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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文 / 彥澤

    雨涵淡淡一笑,略顯清冷的臉更顯得俊美非常,看向因為被自己抓包,有些不好意思的妹子,道:「自然是等我們茗兒回來了,不然,哥哥我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裡吹冷風是為了什麼?」

    「……」雨茗抽抽嘴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了想,道,「哥,你不會是大半夜的睡不著,找我陪你說話吧!」

    雨涵瞪了雨茗一眼,道:「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哥哥要找我說話,妹妹我就算不睡覺,也要陪著哥哥的!」雨茗被哥哥一瞪,趕忙表態道,「哥,光這麼說話也無趣,不如我陪你喝一杯吧!」

    「好啊!我去地窖搬一罈好酒來。」雨涵說道。

    雨茗想起三年前自己曾經在自家院子的梅花樹下埋了兩罈酒,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就趁著雨涵去搬酒的時間,從牆角拿了把鋤頭,往梅樹下挖了起來。當初雨茗埋得並不深,雨涵搬著酒罈子回來的時候,雨茗已經從梅樹下挖了一個酒罈子出來。

    雨涵看著妹妹手裡的酒罈子,笑道:「這個酒罈子是什麼時候埋下的,我怎麼不知道這裡還埋了一罈酒,妹妹若是早說,我就不用大老遠去搬了。」

    雨茗拿了個木片,將罈子上的泥土掛掉,順口答道:「三年前過年前埋下的,埋了兩壇,後來就給忘了,我第一次釀酒,也不知道成不成,何況還埋了三年,我都不知道這酒還能不能喝。」說著,揭開罈子上的酒封,濃郁的酒香和清冽的梅花香就鋪面而來,比起山谷中埋下的梅花酒更香。

    雨涵看著雨茗手裡的梅花酒,道:「看樣子是成功了,走吧,帶上酒,我們出去喝!」

    雨茗點頭,將土重新填埋回去,另一壇放在一邊,準備叫人給蕭子昕送去,想著夜已經深了,若是在這裡說話,怕打擾了家裡人休息,就抱起罈子跟著雨涵出門去了田園五兄妹全文閱讀。

    次日,天氣晴好。雨茗昨晚喝了不少酒,一下子睡到太陽高照,一睜眼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面前,抓著自己頭髮把玩的雨茜,無奈的坐起身子,揉揉發脹的額頭,宿醉的感覺,還真是不好。

    桃香聽到裡面的動靜,就端了一杯蜂蜜水進來,給雨茗,道:「大小姐,喝杯蜂蜜水醒醒酒,夫人若是知道,大小姐這般不好生照看自己的身體,怕是又要嘮叨了。」

    雨茗接過杯子,慢慢地將一杯水喝下,總算宿醉的難受也減輕了些,道:「你可別跟月姨說,她要是殺到這裡來,可就麻煩了。對了,哥哥呢?昨晚他喝得比我還多,這會子怕是比我還要難受吧!」

    桃榮端了洗漱的水和毛巾進來,桃香扶著雨茗起身,聽到雨茗的話,便答道:「大小姐這可就說錯了,大少爺一早就起來了,精神好得很呢!大小姐您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喝那麼多酒!」

    雨茗洗了把臉,清醒了許多,道:「我是江湖兒女嘛!總要有些豪氣啊,總不能連大哥一個書生都比不過吧!」

    「阿姐,你是妹妹,比不過大哥很正常嘛!你等著吧,娘都知道你跟哥哥喝酒了,你就等著娘親嘮叨吧!」雨茜坐在椅上,甩著兩條腿道。

    「……」雨茗咬著牙,眼前這個不是她的親妹妹吧,居然幸災樂禍!

