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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宴請 文 / 草木蔥

    妙如和妤如最終通過了岑夫子的考察。嬋如由於年紀太小,沒一點基礎,慘被淘汰。夫子希望她大一些了再來,免得拖慢其他人的進度,並把這層意思,隱晦向少爺提了提。

    汪峭旭也沒辦法,只得向祖母和母親轉達了他的態度。那天下學後,他特意跟著鍾家的馬車,和表妹們一起回到柳明胡同,向姨父稟明夫子的意思。

    鍾澄不以為意,向他表達了謝意,嬋如上學的事就此揭過。

    「旭兒,前些天,姨父特意找了翰林院掌事韓大學士,借出了順天府近幾年來,獲得優評的答卷。幫你抄錄了幾份,還在上面加了些批注和評語,你帶回去看看吧!」晚膳時,遞給汪峭旭一摞卷冊。

    接過手上厚厚的一疊,望著他臉上雲淡風清的表情,少年的嘴唇忍不住顫動起來。他忙轉過臉去,拿出帕子來,把眼角湧出的水滴,悄悄拭了去。

    含笑望著眼前這早熟的小輩,鍾澄好像見到早年的自己。

    那時的他,也是幼年失怙。為了讀書到處拜師求人。雖不至於鑿壁借光,類似程門立雪的事,他也沒少做過。當時特別渴望,能有位師長不時點撥一二。

    通往廟堂的登天階梯,從來都是用汗水與淚水鋪成的。難得他小小年紀,竟不願走蔭恩捷徑,有志與寒門子弟一道,在科場上為自己搏個前程。

    回到家中,汪峭旭發現妹妹,正悶悶不樂地坐在碧紗櫥前,望著上面潑墨山水的繡屏發呆。

    他不由得一笑,在旁打趣:「怎麼了?結識新同窗,還不高興?怕被人搶了風頭是吧?!小氣鬼!」

    巒映回過頭,站起身來,揚起粉拳,就朝哥哥背上招呼過來。汪峭旭誇張地哎呀哎呀求饒。

    放過他,小姑娘臉上的怏怏之色不減反增,無精打采地喃喃道:「確實,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怪哥哥你去了趟江南,回來後就更加發奮了呢!鍾家表妹才學了幾年?好像她比我還小幾個月吧!」

    汪峭旭斂了笑意,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呆在老家時,她們出不去,整天沒東西玩,只能在家練畫寫字了!再加上碰到名師,進步自然比較快了。要你處在那位置上,說不定比她進步還快。不要想太多了!」他柔聲安慰道。

    「可是,岑夫子也是名師啊!聽外公講,他的作品在市面上可搶手了,一畫難求呢!」巒映嘟著個小嘴,反駁道。

    見她執拗起來了,少年索性坐到身旁,勸慰道:「這可不一樣!她啟蒙時,是姨父手把手教的。你也知道,父母親人來教,就比較放得開!不必有太多顧忌。該訓時就訓,該誇的就誇……」他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到後面幾乎聽不見了。

    見他不出聲了,小姑娘猛地回頭望了一眼,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起,哥哥臉上儘是哀傷悲慼之色。

    想是又記起小時候啟蒙時的情形了吧?!

    她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自記事起,爹爹就躺在床上了。

    這方面她沒多的感觸。

    啟蒙時,是哥哥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練出來的,半年後才請來別的先生教。在大她五六歲的兄長身上,才讓她有父親溫暖的感覺。

    體貼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她像貓一樣順勢躲進哥哥的懷裡。跟小時候一樣,企圖用撒嬌來逗樂他。

    望著妹妹只差搖尾巴的討好表情,汪峭旭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意?!收起戚容,摸了摸她的發頂,回了她個寵溺的微笑。

    此時萬禧堂後面臥室內,何嬤嬤邊給長公主卸妝,邊向她匯報鍾家姐妹的事情。

    「公主您就放下心來吧!聽在園門外接待她們的魏婆子說,在門前下車時,那妙姐兒對妹妹們十分照顧。白天在暖閣裡請安時,奴婢還見到,她在暗中照顧安撫那最小的。想來不是個冷漠自私的人。」

    「上次的事,沒準是個誤會!小小年紀的,一般人在那種情況下,都嚇傻了。她還能喊人救命,算是不錯的了!最後還動手把鶴兒給拉了上來,更是不簡單!」何嬤嬤補充道。

    「畢竟是獨門小戶出來的,缺人教養,少了些規矩和沉穩!也別怪我擔憂,旭兒和映兒從小就在我身邊養大,都是善良純真的孩子!沒見過外面那些魑魅魍魎。氣度不夠,或心術不正的,得乘早發現,採取措施給打發了!沒得帶壞了我那乖孫女!」

    「公主且放寬心,有緋痕和碧紋整天在那兒盯著,決計誤不了映姐兒!」

    「這樣我就放心了!等明年旭兒進場,要能中個舉人回來,有此等驚喜,看弘兒能不能給激醒過來!聽說鍾探花當年,十八歲就成了當地的解元。頭次進京參加春闈,就上了金鑾殿,中了探花。也才不過二十來歲!旭兒多跟他走動走動也好!」

