話了。

    「那好,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就說是做夢的時候夢見的,好不好?」

    「沒新意。」

    初陽拿起一隻鼓棒,敲了兩聲,道:「娘親,我就學這個了。」

    「你不是跟著師祖學**嗎?我記得你前兩天還說姐姐學古琴惹人煩,今天怎麼變主意了?」

    初陽抬起頭,有點臉紅,大眼睛忽閃忽閃,有七成像楚容,但他比楚容多了幾分英武之氣,或許是跟著費嬌嬌等人時間長了,說話走路,時時充滿了自信,再也不是那個整天躲在姐姐身後不敢吱聲的小不點了。

    六指毒簫走了,費嬌嬌不能再泡溫泉,不能再游泳,那個地方,是滴翠谷的禁地,六指毒簫只帶著費嬌嬌和初陽去過,別人是半步也不能靠近的。

    一早醒來,費嬌嬌梳洗完畢,趁著太陽未初升,費嬌嬌到小路上去快走。

    初秋的天空,碧空如洗,深邃高遠的不見一絲白雲,和風拂面,伴著鳥雀的婉轉啼鳴,深潭瀑布的雷鳴轟響,如置身仙境瑤池,令人神清氣爽,心情放鬆。

    因為休息內功心法,她現在走路時間再長,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氣喘吁吁的,沒有器械幫忙,減肥度減慢,身體素質卻好於從前了。

    走著走著,忽然覺得頭頂好像有聲音,抬頭一看,是小鷹。

    費嬌嬌慢慢停下腳步,萬分同情的看著它,齊國皇室訓鷹,是為了保護主人,狩獵通訊之用,到了公孫成田這裡,卻變了性質,每隔兩三日,小鷹一定會露一次面。

    小鷹俯衝下來,把東西放在她的面前,費嬌嬌打開了布包,是香蕉。

    「謝謝你,小鷹,辛苦了,這八百里的路程,真是夠你受得。」

    小鷹滾圓的眼睛盯著費嬌嬌,出低嘯聲,費嬌嬌笑道:「這裡沒有筆,你要我如何給你寫回信。」

    小鷹站在她面前不依,費嬌嬌環顧四周,有了主意。

    路邊有很多紅幽幽的野果子,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她摘過幾次,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費嬌嬌在路邊摘了幾捧野果子,重新用布包起來,打好結,「小鷹,這次你可以交差了。」

    小鷹抓起布包,嗖的一下,飛上了天空。

    費嬌嬌曾經無數次懷疑,這只鷹也是穿越來的,居然聽得懂她的話,鷹的智商很高嗎?

    費嬌嬌提著香蕉往回走,香蕉是個好東西,對減肥很有幫助,只是這兩把香蕉,能起什麼作用?更何況谷中人數眾多,大家分一分,她能吃上兩個就不錯了。

    三個孩子已經起床,正在樓前練功,看到費嬌嬌提著兩把香蕉過來,趕緊跑上前,費嬌嬌笑道:「這香蕉不能空腹吃,一會兒我們先吃早飯,然後就可以吃香蕉了,今天中午,我給你們拿香蕉做個點心。」

    慕容天楓重重咳了一聲,三個孩子吐了吐舌頭,衝他扮個鬼臉,趕緊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練功。

    走過慕容天楓身邊的時候,費嬌嬌聽到他輕哼道:「慈母多敗兒!」

    費嬌嬌狡黠一笑,低聲回了一句,「祝你以後娶個母老虎。」

    慕容天楓一怔,倏地反應過來,狠狠瞪了一眼她的背影,這丫頭,自從到了滴翠谷,似乎活潑多了。

    站在樓前的雪雁看到這一幕,頓覺心頭酸,明知道他們之間就像兄妹一樣,可不知道為何就是不想看到慕容天楓與她說笑。

    費嬌嬌將香蕉遞給雪雁,在門口洗了手,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靠近慕容天楓所住的小樓,是一排平房,有倉房,柴房,廚房,奴僕們收拾得很乾淨。

