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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3,最後一次說我愛你 親們元宵節快樂! 文 / 月華灑蓉

    盛夏的夜風明明應該是暖的,可吹在閻浩明的身上時,卻讓他冷的身子直哆嗦。zi幽閣

    他已經站在秦芬的房間門口十幾分鐘了,看著裡面投出來照在他腳上的燈光。他一直沒有勇氣去抬起腳,走進屋子。

    更沒有勇氣抬起頭去看向屋內的情形。

    一直自認為做事果斷利落的他,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麼優柔寡斷。明明知道這是為了她好,可一想到她接下來會承受的心裡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他就心痛欲窒。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又一陣含著月季花香味的夜風襲上身,他才回過神,一咬牙,抬起腳走進屋子。

    屋子內依舊雜亂,秦芬此時緊閉雙眼躺在床上,身上還穿著哪件抹胸長裙,裙角一邊被燒壞,看起來狼狽至極。

    再將目光移回到她的臉上。她臉上紅腫未消,頭上的繃帶在後腦勺傷口處暈出一些血跡,這讓閻浩明看的心憐不已。

    加快步伐,走到她身邊,抱起她。看著她緊蹙的柳眉,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她的眉心。然而,卻不等手指貼到她的皮膚上,屋外就傳來腳步聲,聽聲音,像是高跟鞋踩出來的動靜。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墨丹。一定是閻素琴不放心,派她回來監督他的。

    他鬆開了秦芬,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深邃的眼中再無任何憐惜的痕跡。

    腳步聲來到門口附近,刻意放緩放輕,但閻浩明知道她已經走過來站在了門口。

    於是,他伸出手,一把拽起秦芬的胳膊,朝她喊道,「秦芬你別想裝死躲過去,快給我起來!」

    秦芬本來是在昏睡中,這會突然感到胳膊一痛,隨即耳邊又傳來熟悉的怒吼聲,這讓她腦海裡蹦出一個冷俊的臉龐,口裡便傳出她虛弱的聲音。「閻浩明……」

    「你別裝死,快醒醒!」閻浩明大聲吼道,手卻並沒有再搖晃秦芬,因為他怕牽扯到她的傷口。

    門外,墨丹看到這一幕,嘴角微揚,浮出一抹陰笑。

    看來,秦芬這顆眼中釘,是徹底被拔掉了!

    「真的是你……」秦芬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一會清晰一會模糊,但她確定看到的人影是閻浩明。

    拍拍昏沉的腦袋,潰散的記憶慢慢聚集,直到想起閻風摀住胸口摔倒的畫面,她才猛地睜大雙眼,伸手一把拉著閻浩明的胳膊,「浩明……快……快救你爸爸!他心臟病發了!」

    閻浩明在她的手捉住她胳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她手心滾燙,似乎發燒了,這讓他剛聚集起來的一點勇氣也沒有了。

    他伸手想要去探她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發燒,然而,這個時候他正看到床頭櫃處的電子鐘玻璃面上,反射出墨丹的身影,她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閉上眼,他伸出去的手移向了秦芬的臉頰上,然後,扇了一巴掌在她紅腫的臉上,他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

    「呃……嘶……」可是秦芬的臉上本就有傷痕,被他這一巴掌打的很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隨即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只見她,伸手摀住臉,雙目含淚的看著上方那面無表情的臉龐,「閻浩明……你為什麼?」

    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他要動手打她?

    她的心好痛,慢慢蓋過了臉痛。

    「為什麼?呵……」閻浩明冷笑,「因為你差點害死我爸爸,我姑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是你,是你告訴爸爸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害的他心臟病發,又是你,在他心臟病發時,把救命的藥片緊緊捏在手中,就是不給他服用……眼睜睜的看著他倒在你面前,痛苦地掙扎!你說,我是不是打你一耳光都便宜你了?」

    秦芬聞言,單手撐著床,慢慢坐起身子,淚水便順著她的長睫顆顆滾落,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地板,努力的回憶著,可是記憶只到閻風摀住胸口摔倒在地,她過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然後她就撞到了櫃子上的畫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難道,就是在她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閻風病發,閻素琴藉機陷害了她嗎?

