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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8章 收服 文 / 綾羅衫

    最後寶兒還是做為妾室,嫁給了蔣二牛。{}

    從說親到定親,再到成親,間隔的時間很短。

    雖然寶兒照自己的心意,穿上了大紅嫁衣,坐上了大紅花轎,蔣二牛也來接了她;可那短短的距離,似乎才坐上去,就被人扶下來了。

    下了轎,寶兒走的是側門。

    看熱鬧的人擠了一堆,七嘴八舌的,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聽說是嫁了這家做妾,咋還穿大紅嫁衣,坐大紅花轎哩?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呀?」有人看不慣。

    「呵呵,這就叫心比天高,命如紙薄。」有人搖頭晃腦地掉了兩句文。

    「這女子能嫁了蔣老二,也算不錯了。」有人說了句公道話。

    「正室據說是癱在床上好些年了,雖是做妾,家裡家外還不是由她一把抓?」

    寶兒蒙著紅蓋頭,頭一低,下了轎子,被人扶著,一閃就進了院門。

    別人要說啥,她可聽不了那麼多。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還不是怎麼過?這些人能替代她?笑話!

    新房是另行佈置的,桌几椅榻樣樣不少,且都是新的;床上的被褥,也透著一股子喜氣。

    這種場合,蔣老爺子和蔣呂氏自然是不能不到的。蔣老爺子倒沒怎麼,偏是蔣呂氏的話特別多。

    那粗嘎的嗓門,饒是張氏在自個兒的臥房內,還是聽得見。

    「這下我二牛可好了,總算是有個能知冷疼熱的人在身邊;這些年的日子,也不曉得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林氏在邊上提醒她:」娘,吃菜吃菜,這紅燒肉好,您嘗嘗!「

    張氏面無表情地聽著外頭的聲響,想流淚,淚卻好像流乾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乾枯的手腕子,這幾日,她應該是又瘦了。

    唉!張氏無聲地歎息著,算了吧!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幾時眼一閉,腿一蹬,那才清靜了。

    伶兒、俐兒悄悄兒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地陪在張氏身邊。

    張氏摟住兩個閨女,強裝笑顏:」日後咱們這個家,也有個家的樣兒了。省得你倆個年紀小小的,倒要頂個大人使。「

    俐兒接過話道:」娘,寶兒姐日後還是會待咱們好,對吧?「

    張氏瞟了她一眼說:」咋還叫寶兒姐呢?你得喊她姨娘了。「

    俐兒不好意思地喚了一聲。」只是,你們以前咋同她相處的,日後還是怎麼同她相處,倒不用太過介懷。「張氏叮囑道。

    她雖是癱瘓在床,愛崽女的心,可並不比健全的婦人少,甚至還要多些,可惜半分力也使不上。

    伶兒、俐兒兩個,一向同寶兒相處融洽,關係親近,這也是她們不反對寶兒嫁給自己爹的原因。

    不過她們也曉得:與其讓個陌生女人嫁進來,那還不如寶兒知根知底的好呢!

    但寶兒真嫁了,她們也有些擔心起來: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在不知心。這寶兒身份改變了,心地是不是也會變呢?

    畢竟伶兒此時已經十四歲了,俐兒也有十三,都不是啥也不懂的年紀。

    伶兒衝著她娘笑了笑,慢慢地說:」娘,你只管放寬心吧!若是有人想欺負咱們,我第一個不會饒了她的!「

    她還不信了,姐弟三個人聯起手來,還能怕了一個寶兒去?真以為她們才三歲兩歲不成?

    俐兒聽姐姐這麼一說,也插嘴道:」我自然是幫著大姐的。若是那一個還像從前那樣待咱們,咱們肯定也是同從前一般;要是她起了歪心思,那可對不住了!「

    伶兒又道:「咱家多壽,從小兒跟著爹爹習武,幾個大男人還不是他對手哩,何況一個女子。()娘,你覺得憑她,能欺負多壽嗎?」

    張氏聽了兩個閨女的話,不覺笑道:」你們都想哪兒去啦?你爹可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斷不會讓屋裡發生誰欺負誰的事情來!「

    伶兒、俐兒齊齊點頭:」娘說得是!「

    同兩個閨女說了一會子話,張氏的心情明顯好多了。

    反正她同蔣二牛早就分床而睡了;後來搬到鎮上來,又開始分房;就是不分房,不分床,還能咋滴?

