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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大結局 (十) 文 / 桑藍

    何蔚藍找得正心焦,沒聽到電話響,陌笙提醒她,她才慌忙從包裡拿出電話,一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臉上閃過失望,她還以為是陸承佑給她帶來什麼好消息了呢。

    「心眉。」

    「小儂姐,你現在在哪裡?有空沒有空?」

    「呃,我,我一時走不開,有點事,心眉,你怎麼了?」

    聲音聽著不多勁,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關心眉終於將醉得人事不知的林蕃裝進車後座上,又連連喘了幾口氣,才道:「小蕃喝醉了,我剛把她從酒吧裡帶出來,既然你沒空,那就先帶去那裡吧。」

    太突然了,何蔚藍有點不相信。

    「你是說小蕃在你身邊?」

    「是啊,我不和你說了,我先把她帶去我那裡。」

    「好,謝謝你,心眉,我一會兒就到。」

    關小姐是千金小姐,平日裡只有別人伺候她的份,這次輪到她親自上陣,手忙腳亂也不足為奇,又是端水,又是拿毛巾,又是捶背,又是撫胸的,林蕃大吐特吐後,她還得扶著回到*上,林蕃舒服了睡著沉得像頭豬,她呢,也癱在沙發上一個勁兒的喘氣,真是累死她了!

    她大小姐也明白了一真理,這伺候人的事還真不是誰都可以做的。

    何蔚藍一行人來到關心眉的公寓,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的酒味,何蔚藍心裡著急,開口就問,「小蕃呢?」

    「客房裡。」

    關心眉指了指,何蔚藍立即跑過去,直到見了林蕃人真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直到確認林蕃沒什麼事,只是喝醉睡著了,心裡吊著的一塊石頭才總算放下來。

    何蔚藍坐在*邊,摸著林蕃的臉,她明顯的瘦了,本來略顯肉肉的下巴此刻想削尖了一般,眼角便還印著淚痕。

    「小蕃,對不起。」

    這孩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段時間都是怎麼過的啊?

    何蔚藍心疼得直掉眼淚,陌笙看了一會熱,走過去拉她起來,「好了,人沒事你就別哭了,讓她好好睡會兒。」

    關心眉見兩人出來,走上前,問:「小蕃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幾天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蕃多活潑一孩子啊,再怎麼憂鬱也不會連續幾天去酒吧買醉吧?

    何蔚藍沒說話,越過她在沙發上坐下,關心眉看了看她發紅的眼睛,問向陌笙:「哭了?」

    陌笙點點頭,「小蕃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她們二人,」陌笙下巴指了指何蔚藍,「就交給你了,好好照看著。」

    關心眉點點頭,大眼睛充滿好奇的望向一旁發呆的何蔚藍,陌笙猛的敲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警告道:「什麼也不要問,知道沒有,」說完,想想這樣說只會增加她的好奇心,又恐嚇道:「否則,別怪我在陸承佑面前告狀,小心他把你送回新加坡。」

    關心眉本來還想,我現在先答應你,你走後,我做什麼反正你也不知道,聽她這一說,老不高興的撅高了嘴,不情不願的點頭答應。

    關心眉果然什麼也沒問,就算她都快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給憋死了,還是乖乖的坐著,只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自陌笙離開後就沒離開過何蔚藍哪怕一刻。

    何蔚藍雖然神識恍惚,但是剛才兩人的話她還是聽到了,她感激陌笙,她是真的不想再說這件事,不,這個時候,她甚至連張嘴都嫌累。只是那雙好奇道幾乎想在她身上挖個洞的眼睛著實令她不舒服,她實在堅持不下去,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一進去,不用看靠感覺就可以判斷這是個女人的洗手間,馥郁的香氣,可是粘住她眼睛不是名牌化妝品,不是價格昂貴的真絲浴袍,而是與該房間顯得格格不入的一件襯衫——鐵灰底鏤刻黑色細紋的男性襯衫。

    她看著那襯衫,那些細細的條紋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唰的一下子從那布料裡掙脫出來,嗖的一下子向她兜頭罩來,她忽然有些站不住,呼吸都困難,冰涼起來,她扶著洗手台蹲下去,身體開始受不住的顫抖,她緊緊的抱著雙臂,也沒能止住那一股股又腳底翻湧的寒意。

