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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4 大手拉小手 文 / 薔薇晚

    明晚不知道說什麼好,但臉上的笑容漸漸沉了下去。

    「明晚,你知道最難猜透的生物叫什麼?」他輕輕捧著她白皙的小臉,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表情。

    「女人。」他笑望著她的眼睛,自問自答。

    「你知道女人中最難猜透的是什麼?」

    「是你。」

    她啞然失笑,卻只聽得他壓低嗓音,在她耳畔說。「我不會勉強你愛我,但也不會容許你拒絕我愛你。」

    愛這一個字,像是從煙火上掉下來的一簇火,落在她的肌膚上,燙的她心中微跳。

    明晚站在自己的房間,拉開窗簾,看著那輛車開的越來越遠,才重新拉上窗簾。

    她無法自欺欺人,如果兩年前沒有遇到石雲,如果不是在不經意間撞到母親車禍的真相,她不會跟裴立業鬧僵,她不是沒有能力維繫在裴家的關係,只是到最後,她自願放棄,回到原點。

    週末,又下了一場連夜大雪,明晚原本想躲在家裡休息,但宋慧一通電話,硬是把她拉去滑雪場滑雪。

    在休息室換好了輕便保暖的羽絨服,抱著滑雪裝備,明晚跟林筱雨面面相覷。

    「眼珠子掉出來也沒用,我從來沒有滑過雪。」

    林筱雨皮笑肉不笑:「嗨,反正是小李子請客,難得他想買通宋慧的小姐妹,讓我們給他說說好話。這種天上掉下來的賄賂,不要白不要。這是最好的滑雪場,票價可不便宜,小李子這回出血本了。」

    宋慧的聲音很快飄過來,她雙手叉腰,揚聲問道。「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在角落裡說誰的壞話呢?小李子給你們兩個運動白癡普及滑雪常識,一個個都給我聽好了,摔得狗吃屎可別怪別人。」

    「小李子,宋慧這麼凶悍,你怎麼敢娶她?要不要考慮考慮,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明晚眨眨眼,問的異常認真。

    「我就喜歡她的性格,自然不做作。」李淵嘿嘿一笑,臉上流露出跟宋慧相似的墜入愛情的愚蠢表情。

    「聽見沒?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宋慧一臉驕傲。

    四個人說說笑笑,到了正題上,卻是沒這麼輕鬆了。經過小李子的科普,明晚滑雪勉勉強強,林筱雨卻是接連摔了幾個觔斗,她把臉一沉,蹲坐在一旁,再也不肯試了。

    宋慧開始自鳴得意:「你們兩個千金小姐,身嬌肉貴,你看我跟小李子,皮糙肉厚,摔幾次就在滑雪場上如魚得水,獨佔鰲頭,引領風騷——」

    「我反正是不行了,讓我喘兩口氣再說。明晚,你跟著他們去玩吧,待會兒再來找我。」林筱雨狠狠瞪了宋慧一眼,揮揮手,中途放棄。

    明晚沒有遲疑,她骨子裡也很喜歡挑戰新鮮事物,不過滑的很慢,李淵把她帶到一條滑道上,跟她說。「這是初學者最適合的滑道,高度太高的話,怕你應付不來。」

    她看著躍躍欲試的宋慧,問道。「你們這麼擅長滑雪,在這裡玩沒意思吧,不如去你們想去的地方,我自個兒就行。」

    「把你丟在這兒,要是被雪埋了怎麼成?我以後的工資誰給我發?」宋慧顯然有些被說動,但還是一咬牙,義正言辭。

    明晚白了她一眼,想了想,找了個折中的辦法。「我現在這兒試試看,練練膽子,過段時間回頭去找小雨,兩個人一起,總沒事了吧。」

    她不是不知趣的人,李淵花了大價錢請宋慧出來玩,她不能傻傻的做電燈泡,不給這對情侶單獨相處的機會。

    聽明晚這麼說,兩人才放下心來,滑到不遠處的那個雪頂上。

    她的耳畔得了清淨,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持滑雪仗,靴底的滑雪板朝前移動,雖然步伐緩慢,卻也不易出錯。

