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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長生(一) 文 / 姬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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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十三年十二月初一這天,玉瑩吩咐好靜水、靜善二人後,便是去了鍾粹宮。等到了鍾粹宮以後,玉瑩才發現,懷裡皇嗣的榮貴人馬佳氏已經是到了。現在還原是未到的就剩下郭絡羅˙明月了,於是,在掃了眾位嬪妃一眼後,就是走到鈕祜祿氏的身邊福了個身,問了聲好,便是坐了下來。

    這時,下面的眾位庶妃,忙是對玉瑩行禮請安,玉瑩倒是笑著說了話,道:「榮貴人,快起來,這身子要緊。」說完,做了虛扶的動作。

    此時,下面的榮貴人已經是六個月的身孕,顯了懷的肚子,倒是在眾位嬪妃中,分外的耀眼。聽了玉瑩這麼一說,本身就有些吃力的榮貴人馬佳氏,倒是順從的謝恩起了身。玉瑩這才是對其它嬪妃說道:「眾位妹妹也是快起來。」

    眾位庶妃們聽了這話,也是跟著謝了恩,這才是起身紛紛坐了下來。鈕祜祿氏這時便是開了口,說道:「佟妹妹今日氣色不錯。」雖說是一句比較平常的問好話,玉瑩卻是眉頭一跳,要知道昨晚皇帝表哥可是歇在了景仁宮。

    玉瑩便是掃了下面的眾位嬪妃們一眼,沒有回話,只是溫柔的笑了笑。這時,榮貴人馬佳氏卻是說了話,道:「婢妾瞧著啊,今日鈕祜祿娘娘和佟娘可不是都是喜氣十足嘛。對了,要說咱們新添的那位,叫什麼靈答應的妹妹,婢妾瞧著可是在鍾粹宮裡。」

    此時,榮貴人的話一落,鍾粹宮大殿裡一片的寂靜。玉瑩趁此機會,倒是瞧了鈕祜祿氏一眼,卻是見鈕祜祿氏雖是隱藏了情緒。卻是仍然是握著茶碗的手,停了一下,才是恢復過來。

    好一下後,鈕祜祿氏才是說了話,道:「榮貴人這般說,靈答應你就走到本宮的跟前來,說起來,你也是鍾粹宮的老人了。」

    鈕祜祿氏笑著說了話,雖是溫和,玉瑩卻是能想到,鈕祜祿氏指不定此時,正是在心裡對榮貴人馬佳氏咬牙切齒著。

    這話一落,玉瑩就是看見了一個著宮裝,有六七分姿色的庶妃,在下面眾位嬪妃的注視下,走了出來。一直到走到了玉瑩和鈕祜祿氏的跟前,卻是給行禮,帶著笑容的說道:「婢妾給鈕祜祿娘娘,佟娘娘,請安。」

    「起來。」鈕祜祿氏說了這話後,放下了手裡的茶碗,又是從手上退下了一個金鐲子,才是對這靈答應說道:「這是本宮賞你的,以後要好好的伺候皇上。各是要記得,從本宮的鍾粹宮出去,更是要明白謹守宮裡的規矩。」鈕祜祿氏話裡有話的,小小諷刺了榮貴人馬佳氏一把。

    靈答應這才是謝了恩,接過了鈕祜祿氏的金鐲子。玉瑩倒也是知道,這靈答應是鍾粹宮裡鈕祜祿氏的身邊人,現在這般,看來不光是為了留恩。想著,玉瑩掃了一眼榮貴人的肚子,也有可能鈕祜祿氏是為了借腹生子。要知道,作為最早伺候的皇上的嬪妃,鈕祜祿氏可是一直無孕。想不急,也是不可能的。

    玉瑩這般想後,就是老神在在的繼續靜坐著。不多時,在郭絡羅貴人到後,鈕祜祿氏領著眾位嬪妃,便是向慈寧宮行去。要說,鈕祜祿氏代管六宮,玉瑩是平衡她的話。那麼,這日的郭絡羅貴人,卻是得了皇太后的長臉。

    玉瑩倒也是如常的做了泥塑,只是望著郭絡羅˙明月時,提醒了自己,不要小瞧了這宮裡的人,走太后路線嗎?

    隨後幾日,皇帝表哥倒是又重新翻了僖貴人、李貴人的牌子。只是在李貴人侍寢的第二天,玄燁卻是在朝裡提出了要親征三藩的念頭。這不亞於在後(和諧)宮裡,扔下了一顆原子彈。當晚,玉瑩躺在沐浴池裡,享受著靜善的伺候時。

    正聽著靜善稟道:「皇上剛是露了親征的念頭,就是被王公大臣們勸阻了。」玉瑩一聽,便是笑著回了話,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繼續,後面事情如何?」

    「皇上暫時同意了,不過隨後,太皇太后召見了昨晚侍寢的李貴人,很是一通的訓斥,責其行止輕薄,有負上恩。讓其閉門,寫女誡、女則三月,以示小懲。」靜善回道。

    「三個月,上恩難測啊。看來李貴人這一仗,想翻身不會太容易了。」玉瑩李素馨歎了一下,她是招了颱風角。太皇太后會不知道這事跟李素馨沒有關係,鐵定知道的。可太皇太后能說皇帝錯嗎?不能的。所以,這位李貴人,就是太皇太后對皇帝敲邊鼓的意思。