    所以蔣二牛睡在寶兒房裡,她也沒啥好爭風吃醋的。

    儘管心裡有少許的不舒服,至少張氏還能克制住,不在面上露出來。

    寶兒還是依足了規矩,給張氏磕頭敬茶;對一家上下,和顏悅色,不笑不說話。

    成親的第二日,她就換上普通衣裳,挽起袖子做活。

    先是給屋子大掃除,到處抹灰掃塵,又洗又擦,沒幾日,整個四合院煥然一新,看著潔淨清爽了許多,連張氏的臥房,也一掃往日的沉鬱之氣。

    接著,她又拿出蔣二牛給的聘禮,因為沒有親人的緣故,這聘禮也就成了她的私房錢了;她拿自個兒的私房錢,給張氏、多壽、伶兒、俐兒幾個,床上統統置換一新。

    不但床上換了新被子、新褥子;寶兒還去買了各色布匹,請了林氏照各人身材裁剪了,自己親自動手縫紉起來。

    張氏起先不曉得,還在納悶:」成親前不是給她置辦了四季新衣麼?咋這回子,又買了這麼些布匹?「

    不過曉得寶兒用的是她自己的私房錢,張氏也就不好去管她。

    等衣裳做成了,寶兒才分別送到眾人房裡。

    張氏心裡又是高興,又有些難為情,她笑著說:」你幫我做衣裳幹啥?我都癱在床上的人,還要收拾得那樣光鮮做什麼?「

    寶兒笑盈盈地道:」大姐,人就是活個精氣神兒。收拾打扮得齊整些,心情也好哩!「

    伶兒、俐兒難得有新衣穿,倒不是蔣二牛捨不得花錢,而是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問題。

    似乎除了過年需要置辦新衣,平時他腦子裡完全沒有要穿新衣裳這個概念。

    而張氏長年癱在床上,對於外頭時新啥料子,哪種款式,怎麼搭配,那是一點兒都不瞭解。

    加上過慣了窮日子,她自己不想著置新衣裳穿,也沒想到要幫幾個兒女置些新衣打扮打扮。

    所以,蔣二牛雖然有錢了,幾個兒女穿得不咋滴呢!

    若不是換季時林氏幫著操辦,怕是多壽、伶兒、俐兒還得總穿著舊年小了一圈、短了一截的衣裳。

    寶兒眼光不錯,挑的布匹顏色,花樣都很不錯;而製成的衣裳,既合身,款式也時新。

    伶兒、俐兒穿在身上,整個人都亮麗了幾分,喜得她們倆個眉開眼笑,同寶兒更貼心了!

    連張氏也不禁點頭說:」真好看。怪不得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心裡也念著寶兒的好。

    就連多壽,換上新裝,人雖然沒有變帥,卻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

    蔣二牛知道原委,便說要把寶兒花的銀子再貼補給她,寶兒連連搖手道:」用不著用不著,一家子人了,分得這樣清楚幹啥?「

    寶兒不但打扮家裡人,連院子裡也拾掇起來。

    這兒種下一株花,那兒插下一枝籐;看著哪兒空著,便撒把種子下去。

    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那花啊籐啊很快就活了,種子也發芽了,院子裡一片鵝黃嫩綠、春意盎然。

    連鳳來過來,都看得大吃一驚,開玩笑說:」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呢!「

    寶兒笑道:」就不興人家改變改變?「

    鳳來連連點頭說:」這麼一變,是好看多了。原先單調些。「

    張氏聽著蔣二牛同寶兒開始有說有笑起來;看著自己的兒女與寶兒越來越親如一家,心裡又像失落了什麼似的。

    在這個家裡,她是不是成了個多餘的人?或許,她一直就是個累贅吧?

    只是,寶兒沒進門之前,好像還沒這樣明顯;自打她嫁過來,自己被她比著,越發是處處不如人了。

    是,她沒有寶兒年青,沒有寶兒好看,也沒有寶兒健全的身體;她除了吃喝拉撒睡,啥事兒也做不成……

    張氏這樣想著的時候,就哭了。

    寶兒再對她好,再關心她,她有時也會忍不住沖寶兒發火,給寶兒氣受。

    但發完了火,撒完了氣,張氏又會後悔。

    寶兒倒好像沒放在心上一樣,張氏發脾氣時,她就忍著;張氏後悔了,寶兒還主動逗張氏開心。

    有時候連伶兒都看不過去了,悄悄兒說張氏:」娘,她對你夠好的了。上次你著涼拉肚子,一天換了三次褲子;人家都不嫌髒,全是她搶著洗的……「」連你也向著她?「張氏有些不滿地嘀咕。」不是我向著她。人心都是肉長的麼!她對咱家人,比以前還要好,真是讓人挑不出啥來。這要換了別人啊,根本不可能……「」行了行了,我曉得了。「張氏把頭扭過一邊,不想聽。

    夜深人靜的時候,張氏也會想:遇見寶兒,是她的福氣哩!不但是她的福氣,也是伶兒、俐兒、多壽他們的福氣。

    就連蔣二牛,這陣子似乎還長胖了些,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幹起活來,渾身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她還有啥好挑剔的?

    寶兒的所作所為,鳳來一家也看在眼裡。

    反正鳳來是很佩服寶兒的,如果寶兒能一直這樣下去,平靜和樂的日子,想必也會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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