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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南遙 文 / 彥澤

    「……」雨茜被自家姐姐的無奈模樣氣到了,卻也拿自家姐姐無法,對風靜然,不管她要怎麼折騰他,風靜然都不會反抗。自家姐姐就不同,平日裡也只有她被欺負分,不說雨茗比她聰慧比她狡猾,就是比無賴,她也比不過姐姐,何況她的三腳貓的功夫,在姐姐面前完全不夠看,只得自己躲到角落生悶氣去了。

    雨茜賭氣了,風靜然趕忙跟上去哄她,雨茗和蕭子昕卻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她家妹妹的性格她還是瞭解的,最多不過一個晚上,又是纏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吵。

    蕭子昕早已交待過守城的士兵,見他們馬車靠近,便開了側門,蕭子昕道了一聲謝,帶著雨茜他們往早就安排好的住處趕去。安置好了雨茜和風靜然,蕭子昕陪著雨茗回到她的房間,看著雨茗洗漱躺下之後,才起身要離開,卻被雨茗抓住了手腕,道:「師兄,我不睏,你留下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蕭子昕哪裡會拒絕雨茗的話,順從的在雨茗身邊坐下,道:「好,師兄留下陪你,等你睡著了才走。」

    雨茗便笑著點頭,道:「師兄,這三年來,謝謝你一直照顧娘親他們,還有,告訴我外面的事。師兄我好想你,你不知道,那個莊主夫人有多卑鄙無恥,我又打不過她,又罵不過她,還騙不過她,硬是待了三年,才終於破了桃花迷陣,嘻嘻,現在她也不能關著我了,以後我就跟師兄在一起,誰都不能把我帶走,也不許跟我搶師兄!」

    蕭子昕聽著雨茗的話,伸手輕輕刮了一下雨茗的鼻子,笑道:「好,師兄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也不會讓人讓你不開心!」

    雨茗點頭,絮絮叨叨的跟雨茗說著這三年來的事,直到雨茗迷迷糊糊的睡去,蕭子昕才給雨茗蓋好了被子,悄聲離開。

    次日早晨,桃香桃榮服侍雨茗起身,順便說道:「昨日小小回來已經晚了,況且大小姐一直跟蕭公子在一起,他也不方便跟大小姐說話,便叫屬下轉達一聲。小小說,那個女子名為秦思,原是第一山莊的三小姐,也是第一山莊唯一的嫡小姐。一年前秦思外出受傷,被葉珂所救,被葉珂風采折服,情願以侍女的身份,隨侍葉珂身邊,而葉珂對她一直都是模稜兩可的態度。」

    「第一山莊莊主夫人只有秦思一個女兒,所以養了一個庶子在身邊,就是秦原。秦原雖然因為養在正室名下,有一個嫡子的名分,但夫人和秦思一直都是看不上秦原的,而這一次出手殺秦思的就是秦原都市大帝全文閱讀。秦思已經醒來,知道秦原要殺他,如今惱怒萬分,正吵著要去殺秦原報仇,被大大攔住了,大小姐,現在要怎麼處置!」桃榮接口道。

    「秦原殺秦思?為什麼,怎麼看對秦原都沒有什麼好處吧!一旦有人查出真相,秦原還怎麼在第一山莊混呢!」雨茗疑惑道,他們應該不知道她跟桃花山莊的關係吧。

    「這個,屬下也想不明白。」桃香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怎麼都想不通其中關節,他們回杏花村的時候,雖然排場不小,但也小心的沒有露出桃花山莊的關係。

    「秦原麼?聽說他跟二皇子有些聯繫,只怕是衝著唐家去的。」蕭子昕端著一個瓷碗進來,聽到雨茗的疑惑,便隨口答道。

    雨茗回頭,便見到一聲白衣的蕭子昕一臉笑意地向她走來,立刻把剛剛糾結的問題丟到一邊,笑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蕭子昕上前,把手裡的瓷碗遞給雨茗,道:「嘗嘗看,味道可好?」

