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這裡可是相府,容不得你們亂來!」清早打開相府大門的小廝,看到蜂擁而入的御林軍侍衛,嚇得聲音結巴,阻攔著眾御林軍侍衛的進入。
「讓開!」一個趔趄,門口小廝,被從他身旁經過的御林軍侍衛,給豁到了一邊。
此刻,相府內外,全然被御林軍包圍的水洩不通。
趕至正廳的相府一眾主子,不明所以,看著相繼擁入府中的眾御林軍。
「放肆!你們想造反嗎?」月丞相臉色微怒,看向了圍住他的御林軍侍衛。
「月丞相欲圖謀反,今奉旨壓相府大小,入大牢候審!」
月清塵清冷的話語,從正廳外傳入。
完了,這回完了!看來表哥所圖謀的大事,被皇上知曉,現下是先抄了他們相府,緊接著,怕是要滅了他們月氏一門。
不行,她黎美雲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女兒,與他們薄情寡義的爹爹,一起陪葬。
「大人,妾身有事稟告!」跪在地上的黎美雲,沒有看到,她所要稟報的大人,正是被她母子幾人打壓多年的正室嫡子月清塵。
包括月丞相,月清澗哥倆在內,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是相府毫不出彩的大公子,帶領眾御林軍,來抄自個家,把自個的『親人』,親自送入大牢。
「說!」月清塵清冷的聲音,在正廳響起。
臉色本是極其平淡的月丞相,看到自己表妹黎美雲,跪在地上,心一下子,猛提了起來,她不會是要把他的秘密抖露出了吧?
「雲兒,你這是要幹什麼?」步到黎美雲身前,伸手想要扶起黎美雲的月丞相,被黎美雲一個用力,甩開了胳膊。
「回大人,妾身知道老爺謀反的罪證在哪裡。求大人看在妾身,大義滅親的份上,上奏皇上,饒恕妾身子女一命。」黎美雲叩著頭,說道。
「雲兒,你胡言亂語什麼?」月丞相雙目圓瞪,怒斥著黎美雲,「你再這麼不著邊際的亂說一氣,小心本相休了你!」
抬起頭的黎美雲,眼神清涼如水,對月丞相道:「表哥,你一人做事一人當,趕緊俯首認罪,免得皇上怪罪下來,讓咱們孩兒,跟著你一同丟掉性命。」黎美雲的話,使得月清流被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謀反?他的老爹,竟然謀反?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想到這,月清流「撲通」一聲跪地,抱住月丞相腿道:「爹,孩兒不想死,孩兒不想死啊!娘說的對,你趕緊承認自己的罪過,免得咱們兄妹,跟著爹你一起被皇上處斬!」
眼中泛著疑惑光芒的月清流,則是把近期月丞相的反常,以及妹妹月嫣然身上,所發生的事,來來回回,回想了遍,心頓時如浸入了冰窖,臉色灰白,失了生氣。
自己這段時間的內心惶恐,原來出在了這裡。
一國丞相的父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想到了謀反篡位。
可憐他那未出世的孩兒,要與他們一家大小,同赴黃泉了!失了生氣的月清澗,眸光看向了站在女眷群裡的妻子,瞧著妻子手捂小腹,暗自垂淚,心鈍痛的無以復加。
「滾開!孽子,你怎麼和你娘一般胡說?」月丞相一腳踢開抱著自己腿痛哭的三子月清流,厲聲斥責道。
「來人,動手褪去罪臣身上的朝服!」
「是,統領!」
「本相看誰敢?」月丞相抬頭話落,看清下命令的御林軍統領模樣,瞬間怔愣,「塵兒,塵兒,你怎麼會……」
「放肆!一個罪臣,竟敢對咱們統領指手畫腳!來人,下了他的朝服!」月清塵身邊的御林軍侍衛隊長何洪亮,見罪臣月丞相,手指自己頂頭上司,在那無理質問,容顏立馬變色,對手下命令道。
「沒有王法了嗎?一個個都想騎在本相的頭上!」厲聲呵斥了句御林軍侍衛隊長的月丞相,眸光再次看向了月清塵,「本相是你的父親,你為何如此做?」
沒想到,他的大業,竟毀在了他向來看不上眼的嫡子之手,以及賤婦黎美雲的言語裡,月丞相雙目赤紅,質問著月清塵。
「在你犯下重罪時,你已經沒有資格再自稱本相。你以為皇上下發的聖旨,是兒戲嗎?以為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會命在下,來相府捉拿你嗎?收起你的自以為是吧!還愣著幹什麼,動手!」月清塵手一揚,對周圍侍立著的御林軍命令道。
「孽子,你!你……」
月丞相手指自己嫡子月清塵,氣的唇角顫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統領,東西搜到。」
「呈上來!」
「是,統領!」應聲後的御林軍侍衛,朝從後院進入正堂的數名同伴,揮了下手,只見密道大廳中,所陳列黃金打造的龍椅,被數名御林軍侍衛抬進了正堂,手裡捧著,精工刺繡而成的明黃龍袍的御林軍侍衛,緊隨其後,進入正堂。
「你可還有話要說?」月清塵眉頭微挑,眼神冷肅,望向一臉呆滯的月丞相。
黎美雲傻眼了,御林軍統領竟是喬氏那踐人生的賤種,竟是他!