    被殷氏叫到面前,當真嘮叨了一番,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殷氏也說不出重話,說了一番,還是下廚親自給雨茗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吃過了飯,殷氏也知道雨茗三年沒有回來,就叫雨茜和風靜然陪著雨茗出去走走。雨茗一走三年,對村子裡多少有些陌生,也沒有反對,跟著妹妹往村子裡走去。

    杏花村並沒有多大變化,三年間有姑娘嫁出去,也有人家娶了媳婦回來,村裡也添了些小孩子。雨茗和雨茜之前在村子裡人緣好,如今雨茜陪著雨茗走在村子裡,便有不少人打招呼,也問起雨茗出門學藝的事。能得到旁人關心,雨茗也很開心,並沒有什麼架子,仍然向從前一樣,跟村裡人打招呼,倒是一下子就得了村民的好感。

    雨茗、雨茜和風靜然走在村子裡,天氣正好,也隨口說著話。雨茗雖然三年沒有回來,但跟家人一點隔閡都沒有,而風靜然三年前就十分崇拜雨茗,如今也是一樣。當時雨茗教了些醫術給風靜然,但之後雨茗就進了桃花山莊,風靜然相當於是雨涵和蕭子昕教出來的,如今武功也算小成,加上雨茗留下的一些醫書,跟雨茗沒得比,但醫術學的還算好,如今村子裡的人有個不好也都會來找他。

    三個人走了一圈,就在村頭的草垛上坐下來,雨茗在自己家裡,也懶的顧忌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問題,一手撐著稻草,甩著兩條腿,聽雨茜說家裡的事。昨日殷氏看雨茗累了,只是提了些跟他們家有關的大事而雨茜對那些事沒有多少感覺,跟雨茗說的多半都是村子裡的趣事,比如唐雨希每天唸書,走路不看地下,竟走到溝裡去了;比如蔣蘭去年跟姑姑去逛花燈,莫名其妙跟人家男子回家去了,只得給人家做了妾侍……

    雨茗歎了口氣,唐雨希原本人倒是不壞,但確實不是讀書的料,偏偏四嬸逼得緊,逼成一個書獃子也不奇怪。至於蔣蘭,那時見到的時候,雨茗就覺得她腦子不太正常,說好聽點是心思單純,沒有心機,說得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腦子缺根弦,她那個親娘也不好好看著。不過做一個妾侍,若是礙不到嫡妻的事還好,若不然只怕沒有好日子可以過。

    三人正說著,遠遠地見到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路跑還一路喊著救命。雨茗坐的久了,覺得胳膊有些麻,便換了只手撐著,看到遠遠跑來的人,眨眨眼,似乎正是唐雨城呢!雨茜剛在說唐雨城上次在鎮上跟人打架,還是雨涵去把人領了回來,雨茗便笑道:「哦,我怎麼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有這般好心了?」

    雨茗這樣說,是因為她這個做妹妹的,很瞭解她那個親哥哥,平日裡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心眼比她都深,要不然也不可能短短三年就能有如今的成就繡口錦心。旁人或許不知道,雨茗卻是清楚的,雖然鎮上如今還是四大家族平分秋色,但事實上四大家族還得看她哥哥的臉面,她可不覺的雨涵會出面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雨茜年紀小,也沒有哥哥姐姐想的那麼深,聽雨茗這樣說,便偏著頭想了想,道:「好像是二伯和伯母求到大哥面前的,大哥雖然不喜歡城堂哥,但也不能拒絕,才出面去的。不過城堂哥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了,還是小靜哥哥給他看的傷,在床上躺了快半年呢!」

    雨茗點點頭,撇向向這邊跑來的雨城,道:「嗯,我覺得,這回城堂哥應該可以在床上躺個一年!」

    「咦!為什麼?」雨茜一時沒有跟上雨茗的思維,眨著眼睛道。

    雨茗想唐雨城跑來的方向努努嘴,雨茜說著雨茗的目光看去,只見唐雨城拚命地往村子裡跑,不知後面有什麼再追,時不時往回看一眼,眼裡儘是驚恐。「咦!城堂哥這是在做什麼?好像後面有鬼再追一樣。」雨茜一向最喜歡熱鬧,見狀立刻露出好奇的樣子來。

