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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媚零?還是孤弋? 文 / 草齋

    一剎那,若傾城嫣然淺笑,眸色流光,格外璀璨。

    心,顫了顫:弄痕,你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周全?你與他當是在一起了吧?他待你,是否還一如當初?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早已對他動了情。卸下堅強的防備,好好愛一場吧,一輩子真的很短,真的不長。

    一瞬間,雲藻宮夕貴妃有孕之事舉宮皆知,多少人眼饞心熱,多少人恨之入骨。尤其是棲鳳宮蘇流雲,氣得直跳腳,恨不能舉刀殺到雲藻宮,直接掃平雲藻宮。奈何,這也只是她個人的想法,著實起不了半點作用。

    但有一樣,前朝各派開始了新一輪的蠢蠢欲動。

    夜色寂寂,有人沉淪,有人深陷。

    一抹黑影筆直飛出無極山莊,直奔靖王府而來。不遠處,弄痕持劍佇立,眉目生冷。眸色一斂,縱身一躍,立時越過高牆入了靖王府。

    黑影速度極快,弄痕瞇起危險的眼眸,這樣的武功路數她是最清楚不過的。身影一閃,登時緊隨而去。

    書房內,漆黑一片,連冷月都深藏雲層不願露面,整個房間呈現死一般的冷寂。

    「王爺。」喬律明站在慕容元楹身後,「她來了。」

    「叫她進來。」慕容元楹沒有轉身,臨窗而立,聲線無溫。

    黑影如風一般飄落在房內,撲通跪地,「王爺,人已妥善安置。」

    「可有人知曉?」慕容元楹冷冷轉身,目色如夜,黑暗中綻放著熠熠光澤。

    「沒有。」黑影果斷回答。

    「此事事關重大,若有紕漏,媚零,你該知道後果。」慕容元楹冷然。

    原來黑影便是媚零此人,黑暗中隱約可見媚零姣好的輪廓,唯獨右手胳膊微微垂著,彷彿重如千斤難以提起。媚零重重頷首,「王爺放心。」

    站起身子,媚零頓了半晌,突然道,「王爺可知宮中出了大事?」

    氣氛陡然下沉,溫度降至冰點。

    喬律明愣了一下,「你是指……」

    「夕貴妃有孕,憑著如今皇帝對其的寵愛,屬下怕中宮之位,即將易主。」媚零毫不隱諱。

    聞言,喬律明意味深長的看著慕容元楹。

    微微仰起頭,黑暗裡看不起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屬於他的悲涼。始終,在他心裡有著浮雲深處的哀傷。那張臉彷彿烙印,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刻骨銘心。他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遙看當初少年事,青絲紅顏格外嬌。只為伊人獨天涯,雲深月落盡繁花。

    傾城……

    「密切注意宮中的各方舉動,切記。」慕容元楹的口吻緩了一下,彷彿做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不許傷夕貴妃分毫。」

    喬律明乃至媚零都怔住,一時間沒明白慕容元楹到底怎樣想的。

    傷你,如何捨得?

    深吸一口氣,慕容元楹陡然垂頭,略顯沉痛。許久才道,「平陽王府有何動靜?」

    「這正是屬下要稟報王爺之事。」喬律明突然神色凝重,「平陽王府近日來頗有異動,平陽王將大批的心腹從四面八方調度回京,不知是否有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慕容元楹嗤冷,「他何曾像過臣子?這些不過是遲早的事,有何大驚小怪。」

    喬律明凝眉,「皇帝那裡……」

    「你真當皇帝是傻子嗎?其實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則他也不會一稱帝就冊了蘇流雲為皇后。只是他大抵也知道,一個後位不足以平蘇城池之心。本王倒想看看,如果皇兄知道平陽王此舉,該有怎樣的反應?」慕容元楹說得平淡,眸色如霜。

    「想必皇帝也不敢輕舉妄動。」喬律明道。

    微微頷首,慕容元楹看了喬律明一眼,「如果平陽王開始調遣軍隊,你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知道。固若金湯,蟲蛀壞之;逢遇強敵,聯而攻之。」喬律明無溫回答。

    「也許,真的不遠了。」慕容元楹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如果那年本王一如現在的堅決,也許今日的一切都會改寫。」

    傾城,好想你,怎麼辦?心裡滿滿都是你的影子,揮之不去,卻痛徹心扉。猶記當年初見時,梅林深處有奇佳。一顰一笑若傾城,一生一世枉斷腸。

    傾城,回來吧!我始終站在最初的地方等你,此生此心從未變過。

    傾城,你聽到了嗎?我真的想你了,好想好想的那種……

    外頭忽然一陣冷風刮過,喬律明驟然厲喝,「誰?」話音剛落,媚零的身子已如鬼魅般飛出去,頃刻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荒野蕭瑟,風過無痕。

    「弄痕,別躲了。我知道是你!」媚零怒聲呵斥。

    樹蔭下,走出懷抱冷劍的弄痕。夜風呼嘯著從耳邊飛過,蕭蕭落葉的聲響格外刺心。舉步走到媚零不遠處站定,弄痕還是那個弄痕,慣有的清冷從未改變,「孤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著我?」媚零五指握拳幾欲出手,指節青白,捏得格格作響。

    弄痕眉色一冷,「我要知道無極山莊的主人是誰。」

    媚零瞇起危險的眸子,「為何?」

    「很簡單,我要為我妹妹報仇!」弄痕幹練果斷。

    不敢置信的望著弄痕,媚零沒想過弄痕的理由竟如此簡單,「你妹妹?」

    「是,我唯一的妹妹,獨孤弄涼。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死在我的劍下,我們的相見轉眼變成決絕。媚零,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但我不想跟你動手,也不想傷你。」弄痕長劍在握,口吻淒涼。

    「你該知道,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出手。」媚零冷然。

    弄痕閉起眼眸,「別逼我!」

    媚零嗤冷,「弄痕,你口口聲聲尊敬師傅,難道你忘了師門訓誡了嗎?」

    「我沒忘!」弄痕驟然怒色,「師傅是說過,不許同門相殘,但師傅也說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弄痕,同室操戈是要逐出師門的。師傅已死,難道你要師傅死後難安,魂魄不寧嗎?」媚零實在太瞭解弄痕的痛處,句句戳在她的要害上。

    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弄痕容色絕冷,「孤弋,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知道害死師傅的兇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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