    週遭滑過一個個身影,他們動作嫻熟,體態輕盈優美,她不覺有些羨慕。

    她終於站在坡上,俯視著腳下一望無垠的雪色,緊緊握住滑雪杖,戴上滑雪鏡,身子向前傾,滑雪板貼著雪面,往下俯衝。

    她開心地歡呼起來,明晚越來越享受其中,這兒儘是初學者,人數不多,各不相識,自得其樂。

    前頭突然出現一小片樹林,她正想如何轉方向,沒想過從對面衝過來一人,為了避開他,明晚慌得把李淵教的方法拋之腦後,一不小心,連人帶滑雪板,滾到一旁。

    在心中低低咒罵一句,她吃力地爬起來,才發現始作俑者早已消逝的不見蹤影。她躺在原地,取下頭盔,慶幸地吐出一口氣,幸好安全設備將人保護的嚴嚴實實,沒有大礙,唯獨手肘和膝蓋有些疼。

    有人朝著她的方向而來,她聽到動靜,沒有起身,疲憊過後,只想躺著休息會兒。

    那人身材挺拔,全身白色羽絨服,護腕在陽光下泛著銀光,雖然看不清頭盔後的面孔,但他熟練的姿勢和一切盡在掌控的瀟灑身影,讓她微微失了神。

    他撐住滑雪杖,拿下白色頭盔,丟擲在地上,解開了滑雪板,一步步向她走來。

    那張俊臉就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大片的陽光。

    裴煜澤薄唇揚起,神態有些惡意,有些戲謔。「沒有人在滑雪場曬日光浴,你真是與眾不同。」

    她撇撇嘴,最近兩人的偶遇,未免太頻繁。「你怎麼會也在這裡?」

    「被林龍他們拉來的,罵我得了江山不要兄弟。」他扯唇一笑,看她吃力地想要爬起來,急忙伸出手。

    「我自己起來。」話是這麼說,人一鬆懈下來,才會發現整個骨架子都像是散了架,手腕一用力,就生生地疼。

    「臉都快皺成柿餅了,還逞強。」他冷哼一聲,霸道地牽制住她的雙手,身子往前傾著,俊臉越壓越下。

    她睜大了清亮美麗的眸子,他靠的太近,兩人呼出來的白氣肆意交纏,提醒他們的距離太過親密。

    裴煜澤慧眼如炬,他瞅著她驚詫的表情,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明晚,你在等什麼?等我吻你?」

    話音未落,他已經把她從地面上拉起來,她腳步不穩,他眼疾手快,雙手扶住她的腰際,不讓她再摔下去。

    「怎麼不請教練?還是你專程到滑雪場練摔跤?」裴煜澤沒再取笑她,雙臂環胸,看著她把身上的白雪拍落。

    「你出現之前,我都滑的好好的。」明晚不屑地說,她就是看不慣裴煜澤的這副傲嬌樣。

    他卻覺得明晚耍小性子的神態太過珍稀,唇角有笑,整張俊臉都柔和下來。他有感而發:「我真懷念以前我們吵嘴的時光。」

    明晚的心微微緊縮著,她也有這樣的相似感覺,興許她太無安全感,不管他說的多真誠懇切,她都不敢相惜,唯獨剛才使壞驕傲的裴煜澤,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人。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有什麼好懷念的?吵架不過是一方試圖讓另一方妥協罷了。」

    裴煜澤適可而止,沒有再追憶過去,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的身前,逕直拉起她的手,十指交纏。

    他似乎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就我願意收下你這樣的笨徒弟,走吧。」

    兩人手拉著手,她像是失去方向,唯獨有他牽引著自己,他果真擅長滑雪,哪怕帶著一個累贅,還是能在前頭掌控自如。

    明晚的自信,一點一滴回到了體內,誰料裴煜澤卻牽著她越走越遠,把喧鬧的人流丟的很遠。

    「去哪裡?」

    「人少的地方。」他頓了頓,轉過臉來,笑道。「免得你伸展不開手腳。」

    明晚有一剎那的錯覺,哪怕雪地是純白的,但當下裴煜澤的臉色比積雪還要白一分。

    「帶一個人滑雪很累吧?要不你休息會兒。」她柔聲說。

    「真關心我?」他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看的明晚有些尷尬。

    他見明晚沉默不語,眼神閃爍,喉嚨溢出一連串笑聲。「那我就能不能放手了。」

    「裴煜澤,你能不能不耍無賴?」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是耍流氓就行了。當然,你要點頭的話,我勉為其難當一回流氓也未必不可。」他挑了挑好看的眉,瞥了明晚一眼,似真似假地說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明晚瞪眼看他,依舊往前走,兩人拉著手,滑了很長一段路。

