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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蒼穹劍意 文 / 精神方面有問題

    就這樣,楊瀟便在這溪畔小舍暫住下來。他其實並不想安逸閒住,可惜天地雖大,卻無處排遣心中的愁苦。

    小道童的性子比較活潑,不過他對其太師父頗為敬畏,故此甚少和他說話。反而楊瀟出現後,他總愛找其聊天。縱然楊瀟興趣缺缺,他似乎仍是樂此不疲,一聊便可聊上半天。

    從他自述聽來,楊瀟才知道名叫小曦,一名並非其真正名字,而是他的太師父為其所取。

    小曦平日大都在打掃小舍,而沖淨先師更是神秘,經常不知所蹤。而楊瀟則被日靜坐修煉,此時他的境界一直徘徊在天幻境之上,雖然陰陽劍胎威力驚人,但自己衝破天命境所需要的靈氣更是驚人,楊瀟每日在精舍裡吸取山中的靈氣,靜心修煉。

    不知不覺七日已過,那晚,楊瀟正在屋中靜坐,忽然給一陣異聲弄醒!

    異聲來自屋外,他急忙悄悄推門,透過狹隘的門縫中看出去,竟發現葉師叔正在園中教導小曦學劍。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色下,小曦正手握木劍練得大汗淋漓,看來甚為辛苦。葉全真則坐在一張竹椅上,默默望著徒孫兒練劍,並不作聲。楊瀟見小曦的身形雖見生硬,但舞動著的劍法卻是精妙非常,每一劍皆蘊藏無盡變化和後著,實是深不可測。比之自己的破日劍芒,別有一番韻味,倘若小曦能將劍式神髓盡數發揮,威力自是無窮。

    就在此時,小曦手中木劍舞至半途,劍影交織,半空中霎時閃現無數縱橫交錯的劍光,凌厲無匹,好霸道的一劍!

    楊瀟心中一驚,暗忖道:「世間竟有如此好的劍法?自己所學的劍法很多,但此劍的精微之處,玄妙無雙,難以盡述。」

    但見此劍劍勢本在逐漸增強,可惜頃刻間突告轉弱,劍光亦隨弱勢冉冉消失。只見小曦跪在地上不住喘息,葉全真問道:「曦兒,你忘了『劍破蒼穹』的劍訣了嗎?」

    楊瀟眼神一亮,原來此招名為劍破蒼穹!

    小曦面露愧色,搖了搖頭,當下把劍破蒼穹的劍決念了一遍。

    楊瀟但覺適才小曦所使的劍式之中,以此招最為凌厲,最為可怕,此刻驟聞劍決,知道機不可失,即時把其默記於心。

    只聽葉全真道:「劍訣是念對了,但你卻仍未領會蒼穹神劍的劍意,可惜,可惜!」

    楊瀟心想,這一式劍招居然還有劍意?它的劍意到底是什麼?

    小曦也在咀嚼著師父此番說話,琢磨之間,葉全真已然站起,道:「曦兒,此際你要以夜當日地練劍,你仍務須忍耐,否則難成大器。」

    小曦早在擔憂師父會怪將下來,但聽他如此說,不禁鬆了一口氣,連聲稱是。葉全真突然朝楊瀟那邊望了一眼,跟著便轉身回自己房去。

    黑暗之中,楊瀟喃喃地把蒼穹神劍的劍式和劍訣再念一遍,只覺此招奧妙無窮,但總覺當中還欠缺一些什麼似的,莫非就是此招的劍意?

    此時他的傷勢其實早已痊癒,然而仍未有離開此處之念,因為他已深深迷醉於這些精妙的劍術裡。

    每一晚,小曦皆是極其努力地練,其他劍法也已練得頗為精熟,可是偏偏就是那式劍破蒼穹,總是使將不出。葉全真也沒逼他,可是每當看見小曦練對劍破蒼穹時,他眼神中似隱含無限悲意……

    直至第四晚,小曦愈練愈糟,他先前所耍的劍招尚算純熟,到要使出劍破蒼穹時,鶩地手上一滑,手中木劍赫然墮地!在旁的沖淨先師卻面不改容,一切似乎已在他意料之中。

    小曦羞愧得無地自容,頹然跪下道:「徒兒不才,練了多晚,仍未能揣摸此招之竅門。」

    葉全真並沒有即時回應,過了半晌才道:「劍破蒼穹一式,須由內發外,憑心意會,曦兒,你不必操之過急,時機一到,必會頓悟?」

    楊瀟瞧見二人如此情形,心中暗想:「這沖淨先師的劍法如此神妙,比之師父蘇秀衣,恐怕也不逞多讓,若能得其傾改囊相授,必定可將魔宮掃平。」

    楊瀟心中微微一動,腦海中浮現出蒼穹神劍那些精妙入微的招式,一念及此,楊瀟也不細想,拿起門邊一根竹棒便躍身而出!

    這一躍立時驚動小曦,他不禁錯愕道:「啊!楊瀟,你……你還沒有睡嗎?」

    葉全真卻冷靜如昔,似乎早已察知楊瀟在旁窺看了多晚,楊瀟走到他跟前,突然道:「葉師叔,弟子偶然間在旁窺看多晚,見此劍法玄妙無雙,不敢偷學了幾招,還請葉師叔指點一二。」

    他言辭簡單,來意卻最是令人明白不過,這句話是向葉全真挑戰!