    她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應該是很久,因為她站起來的時候腳都麻了,而且一出去關心眉就開始抱怨,「你怎麼去那麼久?淨嚇我,還以為你出事呢。呀,何姐,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臉色也好蒼白,你,你哪裡不舒服嗎?」

    關心眉的抱怨立即變為擔憂。

    何蔚藍看了她一會兒,多麼討人喜的女孩子啊!天真爛漫,活潑可愛,又會關心人,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姐,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關心眉當然不知道何蔚藍在想些什麼,一心就擔心著她的身體,一徑的仰頭問她,脖頸裡的青紫紅痕一覽無餘的落在何蔚藍的視線裡。那種頭暈的感覺又來了,她搖搖頭,定定神,笑笑,那笑容太虛弱了,淡得幾乎看不見。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浴室裡的濕氣重,我待的時間長,就有點冷,不用擔

    心,過一會兒就好了。」

    關心眉半信半疑,何蔚藍坐下來,對她道:「心眉,給我倒杯熱茶好嗎?」

    關心眉點點頭,跑著去倒茶。

    一盞茶的功夫,林蕃醒了,見到何蔚藍,愣了一下,一時間臉上閃過太多的情緒,傷心,難過,懊悔,自責。何蔚藍什麼也沒說,只是回頭對關心眉說聲謝謝,然後就帶著林蕃離開了。

    關心眉總覺得不對勁兒,追著跑出去,在何蔚藍上車前,叫住她。

    「藍姐。」

    何蔚藍回頭看她,好久,她又朝她笑笑,揮揮手。

    「沒事,回去吧!」

    車子沒影了,關心眉還站在那裡。

    那個笑,讓她感到心痛,她想哭——

    紙永遠包不住火,林蕃看她們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瞞不下去了。既然瞞不下去,乾脆就全部和盤托出。

    真相如果是她們猜想的那樣,她們或許會生氣,可是事實不止令她們生氣,更讓她們心疼心痛。

    林蕃當服務生的期間,曾經給祁紹山送過酒水,這個長相甜美,脾氣卻有些倔強的女孩子便入了祁紹山的眼,以後便是一連串的攻擊,林蕃畢竟初嘗情滋味,又怎會是這個情場浪子的對手,而且十七八歲的少女,也最是情竇初開的年齡,面對這樣一個彬彬有禮,長相俊俏的男子,林蕃的少女之心淪陷了。

    或許,在開始的時候,林蕃就知道他們之間的不平等,他是豪門子弟,她是服務生,他是青年才俊,她只是個大學生,這樣的身份懸殊,讓林蕃陷入了一種極度的惶恐不安中,她想抓住他,可是他又不是她輕易可以抓得住的男人。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會給你什麼承諾。」

    祁紹山曾經這樣對她說,這句話是殘酷的,如果林蕃只是一般的女孩子,或許這一句話就將她所有的夢想打碎了。可是她不是。

    她想要的更多,既然他喜歡她,那把他留在身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可是,她怎麼做才能讓他依著她,偎著她,戀著她呢?

    愛。

    她想到了這個詞。

    可是又怎麼才能表現她對他的愛呢?

    付出,無條件不求回報的付出。

    她從來不知道祁紹山販毒,直到那天晚上。

    她還記得那天,天陰沉沉,要下雨的樣子,下課的時候,她接到祁紹山的電話。她很高興,他很少主動給她打電話的。他們在他們經常見面的那間酒吧裡見面,那天酒吧的氣氛異常火熱,震天響的舞曲,瘋狂搖擺的男女,刺鼻濃烈的酒味。

    林蕃找了很久才找祁紹山,那時他身邊有幾個人,正在和幾個人談著什麼,她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祁紹山見到她,將她拉到懷裡坐下,簡單的只說了一句,「我女人。」