    奴僕們很有眼力,在滴翠谷,老大是六指毒簫,老大的老大,是費嬌嬌,只要費嬌焦點頭的事情,六指毒簫絕不說個壞。

    早餐煮了一鍋鳥蛋,是野鵪鶉的蛋,韓林昨天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

    還有綠豆粥,涼瓜拌豆腐,香油素三絲。

    擺上桌,費嬌嬌招呼眾人吃飯,韓林頂著一頭露水回來,手裡提著一隻山雞。

    「韓林,真是造孽,你就不能忍忍,又殺一隻生靈。」

    「你這丫頭,為了減肥,這幾天總是讓我們吃菜,一個大男人,不吃肉怎麼長力氣。」

    費嬌嬌訕訕的笑笑,這段時間,她的菜譜改了又改,幾乎不見肉腥,眾人都變成了吃蘿蔔的小兔子,看到天上飛的鳥兒都會紅了眼。

    「算了,中午我給你們做小雞燉蘑菇。」

    眾人坐下,韓林說道:「我在一個水潭邊現了地穴,你們誰有興趣跟我去逛逛?」

    當然是都有興趣。

    這頓飯,吃的度奇快。

    眾人都惦記著地穴,費嬌嬌曾經去過跟同學到美國喬治亞州的庫魯伯利亞地穴探險,據說那是世界上最深的地下洞穴,深兩千多米。

    眾人都換了窄袖衣服,在慕容天楓的樓下集合,費嬌嬌最後一個過來,韓林瞅著她,吶吶道:「嬌嬌,要不然你自己在家找點事情做?」

    費嬌嬌不悅,「為何?」

    「那地穴的洞口很小,我怕你進不去。」

    費嬌嬌氣得吐血,再小也不至於讓她進不去吧,前世的她,最喜歡探險。

    眾人看她臉色緋紅,知曉她是生了真氣,不由得瞪著韓林,都在責怪他實在多話。

    雪雁笑道:「姐姐,我們先去看看再說,這谷中還有很多地方,我們都不曾去過,如果當真去不了地穴,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眾人當然不會反對,韓林感激的看著雪雁,心中暗讚這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他們都不知道雪雁的真實身份,尤其是韓林,知之甚少,倘若他知道雪雁是暗衛中的六雁之,怕是下巴都會驚掉了。

    滴翠谷是一條長長的峽谷,然後又有很多小小的分支,但出口只有一個,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當年六指毒簫的師傅選定這裡,不是沒有道理。

    韓林每天沒有什麼事情做,就是在這峽谷裡轉來轉去。

    六指毒簫告訴他,除了主峽谷,其他地方隨便他轉。

    韓林在峽谷中四處遊玩,主要是為了打獵,摘果子,因為費嬌嬌說她想釀果子酒。

    韓林一路指引著眾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了韓林所說的地穴之處,地穴口籐蘿密佈,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現這裡是地穴洞口。

    韓林和慕容天楓一人背著一個孩子,走了這麼遠的路,就算身體再好,也累了。

    費嬌嬌看到地穴之後,相信了韓林的話,這洞口,他進不去,就算側著身子也進不去。

    地穴裡面傳來叮咚的聲音,費嬌嬌不禁神往,這裡面,一定是另一番天地。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卻不能進去,費嬌嬌心中懊惱,眼看著慕容天楓和韓林走了進去,她只好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等著。

    長錦想要進去,費嬌嬌拉住他,「長錦,不要進去,我們等等他們的消息,如果沒事,你們再進去也不遲。

    長錦只好答應,和幾人一起坐著等候二人的消息。

    費嬌嬌站起身,扒開籐蘿趴在洞口向裡看去,洞內不見絲毫光亮,就算有一簇簇陽光,也被它吸進去了,眼睛所到之處,是無止境的黑暗。

    費嬌嬌大喊:「慕容,韓林!」

    他們沒有任何探險的工具,甚至都不曾帶著火燭,去探險還不如說是去送死,費嬌嬌大悔,不該草率的讓他們進去,前世的經驗,怎麼就忘到九霄雲外了呢。

    久久不見回應,費嬌嬌更是著急,六指毒簫不在,他們兩個真要出了意外,自己該怎麼辦?