    葉全真望著楊瀟那雙倔強的眼睛,考慮片刻才對著楊瀟說道:「我讓你在此靜住,便是要消除你內心的戾氣,讓你不要被仇恨遮蔽了雙眼,這蒼穹神劍乃是老夫近年所創,你劍胎已成,劍道已登堂入室,今日正好與你印證印證這劍法的精微之處。」

    楊瀟微微一笑,將手中竹棒提至眉眼處,陰陽劍勁,從棒頭處透出,楊瀟朗聲道:「弟子得罪了。」

    話音未落,楊瀟已發先機,劍氣破風而至,劍速之快,已突破了他的極限,此時他對劍道的領悟,已臻至通明境界,平平常常的一劍,便是雷霆萬鈞之勢,眨眼間,竹棒已遞到葉師叔的跟前,,葉全真面如止水,鎮定自若。右手一翻,木劍螺旋劍氣爆射而出,將襲來的竹棒震開,瞬間破開了楊瀟的陰陽劍境,楊瀟不禁心中暗讚:「沖淨先師果然名下無虛,如此劍境,已是天下少有的劍法。」

    楊瀟的自信受到了一絲挫折,想不到自己最快的一劍被葉

    全真輕易化解,且自己更被震退。

    楊瀟冷笑一聲,雙目中電光閃閃,一抖手中竹棒,無生劍意瞬間瀰漫在整個院落之中。

    葉全真瞧見楊瀟如此使招,心道:「無生劍意,不留餘地,這般辛辣,確是魔教的凶狠霸道的殺招!」

    楊瀟眼中殺意漸現,厲喝一聲,竹棒晃出漫天棒影,無生劍勁透棒而出,一招無生無極斬出威猛之極的一道劍芒。

    沖淨先師葉全真,面沉似水,雙目微閉,手中木劍輕輕顫,頃刻,四周樹木竟似為這蒼穹劍意所感動,沙沙作響,宛如懷著冤情的夜鬼在啼哭!

    無生劍意和蒼穹劍意在這院落中充盈交織,二人手上所使的劍影頓然化為縱橫交錯的劍網,瞬間引起一股猛烈的旋風,漫天劍幕相觸,登時不絕發出「啪啪」的刺耳響聲!

    一觸之下,真氣狂飆四射,將小曦逼退十丈開外,楊瀟連退三步,避開葉全真的蒼穹劍意。

    楊瀟的竹棒接近葉全真的三尺開外,便已扭曲變形,楊瀟心中暗自驚異,如此修為,當真所向披靡!尋常的護體真氣,禦敵可以,卻難以攻擊敵人,但葉全真的蒼穹護體真氣不但可以抵禦自己這無生無極的無聲劍氣,居然還可以將自己手中的竹棒扭曲,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楊瀟扔掉竹棒,躬身拜倒,說道:「葉師叔劍意驚人,小子楊瀟領教了。」

    葉全真道:「你年紀輕輕,竟能有如此劍意,實在難能可貴,若非如此,昨日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你這皇極驚天道可是蘇師弟傳給你的嗎?」

    楊瀟連忙道:「正是,弟子昔日被師父所救,蒙師父垂青,傳下這門玄功,弟子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葉全真沉吟半晌,說道:「你起來吧!」

    楊瀟站起身來,葉全真歎了口氣道:「我這蘇師弟,性子最是狂放不羈,是我天師七子當中最為灑脫的一個,你的性子到有幾分和他相合。」

    他忽然轉過頭來對著楊瀟道:「你當真要去魔宮報仇?」

    楊瀟躬身道:「正是,弟子與魔宮血海深仇,此次擅闖北極殿,便要這誅邪神劍斬斷鐵母鎖鏈,救出萬事通,來破除宮九觴的修羅大力。」

    葉全真思索片刻道:「要救萬事通,未必便要請出誅邪劍,你的佩劍呢?」

    楊瀟微微一詫異,連忙從屋中取出天瀑劍,葉全真接過長劍,為一掃量,點了點頭道:「好劍,這時玄女宗的兵器吧,為何會在你的手中。」

    楊瀟略一遲疑,便將蝶舞命喪宮絕之事一一道來。

    葉全真長歎一口氣,左手將天瀑劍高舉過頭,右手泛出道道金光,口中默念符咒,忽然右手猛地抓住天瀑劍的劍身,用力一握,只聽天瀑劍劍身龍吟不絕,絲絲震顫著,瞬間放出萬道金光。

    葉全真將天瀑劍插回劍鞘對著楊瀟道:「這天瀑劍已被我附上了銳金符,威力大增,你可持此劍前去搭救萬事通,但此銳金符只能使用一次,你要好好利用。」

    楊瀟心中大喜,連忙躬身拜倒:「多謝葉師叔。」

    葉全真道:「你下山去吧。」

    楊瀟再此拜倒:「師叔厚賜,弟子不敢忘記。」

    葉全真道:「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要斬妖除魔,需霹靂手段,也需浩然正氣。你魔道兼修,只要心存善念,魔道也可是正道。」

    楊瀟心中微震,拜了三拜,轉身離開了清微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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