    「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莫著急,這就過來了,我也好奇呢,莫不是他又招惹什麼人了?」雨茗輕笑道。她是習武之人,聽覺比起雨茜要敏銳的多,村外有一個小山坡,他們這裡只看得到跑來的唐雨城,卻看不到後面追他的人,不過,雨茗察覺的到,後面的人可是有武功的,追了這麼遠的路,倒像是貓追耗子的遊戲。

    唐雨城平日裡游手好閒的,但好歹也是山村裡出來的孩子,不說有多壯實,體力還算好,但此時已經累得直喘氣,卻仍然不敢停下來。沒過多大會兒功夫,後面追的人也出現在雨茗面前,出乎雨茗的意料,竟會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

    雨茗知道唐雨城一向是個什麼德行,就是之前讓人揍得半死,雖然有很大可能是她大哥授意的,目的自然是要他長長記性,但身體好了之後,還是在鎮上遊蕩,可以說是死性不改。雨茗原本猜測,這回估計又是招惹到什麼人了,沒想到竟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未出閣的女子。

    這個時代女孩子通常都是十三四歲開始議親,定下來之後,等到及笄之後完婚,最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多留一年半載,但也會早早定下婚約。因此,到了十七八歲還沒有嫁人的,基本上就是各種原因留成了老姑娘的。就算是江湖上也是這樣,行走江湖的女孩子也不是沒有,但要麼就是向雨茗這樣,有強大的門派勢力做後盾,通常也不常在外面走動;要麼就是有行俠仗義之類的偉大夢想,在江湖上扶危濟困的真正的俠女,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追著唐雨城跑吧!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長得不好看。

    倒不是拿雨茗來相比,雨茗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要是跟她相比,大多數人都只能算是不好看,而是就平常人的眼光來看,那個女子就確實不好看。那個追在唐雨城身後的女子一身白衣,是那種寬寬大大的款式,要是美人穿了,多半會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偏生那姑娘長了一張大餅臉。要說五官分別看來倒是都還不錯,但一張圓盤臉上長了一雙細長的眉眼,總有點刻薄的感覺,加上濃艷的妝容,給人一種暴發戶加惡女的感覺。

    那女子不遠不近地跟在唐雨城身後,氣定神閒的看著唐雨城瘋狂的往前跑,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似是嘲諷,又似威脅。並沒有在意不遠處看熱鬧的雨茗三個,輕輕一躍,落在唐雨城面前,擋了他的去路,道:「本姑娘說過,你跑不掉的,乖乖跟我成親,有什麼不好?本姑娘花容月貌、沉魚落雁,都不嫌你窮酸落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兩人往前走了這一段,跟雨茗他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不說一向習武的雨茗和風靜然,就是半吊子的雨茜,都聽得清清楚楚。雨茗還好,畢竟兩世為人,見過的人也不少了,雨茜和風靜然,都忍不住吸了口氣,竊竊私語道:「阿姐,哥哥給我說過,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是說女孩子長得好看的,但是,她那個模樣也算好看嗎?」

    「嗯,那是被馬蹄踩過的花!」雨茗毫不在意的接口道。

    「哧——茗姐姐,不帶你這麼損人的,可別把小茜給帶壞了醫冠禽獸·女人,放鬆點!全文閱讀!」風靜然笑道。

    雨茗瞥了風靜然一眼,聳聳肩,道:「我可沒說什麼,是小茜說的,我知道情人眼裡出西施,你也不能往我身上亂潑水啊!」

    「……」風靜然沉默的轉開頭,他早該知道,在雨茗和蕭子昕面前,他永遠別想討到便宜。

    這邊幾個人的動靜,正在心驚膽戰的唐雨城自然不可能發現,但那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卻是發現了,也沒有說話,一甩手,兩個小小的飛鏢就向雨茗三人飛去,面上泛著青光,竟是淬了毒的。

