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歌很感激自己多年培養起來的冷靜、沉著。即使，在面對肖南笙對一個女孩無微不至的時候，依舊能保持冷靜。
悄悄地，將手上的佛珠摘下，塞在口袋裡。不多想，她走到床邊，女孩依舊畏怯地緊抓著肖南笙的手。
「格桑，別怕。」，他輕聲地說，眼角的餘光看著葉歌，她一如以往的淡定，十分專業地幫格桑量血壓。
「血壓正常的。」，她淡定地說，看了格桑一眼，皮膚比董雪瑤要黑一點，也不算黑，蜜色的，長期在西.藏居住，能這麼白也算天生麗質了。
五官和董雪瑤很像，看起來也神似，一頭長髮烏黑地像焗油過。
那雙烏黑的眸子看著自己，她微笑，「有感覺不舒服的嗎？」，小聲地問，在她眼裡，她還算個孩子。
她大哥家的女兒也十五六歲了，肖南笙該不會禽.獸地……
她喊他叔叔，那應該沒什麼。護士長卻說是男女朋友……
葉歌不想想偏，但又不想欺騙自己的感覺。
「頭有點暈。」，格桑小聲地說。
「可能是在病房裡呆久了吧，可以出去走動走動，呼吸新鮮空氣。」，她說道。
想必肖南笙一直把她藏在病房裡。
她看向肖南笙，他也正好看著自己，「她沒什麼大礙，明天正常手術吧。」。
「謝謝。」，肖南笙客氣地說。
「格桑，好好休息啊。」，護長說著，將儀器車推開，葉歌跟著他出病房，肖南笙鬆開格桑的手，跟她們出病房。
護士長先走了，肖南笙追上了葉歌。
葉歌平靜地看著他，「沒想到吧，會是我給她做手術。」，語氣裡多少透著點嘲諷。
肖南笙略尷尬，本來是想去一院的，就怕遇著葉歌尷尬，她主要就做婦外科這塊。
「去角落說吧。」，走道裡，病人來來往往，說話不方便。
葉歌點頭，帶頭走，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肖南笙看著她的背影，不清楚她是否生氣了。
她去了間無人的儲物室，肖南笙跟著進去。
「她叫格桑，我跟你說過的，在西.藏認識的。兩年前的夏天，我去西.藏旅行，遇到塌方，受了重傷，是她救了我。」，肖南笙看著她，認真地說。
「她長得很像，那個人，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喜歡她。」，她平靜地說。
「我——我對她，很複雜，你明白麼？」，肖南笙有點急切地說，找不到語句來合適地形容他和格桑之間的情感。
「我不明白，我看得出，她對你是依賴的，甚至是喜歡的。肖南笙，她還是個孩子，你這樣糟蹋她，不覺得很禽.獸嗎？如果讓她知道，她和你心愛的女人長得相似，讓她知道你結婚了——」
「我沒糟蹋她！她當我是長輩！她沒父母，唯一依靠的收養她的奶奶也死了！所以，我算是她的親人！」，肖南笙激動地說。
「沒糟蹋她，你怎麼發現她這個病的？」，葉歌不信他的話，笑著問。
肖南笙先愣了下，轉而，氣憤地瞪著她。
「葉歌，沒想到你的思想還ting骯髒的！」，他氣憤地反駁，葉歌的臉色有點白。
「正常的女人都會這麼想吧。」，何況，她是他的妻子。
「在格桑以前所在的群落，石女，是不吉祥的女孩，她十二歲時，一名巫師說她是石女。她被群落的人要燒死她，她被親生父母趕了出來！無依無靠的她被一名老奶奶收留了！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以前答應過她的奶奶，等她大一點，帶她來京城做手術，治好這個病！」，肖南笙氣憤地說。
葉歌聽他這麼說，有些震驚，看著他激動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不禁相信了他的話。
這女孩陰.道裡堵了一塊肉，經血排不出，每次肯定很疼，應該很容易被發現。
她冷靜地分析了下，也全信了他的話。
「那我說聲對不起，誤會你了。」，她輕聲地說，心裡仍不暢快。
就算她道歉了，肖南笙的臉色仍然很難看，「還有別的主刀醫生麼？」。
「我不清楚。」，他不想她幫那女孩做手術？是不相信她的醫德吧？
「你最好別在她面前說什麼，等她康復了，我就送她走！」，肖南笙沉聲說。
「既然放不下她，當初你為什麼還要結婚？她對你是有感情的，你對她也有情。」，她十分冷靜地說，心在滴血，他為什麼又奪了她的清白？
「她還是個孩子！」
「她會長大的啊，我看資料，很快就成年了。肖南笙，要是愛她，就跟她在一起，我會成全你！不愛，就別這樣曖.昧，你是這是在欺騙一個單純的女孩！」，她咬著牙說，第一次如此憤怒。
「我就相當於她的親人！」