    雨茗接過蕭子昕手裡的瓷碗,仔細看去,瑩白的湯汁,散發出甜美的荔枝香,送到嘴邊,嘗了一口,唇齒留香,荔枝的香甜加上蜂蜜的甜美,簡直是世間少見的美味。只是現在還是春天,離荔枝成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加上他們地處北方,幾乎見不到荔枝,就是雨茗也只有盛夏時夏晚月讓人給她尋的一些。

    看到雨茗眼裡的疑惑,蕭子昕道:「這是荔枝漿,荔枝不易保存,南方人在荔枝成熟的時候將荔枝摘下,用蜂蜜熬成漿,封存一個月,就成了荔枝漿。前些日子阿離去南方處理生意,帶了一些回來,我想著你會喜歡,就留下了一些,怎麼樣,喜歡嗎?」

    雨茗點點頭,道:「喜歡!這荔枝在北方還真是極少見的,這個好,不過這個樣子,也是不好運送的。」

    蕭子昕點頭,道:「正是,所以阿離也只帶了一些自己吃的,我還是從他手裡搶過來的,不過,茗兒喜歡就好。」

    雨茗便笑了,道:「師兄,謝謝你!我很喜歡。對了,師兄,你怎麼會知道秦原的事,而且,似乎對我的行蹤十分清楚,還特意等在城外,不會,那個傳說中的天機宮是你的人吧!」

    蕭子昕完全沒有被雨茗抓包的尷尬,大大方方的點頭道:「是啊!茗兒忘了,當年你收了一個烈火寨,那時不就是想建立自己的情報勢力嗎?結果你自己一走了之,我又不能看著那些個白癡一副望夫石一般的等著你這個大當家,索性就幫你管著嘍。只是人太少了,也不成氣候,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索性我就做大一些,也不算費事,而且許多時候能搶佔先機也是極好的。」

    「……」桃香桃榮一臉驚恐加景仰的看著蕭子昕,三年的時間,從無到有,再到如今躋身一流的江湖門派,還只是他口中的做大一些,若是他當真有心莫不是要稱霸武林?

    雨茗倒是淡定的多。當年蕭子昕才十三歲,就能一夜間滅掉那個囂張的黑風寨,如今知道天機宮是他的勢力,也不算十分難理解的事。她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叫天機宮?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一群道士呢!」

    「呵呵,」蕭子昕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桃香桃榮還道蕭子昕不想說出原因,雨茗倒是明白了,多半是蕭子昕懶得費心想名字,隨口就叫天機宮了。「師兄,你在這裡等我,是要一起去風家嗎?我好像聽說,天機宮好像不怎麼參加這種聚會。」

    「本來不想去的,但既然茗兒要去,師兄當然會一起去,要不然茗兒被旁人搶去的怎麼辦?」蕭子昕接過桃香手裡的梳子,細心地給雨茗挽了一個鬆鬆的髮髻,不知從哪裡摸出幾朵小巧別緻的珠花,小心的別再雨茗發間。

    「師兄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有師兄在,茗兒才不會喜歡別人!」雨茗放心的讓蕭子昕打理她的頭髮,隨口答道。

    「師兄當然知道這個,只是有些威脅要掐死在搖籃中,免得冒出來礙眼庶女仙途!」蕭子昕語氣依然溫和柔潤,卻聽得桃香桃榮兩個縮了縮身子,差點沒當場表示,她們絕對不會是他的威脅。

    「撲哧——」雨茗忍不住笑了,她師兄還真是,這樣的話都能說得一本正經的,不過,能跟蕭子昕一起去風家,她還是高興的,自從當年遇到風家的毒藥,後來又遇到風靜然,她對風家還真有幾分興趣。不過想到蕭子昕說秦原是衝著唐家去的,便皺眉問道:「秦原不是第一山莊的人嗎?怎麼會跟二皇子扯上關係?就算跟二皇子有關係,那跟我家也沒有什麼關係啊!」