    「我聽周律師說,裴氏把鍾理事趕出去了,肯定花了你不少功夫。」

    「人爬的位置越高,就越貪心。他不滿足理事的位置,而是想要得到整個裴氏。」裴煜澤神態悠閒,臉色不再蒼白如紙,冷冷淡淡地說。「你說這樣的人,我能留他嗎?」

    「你很早就看出他的野心了吧。」她直視前方,宛若閒聊。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小就討厭他,把他從裴氏中除掉,是我的畢生理想。」他的嘴角始終都有一抹詭譎深遠的笑意。

    「怪不得你能這麼逍遙——」

    「不過,我有件事想不通。股份是爸給你的見面禮,你沒必要拿出來。在上次股東大會之後,我就已經算過我這邊的股份,不管他怎麼做,也扳不倒我。」裴煜澤放慢腳步,兩人在空無一人的雪地上行走,宛若散步。

    「鍾國華曾經找到工作室,就為了說服我賣出這份股份,他給的股價高於市場價。」明晚沒打算瞞著他,說出實情。「我留著股份,遲早他還是會上門來,也許他想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裴煜澤寥寥一笑,眼神幽暗,旁人無法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是放在你手裡最保險。」明晚輕描淡寫地說。「我可不想因為這筆股份,夜夜睡不安穩。」

    「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還了股份就可,沒必要把兩年的紅利也移到我的名下。這樣一來,裴家還有人信得過嗎?」裴煜澤正色道:「再說了,我們都是自己人,你留著股份,以後大大小小的投票表決,你也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他的言辭之下,對自己唯有信任。

    她沒再說話,保持緘默,兩人相互扶持著,從一個雪坡滑到另一個雪坡,哪怕隔著頭盔無法看到對方的神情,但彼此的眼神卻當真純淨不少。

    「明晚,那份文件我沒簽字,股份還在你名下。我說真的,有你這個大股東,我很安心。」

    「在商場上,能夠永遠信任一個人嗎?我相信在裴氏剛起步時期,你爸對鍾理事也是信任有加,一拍即合的。不過才三十年,人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她笑著搖搖頭,站定了,取下頭盔,輕鬆地輸出一口氣來來。「功高震主,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眼中釘,肉中刺。」

    裴立業在世的現在,除了裴家的趙敏芝,裴煜澤,裴珍珠之外,她就是緊隨其後的大股東。就算裴煜澤篤定她無心作亂,趙敏芝也必是處處防備。

    「再說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守著自己的工作室就好,對裴氏我有心無力。」她的視線透過裴煜澤的身體,落在他身後的某一點,彎唇一笑,自如地說。

    「你在裴氏出的力,比裴珍珠更大。你真不打算考慮考慮,給我答覆?」裴煜澤看著她,神色淡淡,卻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

    她搖了搖頭,轉過臉去,專注地凝望著遠方的天際。整個視野一片純淨的白,看的久了,彷彿自己的世界也清淨了,不染塵埃。

    她根本不留戀那些權力,那些財富,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凡事難兩全,背負的東西多了,爭鬥、矛盾、衝突就越多。人往往就越不快樂。

    裴煜澤靜默不語,隔著防護鏡,視線像是一張網,將身前的女人徹底地籠罩住。她一身鮮紅裝束,像是在白雪中綻放的紅梅,堅強不屈,傲然綻放,她有她的原則,有她的從容,有她的追求,卻也有她不屑一顧的東西。

    那種久違的心情又回來了。要不是為了她父親的公司,她絕不會嫁到裴家來,她對於人生的規劃裡,根本沒有裴煜澤這個人。

    他不過是被明晚當成是人生路上偶遇的過客。

    以前裴家給明晚那麼多好東西,沒見她特別喜歡哪一樣,即便是裴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她都能毫不猶豫地送出來了,可見真心沒什麼眷戀的。

    對付一般女人的手段,對明晚起不了用處。

    「你的朋友怎麼還不來找你?」她笑著轉身,眼眸之內儘是暖意。

    裴煜澤享受著這一刻的平和,她並非自己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偏偏她的一個笑容,一個眼神,就能化解冰冷。

    「他們跟我不一樣,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炫耀技巧,也許還能搭訕幾個美女。」他自然地調侃,解開來滑雪板,抱在胸懷。

    他們一同往回走,跟著裴煜澤,果然發現他走的都是偏僻小路,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我該去找小雨了。」她笑著對他說,跟他告別。

    「好。」他下顎一點。

    她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無聲崩落,撐著滑雪杖,不顧動作依舊笨拙,恨不能馬上離開現場。