    「浩明……這不是真的,我沒有拿著藥不給你爸爸服用……我當時見他病發,就過去扶他,可他一把將我推倒了,隨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秦芬擦了擦眼淚,很真誠的用哭紅的雙眼,看著閻浩明,「你要相信我,我並沒有想要傷害你父親……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夠了……」閻浩明沉聲打斷她的話,「你不要狡辯,當時我和我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你手裡拿著藥瓶,而且,姑姑也說看到你拿著藥瓶不給爸爸服藥的畫面。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秦芬聽到這如遭雷擊,身子僵住,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我真的沒有不救你父親……當時是你姑姑來這裡,用我和你的秘密來刺激你父親,我害怕她添油加醋的話會刺激的你父親犯病,於是,我就親口告訴你父親……」

    「你親口說?!」閻浩明皺了濃眉,一臉氣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是要害死他!這件事情,姑姑可以說,我可以說,唯獨你不可以,你知不知道!」

    她說了,只會傷害他更深,讓他承受不住羞辱,而犯病的!當時姑姑說出來的話,爸爸或許還不相信,然後秦芬只要來個抵死不承認,這件事情也許就會被暫時搪塞過去,事後,他再想辦法來找爸爸,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這件事就不會發展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秦芬你真的有時候直白的殘忍了,你

    你知不知道?!

    「我不可以說?可當時……當時如果我不說,你姑姑就會扭曲事實來說,我怕……」

    「呵……」閻浩明冷哼,無奈的笑道,「你不會先拖一拖,等事後我在找他說嗎?為什麼要自己說出真相,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我爸爸很殘忍嗎?秦芬,我爸爸真的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秦芬被閻浩明這句話說的一怔,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不該親口對閻風說出這件事?

    「等等……你說我害死了你爸爸……那他……那他現在在哪?」內疚的感覺讓秦芬心口發悶,問出這句話後,就無法呼吸,彷彿閻浩明不回答她,她就會一直停頓著呼吸。

    閻浩明掃了眼床頭櫃的電子鐘,看到墨丹也正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他眼珠微轉,很冷靜的回答道,「暫時脫離危險在重症監護室,但不表示他會沒事!秦芬,你最好祈求他能活下來,否則,你只怕要在監獄裡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好的一個人,肯定沒事!」秦芬摀住胸口,努力的呼吸著,聽到閻風還活著,她感覺自己的胸口也不那麼憋悶了,至少能重新呼吸了。

    可閻浩明看著她,心裡劃過一絲心酸,這個傻女人,難道不知道他這句話的重點是在向她透露出監獄的事情嗎?她不是該擔心自己的處境嗎?

    「不管他有沒有事,你都免不了牢獄之災了!」閻浩明再次提醒,說話間,移開目光,不敢再去看她受傷的眫子。

    「牢獄之災……」秦芬聽到這句話,如同被人一把捏住心,讓她心臟停止了跳動一樣,悶痛著,淚水更是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她任憑淚水湧出眼眶,就是不肯眨眼,她就是要提醒自己,她現在看著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和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

    是那個前幾天還吻住她,說要和她重新開始的男人……

    他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狠心的?

    「我是冤枉的……你不信,我沒辦法,可是,你難道就不試圖去查一查嗎?就算我是你的一個員工,你也該有點惻隱之心,不要一面的偏聽偏信吧?」

    閻浩明沒有回答她,依舊別過頭,那冷漠的樣子,刺激的秦芬頓時失去了理智。

    秦芬摀住劇痛的胸口,第一次在他面前撕心裂肺的哭泣了,「嗚嗚……閻浩明,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我哪裡不好,哪裡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呢……難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她真的錯愛了他嗎?他根本就是個不值得愛的男人,她還一次次想要奢求得到他的愛,不顧一切的嫁到閻家來,就是為了離他近一點,讓他知道,她不是他想像的那麼不堪。

    可是呢……

    她還是錯了,他依舊無情,不肯信任她,更不相信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這次來閻氏,她沒有贏回閻浩明的心,也沒能打敗蘇珊,反而讓自己更加悲慘!而導致自己輸的這麼慘的原因,就是她有一顆愛他的心!