「你是把她當董雪瑤了！曾經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得到她，現在，看到格桑，覺得可以彌補曾經的遺憾了！為什麼還要結婚呢？！是不是，你也不想承認這一點？」，她吼著問，內心無法再平靜。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那麼大度，如果是這樣，還不如離婚。
肖南笙啞口無言，他也不明白對格桑的情愫，不忍心不去關心她，丟她一個人在那片草原，想關心她、幫助她。
「我不想跟你吵！你也沒資格——」
「是，我沒資格！」，葉歌說罷，快步地走去門口，摔門而出。
他不愛她，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也沒資格管他的事。
她明白。
***
肖南笙回到家，一家人都坐在了客廳，母親臉色鐵青，父親臉色嚴肅，葉歌面無表情，大哥和大嫂很平靜。
「你們叫我回來什麼事？」，肖南笙揚聲問，從茶几上拿了片西瓜，大口吃掉，目光落在葉歌那。
是她告狀了？
「醫院那個女孩是誰？！」，劉玉梅氣憤地質問，肖家也算大戶人家，他一個有婦之夫在外頭照顧個小女孩，傳出去，丟的還是肖家的臉面。
肖南笙丟下西瓜皮，看向葉歌，「你說的？」，不悅地問，葉歌看著他，沒能開口，公公開口了。
「混賬！你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你這樣還有理了？小葉沒怪你，你倒怪起她來了！」，肖振山站起身，瞪著肖南笙，教訓道。
「爸！我沒做什麼讓肖家丟臉的事！」，肖南笙說完，又朝著門口走。
「這還不算丟臉？！跟一個未成年女孩勾搭，你把道德底線擺在哪了？你把你妻子擺在了什麼位置？」
「爸，您消消氣！」，葉歌站起身，走到公公身邊，連忙勸。
「這個媳婦是你們看上的！我不愛她！」，肖南笙大聲地吼，以為是葉歌告了狀，故意給她難堪。
他當著全家人的面，說出了真心話。
葉歌看著肖南笙，嘴角上揚，封雪偷笑著，像在看葉歌的笑話。
「你——！」
肖振山氣得要動手打他，肖南勳上前，攔住他，「阿笙！你還把家人放眼裡麼？！」
肖南笙沒說話，直接出了家門。
「這個混賬！當初生下他的時候還不如立即掐死！」，肖振山氣得臉色鐵青。
「葉歌！你們結婚前我就讓你好好管著他，你倒好，對他不管不問，總加班！你這樣留得住男人的心才怪！」，劉玉梅將氣撒在葉歌頭上，咬牙切齒地指責她，他們結婚也快一年了，她沒見葉歌對肖南笙有什麼付出。
丈夫嫌棄，婆婆也嫌棄，大嫂看笑話，葉歌看著他們，無語。
「爸、媽，我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兒媳，你們消消氣。我這兩天就搬出去住，我打算和他離婚。」，葉歌平靜地說。
她是沒努力過，以後也不想努力了。
她也不怪肖南笙，他不愛她，沒什麼錯。
「離婚？你們結婚不到一年就要離婚？！這傳出去，我們肖家還有什麼臉面？！」，劉玉梅氣憤道。
又是臉面……！
葉歌心裡苦笑，「媽，對不起了。」，她說完，上了樓，收拾了一箱子的衣服，然後下樓，離開了肖家。
***
手術還是她做的，也不是什麼大手術，用微創技術將堵在陰.道裡的那塊肉切除就可以。
手術在上午九點。
「格桑，別怕，馬上就出來了，叔叔一直在這等你。」，手術室門口，肖南笙握著格桑的手，輕聲哄道。
葉歌戴著口罩，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叔叔，不要離開我。和我一起回去，森格還在等我們……」，格桑小聲地說，很想立即回家。
「乖，手術結束就可以回去了。」，他柔聲哄道。
護士推著平車進了手術室，葉歌準備進去，被肖南笙拉住，「希望你公平對待。」，他輕聲地說。
「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讓別的醫生做。」，葉歌冷淡地說，甩開他，進了手術室。
肖南笙木然地站在那，覺得自己ting混，葉歌那麼敬業的人，怎麼可能不盡心盡力對格桑。
「醫生，做完這個手術，我就可以生孩子了嗎？」，剛打了麻藥，還沒見效，格桑看著葉歌，小聲地問，臉色有些潮.紅，似在害羞。
「嗯，是的。」，她平靜地回答。
「那我就可以和叔叔結婚了！」，女孩看著天花板，雙眼裡充滿了期待，神往一般的表情，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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