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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招賊 文 / 番茄土豆湯

    終於出院了!看著醫院外面的陽光,向東輕輕舒展了一下身體,真是舒服啊!還是外面好啊!

    只是這種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痛痛快快的在小攤上第一次沒有和老闆計較三塊五還是四塊的吃下一碗炸醬麵,來到家門口時,定住了。

    門鎖是開著的!!!

    向東腦中很直觀地想到了一件事:家裡進「君子」了——「樑上君子」。

    向東鬱悶了一小下下,沒錯,就是一小下下,因為0.01秒之後,向東笑了。沒錯,他是笑了,在想到家中可能招賊後笑了,不僅笑了,而且笑得很燦爛。他腦子秀逗了?從眼前看來好像不是,看起來神態還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向東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什麼賊啊,這麼沒眼光?」心中不由得為這蠢賊感到悲哀。偷這裡,注定是個「杯具」。

    自己屋裡有什麼自己心裡可是最清楚了,破桌、破凳、破暖瓶,破床底下的破方便面箱子。還好,破衣櫃裡的幾件襯衣外套褲子褲衩倒還沒破,只是舊點,估計捐到非洲貧民窟或許還能有人要,國內麼?還是算了。破床底下的拖鞋球鞋兄弟倆也還可以,不算破鞋……呃,別想歪了,此破鞋非彼「破鞋」——啊呸!什麼破鞋?根本就沒破!不過若是捐出去的話,恐怕命運比那幾件舊衣服好不到哪兒去。哦,差點忘了,還有一件家用電器呢!「熱得快」為這個「家庭」可是貢獻了不少力量,決不能忽視了。除此之外,貌似沒有什麼「值錢」的了,最值錢的那一沓「錢」被靚仔搶出後目前正在向東的口袋中安睡。如此說來,這賊運氣也實在是忒背了點兒。有句古話叫什麼來著?「賊不走空」,估計這規則這次是行不通了。別怪我,誰讓你挑了這麼一家呢?兄弟,節哀啊,節哀。向東心中「哀歎」。

    被盜者不痛恨反而同情竊賊者,實乃奇聞,從古到今,還真沒怎麼聽說過。恐怕向東是第一人了。

    向東很坦然地進了門,坦然地用目光慢慢掃過家裡的每個物件。桌子正常,凳子正常,暖瓶正常,垃圾桶正——不對!垃圾桶邊上怎麼有個方便面箱子?他記得那天出門前把方便面箱子塞進了床底下啊?還有,垃圾桶裡的方便面袋子好像也比原來多了——看來自己失算了,千算萬算沒算到箱子裡還有方便麵,這可是足可供一個飢腸轆轆的蟊賊朵頤一頓的了。向東拍了拍腦袋,隨後繼續「掃瞄」。破衣櫃正常,破床——不正常!

    向東瞪大了眼睛,眼前這一幕讓他無論如何也坦然不起來了。他的床上,此時竟躺著一個人!一個一身黑衣黑褲的人!此人和衣而臥,在床上睡得正香。額前一綹長髮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長得什麼樣子,也不好判斷是男是女還是——這個還是不說了,有些噁心。不過從腹部以上頸部以下的局部地區來看,應該是個男性。

    按照任何一個正常人的判斷,都會把他當成賊。向東是正常人,自然也不能脫俗。他心中暗暗敬佩:小子!夠種!別的賊只是進屋偷東西的,你厲害,是專門偷房子的!睡得真夠香的啊!

    向東躡手躡腳地走上前,才看出眼前這個超膽蟊賊還不能真正稱其為男人,只能叫男孩。從他未被遮住的面龐上透出的一股稚氣來看,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賊男孩面皮黝黑,卻俊美異常,即使一半臉被額發遮住了,也掩不住那一種奇異的美。向東自認為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如果不是腹部以上頸部以下那局部區域超平的原因,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個女孩裝扮的。

    看到蟊賊原來只是個少年,而且是個熟睡的少年,向東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情緒鬆弛了下來,決定不去報警了。他突發奇想,想捉弄一下這個膽大的小傢伙。看這小賊貌似一時半刻難以醒來,他便掐了一段笤帚上的草莖,一臉壞笑地伸向了小賊的鼻孔。

    沒想到小賊鼻子抽搐似的抽動了幾下後,用手揉了揉,轉過了身子,繼續酣睡。

    好小子,睡得還挺沉。向東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探了探身子,繼續「騷擾」。小樣,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啊,啊啊,啊——啊嚏!」一記響亮地噴嚏自小賊口中爆發。他終於忍不住了。只是,對於向東來說,這個噴嚏來得有點快。他本來以為小賊能夠多「啊」幾聲呢,事實上人家小賊也確實「啊」了好幾聲,不信數數,只不過是「啊」得過於短促與急促了些,出乎了向東的意料。這直接導致向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騷擾」得太過專注,沒能及時從小賊的「噴嚏雨」中撤出來,結果就是,他「濕身」了。啊對不起,準確的說應該是「濕身」了局部,確切的說就是「濕了臉面」。這場「噴嚏雨」來的,不但夠密,而且還絕對的——夠味!向東這臉面濕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嗤嗤的蒸汽從向東的頭頂不斷升起。為什麼呢?向東的腦袋冒火了。火焰遇到噴嚏雨,自然便生出了蒸汽。向東回身拿起了笤帚草的大哥——牆角的禿頭笤帚來,準備結結實實地給噴嚏雨的始作俑者來兩下,沒想到等他氣勢洶洶地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小賊醒了。

    令向東更加意外的是,小賊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地打了一個呵欠,伸了個懶腰,瞟了一眼向東後,竟然絲毫沒有驚慌之態,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哦,你回來啦?」

    向東手裡拿著那笤帚草的大哥,倒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這,這小賊這心理素質也忒好點了吧?見正主兒回來了竟然不慌不忙鎮定自若,還打了個招呼!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沒準是睡糊塗了真當這是自己家了呢?不行,得幫他恢復恢復記憶。想到這兒,向東獰笑著舉起了笤帚草它大哥。笤帚草它大哥幾乎要哭出來了,為自己一生中終於有一次輝煌扁人的機會而情緒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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