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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任務觸發的傷痛 文 / 狼隱幽谷

    一直在哨台上站著,什麼也不做,那樣子自己不會累,因為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看著,我是一個軍人。

    「彭浩源!回值班室來,出警了!」

    對講機裡傳來譚進軍的聲音,我脫下腰帶,直奔通訊室,這場警我必須去。

    「譚班長!我去,讓我出去透透氣!」

    「好!你小心點!」

    穿上戰鬥服我就是軍人,上了車我什麼都不會想,只有遠方的警情。

    拿起東西,我奔向了車庫,譚進軍已經拉響了電鈴,他們都出來了。

    到了火災現場,報警人匆忙的跑過來,告訴我,裡面有液化氣罐,正在猛烈燃燒,閥已經壞了。

    兄弟們已經按戰鬥分工展開,警戒組已經到位,每一次任務都有警察真槍實彈在警戒著。

    「指導員!我上去了!」

    「好!注意安全!」

    儘管我是通訊員,但很多次我都是戰鬥員,這裡的人喜歡新兵敢沖火場。

    五樓之上一個房間內時不時噴出火蛇,烈焰讓我無法靠近。帶著空氣呼吸器,烈焰逼退了我。

    但我還是闖了進去,直到被火烤著,再一次退了出來,如果有意外,只在那一秒之間。

    反正心裡現在也好不到那去,如果這是注定的意外,就讓我穿著軍裝去見他。

    帕爾昝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我不能讓他失望,我是他驕傲的舅舅。

    兄弟們已經將水帶鋪設好,就等著我進去了,只是溫度太高,我還是無法靠近。

    「快!把我打濕!」

    兄弟們抱著水槍,將我身上淋的透透的,感覺渾身冰冷,一股腦兒衝了進去。

    用濕手套將液化氣罐捂滅,氣體「呲呲」的往外洩露著,提著那個燒的通紅的液化氣罐,我就往樓下跑。

    跑到門口的時候,兄弟們將水打開,給液化氣罐降降溫,儘管水淋在上面溫度降了不少,但還是感到手上傳來的灼熱。

    兩三分鐘的時間,我就將液化氣罐送到了樓下,找個安全的地方準備處理。

    在場的市民無不歡呼,好像過年一樣,他們呼喊著「消防兵真是好樣的……」

    看到這的時候,淚水順著臉上的水珠一起流了下來,穿著濕衣服坐到了車上,很冷。

    換下車裡備的一些衣服,感覺稍微好一點,但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彷彿剛掉到水裡。

    拿手使勁的搓著臉,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這樣的感覺陪伴自己很久了,一次比一次強烈,我就像一個「癮君子」,不斷的發著抖。

    如果說我自私,因為我還有人的感情,還有對家人的牽掛,給我點時間,我會好起來,繼續戰鬥。

    可腦子裡甩不掉的是他的身影,他怎麼就這樣沒了?這絕對是姐姐跟我開的玩笑,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不是要看我的軍裝嗎?現在我就穿上了,他不能看不見的,我熬了那麼久,為他熬了這麼久,他怎麼能看不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會把自己逼死的,怎麼才能回到以前。按著自己的心臟,它太疼了,難道這就是我要為自己付出的代價?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中隊,時間對於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當聽到他離我而去的那一刻起,生命再也沒有意義了。

    堅持了那麼久,我只想回去能給他買好多玩具,好好的陪著他,彌補自己以前的一些過錯,可是卻再也沒有意義了,他已經不在了。

    「彭小子!你今天又玩水了?」

    譚進軍早就知道了我的一切,他知道我只要坐在那一兩個小時不動就肯定是「生病」了。

    我沒有理會他,我想安靜會,對於我這種行為,譚進軍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說我。

    現在我就是把這個地方砸了,他不會說什麼,梁澤海也不會說什麼,因為我們已經合成了一體。

    讓我再想想他,最後一次想想他,自己到底為什麼而來當了兵,為什麼而堅持到了現在,是不是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才九個月,我就和他陰陽相隔,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天意真的不可違?