    「我們沒事……」

    聲音似乎是從地底傳來,悠長而又清晰。證明他們已經下到很遠的地方,沒有燈光,兩人是如何往下走的呢?

    兩人沒事,費嬌嬌也就放了心,轉身折回來復又坐下。

    「娘親,你怎麼不讓他們上來,讓他們快點上來,我們也好早點下去看看。」

    「不著急,聽見我問,他們不會在下面停留的,再等一會兒,他們肯定會上來,」

    初陽性子急,自己跑到洞穴口去看,費嬌嬌怕有危險,趕緊讓雪雁去拽他。

    雪雁拽回了初陽,初陽不高興的坐在費嬌嬌身邊,上下打量費嬌嬌,那眼神,似是有所埋怨。

    長錦剛好掃到他的目光,冷哼一聲,一個巴掌過去,初陽倒在地上。

    費嬌嬌大驚,彎腰抱起初陽,輕斥長錦:「長錦,你這是做什麼?」

    長錦看費嬌嬌抱著他申斥自己,惱火道:「嫂嫂,你怎麼黑白不分!這小子分明是在埋怨你長的太胖,所以進不去地穴,你還如此袒護他,他……他是一頭餵不飽的狼!你對他們姐弟善心,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姐弟害了你!」

    長錦說完,大哭著向回跑。

    費嬌嬌急忙呼雪雁去追他,長錦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之間,就像姐弟一樣相處,長錦對她很依賴,和她的關係,好於燕長卿。

    自從初晴姐弟出現,長錦的脾氣時好時壞,有的時候,他會很大度的說自己想通了,諒解理解嫂嫂,大多時候,卻非常生氣。

    他只希望費嬌嬌對自己好,如今,太多人分享原本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愛了,就算他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罷了。

    雪雁一路追下去,不見長錦的影子。

    長錦有功夫,可是與雪雁相比,萬不及一。

    雪雁懷疑自己走錯了路,向兩旁看去,兩邊各有路徑延伸至遠處,走哪一條路?雪雁有些急了,長錦可是長公主的心頭之愛,絕不能出現差錯,雖然說谷中沒有敵人,但是有野獸啊,聽六指毒簫說,這裡有大蟒,有金錢豹,雖然從未出現過,心裡到底惶恐。

    久不見二人回來,地穴裡的兩個人也不見回來,費嬌嬌著了慌,再三叮囑兩個孩子坐好,不要亂動,然後又來到洞穴口,喊慕容天楓與韓林趕緊回來。

    半晌,才聽到他們的回音,說他們找不到路徑,答應他們盡快回來。

    初晴怯怯的站在費嬌嬌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襟,低聲道:「娘親,叔父不喜歡我們,卻連累了你,對不起。」

    四歲多的孩子,講出的話,就是十歲的孩子,也要為之羞愧,費嬌嬌心中一暖,溫柔的說道:「初晴,你這樣懂事,娘親真是欣慰,你舒服只是一時的性子,一會兒就沒事了,實際上,他是很疼你們,對你們很好的。」

    「初晴明白,初晴不怨任何人,我們能得到娘親的疼愛,已經是我們姐弟的大幸了。」

    費嬌嬌一陣苦笑,就算自己對他們再好,頭上頂著的,還是後娘兩個字,後娘兩個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貶義詞。

    初晴之於她,是禮貌而不是親近,他們之間,即便是關係再好,總還是還是隔著一層。

    還好,她只是他們名義上的後娘,還好,兩三年之後,他們之間就可亮明君臣身份,還好,她不是燕長卿真正的妻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雪雁追了一段路,不見長錦,只好轉身走上另外一條路。

