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是那個人的，大大的一鍋完全夠兩個人吃，但是他卻一個人點了三個，柏澈笑笑，怕是孤單吧，自己吃飯太過於孤單，如果再是一道菜，那麼更加孤單了。
將湯放在他的面前，柏澈帶著淺淺的笑容，「您的湯。」
海奕東抬頭看一眼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間的驚訝，「你是……這裡的服務員？」
「不是，」柏澈搖頭，看一眼廚房的方向，意有所指，「我只是過來幫一下忙的。」
話說到這裡海奕東自然是明白，他是衝著嫻舒來的。
即使二十多年裡沒有做過那個孩子一天的父親，但是父親終究是父親，血親還在那裡。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比不上葉之宸，還帶著一股濃濃的儒的味道，男人的著裝舉止看起來也相當不錯。
就算不是葉之宸，這個選擇也是不錯的。
海奕東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嫻舒她受過很多苦，還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對她。」
身為一個父親，不能為她做什麼，至少在她的伴侶面前，給予他們最好的祝福。
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身份柏澈自然也能猜到幾分。
不管他們之間有過怎樣的過去，有種關係就像是藕間的絲一般，很難斬斷的，他們也是。
柏澈的笑容帶著幾分尊敬，「我知道。」
這樣的男人，溫潤如玉，海奕東更加喜歡，「如果有興趣的話，就坐下來喝一點吧。」
女婿和岳父之間，就是要喝點酒才能關係更近。
男人一頻一動之間，都帶著幾分大家的風度，即使眸中的某種傷感是無法抹去的，但是柏澈還是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每一個有故事的人的心裡，都帶著幾分傷感和看透世間滄桑的心。
柏澈很喜歡這樣有故事的人。
「我去拿餐具。」
拿了自己的餐具和一瓶度數稍低的酒，就在海奕東對面坐下了。
打開酒，先給海奕東倒了一杯，然後是自己的。
酒杯之間清脆的碰撞的聲音，就像人與人之間相互摩擦相互為對方抹去稜角之後的一種大度。
一杯酒下肚，海奕東笑著瞇了瞇眼，拿著酒杯開始去裝第二杯。
很多年了，很多年沒有人這樣陪他喝酒了。
再一杯下肚，酒在腹中燃起了一把火，燒的他的心暖暖的，很多東西想往外冒。
「嫻舒是個好孩子，是我對不起她，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我這個當父親的沒給她很多，卻從她身上奪走了很多……」
拿起酒瓶再一杯，海奕東盯著桌子上的某一個角落，看的認真。
「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我不是狠心，我只是……只是，後悔太遲了……」
再一杯，如同喝水一般下肚，海奕東低垂著頭，依舊盯著桌子，目光聚集，更多的是記憶的一種匯合。
「人總是在很久很久以後去後悔當初自己做的選擇，但是你知道很多錯誤都是可以彌補的，而我，我的錯誤……」
他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不論站在哪個角度，那都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