    這麼多人面前,她感到害羞,不過更多還是喜悅。

    他們也沒有避諱她,他們在談白粉。

    警察衝進來的時候,她傻掉了,並沒有注意到在她傻掉的瞬間,祁紹山將自己身上的白粉全數塞進了她的口袋裡。

    搜祁紹山身的時候,她還在擔心,一直屏住氣,心裡想,如果搜到的話,她就說那是她放到他身上的。

    結果沒有,她鬆了一口氣,下一刻,警察就在她身上搜到了白粉。

    她看著那幾袋白花花的麵粉似地粉末,覺得好笑,又感到輕鬆,心裡想的不是別的,卻是就算不是死刑,她這輩子也只能在牢裡度過了。

    警察將她帶走,經過祁紹山身邊的時候,他在她耳邊低語:「等我,我會去救你的。」——

    何蔚藍聽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陌笙氣得臉都綠了,要不是何蔚藍攔著,她估計真衝上去打林蕃一頓了。

    「你是豬腦袋嗎?說什麼救你,救你了嗎?他甚至連去看你一眼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腦袋裡進水了,那種話你也相信?」

    林蕃任由陌笙罵,低著頭咬著牙應是一句話也不說。

    「好,先不說以前的了,你說你現在在做什麼?課也不上,倒去看那個忘恩負義的男

    人,你說,你到底想幹嘛?」

    何蔚藍的額際突突的跳,她揉揉額際,長歎一聲,看向沉默不語的林蕃,道:「小蕃,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去看他做什麼?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告訴我們好不好?」

    林蕃突然跪了下來,拉著何蔚藍的就開始哭。

    「藍姐,笙姐,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是我賤,到現在也忘不了他。何姐,陸承佑有權有勢,他當時既然能把我從局裡帶出來,也一定有辦法把他弄出來的,藍姐,你幫幫我,幫幫我,去求陸承佑。」

    何蔚藍還沒說什麼,陌笙已經暴跳如雷,走過去將林蕃拎起來,吼道:「你瘋了嗎?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你這樣做他一點也不會感激你,你這是在作賤你自己!」

    「對,我就是賤,可是我能怎麼辦,怎麼辦,我愛他,沒有他我活不下去,如果你們不想看到一屍兩命的話,就什麼也不要管了。」

    林蕃哭著喊完,轉身跑回房間,留下的兩人,則如被雷劈一般,目瞪口呆的半天沒有反應——

    何蔚藍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陸承佑略感驚訝,這個時候她應該陪著林蕃才對啊!不過看她的臉色,好像幾個月沒見過天日一樣,蒼白得厲害。

    「怎麼過來了?」

    陸承佑起身,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熱茶給她,她接過,端著,呆呆不動。

    他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了下,說:「小蕃找到了,你應該高興的,怎麼這個模樣?」

    「我們出去吃飯吧!」

    陸承佑挑眉,她可是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的,今天竟然主動約他在外面吃,頗感驚喜。

    「好,想吃什麼?」

    陸承佑又走到辦公桌前,繼續瀏覽文件。

    「什麼都可以。」

    陸承佑抬眼看她一眼,扯扯嘴角。

    有敲門聲,陸承佑說聲進來後,周子齊走進來,看到何蔚藍,笑笑,「何小姐。」

    「什麼事?」

    「陸先生,已經安排好了,時間是明晚的七點,地點是君悅酒店。」

    「還有什麼事?」

    秦煬看了看何蔚藍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承佑擺擺手,周子齊點頭轉身正要離開,「哦,對了,好久沒見到心眉了,她怎麼樣?」

    何蔚藍原本無神呆愣的眼神,出現一絲波瀾。

    秦煬臉上有一絲慌亂,雖然他掩飾得很快,但沒有逃得過陸承佑的眼睛。

    「關小姐,一切還好。」

    陸承佑站起身,拿起外套,「當然得好,不好我可得拿你是問。她可是一個寶,抓到了就賺了。」

    何蔚藍慢慢的垂下眼瞼,不自覺的扣著杯子,指尖都快被摳掉了,鑽心的疼。

    秦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想起那個寶,只覺得腦門上出冷汗,呵呵了兩下便出去了。

    一隻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不防,嚇了一跳,還好他握得穩,不然杯子肯定摔下來。她的手比骨瓷的杯子都要涼,他不悅的皺皺眉頭。