    依照燕長錦的腳程,他不可能走這麼遠的。

    或許,他已經往回走,去找費嬌嬌了。

    雪雁跑回來,看到費嬌嬌身邊只有初晴初陽,大驚失色。

    費嬌嬌也是十分的震驚,「雪雁,你沒有找到長錦嗎?」

    雪雁搖頭。

    費嬌嬌亂了一下,馬上鎮定下來,長錦這是誠心躲著他們,小孩子的心性,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在這之前,就算她和孩子打過交道,可那些孩子都是山區的苦孩子,和錦衣玉食長大的長錦是不一樣的。

    「雪雁,你在這裡看著他們,慕容和韓林應該很快就上來了,我去找長錦,他應該沒有走遠,而是躲起來了。」

    「姐姐,還是我去吧,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不會的,如果真有事,我也會大聲的喊你。」費嬌嬌不想再過多解釋,順著長錦跑開的路徑一直走了下去。

    費嬌嬌一邊走,一邊喊,走了大約有五六十丈,費嬌嬌停下腳步,「長錦,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告訴你,如果你再繼續躲下去,就永遠不要出來了,我沒有你這樣沒肚量的弟弟……」

    依然沒有人回應,費嬌嬌心底默默的計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兩邊林木繁茂,雜草叢生,籐蘿曼曼,水潭星羅棋布,若是藏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又走了一段路,費嬌嬌停下來,她不相信長錦會真的走遠,她走的已經夠遠了,長錦就應該在這個範圍之內。

    「長錦,如果你這麼不聽話,我不介意讓雪雁辛苦一點,把你送回去,我的弟弟,不是這樣不聽話的。」

    費嬌嬌乾脆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長錦聽,「你以為我願意離開上京城,到這荒山野嶺來嗎?你看我何時給別人做過飯菜,現在我一日三餐的伺候你們,還要教導你們功課,就連個減肥的時間都沒有,我……」

    費嬌嬌越說越傷心,到最後,突然哭出聲來。

    躲在籐蘿後面的長錦聽到她的哭聲,心立刻軟了,跑出來抱住費嬌嬌說道:「嫂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是不喜歡他們,每次你說完我之後,我在心裡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克制,要忍耐,要有一個長輩的樣子。可我每次看到他們,就忍不住想伸出拳頭揍他們,是他們娘親搶了你的位置,現在你反倒要給他們養孩子,這虧,吃大了。」

    長錦是一心為費嬌嬌著想,費嬌嬌雖然感動,卻不敢把真相告訴他,只是唯唯答應著。

    「長錦,我們趕緊走吧,再晚了,他們會擔心的。」費嬌嬌拉著長錦準備離開。

    長錦只覺得腳腕處一麻,好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沒有多想,任由費嬌嬌拽著他的胳膊往回走。

    走了幾步,頭越來越暈,驀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費嬌嬌大驚,急忙蹲下查看,喚了幾聲,不見他答應,費嬌嬌拚命搖晃了他幾下,現他的臉色黑紫,嘴唇黑,呼吸急促,這分明是中毒的症狀,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會中毒了呢?

    費嬌嬌急忙查看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如此短時間的中毒作,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被毒蟲,毒蛇等一類的東西咬了。

    費嬌嬌恨自己沒有跟著六指毒簫學一些製毒解毒之術,事到如今,她連個基本的判斷都不懂,又如何能救燕長錦的性命,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日後,她也不必再回上京城了。

    終於,在他的腳腕裸露之處,費嬌嬌看到了兩個清晰的牙印,那是蛇毒,原來探險的時候,她也曾中過毒,好在探險隊裡帶著血清,才使得她極時獲救。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吸毒了。

    她先撕下自己裙子上的一條布,綁在他的傷口上方,以此來阻斷淋巴、靜脈血的回流,結紮是一個很嚴格的程序,結紮的程度要求不妨礙動脈血的供應。

    費嬌嬌彎腰抱著他來到水潭邊,清洗了他的傷口,目的是將粘附在傷口周圍的毒液破壞及沖洗掉,從而達到減輕蛇毒中毒的目的。費嬌嬌熬頭上的金簪,是可以當作刀子用的,她用金簪沿牙痕作十字形切開,這才俯下身去,張口吸吮出他腳腕上的毒液。

