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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56章 針尖對麥芒 文 / 綾羅衫

    芳華一聽,鳳來這會子還在譏諷自己的妹子是牛,不由得柳眉倒豎說:」你抵賴也沒用!方才連我也聽見了,你說要打她哩!「」我有說要打她嗎?你哪只耳朵聽見的?「

    鳳來好整以暇地看著芳華那張大圓臉:」不過是因為風華揪著我大姐不放,非要說我姐的風箏撞了她的,所以我才開了句玩笑,問她是不是想打一架來著!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就變成我要打她了?這會子索性誣蔑起是我搗的鬼了!這無中生有,顛倒黑白的本事,敢問芳華小姐,是你姨娘教你的,還是從哪裡拜師學來的呢?「

    福來聽見芳華信口開河,也微微皺了眉頭道:」大妹妹,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隨便說了。大家都是親戚,你這是要撕破臉嗎?「

    芳華本來見著風華暈倒,心神就亂了,鳳來和福來一遞一聲地說著話,她就有些兒答不上來了,卻偏要死鴨子嘴硬道:」就算你沒說要打她,可我們都親眼瞧見了,她與你們爭執之後,沒走幾步路,就突然哎喲一聲,然後倒地暈迷,反正不是你搗的鬼,便是你姐搗的鬼!「」我姐是誰?你不應該叫一聲嫂嫂嗎?看樣子你家姨娘沒把你調教好呀!風華小姐突然倒地暈迷,為什麼要把帳算在我們頭上呢?難道沒有可能是因為撞了邪,或是遇著什麼不乾淨的物事,才發生這種情況的嗎?」鳳來信口說道。

    「你胡說!」芳華忍不住跳起來。

    鳳來若無其事地看著她:「你有同我吵架的功夫,不如早些幫風華小姐請了郎中來瞧瞧,要不請神婆來驅邪也使得。哦,我忘了,方名醫聲名遠播,應該對這種急難雜症手到病除吧?」

    其實芳華也不笨,早派了丫環去請付姨娘過來;別一個丫環則去看看老爺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讓去請別的郎中。

    付姨娘一聽說風華出事,便緊趕慢趕的跑了來,瞧見風華無知無覺的模樣,不由得就雙目含淚起來。

    只有鳳來不擔心,她知道,繡花針雖然穿透了風華的耳朵,並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畢竟這個時空的女娃兒十個有十個要穿耳朵洞的。還不就是事先拿手指把耳垂揉得麻木了,然後用根帶線的大號縫衣針,在開水裡燙燙算消毒,下手的人用力將針穿過耳垂,順便用線綁個圈,就算成了?

    所以自己的竹管吹針,就相當於再幫風華紮了個耳朵眼而已。

    至於繡花針上浸染的茄花汁液,也只能令人短暫暈迷,過不了多久,人就會醒過來的。

    不過是口角之爭,這風華雖然刁鑽,卻並非大奸大惡,鳳來也就是準備小懲她一下罷了,根本沒想過要她的性命。

    芳華派去請老爺的丫環回來了,說是老爺不在。

    付姨娘正要開口罵丫環為什麼不快些去請別的郎中,卻見風華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道:「我怎麼坐在地上啊?」

    付姨娘喜出望外:「風華你醒了,覺著哪兒不舒服了?快些告訴姨娘。()」

    風華撅著嘴道:「耳朵疼。」

    付姨娘連忙定睛細看,只見風華的耳朵上極小的一個血點子,她用手擦了去,卻也發現一個不明顯的針眼,也瞧不出到底是什麼名堂。

    「到底是咋回事啊,風華?」一邊的芳華追問道。

    風華凝神想了想:」我也不曉得是咋回事哩!反正耳朵猛可地疼了一下,我熬不住便蹲下身子,接下來的事,我就不明白了……「

    鳳來在邊上冷笑:」芳華小姐,你聽聽,連風華小姐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憑啥一口咬定是我搗的鬼呢?東西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講啊!你這樣硬加罪名加到我頭上,敗壞我的名聲,我可是不依的!「」

    芳華白了鳳來一眼說:「那我妹子耳朵上的針眼是怎麼來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難道我來方家作客,必須替你解難答疑不成?」鳳來面帶譏笑地回答。

    福來這時也道:」我一直在我妹子身邊,並未見她有何異常舉動。「

    付姨娘撇了撇嘴,瞪著秀菊說:」秀菊,你看見了什麼沒有?「

    秀菊眨巴眨巴眼睛,很認真地說:」我只看見蔣姑娘離得三小姐起碼有一丈遠,能對三小姐幹什麼呢?「

    付姨娘不死心,又問月華和韶華兩個:」你們有沒有瞧見什麼不對勁的?「

    月華和韶華對視了一眼,卻也不敢無中生有亂編排。

    她們倆個精著呢,有好處一起分享是可以的,這倒霉的事兒,就別指望她們上了。

    她們早想明白了:如果真是那個丫頭干的,自己得罪了她,怕不要引火燒身嗎?啥時候給自己來上一下子,那就糟糕了!