    雨茗皺眉,回到家裡,她並不想跟人動武,但對方可是一點餘地都沒有留,眼裡閃過一絲惱意,這樣的毒,她還不放在眼裡。飛鏢飛近,雨茗一伸手將兩枚飛鏢夾在指尖,手一甩,兩枚飛鏢原路飛回去,竟比來時的速度還快。

    那人沒想到雨茗能接住自己的暗器,更沒想到雨茗會把暗器原路射回去,她知道自己暗器上淬的毒藥,趕忙躲開。只是即便如此,飛鏢擦過她的手腕,也留下一道血痕,她不敢怠慢,趕忙掏出解藥敷上,回頭看去,唐雨城早趁著她分神的時候跑了。

    雨茗是見到唐雨城逃跑的,卻沒有提醒,更沒有攔著,反正她現在看這個人十分不順眼。而女子見唐雨城跑了,便拿眼瞪雨茗,正要說話,便見雨涵從村子裡走來。雨涵長相也十分出色,而一向游手好閒的唐雨城更不可能有雨涵那一身的氣質,即便雨涵一向冷冷的,話也不多,仍然有足夠吸引女孩子的魅力,那那女子原本還盯著唐雨城的,一下子目光就黏在雨涵身上了。

    雨涵一向性情冷漠,除了自家人素來都是惜字如金的,而這樣的目光,他遇見的也不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看向雨茗三個,目光柔和了些,道:「茗兒、茜兒、小靜,該回去吃飯了。」

    雨茗從草垛上跳下來,道:「哥,你怎麼親自來了,叫人來說一聲就好。」

    雨涵伸手把雨茗衣上粘著的稻草摘下來,道:「不妨事的,娘還等著,我們回去吧!」

    雨茗點頭,也沒有理會不遠處站著的人,牽著妹妹的手,跟雨涵一起回家去了。而那個呆愣了的女子,到四個人走進了村子,才發現眼前已經沒人了,狠狠一跺腳,唇邊勾起一抹殘忍,冷冷的聲音道:「哼,小白臉,本姑娘平了這個村子也要把你揪出來!」

    雨涵帶著雨茗三個回去,並沒有去在意那個女子,反倒雨茗想起那個女子的狠辣,吩咐桃香找人去查探一下。雨茗原本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桃花山莊雖然低調,但需要讓桃花山莊忌憚的門派也就那麼幾家,便是第一山莊、風家還有近兩年才興起的天機宮,而那個女子雖然用的暗器,還淬了毒,但應該不是風家人,其他幾家就更不是了,自然她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雨茗沒想到的是,雨茗剛剛吃了飯,準備查一下風靜然的功課,便見到桃香匆匆走來,眉頭也微微蹙起。桃香和桃榮雖然是雨茗身邊服侍的侍女,但也是雨茗器重的屬下,不管實力還是能力都不差,能讓她表現出為難,想來不是什麼小事,便開口問道:「桃香,出什麼事了?」

    「剛剛大小姐吩咐去查的人,屬下已經有了消息,那女子是虎頭幫的大小姐,虎溪巖。」桃香行了個禮,回答道。

    「虎頭幫?」雨茗皺著眉,「我怎麼從沒聽過?」

    雨涵剛剛拿了殷氏剛剛削好的蘋果過來給雨茗吃,聽到雨茗的話,便接口道:「虎頭幫?茗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去年才興起的一個小幫派,也就在雲陽這邊活動,經常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找人去教訓他們一下,茗兒若是要找他們晦氣,我倒是可以幫些忙。」

    雨茗伸手揀了一塊蘋果送入口中,睨著雨涵道:「哥,是那個虎頭幫惹著你了吧!我可不覺的哥哥會因為什麼欺男霸女的事,就給人出頭。不過,我知道哥你是個精明的商人,但我這個親妹妹就不要算計了吧,什麼給我幫忙,明明是要借我的手給你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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