    雖說這一段時日,後(和諧)宮眾位嬪妃都是明哲保身。不過,在十二月,卻是三藩之亂,越演越列了。陝西提督王輔臣殺了經略莫洛,響應三藩。這樣一樣,三藩可是從南方到北方,都是半個的向紫禁城包圍而來了。

    玉瑩這些時日一直是讓靜水、靜善仔細些,她是在景仁宮裡的躲著。直到冬至節,皇宮恢復了那燈火輝煌,玉瑩才是小小的鬆了一口氣。這也算康熙十三年快要到頭了。

    而在那日,玉瑩也是小小的敲打了景仁宮裡的宮人一遍。當然,給了一棍子後,又是把貼身六個宮女,兩個小太監升等的事確定了下來,算是給了顆甜棗。在晚上就寢時,玉瑩才是讓衛蘭到了跟前。

    看著行了禮的衛蘭,玉瑩也是陂有些歲月蹉跎的感覺。沒有叫起,反而是問道:「衛蘭,你那堂妹衛紫的事,靜水稟告了本宮。你可有什麼話說?」

    「回主子,奴婢只是想為堂妹求個活路,並沒有其它意思,望主子明鑒。」衛蘭伏低了身子回道。

    玉瑩卻是低沉了聲音,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本宮不明鑒,又如何?」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主子,奴婢只是想衛紫能有條活路,主子。」在聽了玉瑩有些發怒後,衛蘭更是伏著身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回道。

    「活路,如果不是給了活路。你當衛紫一個小小的宮婢,會在今天,還能給你傳話嗎?」玉瑩冷笑一聲,如是說道。

    下面的衛蘭卻是心底更涼了,她卻是抬起了頭,本能的望了玉瑩一眼,見著玉瑩此時正看向她,忙是低下了頭,聲音有些嗚咽的回道:「奴婢枉為了,求主子開恩,求主子開恩。」邊說著,衛蘭磕起了頭。一聲一聲,響聲在寢殿裡響起。

    「這算什麼,逼本宮嗎?還是你覺得冬至節帶傷,讓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鍾粹宮那裡,都是指著本宮虛偽,刻薄宮人?」玉瑩重重的說了話。

    一聽這話,衛蘭身子一軟,趴在了地上。她是不知道應該磕頭嗎?兩眼眶開始紅了,可宮中奴婢們,哪是能有淚水的,那是重罪。此時,只得是盼著上恩了。

    「算了,起來。」玉瑩歎了一聲後,才是衛蘭說道。衛蘭聽了這話後,有些不敢相信,只是順從的抬起頭,看著玉瑩。

    玉瑩又是一聲歎息,說道:「你總歸是景仁宮的宮女,起來。本宮還有話,要問你。」衛蘭這才是回過神,忙是回道:「奴婢知罪了,主子。你讓奴婢跪著,奴婢心裡好受些。」

    看著一臉認罪的衛蘭,玉瑩此時,反倒是愣了。其它,她剛才說這麼重的話,只是想敲打下衛蘭,也是順便做給旁邊的靜水、靜善二人看的。雖說,她打心裡是信任靜水、靜善二人,可給了權利,總還是要她們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主子的。做什麼之前,都是想著自己這個主子。

    這跟不信任,毫無關係。玉瑩還是記得前世的那段話:距離產生愛情,那是網戀。距離對男女,只會產生小三。同樣的,對於權利來說,沒有約束的距離,是會產生背叛的。

    有那麼一句話不是說嘛,沒有背叛,只是因為籌碼不夠。

    所以,玉瑩不希望,身邊人得意忘形。她在這步步為營的後(和諧)宮,只能是無限的小心,無限的告訴自己,不要高估了人性。而這世間最莫測和變幻的,也是人心。

    現在,玉瑩看著一臉奴性的衛蘭,她驚醒了。她這時才發現,這是一個封建的社會,一個主子可以一言定奴婢們生死的地方。望著衛蘭,她又想起了當日府裡的那個秋月。不知怎麼的,心底忽然軟了。

    臉色也是平和了下來,說道:「這幾月裡,你本份做事,本宮也是瞧在眼裡的。只是有些事,你不明白。本宮也是不能碰。那衛紫能活到現在,就是本宮沒有關注著。鍾粹宮的臉面,本宮不能下的,相反,還得敬著。這宮中,誰都得守著本份。」

    聽著玉瑩這一翻話,衛蘭心底一陣的感動,回道:「主子,奴婢蠢笨,給您又惹麻煩了。」玉瑩見著衛蘭那感激涕零的神情,於是,說道:「起來。我是相信你的,要不,今日也不會給機會了。」

    「謝主子恩典,奴婢明白了。」衛蘭回了話,才是起了身。玉瑩這才是又讓靜水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衛蘭,說道:「這裡有十兩銀子,是本宮的打賞。好了,下去。記得謹言慎行,本宮不是每次都能這樣護到你們的。景仁宮,也自有它的法度。」

    衛蘭這才是謝了恩,在玉瑩揮了下手後,退出了寢殿。玉瑩這才是在靜水、靜善的伺候下,寬了衣,上了床榻。

    在兩人準備離開時,吩咐道:「那個衛紫,不像是個本份的,盯著點。本宮不想景仁宮,成了別人的筏子。」

    「是,主子。」一聽這話,靜水、靜善都是心中一顫,低頭回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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