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雙雙對於這一切,一直一無所知。禾氏的情況不容樂觀,她每日都忙到深夜,就連父親都有些看不下去,逼她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可能是一直緊繃著的弦,在某一天突然鬆懈下來,禾雙雙雖然前一天還不同意父親強迫自己放假,可第二天,卻不知為何醒得特別的晚。她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這些夢並不能算是噩夢,但是卻格外讓人頭疼。
夢裡,那些資料和表格彷彿從電腦裡跳了出來,一個個活了,就在禾雙雙腦袋旁邊聒噪著,讓她忍不住心裡暴躁。
等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沉重……好像是生病了。
她拖著哪哪兒都疼的身子,撐著胳膊坐起身來。
鼻子不通,眼球發脹。
她歎一口氣,認命地又倒回了床上。
看起來,自己果然是生病了。
她躺了好半天,又不得不爬起來。她努力往浴室走去,簡單洗了個澡。這處公寓裡沒有準備常用藥,禾雙雙努力搖了搖腦袋,想到了最近能夠買到藥的地方,隨意穿了身衣服,便走出去買藥了。
離小區超市不遠,就有一個藥店。禾雙雙買了一些常備藥,然後頂著大紅鼻子往自己公寓裡走。她回到了公寓,按了密碼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空蕩蕩的,一絲鮮活的生氣都沒有。禾雙雙心裡一陣委屈,有點想回家。
這個念頭只在她心裡一閃而過,沒等一會兒,她便又開始笑話自己了。
當年在國外,比現在還淒涼的情況,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居然能讓自己突然脆弱起來。
禾雙雙拖著沉重的步子,在廚房往水壺裡灌水。然後她將水壺架在煤氣上,一邊發呆一邊等著水燒開。
雖然只要一個電話,家裡肯定會來車接她回去。可是禾雙雙併不想這麼做。一點小病而已,用不著讓自己母親擔心。再說了,如果因為這一點小病,讓自己母親認為自己太過疲勞,而和她老爸一樣,逼她繼續休息……那可不行。
公司裡的事情太多了,那一堆堆的爛攤子,如果不一點點去處理,那麼公司即將陷入萬劫不復。
她想到這裡,腦子裡便湧上了昨天還沒有處理完的公事。她好像夢遊一樣從廚房走了出去,上樓打開了電腦,彷彿是自己身體的本能驅使一般,打開了公司郵箱。
事情照例多得讓人頭疼,她一封一封戳開郵件,一目十行看著郵件。
「嗚嗚嗚……」廚房裡,開水的笛聲鳴起,禾雙雙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燒著水。她三兩步往樓下跑,卻不想腿上一軟,她直直朝樓梯下跪了過去。
「嘶……」禾雙雙倒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身子來,她的膝蓋磕到了樓階,實在是又疼又麻,惹得禾雙雙一陣齜牙咧嘴。耳邊廚房裡傳出來的開水笛聲依舊響著,好像催命一樣越響越急。
禾雙雙用力揉了揉膝蓋,然後站起身來光著腳又跑去了廚房。
水燒開了,她往水瓶裡灌水,腦子裡昏昏沉沉——她燒水……好像是為了吃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