    「可不是?!姨老爺的家傳好著呢!聽說二十年前,鍾氏本家還出了位十三歲的舉人。我看那妙姐兒,雖是親母早逝,也不是個俗物!聽碧紋回來說,她今天一出手,就把岑夫子給鎮住了。映姐兒從學堂回來後,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想是遇到對手了!」

    「哦,還有此等趣事?這倒稀奇了!」老人立馬來了興致,撥掉了頭上的珠花,臉上滿是興味,想像著孫女吃癟的表情。

    妙如和妤如在掇芳園借讀的日子,像流水般飛逝而過。轉眼間就到十月中旬。

    這天剛回到浮閒居,秦媽媽就遞上來一張請柬和一封信。妙如打開來一看,上面寫著,請爹爹及其家眷闔府參加忠義伯府的宴請。

    莫名其妙地望著對方,她不知何意?

    秦媽媽用手指了指那封信,示意先打開來看了再說。

    她依言展開信紙,原來是傅家姐姐來的。

    信中說,她已於上月初順利出嫁了。翁姑對她還不錯,夫婿也是個溫柔體貼的良人,讓妙如不要掛念她。自從進京後,她甚為想念娘家親人。也常記起船上認識的妙如這個小友。懷念那些聊書畫的開心日子。忠義伯府要舉行冬宴了,娘家親友一個都不在身邊,京城她認識的朋友也不多。就知道跟鍾家人是同鄉,希望妙如和她父母姐妹,到時能來赴宴云云。

    「母親怎麼說?」頭次上門參加宴請,妙如知道,非得父母帶著,不然進不了門。而男賓和女眷是分開坐席的,沒個長輩領著,僅靠她們姐妹幾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是萬不能單獨赴宴的。

    「是老爺交給奴婢的,沒聽說太太有何反應!」秦媽媽望了一眼正院方向,繼續提道:「聽說太太下午就回娘家了,現在還未回來!」

    這種機會,還是得看母親的態度。期望太高,到時去不成了,難免會失落。還是靜候其音的好!

    妙如「哦」了一聲,就放下了此事。

    月上中天,一輛馬車奔馳在西安門大街上,朝著東邊的方向駛來。

    昏黃的燈光照在車壁上,有些明暗飄忽。正位坐著位婦人,神情恍惚。被跳躍的焰光一照,映出幾分明昧不明來。只見她抿著嘴角,表情有些憂鬱,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小姐,別傷心了!夫人說得對,現在首要任務,是爭取姑爺回心轉意,切不可在妙姐兒的事上,再起爭執了。有點夫人沒說錯,別看妙姐兒什麼都沒做,她能籠絡住姑爺的心,什麼都不用做了。在一些事上就能讓咱們栽跟頭。小姐何必去當這個炮仗呢?」中年僕婦勸著她的主子,此位正是楊氏身邊的崔媽媽。

    楊氏點了點頭,又想起剛才在書房裡,父親訓斥她的那番話:「有人暗地裡在拉攏女婿,你還把他往外推!說不定哪天,他真倒向程太傅那邊。到時爹爹都制不住他了!」

    「知道嗎?你那過世的公公,因何事遭貶的嗎?力保太子!當年的太子,就是當今的聖上。這些為父一直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就是怕人惦記上,他被有心人藉機慫恿拉攏了!」

    「這八年來,為父如履薄冰,暗中佈局,保存勢力。還不是怕聖上秋後算帳。即便如此,這兩年來,朝中不少實權人物,都慢慢開始倒向程太傅和聖上那邊。你還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整天就些雞毛蒜皮的事,跟女婿鬧彆扭,動不動就回娘家!」

    「現在最緊要的,是你得趕緊生個嫡子出來,維繫和他們鍾家的聯繫,讓女婿沒理由丟下你們母子!萬一哪天楊家不在了,你也有個兒子依靠!」

    想到這裡,楊氏渾身打了個激靈,顫著嗓音對崔媽媽問道:「奶娘,上回那人說,關在屋裡時,程氏都跟妙姐兒說了些什麼?」

    經爹爹提醒,她快成驚弓之鳥了。

    猛得記起,最近一段時間,身邊那些不對勁的情形來。

    「說程氏和妙姐兒在一起,聊了半天她女兒趣事。後來老夫人就闖進院裡來了,想是躲避不及,程氏錯身藏進了旁邊耳房。」

    「後來呢?妙姐兒送走母親後,那程氏又跟她說了些什麼?」楊氏滿臉急切,恨不得知道現場的每句對話,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妙姐兒就拜託她們,不要把聽到的,話傳到外面去了!程氏和她兩丫鬟,裝著什麼都沒聽到。」望著她著急的表情,對這種刨根問底舉動,崔媽媽有些不解,勸道:「小姐,別擔心了!事情都過去一個半月了!要傳出來,親友間早有風聞了。那程氏想是,賣了個臉面給大小姐和咱們鍾家,畢竟救過她兒子不是?!」

    楊氏有苦難言,望著她乳母,欲言又止。最後長歎一聲,吩咐道:「回去後,你把妤兒和她姐姐,叫到屋裡來,我有要事跟她們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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