    所以她倆跟說好了似的,一齊搖頭。

    風華說:」我們在放風箏呢,啥也沒看見。「

    韶華則說:」蔣姑娘確實離著風華有段距離。「

    付姨娘無言以對,拿不到證據,再說什麼也是多的,她只能命跟隨自己的下人道:「攙著三小姐回屋休息去吧!」

    然後立起身對福來和鳳來道:「看樣子,芳華應該是誤會了,請蔣姑娘看在她愛妹心切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

    鳳來心裡切了一聲:這樣就想完了呀?真拿我當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是吧?偏不如你們的願!

    所以她泫泫欲涕地看著付姨娘說:」付姨太太,不是我要與芳華小姐計較,我來方府作客,若是背上一個搗鬼的名聲,讓我日後怎麼見人,還有哪家小姐敢同我交往?就是我家大姐,豈不是要受我連累?都說理越辯越明,還請芳華小姐與我一同去見方夫人,把話說清楚了才好!「

    嘴裡說著話,便直看著芳華道:」芳華小姐,咱們這就走吧!「

    芳華知道自己先前的話說得太過刻薄,這要是鳳來拉到方夫人頭前去,受一頓教訓肯定是免不了的;就邊風華,也落不了什麼好去!

    因此芳華把身子往後退了退,倒人不倒架地說:」清者自清。既不是你搗的鬼,我們自然也不會怪你的。「

    福來在邊上幫著鳳來說:」既是三妹妹出了事,若是娘問起來,咱們難不成也糊弄過去不成?還是回明白了的好!「

    芳華便拿眼睛看著付姨娘,一付要拿她去殺頭的樣子。

    付姨娘當然看清了其中的關竅,解圍道:」都說是家和萬事興,些許小事,驚動夫人做什麼?夫人操心的事情多著呢!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好。芳華,過來替你鳳來妹妹陪個不是,一筆揭過算了!「

    福來還在沉吟:」到時候娘曉得三妹妹有事,不得怪我知情不報啊「

    付姨娘連忙說:」放心,你三妹妹只是耳垂有個針眼,不礙事的。「

    鳳來故意對著福來道:」大姐,我還是覺得告訴夫人好,不然將來牽連我。「

    付姨娘假笑著說:」蔣姑娘,這樣的小事告訴夫人做什麼?實在沒這個必要哩!又怎麼可能牽連到蔣姑娘你?「

    說著又喚芳華:」快些給蔣姑娘陪個不是。「

    芳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上前兩步,對著鳳來福了一福,低聲道:」言語中多有得罪,還望寬恕則個。「

    鳳來目光炯炯地看著芳華,這才燦然一笑說:」芳華小姐知錯必改,好得很!「

    她轉頭看著福來,脆聲道:」姐,我一聽別人冤枉我,心裡特別氣憤,恨不能狠狠打這人幾個耳刮子才好!可是這會子瞧見芳華小姐跟我賠禮道歉,我又一些兒也恨不起來了!「

    福來柔聲細氣地道:」大家算起來也是親戚,正該和睦相處才是,你也別把這事往心裡去哈!就是回到咱家,也別跟咱爹娘提起,記得不?「

    福來這話,卻是明裡暗裡說自家妹子在方家受了委屈的意思,偏說出口來,還顯得她賢良顧大局的樣子,且讓人無法反駁。

    至於鳳來,則是諷刺芳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就聽得鳳來應道:」姐,你放心吧!我回去不告訴咱爹娘就是。我在方家受人欺負,爹娘聽了不得傷心啊?以後還敢讓我來方家作客嗎?「

    芳華聽得暗暗咬牙;就是付姨娘,也是忍得肚子疼,卻還要堆出滿臉的笑來:」蔣姑娘這樣懂事,實在難得。「

    福來這才攜著鳳來告辭而去,留下付姨娘和芳華兩個眼瞪瞪地看著姐妹倆走遠。

    直到她們的背影看不見了,芳華這才咬牙切齒地說:」娘,我估摸著風華耳垂上的針眼就是那個丫頭整出來的。「

    付姨娘瞟了她一眼,斥道:」小聲些。沒有證據,說給聽誰誰也不信吶!那丫頭確實離著你妹子一丈遠不是?她也沒有什麼異常動作不是?就鬧到夫人和老爺跟前,咱們也討不了好。總之這丫頭不是個好惹的貨,以後別在她跟前再吃了虧去!「

    芳華氣鼓鼓地沒有應聲,轉而又問:」風華不會有事吧?「」看她醒過來之後,跟平日一般無二,想是沒事的。那臭丫頭也不敢鬧出什麼大亂子來的!「付姨娘沉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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