    「怎麼了?」

    何蔚藍搖搖頭,扯出一抹笑容,「沒,沒什麼,你嚇我一跳。我們走吧!」

    她不著痕跡的抽出她的手,先他一步走出房間——

    吃的是西餐,因為心裡有事,何蔚藍一直都沒怎麼吃。陸承佑見她實在沒胃口,便叫來甜點。

    等待的過程中,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也不會迴避她。

    「什麼事?」

    「陸先生,找到方智傑了。」

    「先候著。」

    他掛斷電話,對何蔚藍笑笑:

    「既然吃不下,就吃點甜點。」

    何蔚藍叉起一塊芝士,小口的咬著,只吃了一小半,就放下了。

    「你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等你說。」

    何蔚藍垂下眼瞼,又想了片刻才道:「小蕃懷孕了,是祁紹山的孩子。」

    陸承佑吃了些甜點,又喝點紅酒,才邊擦著嘴角,便抬頭問她:「和昨晚上的目的一樣,希望我出面?」

    何蔚藍垂下頭,半塊蛋糕被她捅得稀巴爛。

    「昨晚你並沒有答應我。」

    陸承佑有些鬱悶,嘴角抽了兩下,不過還是笑了笑。

    「我最*你的,你說的。」

    何蔚藍驀地抬起頭,明亮的眼睛光彩奪目,「這麼說你答應了?謝謝你,佑,你真好。」

    這幾天她一直愁眉苦臉的,乍見她明媚的笑靨,陸承佑心情也甚好。

    「錯,是對你好。」——

    這個星期的各大報紙的頭條無疑就是祁紹山被釋放的事情了,關於這件事情,各有各的說法,官方的說法是祁紹山是遭人誣陷,有足夠的人證物證,所以他才能夠無罪釋放。然後有大篇幅了報道了那些所謂的人證物證,說得好像方智傑真的無罪一樣。

    祁紹山出獄的那天,林蕃是最高興的,何蔚藍知道她是迫切的想去見他的,只是她還是

    忍住了,看著她坐立難安的樣子,何蔚藍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何蔚藍先林蕃一步見了祁紹山,陪同的是陸承佑。她不想帶他的,他自己硬要跟來的,他說他也有話對祁紹山說。

    見面後,何蔚藍開門見山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小蕃,我是決計不會這麼做的。」

    祁紹山笑得有些苦澀,「我又欠她一份情。」

    「欠別人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還。」

    陸承佑涼涼說道,被何蔚藍一下,「你別說話,現在是我倆的談話時間。」

    陸承佑乖乖閉嘴,。

    「你對小蕃到底是怎麼想的?」

    祁紹山想了想,實話實說。

    「不知道,」何蔚藍差點拿水潑他,還好他後面的話讓何蔚藍心裡寬慰了一下。

    「不過,在牢裡的這段期間我想得最多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懷了你的孩子,你會和她結婚,並承諾給他一生幸福嗎?」

    這次祁紹山沉默得更長,眉頭皺得緊。

    「我會和她結婚,但我不會承諾,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一生會不會幸福,又怎麼給她幸福呢,不過,我們會相互扶持著走下去。」

    何蔚藍思量的一會兒,驀然站起來,說:「我去洗手間,你們聊。」又突然轉頭看向祁紹山,「說句實話,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是真的討厭你。」

    祁紹山笑著搖頭,倒是弄得陸承佑雲裡霧裡的,「什麼意思?」

    「可能是她覺得我這張臉太過桃花了。」

    陸承佑笑笑,沒說什麼,招招手,秦煬立即送上一公文包,陸承佑從裡面掏出一份合同,推到祁紹山面前。

    「簽字吧!」

    祁紹山拿起來看了看,大手一揮,簽下名字。

    「祁家三少爺百分之八的股份全數交給你,再加上你之前有其他股東手裡得到的股份,少數也有百分之二十了吧!不管怎麼樣,謝謝你這次的出手相救,同時也希望你能在大成風生水起。」

    「不客氣,一場交易,很公平。」

    「不錯,你助我奪得大成,我助你毀掉孔道賢,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陸承佑但笑不語,舉起酒杯。

    祁紹山想改過自新,便澳洲留學,祁總雖然不捨,不過看小兒子上進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拈花惹草了,心裡也高興,親自送到了飛機上。

    一個星期後的傍晚,林蕃也飛了,目的地——澳洲。

    隨著祁紹山淡出眾人視線,那些有關他的報道也慢慢湮沒下去,直到了無聲息。

    不過,就像這個世界的日夜交替進行著,這個城市的大小事也時刻發生著,昨天的事被遺忘了,今天的呢,明天呢?

