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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探視(一) 文 / 顏灼灼

    第一次殺人棄屍,難免慌張不安。就在那時,他結識了林芳,那是個相貌很不起眼的女孩子,內向寡言,不善與人溝通。那晚林芳受了委屈,晚自修結束後一個人躲在樓梯口哭泣。張平下樓時正好瞧見,好心安慰了幾句,竟然給了女孩莫大的慰藉,深深觸動少女的情懷。林芳向他敞開心扉,兩人一直聊到深夜。

    林芳對張平產生了狂熱的愛情,張平索性利用她,實施更多的犯罪計劃,包括混入女生宿舍樓盜竊衣物,以及接觸後來的被害者。林芳雖然察覺到張平的罪行,但是因為愛,她喪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殊不知張平已對她起了殺心。

    發生火災的那天下午,張平通過林芳,約韋依珊到校外見面,理由依然是尋找創作模特。囚禁了韋依珊後,他要求林芳戴上假髮,穿著韋依珊的衣裙和高跟鞋返回宿舍樓。張平還要求林芳製造了火災,而後趁著起火斷電,監控設備無法運行溜出宿舍樓,到集裝箱咖啡店與他會面。

    林芳因腹痛無法赴約,僥倖躲過一劫,但是在巨大的恐慌,以及成為幫兇的自責不安的持續折磨下,她已瀕臨精神崩潰。刑警找上門後,宿舍管理員的一個電話,更讓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打擊,輕易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第四名被害者的屍體是完整的?」審訊人員問。

    張平依舊微笑著。「她的**和前三個人不一樣,變成了粉色,不是我喜歡的,和媽媽一樣的黑色。我就沒有割下,只做了模型。」

    「你為什麼抓走韋依珊這麼多天後才對她下手,是因為沒有新的替代品嗎?」審訊人員繼續發問。

    張平咧嘴笑了起來。「她很乖,很聽話,我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那笑容忽又飄走了,「可是聽話有什麼用,她不是我的媽媽,只是個冒牌貨!」他近乎癲狂地大吼起來,戴著手銬的雙手奮力錘打桌面。審訊人員立即將他制住,他過了許久才漸漸冷靜下來。

    轟動一時的達芬奇藝術學院連環殺人案終於告破了,首屆大學生微電影節也得以順利舉行。特別偵查組功不可沒,受到了嘉獎。

    喬嫣的心情卻依然沉重,她忘不了張平在回憶母親時,眼中那一抹轉瞬而逝的天真。殺人償命,張平最終遭到法律的嚴懲是必然的,但這個案件心理學上深層的原因卻是發人深省的,它彷彿為「戀母情結」和「戀物癖」做了最形象的註腳。

    「明天週六休息,我想去看看莫語晴,有人要一起去嗎?」萬星的聲音將喬嫣從凝重的思緒中喚醒。

    難得萬星主動邀約,曾錦苓立即響應,喬嫣自然也表示要同行。於是曾錦苓給莫語晴打電話,約好第二天上午到她家去。

    莫語晴是海都本地人,住家離公安局較遠,在一個新開發的住宅小區,去年才剛搬了新家。三人約好碰頭地點,第二天曾錦苓開車,一同帶了些慰問品到莫語晴家去。曾錦苓在小區裡找好停車位,三人到了樓下,鐵門上安裝了可視樓宇對講門鈴,有個男人正在按鍵。喬嫣在他身旁等候,卻發現他按動的數字鍵是801,正是莫語晴家的房門號。

    「你也是來找莫語晴的?」喬嫣好奇地問。

    男人轉過臉來,喬嫣吃了一驚,居然是那日她和尉遲弘跟蹤的,兩個男人中的年輕男人。他依舊是西裝革履,喬嫣近距離打量,才發現這男人長得真好看。濃而挺的眉毛,眼睛深邃,鼻樑挺直,飽滿的額頭和輪廓很好看的下巴。年齡應該和尉遲弘差不多,但氣質截然不同,尉遲弘英氣逼人,而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有種令人驚奇的高貴和書卷味,連那眼睛都是柔和而細緻的。

    他微微笑著。「我是來找莫語晴的。」

    喬嫣也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對方的神情,對她是全然陌生的,說明那天跟蹤的時候,她和尉遲弘並沒有引起跟蹤對象的注意。

    「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你好,我找莫語晴,麻煩開門。」男人溫和有禮。

    門打開了,男人拉開鐵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喬嫣先進入。

    喬嫣也不客氣,先行入內。男人又為曾錦苓和萬星讓行。曾錦苓對他道了聲「謝謝」,他忙說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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