    蕭子昕給雨茗整理好衣裳,才和雨茗一起往外走,答道:「唐大將軍蕩平西疆,不管功勞還是名望都極高,更何況唐大將軍手中握著兵權。現如今,皇上年事漸高,雖然立了太子,但皇位的事,哪個皇子不想插上一腳?我素來不喜二皇子陰險狡詐的性格,跟太子反倒一向交好,雖說護國王府不參與儲位之爭,但到底還是偏向太子的,若是唐大將軍也偏向太子,二皇子便沒有機會了。」

    雨茗點頭,在房間外間的小廳坐下,桃香桃榮去端了早膳來,不見雨茜和風靜然,便問道:「茜兒他們呢?」

    「大小姐昨日說了不趕時間,要午後才出發,所以茜小姐和風少爺一大早就出門逛街去了。這清河縣城倒也繁華,大小姐要不要也出去逛逛?」桃榮把雨茗喜歡的南瓜粥放在雨茗面前,答道。

    雨茗點點頭,道:「這樣啊,隨她去吧,午間回來就好。師兄接著說,那秦原莫不是故意殺了秦思嫁禍於我?這樣,爹爹豈不是有麻煩了?」

    蕭子昕笑著在身邊坐下,自己盛了一碗粥,嘗了一口,接著說:「之前唐大將軍回朝,二皇子就親自上門拜訪過,還提出迎娶你做側妃。他自以為下了血本,即便唐大將軍功勳蓋世,也沒有過人的家世,給你一個側妃之位,唐大將軍必定歡天喜地的把女兒嫁過去。結果,本來唐大將軍還懶得摻和,這個所謂的側妃惹惱了你爹,直接讓人送客,說不歡迎二皇子相關的任何人。」

    「唔,爹爹好霸氣!」雨茗露出驚歎的表情,這件事唐乾並沒有對他們說起,雨茗也算明白唐乾二話不說答應她帶著妹妹去風家的原因了,這般一鬧,唐乾算是跟二皇子翻臉了,難免二皇子要針對唐家,想必他是想先行進京解決這件事。原本之前收到唐乾的信,雨茗就知道自家父親是個通透細心的人,如今卻是真正感歎父愛如山,若是旁人,只怕巴不得立刻應下婚事,這個時代女兒的地位算不上高,一個女兒換一份仕途,或許真是一樁划算的買賣。

    蕭子昕明白雨茗的意思,寬慰道:「別擔心,如今師傅人就在京城,二皇子不能放肆,再說,唐大將軍哪裡是二皇子可以拿捏的。」

    雨茗皺著眉頭,到底是不放心的,何況還牽扯到第一山莊,向桃香道:「桃香,叫小小安排幾個人跟在爹娘和大哥身邊,第一山莊的人不出現就不必露面,若是他們敢動手,給我抓活的!」

    桃香應聲出去了,雨茗也沒有再擔心這件事,等雨茜兩人回來了,才收拾東西出發。南遙離杏花村有將近十天的路程,雨茗他們又是一路遊玩過去的,花了半個月的功夫才到。

    因為要開武林大會的原因,風家安排了人在城門口迎接,當然一般的江湖人還不夠風家派人迎接,但名門世家的子弟卻不能怠慢。馬車在城門下停住,桃香遞上請柬,只見接待的弟子趕忙行禮,道:「蘇莊主親自前來,風家不勝榮幸。」

    雨茗淡淡地應了一聲,道:「有勞了!」當初她進入桃花山莊,因為不想將唐家牽扯進來,並沒有用真名,隨了桃花山莊的蘇姓,名字卻用了前世的字,雲岫。唐門是一個古老的門派,也有一些古老的做派,女子及笄取字的傳統也一直保留。雨茗的字是老家主親自取的,取自『雲無心而出岫的名句』,雨茗一向喜歡這個名字,便直接用作化名了。

    風家接待的子弟哪裡敢托大,桃花山莊的名聲可不小,莊主親自前來這麼大的面子,他們哪裡敢怠慢,連忙遣人引著雨茗他們往城內風家走去從金庸武俠開始最新章節。為了接待此次前來的人,風家特意將城內好幾家酒樓都包下來招待客人,但雨茗這一般的身份,自然不能安置在酒樓,便直接進了風家。