    那又怎麼樣,誰也不是神仙,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的事情——

    四月的月末,天氣已經略感燥熱,帶著海濱城市特有的溫潤。

    陸承佑最近在競標一塊地,忙得很,早出晚歸的。家裡只有她一人,吃飯,睡覺,看書,發呆,清閒得發慌,所以說邡昀給她打電話,要她出來逛逛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段時間忙林蕃的事,和邡昀也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

    何蔚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便問要不要叫上聞郁歆,邡昀說想和她單獨逛逛,何蔚藍便隻身一人來到她們經常去的那個商場。邡昀已經站在那裡,一身休閒打扮,頭髮長了不少,正在接著電話,她們離得遠,何蔚藍聽不清她在講什麼,但是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心情一定不怎麼好。等她掛斷電話,何蔚藍才走過去。

    「邡昀,等很久了嗎?路上有點堵。」

    「沒有,我也是剛來,」邡昀原本是用手扇著熱氣的,見她過來,便伸手拉著她,「進去吧,今年夏季的新款早到了,我現在才出來逛,今天一定要狠狠的血拼不可。」

    何蔚藍看著兩隻手提著的衣袋,心裡想哪裡是血拼啊,簡直就是開膛破肚的任憑血流啊!看看時間,逛了差不多快六個小時,她什麼也沒買到,全部陪她看衣服,試衣服了。記得上學那會兒,邡昀不喜歡逛街,自每次見面後差不多都要被她拉著逛一遍,她認為可能是為了黃傑工作壓力,但很少像今天這樣不要命的亂逛,她還特意穿了個平底鞋,腳底板都疼得有些麻了。

    何蔚藍覺得她心裡一定有事,眼看著她又要殺向下一個戰場,何蔚藍拉住她,一副累慘

    了的模樣。

    「邡昀,我們歇會兒再去吧,我累了,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邡昀見她真是累了,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餓了,兩人便走向商場對面的一個小餐館裡,點了幾個小菜,不一會熱酒杯兩人風捲雲殘的一掃乾淨,又要了兩杯飲料,作為飯後甜品,慢慢的喝著。

    「買這麼多東西,你想開店舖啊!」

    何蔚藍打趣道,沒想到邡昀卻一臉正色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有這個打算。」

    何蔚藍一愣,當然不相信,「開什麼玩笑。你可是凌氏的設計部的經理啊!不過,要是我去開店舖還有點可信,我可是無業遊民一枚。」

    「你?」邡昀笑笑,「你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的。」

    何蔚藍知道她話裡背後的意思,是說陸承佑不會捨得讓她受苦的,她笑笑沒說什麼——

    餐館的生意很好,來來往往的,餐館的老闆,是兩個中年夫婦,雖然來回忙碌著,不過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老闆娘時不時掏出紙巾幫丈夫擦擦額頭上的汗,很溫馨的一副畫面。

    何蔚藍忽然就想起了姜阿姨,也就想起了姜明,已經走了多久了,快一年了吧!

    「藍藍,如果我真的淪落到要去開店舖,你會不會不要我這個朋友?」

    沉默了很久,邡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一時走神的何蔚藍還以為聽錯了,轉頭見邡昀一臉憂鬱的模樣,何蔚藍心裡莫名的冷起來。

    「不會,你是我朋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拋棄你。」

    這話一說,氣氛就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何蔚藍不想這樣,便帶著玩笑的口吻,說:「再說,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起來開店舖?被開除了?」

    邡昀搖搖頭,也覺得剛才的話題有些沉悶,隨即恢復以往的神采飛揚,挑挑眉,「我是誰啊,他們爭著搶我呢。」

    「那不就得了,那你還瞎擔心什麼,還真怕凌氏倒了啊!」

    只是無意間隨口說出的這句話,話完,何蔚藍像想到了什麼,抬頭看邡昀,後者一臉笑容,無所謂的聳聳肩。

    「邡昀。」

    「你剛才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邡昀立時轉移她的話題,她知道只要她說出來,這傻丫頭一定會幫她,來之前,她或許也存著這樣的想法,但是就在剛才,她看到何蔚藍注視著餐館老闆夫婦露出微笑的臉,她就將那個打算壓下去,壓在了不見天日的心底。