    連著吸了幾口,費嬌嬌感覺口中有些麻木,趕緊趴在潭邊漱口。

    轉頭再看長錦,也是沒有動靜,不由得急火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費嬌嬌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虎皮上坐著的是雪雁。

    「雪雁,長錦怎麼樣了?」

    「姐姐放心,長錦已經沒事了,多虧你幫他清理出大部分的蛇毒,否則他今天肯定難逃一死。」

    費嬌嬌虛弱的笑了笑,肚子出一聲聲咕咕的笑聲。

    「姐姐,我熬了小米粥,慕容讓你吃點清淡的,等到病癒,才能吃別的。」

    那麼一隻小碗,還不夠塞牙縫,小氣的男人!

    雪雁一勺勺餵著費嬌嬌,然後給她解說昨天生的事情。

    原來費嬌嬌已經睡了一個晚上,昨天慕容天楓與韓林出來的時候,兩人還很興奮,因為這個地底洞穴,大有乾坤,面積之大,不亞於他們所住的這片峽谷。

    洞穴裡陰暗潮濕,還有暗河緩緩流動,這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最讓人稱奇的是,這裡很多比螢火蟲還大的會光的蟲子,兩人跟著光的蟲子一路慢行,看到諸多美景,不禁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聽到費嬌嬌的聲音,兩人不敢在下面再耽擱,循著光源,趕緊向外走,只是裡面太大了,難免有些岔路記不清,越走越遠,還好費嬌嬌又第二次喊他們,幫他們確定了出來的方位。

    再出來,看到雪雁帶著兩個孩子守著,費嬌嬌和長錦不見蹤影,一問之下,慕容天楓心頭突的一下,趕緊順著雪雁所指的方位追了下去。

    慕容天楓出現的很及時,費嬌嬌暈倒的時候,他看個正著。

    慕容天楓喊了韓林,先給他們服食了解毒藥,這才一人背著一個,運輕功往回返。

    雪雁歎道:「劉雄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他留下了一些解毒的藥丸放在了慕容天楓身邊,他說萬一有事,慕容天楓也能冷靜處理,想不到他看人的眼光還挺準,我不得不對六兄刮目相看了。」

    雪雁臉上,呈現可疑的紅雲,費嬌嬌調侃道:「你只對六兄刮目相看麼?還是你嘴上說的時六兄,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雪雁愣了愣,反應過來。

    含羞帶怯的嘖了一眼費嬌嬌,端著粥碗下樓而去。

    初晴初陽,慕容天楓,韓林都在等著她的消息。

    「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你們看,粥都喝完了。」雪雁亮了亮手裡的空碗,讓大家安心。

    最為愧疚的是慕容天楓和韓林,他們太大意了,只想著好玩,就忘了保護他們。

    「你們過一會兒再上去,她現在剛剛睡著,六兄不在,也不知道她中的什麼毒,幸好還有解藥。」

    眾人不敢驚動費嬌嬌,一個個輕手躡腳走出小樓,各自回了自己的小樓。

    初晴,初陽跟著慕容天楓去看燕長錦,費嬌嬌正確的控制措施和解藥的雙重作用,燕長錦恢復得比費嬌嬌要快,雖然也躺在床上,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

    看到他們進來,燕長錦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嫂嫂怎麼樣了?」

    慕容天楓有心嚇唬他,故意喟然長歎,神色十分的凝重,嚇得燕長錦小臉煞白,慕容天楓這才笑道:「你嫂嫂剛才喝了一碗粥,正睡著呢,應該是沒事了,以後你切不可再任意妄為,聽到了嗎?」

    燕長錦長舒了一口氣,他不在意慕容天楓的態度,自從他甦醒,得知是嫂嫂冒死救了自己,就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心中暗暗誓,以後絕對不能再給嫂嫂添麻煩了。

    如果嫂嫂因為他枉送了性命,不要說費家人,和哥哥會把他怎麼樣,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嫂嫂對他的恩情,此生都無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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