那自己剛才說的一通,罪證什麼的,在堂中賤種的眼裡,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堂中被御林軍侍衛呈上的所有謀反罪證,即便她黎美雲不說,相府大小的命運,已然注定。
「哈哈……,報應啊!一切都是報應啊!」黎美雲近乎瘋狂的笑著,「瞧見了沒,表哥,是你最瞧不上眼的兒子,出賣了你,哈哈!你不是涼薄嗎?不是要把嫣兒作為棋子,為你自個的大業鋪路嗎?哈哈!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個府裡,有比你,比我黎美雲,更為涼薄的人存在!哈哈……」
「二哥,弟弟原先對你做的錯事,求你大人大量,不要與弟弟我一般見識,二哥,弟弟不想死,不想死啊!求二哥網開一面,饒過弟弟的性命好嗎?」被眼前狀況嚇得淚流滿面的月清流,從地上爬起,匍匐著到了月清塵腳下,聲聲乞求著。
「有什麼話,留著到牢裡去說吧!」月清塵步子輕挪,離開月清流數步遠。
「來人,還等什麼?」硬冷的聲音,從月清塵薄唇中溢出。」
「誰敢?」月丞相徹底被激怒,自己堂堂一品丞相,被自個親生嫡子,這般呵斥,著實沒臉的很。
就這,他還想再眾多御林軍及相府一干奴僕面前,褪了他這父親的朝服,那他豈不是顏面盡失,威風盡無,淪落到了鑼鼓倒地眾人擂之境。
「是要本統領,親自動手嗎?」
「塵兒,你那所謂的罪證,都是誣陷,本相不認!本相要去覲見皇上,你讓本相進宮覲見皇上,本相要親自聽皇上說……」憑著心底最後一股子氣勢,月丞相雙手負於身後,朝月清塵要求道。
「你免了吧!皇上會見你這個罪人嗎?看來,你是希望本統領親自伺候你了。」月清塵話語說到這,步到月丞相面前,抬手快速點了月丞相身上幾處穴道,回頭對何洪亮道:「動手,褪下罪臣身上的朝服,相府一眾,壓入天牢候審!」
「是,統領!」
想開口再次怒斥月清塵的月丞相,上半個身子動不了,同時,張開的嘴,一絲聲音也發不出,氣的眼睜睜的看著御林軍侍衛,褪下了他身上的紫色朝服。
「全部押走!」
「是!」
天色大亮,相府門口的動靜,自是引來了無數圍觀百姓。
「想不到啊,這丞相竟然膽子大的,想要謀反,嘖嘖,人心不足蛇吞象,月丞相真是貪心不足啊!」
「誰說不是呢?皇上那麼器重他,著實貪得無厭,還想顛覆皇上的江山!」
「相府一家子,怕是要完蛋了,晦氣啊,咱們趕緊離遠些,免得把晦氣,帶回了自個家。」
「前兩天,相府千金的淫穢之事,讓人聽了,就不甚入耳,現下,她的丞相老爹,做出的事,更是令人不齒,唉!我可聽說了,正室夫人喬氏,和那月丞相,和離了有好多天。」
「和離的好,要不然,還不被牽扯到今天的謀反一案中來!」
圍在相府門口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那紛紛議論著。
「砸他,砸死他,寵妾滅妻,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緊接著,菜葉子,雞蛋等物,齊朝著被押解出府的月丞相面門,扔了過來。
「忘恩負義,意欲謀反的罪人,就該被活剮了事!」
「活剮,活剮……」一人聲起,數人附和,瞬時震天之聲,響徹在了相府門口上空。
與此同時,與月丞相暗地裡勾結,欲圖謀反的數名朝堂大臣,被納蘭宇派出的另外幾支御林軍,給全然押解進入了天牢候審,他們的家人,自然也是在劫難逃。
「大哥,怎麼辦?怎麼辦?弟弟不想死,不想死啊!」跟在月清澗身後,被御林軍侍衛推著往前走的月清流,抹著鼻涕眼淚,對自己前面走著的大哥哭訴著。
「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