    或許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她太明白何蔚藍對幸福的那種渴望。

    邡昀笑得溫和,何蔚藍看著心裡酸澀,她怎麼不知道邡昀是在為她著想,她覺得自己的眼眶紅了,便轉過頭去,既然邡昀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你還記得姜明嗎?我的發小鄰居」

    邡昀倒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這名字太遙遠了,不過她沒有遺忘,那個容易害羞卻異常執著的大男孩。

    「記得,不過在他離開後就沒再見過他,這小子,對你那可是情比金堅,海枯石爛啊!」

    既然提起來,邡昀就忍不住打趣兩句,何蔚藍也不生氣,笑了笑,「所以,我才覺得對不住他。」

    「要說這姜明也不錯,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還知道安慰我來著。哎,很長時間沒見了,

    都快記不得那張臉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邡昀說起往事,一臉唏噓。

    「他出國了。」

    何蔚藍此話一出,邡昀一驚,「你見過他?」

    何蔚藍點點頭,「他和楠姐是同事,一次我去醫院的時候碰到了,那時候我還沒有記

    憶,他見到我很驚訝,不過他什麼也沒和我說。這兩年來,我們一直都是朋友。楠姐走後,多虧有他在身邊幫著我,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

    邡昀顯然也被她淡淡說出的話震住了,她一直以為何蔚藍失憶後就生活在一個與過去完全隔絕的世界裡,卻原來姜明一直在她身邊。她忍不住歎息。

    「看來他對你還不是普通的執著,明明知道你的過去,卻什麼也不告訴你,也許他也知道,一旦你知道過去的一切就會義無反顧的回來,所以才故意的裝聾作啞,也是想把你留下而已。」

    何蔚藍怎能不知,不過,命運從來就不會讓這麼稱心如意的。

    「那你們曾經有沒有?」

    何蔚藍已經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搖搖頭。

    「沒有。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表現……」何蔚藍笑了笑,「曾經我也以為我們會戀愛,結婚,生子,就像再平凡不過的一對男女一樣,可是,我們最終沒有在一起,即使那個時間空間裡,沒有陸承佑,沒有過往的點滴一切。」

    何蔚藍看向邡昀,問:「邡昀,你說這是為什麼?」

    「命,你的命。」

    邡昀連想都沒有想,張口說出來。

    「對,這就是我的命。」

    何蔚藍喃喃著,燈光下她臉色蒼白,幾乎可見細細的青筋。喃喃了一會兒,她忽然對她笑,「那你說我的命是好還是壞?」

    邡昀被她著突兀的轉變弄得有些找不著神,她瞪了何蔚藍一眼。

    「你覺的呢?」

    何蔚藍皺眉,狀似深思的想了一會兒,燦然一笑:「好。」

    那笑容很亮,幾乎令她們頭上的日光燈都遜色,尤其是那明眸裡流轉的波光瀲灩,讓邡昀一時看傻了眼,半天,又瞪了她一眼。

    「我覺得也是,遇到那麼個冷酷霸道又愛你愛得不要命的男人,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你命好的女人了!」

    兩人準備分手離開的時候,何蔚藍的手機響了,是陸承佑。

    「你在哪裡?」

    何蔚藍不敢騙他,就說在外面,具體說了個地址。

    「等在那裡,我去接你。」

    何蔚藍訕訕的看了看邡昀,邡昀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誰的來電。

    「要你立即回去?」

    「不是,一會兒他來接我。」

    邡昀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既然這樣,我就不送了,你在這裡等吧,我先回去了。」

    邡昀是真的不想見到陸承佑!