    雨茗看向一直和他們呆在一起的蕭子昕,道:「師兄就跟我們在一起嗎?」

    蕭子昕搖頭,道:「玉樹和臨風已經到了風家,我直接去跟他們會合。」蕭子昕說著,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塊面紗,將雨茗如花的容顏遮住,道:「你這張禍害的臉,還是藏著些好!」

    雨茗撲哧一聲笑了,道:「師兄,你有資格說我嗎?」

    「……」蕭子昕手一頓,他能說什麼,難道自家師妹還怪自己長得太好?歎了口氣,道:「茗兒放心,師兄一向潔身自好,絕對不會讓別人靠近的。」

    馬車行到風家門口,雨茗當先下了車,桃香桃榮便護在旁邊,雖然戴了面紗,但影影綽綽的,依然是一個美人。緊接著蕭子昕、雨茜和風靜然也下了車,雨茜和風靜然走在一起,跟在雨茗身後,蕭子昕便陪在雨茗身邊。

    雨茗倒是沒想到風家家主竟然親自迎了出來,依著規矩互相問好之後,風家主笑道:「蘇莊主親自前來,是風某的榮幸,蘇莊主年少有為,當真如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這幾位是?」

    雨茗聞言道:「風家主客氣了,雲岫年輕,還多虧各位前輩提攜。」說著,拉著雨茜和風靜然上前,道:「這是舍弟小靜,這是舍妹茜兒,這些日子,就要叨擾風家主了。」雨茗沒有提蕭子昕,是因為蕭子昕說過,要跟屬下在風家會和,況且雨茗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他,似乎天機宮宮主也並不叫蕭子昕。

    風家主奇怪蕭子昕的身份,糾結著要不要問的時候,玉樹和臨風迎上來,道:「屬下參見主子!」

    雨茗注意到風家主明顯的驚愕,他不認得蕭子昕,但卻知道玉樹和臨風是天機宮派來的人,還說天機宮宮主會親自前來,兩人既然稱蕭子昕為主子,那麼蕭子昕必定就是天機宮宮主了。風皓言身為風家家主,也是一個人精,趕忙道:「沒想到宮主親自前來,失禮了,還請見諒,不知怎麼稱呼?」

    蕭子昕點頭示意玉樹臨風起身,道:「風家主不必客氣,在下姓蕭,雲岫是在下的師妹,此番還請家主多多照顧才是。」

    「不敢當,老夫已經叫人給蕭宮主備了住處,蕭宮主若有不滿意的,只管提。對了蘇莊主,不知住處可有什麼要求?老夫立刻命人準備。」蕭子昕不願說出名字,風皓言也沒有追問,轉向雨茗問住處有什麼要求。

    雨茗搖搖頭,道:「客隨主便就好。」

    風家主便點頭,命人去準備,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要準備這樣一次盛會也十分辛苦,尤其是這些需要風家親自招待的貴客,倒是沒想到雨茗和蕭子昕都這樣隨和。風家主吩咐人引雨茗一行人去休息,便匆匆又去忙別的事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失蹤三年的兒子,更沒有注意到風靜然眼中的失望和難過。

    雨茗的住處跟蕭子昕的住處很近,是兩個相鄰的庭院,是之前玉樹臨風兩人前來的時候,就特意讓風家留下的。雨茗打量著這個名為芙香院的院落,院子倒是不大,佈置倒是清新雅致,按照風家的傳統種植了海棠花,還有一些應季的花朵,相比北方園林的大氣,多了些南方的婉約。

    桃香桃榮帶著丫鬟收拾東西,雨茗見風靜然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便道:「小靜,這個結果,你該早就知道的。」

    風靜然點頭,道:「我知道,以風家的勢力,想找到我並不難,何況,我又不是傻子,他們待我如何,我怎麼會不知?父親怕是巴不得我死了,他好名正言順的立靜棋做少主。我回來,只是想見一見娘親,這三年來,不知道娘親怎樣了,沒有了我這個兒子,只怕二夫人欺負娘親越發明目張膽了。」

    雨茗歎了口氣,道:「也罷,等會兒打聽一下消息,晚間我陪你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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