    裴煜澤目送著她的背影,過去的記憶總是會在不經意期間湧現叫囂,他見到兩個人在高爾夫球場的畫面,他教她打高爾夫,佔得一時上風。像是重溫電影畫面,兩個人臉上飛揚瀟灑的笑容,才更顯得此刻淒涼悲哀。

    他無言地回去,那毫無邊際的一地的白,封鎖了所有生機,他像是踩踏在無人的荒原上,滿心悲涼。

    他當然知道明晚離開裴家沒有這麼簡單,趙敏芝給自己的說辭,並非找不到破綻和漏洞。他耿耿於懷的,只是明晚對自己的放手和無謂。

    人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追求錯誤的東西。

    如果明晚是他追求的錯誤,為何他竟有一剎那的功夫,想要一錯再錯?

    在美國的那棟花園洋房裡,有多少次,在清晨醒來,還是會不自覺地喊出明晚的名字。

    愛情,比失眠更痛苦,更難耐。

    艱難忍受著沒有她的日子,他比她更寂寞。

    他的人生,總是不斷面臨著懷疑,到如今,他一旦想要得到真相,就要被迫懷疑至親之人。

    他苦苦一笑,他也有不安,興許查到最後,會發現只剩下他一個人。週遭,再無愛他之人。

    「裴少,去哪個好地方泡妞了?」林龍眼尖,發現了裴煜澤,從遠處滑來,卸下頭盔的時候,呼氣粗重。「你穿成這樣,一身的白,要找到你還真不容易。」

    「走吧。」他的眼底藏著倦累,勾住林龍的肩膀。

    「你讓我找的明仁醫院的那位中醫主任,我找到了。」林龍轉過臉,對著他低聲說。「不過,他已經退休了。」

    「年紀多大?」裴煜澤的臉色微變,語氣裡透露一抹狐疑。當時,有人看到這個男人曾經組織屬下準備檢查設備,他懷疑是收到別人指令,給明晚做了身體檢查。那份檢查報告在自己手裡,他並不輕易相信這些圖文資料,畢竟這社會,作假的方式層出不窮。那段時間他在外地出差,不曾親眼目睹,更無法相信他們的說辭。

    哪怕,趙敏芝跟明晚的口供一致,天衣無縫。

    林龍打量四周,冷冷地說。「離正式退休還有三年。」

    「人在淮海市嗎?」裴煜澤問。

    「去了鄉下養老。」

    裴煜澤不動聲色,明仁醫院是裴氏投資的私立醫院,醫生的福利不比其他醫院來的差,除非個別原因,否則很少有人提前內退。

    他覺得事有蹊蹺,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真相,不管結果好壞。

    即便,也許掀起這冰山一角,容不得他再後悔。

    ……

    拉開床頭櫃最後一層抽屜,明晚俯身,取出一個寶藍色的方形禮盒,盒子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對鑽石袖扣。

    她靜靜地看著,在燈光下,鑽石閃爍著微微的光。

    嘴角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這曾經是兩年前為裴煜澤選的聖誕節禮物,他曾經說要兩個人單獨過節。但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在平安夜選完禮物,便遇到了石雲,之後……她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哪怕裴煜澤在車內跟她求婚之後,她也再沒有勇氣從皮包裡取出這份禮物,只因為,實在多餘。

    價格不便宜,隨手丟棄實在不捨,將原本為一個人選擇的禮物隨便贈送別人,又不太厚道。

    這東西,一留就是兩年。

    最後,只能將禮盒再度放回抽屜。她不會輕易對人動心,卻無法否認,在滑雪場他拉著自己的手滑雪的時刻,她當真沒顧慮過其他。

    她跟他一起生活的時候,不是只有苦痛,沒用過快樂。

    曾經埋葬在深處的回憶,像是冬眠的野獸,在漸漸甦醒,氣勢愈發囂張。

    她無法控制,無法壓制。

    如果沒有發生這所有的一切,當她被裴煜澤求婚的時候,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她銘心自問。

    被他緊握過的手,像是蘊藏著一把火焰,至今溫熱著。

    她的眉眼之處,漸漸柔軟下來,再無堅毅的冷光。她要的愛情很簡單,相互扶持,相互體諒,相互包容就可。

    哪怕遇到再大的難關,她也期望有人站在自己身畔,哪怕不說任何承諾,只求緊緊牽著她的手。

    只求,無論有多遠的路,兩個人都能一起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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