    何蔚藍彆扭了大半天了,伸手拉住她,說:「魏海寧找過我,她說佑要對付凌氏,」她小心的看著邡昀,「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邡昀看了她一會兒,原本是不想讓的她操這門子心的,不過怎麼也沒想到嫂子竟然會去找她。

    「嗯,不過,你不用擔心,凌氏怎麼說也是個集團,一時半會倒不了的。」

    這話是對著何蔚藍說的,邡昀到覺得更像是自我提醒,提醒她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的去打一場硬仗。

    何蔚藍見邡昀的臉上出現略顯煩躁的神情,她動了動嘴唇,很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邡昀也看出她的為難,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慰。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在這裡等他吧!」——

    邡昀並沒有直接回家,將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朝計程車上一扔,又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寫下一個電話號碼給他。

    「到了打這個電話,他會付錢。」

    她自己就在大街上四處晃蕩,大街上燈紅酒綠,車來人往,汽笛聲,歡笑聲,叫聲,罵聲,通通混摻在一塊,這個城市的夜晚永遠的熱鬧而繁華的。

    她看看這,摸摸那,鬱悶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正蹲在一個路邊攤,擺弄著一個一撓他癢會笑的娃娃時,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掛斷,不一會,又響,她再掛,那人也像是和她耗上了,繼續打。

    「幹嘛?」她的語氣相當不佳。

    「你去找藍藍了?」明軒的語氣也不怎麼好,看看眼前這一車的東西,就知道她又是拉著藍藍去逛了。

    「知道了還問我。怎麼,我還不能找她咋了?我是個黑白分明的人,是陸承佑要毀凌氏,我不會把這仇記在她身上的。」邡昀一聽他那全力維護的語氣,心裡就莫名的來氣。

    現在她心裡更難受,更不安,都沒見他怎麼擔心她,雖說是她不要他插手沈韓兩家的事情的,誰知道,他還真不管啊!

    明軒一聽著話味不對,急忙問:「你告訴她了?」

    「告訴她又怎麼樣,反正她是知道了。」

    明軒氣得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氣惱的吼道:「不是早就說過了,不要把小儂拉進來,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不是?真想看著凌氏玩完啊?」

    邡昀被他一吼,氣也上來了。

    「鬧大又怎麼樣?反正已經夠大了,如果g市的那個項目被陸氏搶走,凌氏就玩完了!我就是要鬧大,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陸承佑是為了女人才毀掉凌氏,他就是個色令智昏的混蛋!」

    「邡昀,你給我閉嘴!別胡說!」

    「我偏說,你們是好朋友,鐵哥們,你們當然一個鼻孔出氣,你就會替他說話,我恨你,恨你!」邡昀喊到最後,竟然蹲下去嗚嗚的哭了起來。

    行人都好奇的看著她,有幾個熱心的上去問問發生什麼事了,沒想到她哭得更厲害了,嚇得路人只當沒看見她。

    她很少哭,這一哭就怎麼也剎不住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酸澀得厲害,站起來的時候,腳也是麻的,差點摔倒。

    她掂著麻麻的腳,一瘸一拐的沿著人行道走,因為哭得太厲害了,燈光在她眼裡都變成了朦朧的一片,不甚清晰。

    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受,想著想著,眼淚又流下來了,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太軟弱了,剛要抬手擦眼淚,手被人抓去了——

    那人的手勁很大,她吃痛一聲,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臉,那人又絲毫不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一道說是慍怒,又是急切,還夾雜著心疼的聲音傳來。

    「真應該把你這模樣拍下來,沒人家的淚花帶淚,就不要學人家哭!」

    邡昀一聽這聲音,火了,毫不留情的甩掉他的手。

    「滾開,別來煩我!」

    明軒哪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他追上她,不管她的叫罵踢打,又是拉又是拖的終於將她弄上了車,然而她還不老實,一下想下車。鎖了車門,她就又是腳踢,又是胳膊撞的。

    明軒的耐心也完了,扯著她的肩膀,狠狠的吻了一通,她才算稍微安靜下來。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陣腳。你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邡昀安靜了一會,思想也略微清明了,想了想,他說的不無道理,雖然她沒有向藍藍說什麼,但是藍藍知道了,這是事實。

    「可是我不想看著凌氏完蛋,叔叔一定會傷心死的。」

    明軒被她的哽咽聲揪得心疼,好久長歎一聲,道:「傻丫頭,不還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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