    如果,她不愛他,就不會來閻氏,就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地方,更不會因為在乎他而一次次被人要挾,被他傷害!

    對,如果不愛,就不會被傷害!

    可是,她之前就因為愛他,所以,導致了現如今這樣的情形發生!

    沉默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卻吐出一句令秦芬絕望的話語,「走,我帶你去警局自首!」

    其實,閻浩明面上裝得無波,可心已經痛到麻木。手更是捏成拳,骨骼處泛出青白來。

    「哈哈……」秦芬聞言,閉上眼,淚水滾落,她卻笑了,「自首?哈哈……我為什麼要自首,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自首?!」

    如果,她真的自首了,那麼她就真的成了閻素琴的替死鬼了!她秦芬還沒傻到那種程度,可閻浩明卻傻了嗎?還是他根本就是想她進監獄?!

    為什麼偏偏是他逼她進監獄?!

    「別磨蹭了,賴在這裡,對你我都不好!」閻浩明這是要提醒她,目前只有監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閻浩明……如果我說,我不去呢?」秦芬做最後一搏,也是最後給閻浩明和自己一個機會。

    「那麼,我只好動手拖你去了!到時候,想必我們都不會好看!」

    閻浩明冷音一出,秦芬就再也忍不住心痛,瘋狂的揪住自己的頭髮,哭的傷心欲絕,「果然……果然這才是閻浩明……無情冷血的閻浩明……」秦芬啊秦芬,你該醒醒了!

    閻浩明看著秦芬揪頭髮哭泣的樣子,他心痛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可他必須忍住,腦子裡不停的勸自己,千萬不要功虧一簣,不要表現出任何異樣被墨丹看到,否則,所有的一切都白計劃了,芬芬就真的永遠翻不了身,只能呆在監獄一輩子了!

    芬芬對不起,我只有這麼做……

    哭了一會,秦芬覺得自己即將虛脫時,她停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想了一下,然後,看著被她哭泣染濕的被子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道,「好,我跟你去警局,但是,我是不會自首的!」

    是的,她要去警局報案,即使所有的證據都對她不利,可是,她相信法律,相信警察會給她一個公道!就算不給,她也不想要再看到閻浩明一眼!哪怕是在監獄一輩子!

    話末,她從床上走了下來,因為虛弱,所以,她有點頭暈,差點又摔倒,她及時扶著牆,穩住身形好一

    會,才硬是逼迫著自己保持身體平衡,赤腳,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看到門口處剛才閃過一抹人影……女肝女扛。

    眨了眨眼,仔細看去,門口什麼人影也沒有,看來她剛才真的是眼花了。

    而閻浩明在這個時候才舒了口氣,趕忙走到秦芬身邊,想要扶她一把,卻看到她倔強的表情那一刻,他止住了動作,只冷冷說道,「我可不想被警察認為閻家虐待你,所以,穿上鞋!」

    說話間,他將床邊的鞋踢到她腳邊。

    秦芬看了自己的鞋一眼,許久才道,「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我,包括這雙鞋!」

    要是可以,她連身上這套衣服都不想穿。

    隨後,再也不看閻浩明,扶著牆,慢慢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閻浩明低下頭,睫毛處滾落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小聲對自己也是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芬芬……」

    半個小時後,閻浩明開車帶著秦芬來到了警局門口,車剛停穩,一直低頭不語的秦芬,突然抬起頭,看著閻浩明,「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不認識你!」

    閻浩明聞聲,轉過頭,看到她正滿臉淚水。

    不等他回話,她滿是淚水的美顏上,綻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閻浩明,我愛你!」

    聽到這句話,閻浩明的心劇烈跳動著,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從他的眼眶裡閃爍。

    她笑了,只是又笑出一臉的淚水,「這是我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說!」

    話末,不等閻浩明反應,她就打開了車門,赤腳走進了警局。

    閻浩明任憑車門打開著,淚流滿面的看著她頭纏白色紗布,身穿破爛的淡粉色長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後來的許多年裡,這幅畫面,就成了他每次喝醉時,必定會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面,心痛到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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