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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1章 忙裡偷閒 文 / 綾羅衫

    三叔蔣三貴家發生的事情,鳳來都知道,可她楞是裝得跟不知道似的。

    老實說,她有點懊悔,這次是不是玩得有點大了?

    真把三叔家給玩得家破人亡了,她又能得什麼好處?

    所以,鳳來在心裡祈禱著:這破事兒快點過去吧!只要胡氏收斂一些,不再和自家人作對,這一頁就這麼揭過去算了!

    她故意把心思轉到別的地方,好像真充耳不聞了,胡氏那個爛攤子,就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平靜回復一樣。

    鳳來家的紅薯籐發的很快,下一場雨就綠油油的長成一大片,沒等這邊的割完,那邊又長出來了;輪到那邊的割過後,這邊重新又長成茂密的一片。

    鳳來因此省了好些找豬草的麻煩。

    院子裡,林氏還在屋旁種上了南瓜。南瓜籐三爬兩爬,攀上了房頂;還有些南瓜籐順著葦壁子,再從窗戶裡爬進屋中,纏繞在帳子頂上。

    於是鳳來睡在床上,也能看見帳頂的瓜籐綠葉,其間有時還開著黃花,那爛漫色彩,使鳳來猶如置身童話中一般。

    南瓜開過花後,細長翠綠的小南瓜頂著花朵出現了。

    勤來揪下屋頂的一枝籐,赫然出現一個兩手指粗的南瓜,頂上花已開過脫落,正茁壯成長呢!

    林氏還在院子裡栽了絲瓜。說是絲瓜可以當菜吃,養老了曬乾後,剝了皮裡面絲瓜的瓤可以刷鍋洗碗。

    此外,蔣大栓還用竹梢搭了架子種黃瓜,讓籐葉爬上去長成一片涼棚,天氣熱了,可以在下頭乘涼,吃夜飯。

    運來說得好:」等上面結滿了黃瓜啊,想吃順手就摘。「

    林氏笑道:」黃瓜一茬一茬的摘了又結、摘了又結,怕是一季都吃不完哩!「

    但種紅薯得給地澆水,有時候林氏忙到晚上,鳳來心疼她娘,也跑去幫忙。

    即使全身包裹妥當,可幹一會兒便大汗淋漓。

    嗅覺靈敏的蚊子,就像一架架小型直升機似的,盤旋在頭頂,瞅空就像人進攻。

    這些可惡的小東西,竟然能叮透衣裳咬人。

    於是每次澆完水,蔣家人身上都會咬上不少紅疙瘩,又疼又癢。

    林氏用熱水幫孩子們輕輕擦洗著,憐愛的目光,讓鳳來覺得很幸福。

    福來是越來越能幹了,一家子的衣物,都由她洗滌。

    中午時分,福來便會將髒衣服擱在木盆裡,端到離家最近的水塘裡去洗。鳳來有時也伴著她。

    太陽很大,塘邊的苦楝樹上,知了嘰哩喳啦地叫著。

    勤來也跟了來,蔣老秀才病了,學堂裡不得不放了假。

    他手上拿著一根長竹竿,又不曉得在哪裡找著一網巨大的,乾淨的蜘蛛網。

    他把蛛網取下來揉成團,摘片嫩的絲瓜葉子使勁搓它。

    鳳來問他為啥蛛網要用絲瓜葉子搓?勤來也說不清,反正他就曉得應該這麼做!