    我怎麼回去面對姐姐那張充滿哀傷的臉,絕對不行,每次打電話,我恨自己給不了她安慰,但我答應她不出任何狀況。

    只是心漸漸被剜了去,很痛,忍不住的痛。只有在直勾勾小小的房間裡,我才是一個家的成員,出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是軍人。

    「譚班長,我求你把我打暈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你這傻孩子,你要我怎麼下的去手,我要是可以把你打暈,誰來把我打暈!看著你很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說,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有過。咱穿上了這身衣服,就應該放棄個人感情,這一步你必須走,也必須熬過去,想想你家人還在家等著你呢!」

    「我沒有家人!我沒有家人!我為家人熬了那麼久,可他們得到了什麼!以後我都不在有家,沒有!」

    一頓狂亂的咆哮,我衝出了房間,來到了地下室,這個健身房留著我的汗,留著我的軍人本色,我不會忘記在這裡我是怎麼過來的。

    但眼前我看到的是心被無情的捅著,割著,沒有什麼能形容這種感覺,一切都成了破碎,再也粘不起來的破碎。

    只要想到姐姐,想到爸媽現在的情景,我就恨不得飛回去,回到他們身邊。現在她們一定很需要我,媽媽很久沒有哭了,只是我一打電話回去她就老淚縱橫。

    這樣的犧牲未免太大了,只要家人好我什麼都不顧,個人的榮辱算什麼,我都接受。只要我能對得起這身衣服,對的起這裡的人民,我也對得起自己。

    想想這些日子自己的變化,從剛當兵時的一個小混混到一名戰士,我承擔了,也放棄了。沒人想到這裡給我的是一種什麼歷練,有人說不人道,是虐待。

    但我熬過來來了,對於國家和民族,這點虐待算什麼?沒有經過千錘百煉的鋼不是好鋼,這都是一名軍人需要承受的,承受不了只能說自己是鐵不是鋼。

    當我為家人承擔著這一切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他們的笑容,我還留著幹什麼?也許這時候我該自私一點了,這個地方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只是我不甘心,自己承受了那麼多,就這樣離開,我真的不甘心。這裡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是我放下的,如果譚進軍知道我這樣他會打死我的,我是個熊兵。

    也許我可以離開這,離開譚進軍,進入戰鬥班,接受最苦的訓練。進最危險的一線,他說的,我會是一名優秀的戰鬥員。

    拳頭不斷的跟沙袋發生碰撞,腦子越是亂,迸發的力量越是強大。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想什麼,該做什麼,要我堅強,我拿什麼堅強?

    我將失信於一個孩子,拿著我最值得炫耀的東西欺騙了他,而且永遠沒有彌補的機會。在他短暫的7年時間裡,我沒有做到一個舅舅樣子,只有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當我覺悟的時候,已經是在新疆,當我為短暫的離別而堅韌的時候,換來的確實他已經不再,擊潰了我所有的信念。如果現在不是這身軍裝還讓我有點理智,我不知道自己會變什麼樣子。

    原本我以為自己忘記了愛恨,沒想到愛的越深恨的越深,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這都是為什麼?

    自己的身體漸漸支撐不住了,那個沙袋已經不適合我發洩了,我將目標轉移到那堵牆上,如果沒人來將我打暈,我就自己把自己打暈。

    沒想到這一步要自己熬過去,成魔與成神就在我的一念之間。現在許多老兵都躲著我走,在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在找我事,因為身上的那種殺氣更加強烈了。

    我放縱了自己,避開了所有人,除了譚進軍知道,沒人知道。

    我想譚進軍私下也跟那些老兵溝通了不少,要不就憑我這個小小的新兵,他們把我滅n回了,心裡我都知道。

    只是內心的那種痛苦,那種愧疚讓我永遠無法掩蓋,曾經是為了家裡忍耐到了現在,而現在我該為什麼而忍耐?

    我骨子裡已經具備了軍人的氣質,這麼多日子的磨練,我已經完全轉型為軍人,但畢竟是人,我還有我自己的喜怒哀樂。

    當我是一名軍人的時候,我不會去想小家的事,照樣在各種現場奔走著。誰都不知道我心裡到底隱藏著什麼,只是能從我眼神中看出來,這個時候的我一定不好受。

    中隊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兄弟都開導我,不管是十幾年的老兵還是剛來的新兵,他們都知道我心裡隱藏著怎樣的傷痛。

    每天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個人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

    「彭浩源啊!你要看開點吶!家裡有事畢竟我們是軍人,不能想那麼多,現在這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堅強點啊!」

    心裡感激著這些人,但是堅強談何容易,奈以生存的是我的家人,如果我連這點感情都沒有,我還當什麼兵,保什麼家,衛什麼國。

    當初是誰跟我說,這點折磨都受不了,國家指望我有什麼用,人民指望我有什麼用。

    我該放棄自己的小家,因為這身衣服我必須承擔起一份責任,如果需要,我會用自己的命換他人的命,生的時候我沒好好保護他,我希望死的時候能完成自己的承諾。

    現在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振作起來,即使心在滴血,任何事情都難不倒我,因為我是姐姐的弟弟,我不會讓她失望,永遠不會。

    我算軟弱嗎?不!我熬了很久才熬到現在,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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