    搓好的蛛網泥很粘,裹在竹竿的頂端,就可以尋找獵物了。

    樹上的知了在中午的時候,估計被毒辣的太陽曬暈了頭,所以比較傻。

    勤來用極慢的動作,將竹竿伸到樹杈裡,對準知了的翅膀,知了粘上就跑不了,然後把它擱進袋子裡。

    知了其實也不笨,至少它們曉得要躲在高高的的枝椏上呆著。

    勤來想要粘到很多知了,就得爬樹。

    這苦楝樹長得很直溜,一層樓高的地方,才會有枝椏。

    勤來爬到高高的樹上,一隻又一隻個頭肥大的知了,便成了他的囊中物。

    鳳來想到知了要在地底下呆上十多年,才能成長為蟬,爬到樹上大聲鳴唱,不禁覺得有些殘忍。

    可看到勤來自得其樂的樣子,鳳來同樣也不忍心剝奪他的快樂。

    正在洗衣裳的福來,背上的衣服都有些汗濕了,她乾脆坐在大石頭上,將兩隻腳放進塘水中,側著身子洗。

    鳳來也有樣學樣起來。

    兩個人放進水中的雙腿果然清爽了不少,不時有小魚兒,在她倆的小腿肚邊游來游去。

    有的魚兒甚至將她們的小腿肚子當成了食物,撲上來輕咬幾口,癢癢的,也很舒服……

    兩人洗好衣裳,從水裡提出雙腳就要走,沒想到小腿肚子全都吸滿了螞蟥,個個吃得圓鼓鼓的。

    嚇得福來拚命跺腳,鳳來一聲一聲地尖叫,可螞蟥就是叮在小肚腿上不下來。

    勤來一見兩人小腿肚上的螞蟥,趕忙跑過去蹲下身子,用兩隻手輪流拍打福來和鳳來的小腿肚子上的螞蟥,螞蟥掉落到地上,倆人的小腿肚子卻血淋淋一片,簡直要嚇昏了過去。

    勤來倒是很沉著,說了一句:「別動,等著我。」就跑開了。

    過了一會子果真回來了,也不曉得他從哪裡摘了些嫩葉子芯,放到嘴裡嚼爛,然後給福來和鳳來分別敷在被螞蟥叮咬的地方。

    眼見得血果然止住了,鳳來出聲問:「這是什麼葉子啊?」

    勤來說:「是捻子樹的嫩葉子嘛,可以止血消炎。」

    這捻子樹,其實就是映山紅的一種,五六月份開花,秋天還結可以吃的果子。

    鳳來又學會了一招,這捻子樹的嫩葉子,嚼爛後,可以治螞蟥叮咬後的出血。

    這時候勤來的知了捉得不少了,便準備隨福來和鳳來一道回家。恰巧胡氏也端著木盆來塘邊洗衣裳,幾個人打了個照面。

    鳳來瞥見胡氏的臉,顯得越發瘦長了,也憔悴了許多。

    由此可見,這個臭女人近來這段日子,過得確實是不好。

    勤來一瞅見胡氏,便氣不打一處來,他還記著自己被胡氏誘騙著吃下馬桑果的事情。

    沒有這個狼心狗肺女人的忽悠,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吃糞便。試想一下,誰會傻啦巴嘰沒事吃那玩意兒呀?

    「咱們快走,平白無故被毒蛇咬上一口,那就倒霉了!「勤來白了胡氏一眼,故意當著她的面說。

    胡氏的嘴動了動,想忍住不說的,卻還是爆發了出來,把手上的木盆當地一聲扔在了地上,叉著腰說:「怎麼著?有本事你來咬還老娘啊!你再不服氣,名義上還得叫我一聲嬸子,難不成你還能把我趕出蔣家去?」

    這些日子,她盡量避著人,她怕看那些村鄰們嘲笑,鄙夷,探究的目光。

    不說別人,就是平日裡同她臭味相投,頗能說到一起去的幾個婆娘,如今見了她,倒好像不認識了似的,板著個臉,眼睛彷彿長到了頭頂上。

    更過份的是那個長舌婦,見了胡氏,不但不打招呼,還要撇一撇嘴,同邊上人說:「早曉得她是這樣的貨色,我會理她才怪!虧得我後來遠了她,不然還要把我名聲帶累壞了。」

    氣得胡氏鼻孔呼呼地出著粗氣,恨不能把她那臉抓開花才過癮。

    這會子,她積鬱在胸中的怨氣,忽然就噴礡而出!

    胡氏這付囂張的樣子,讓鳳來很是看不過,更添了一分厭惡。

    她悠悠地說了一句:」都自身難保的人了,說話還這樣沖,我們倒要洗洗眼睛看著呢!「

    蔣三貴的為人,既知道了胡氏偷人,多寶不是他的種,能憨著頭過才奇怪了!

    他之所以隱忍不發,不過是想捉個真憑實據而已。

    鳳來的話音才落,福來一扯她道:」走罷走罷,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鳳來也不再吭聲,伙著勤來和福來走了。

    見他們走得遠了,胡氏才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都不是啥好東西,哼,一窩的狼崽子,眼睛都能吃人似的!有本事把我吃了去啊!」

    回到家,姐弟三個誰也不把遇見胡氏的話說出來,只嘻嘻哈哈地議論著勤來捉到的知了。

    運來插嘴說:「捉知了還有一個法子,在樹下把草堆點燃了,那突然燃起的大火,把鳴叫了一天已經差不多沉睡的知了驚起來,它們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有的撞在樹幹、樹枝上;有的撞在人身上;還有的,甚至互相對撞起來。再等一會子,這些撞得暈暈乎乎的傢伙,便會一頭栽進火堆裡。」

    勤來呵呵地笑著:「我也試過這種的,那時,你只管朝火堆裡去揀烤熟了的知了吃,香得很!」

    那邊林氏在灶屋裡燒飯,勤來便把捉到的知了,扔進灶膛裡。

    到吃夜飯的時候,鳳來便嘗到了知了肉。

    原來知了的背上,有一塊光滑的殼,打開殼,就可以吃下面的那團肉了,果真不是一般的香!

    才吃過夜飯,山子過來串門,手上還提了一條魚當禮物。

    林氏不肯收,山子還脹紅了臉:「嫂子不收,便是看不起我哩!」

    林氏沒法子,這才收下了。

    坐下沒說幾句,山子便掏出錢來,還了上次問林氏借的債。

    「山子叔,你賺錢了?」鳳來好奇地問。

    「是哩,我去湖裡用魚晾子撈了些魚,拿去鎮上賣了,得了錢,先把借的債還了唄。有道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山子笑嘻嘻地說。

    鳳來曉得,所謂魚晾子,就是用木桿做幾個三腳架,再用幾根木桿橫擔在上面固定住三腳架,下面也是排插樹條,中間留一個出口,用來安置漁網;要是插下去的樹條不夠密,還可以弄一些草填進去,用來阻擋魚逃走。

    上方再做一個平台,魚兒一旦困在這個魚晾子上,一伸手便可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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