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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 毀屍滅跡 文 / 亦寧寧

    深夜,京城郊外的黑風山,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黑風山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座山群,山林中地勢險惡,怪獸出沒,平時鮮有人跡,更別提是在如此寂靜的深夜了。不過此刻,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馬車飛奔疾馳的聲音。

    「駕!駕!駕!」一輛馬車飛馳而過,車伕不停揮動著馬鞭,鞭打馬兒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馬車中,坐著一個四十多歲,頭髮花白的中年婦女和十六七歲的滿臉雀斑年輕女孩,看穿著和打扮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僕婦和丫鬟,她們各自坐在了一邊,一言不發,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而馬車中央,還躺著一個十五六歲,衣著華麗,美貌絕倫的少女。只是,此刻的她早就已經沒有了呼吸,她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

    哇,好疼啊!她這是怎麼了?

    陳思晴躺在地上,只覺得口乾舌燥,頭昏欲裂,呼吸困難。她想站起來,卻覺得渾身都僵硬了,一動都動不了,想問問眼前這穿著打扮都很奇怪的婦人和女孩,她究竟在哪裡?為什麼會和她們在馬車上?她們這又是要去哪裡?但是嘴巴卻怎麼也動不了,用盡渾身力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正當她滿腹疑惑,一籌莫展的時候,眼前的兩個人突然開始說話了。

    中年婦女首先開了口:「大小姐,奴婢知道你死得很慘。你放心地去吧,奴婢回去就請人幫你唸經超度,好讓大小姐你早日投個好胎。」

    年輕的丫鬟瞪了婦女一眼,說道:「何媽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也未免太婦人之仁了吧!還請人為大小姐超度,這要是讓太太和二小姐知道了,可有你好看的!」

    何媽媽喃喃地說道:「小菊,話不是這麼說的。大小姐死得這麼慘,要是不為她超度,她投不了胎,化成厲鬼了來找我們報仇怎麼辦?」

    小菊聽了也打了一個冷顫,不過她端了端身子,強自鎮定地說道:「她找我們報什麼仇?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若真要報仇,那也是該去找太太和二小姐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陳思晴聞言吃了一驚,看來這兩人不是什麼善茬啊,她們口中的什麼太太和二小姐,更是心狠手辣,害死了什麼大小姐。想到這,陳思晴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只聽到那兩人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對,對,對,我們當然是身不由己的。大小姐你也知道是二小姐親自動手下的毒,跟我們沒半點關係啊!我和小菊不過是奉了太太和二小姐的命令來把你埋掉而已,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要找,你就去找太太和二小姐報仇,可別來找我們啊!」看來何媽媽很贊同小菊奉命行事的說法。

    「哼,膽小鬼!」小菊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其實她心裡也很害怕,這面前躺著的,可是個死人啊!而且,還是死於非命的!

    安靜了一會,何媽媽歎了口氣,又開始說道:「老爺如果知道大小姐已經死了,恐怕是要傷心死了。老爺平時對大小姐那麼好,那麼疼愛大小姐,如今卻」

    「就是老爺對大小姐太好了,才惹得太太和二小姐心裡不舒服。這次要不是老爺偏心要把大小姐嫁給小侯爺,太太和二小姐也不會出這個主意,大小姐也不會遭來殺身之禍了,要怪,就怪大小姐她自己太出彩了。」小菊略微提高了聲音,憤憤地說道。

    「說起來,大小姐也挺可憐的。老爺和前太太算是青梅竹馬,可惜前太太在生大小姐的時候難產去了。太太這才嫁了進來。老爺念著前太太的情誼,這才對大小姐格外好,大小姐也爭氣。這老爺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恐怕」

    「恐怕什麼?老爺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太太和二小姐早就安排好了,老爺他只會知道大小姐傷風敗俗,與人私奔。」小菊打斷了何媽媽的話,好像有些不耐煩了,冷笑了一下:「何媽媽你今天的話太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大小姐的人。」

    何媽媽聽了小菊的話,不滿地道:「話不能亂說,何媽媽我當然是太太的人,我都跟了太太這麼多年了,只不過這一次,實在是沒想到太太會要了大小姐的命。」

    「這有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沒了大小姐,二小姐才能嫁入侯府。」小菊不以為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如今太太和二小姐把事情交給我們,是說明信任我們。二小姐馬上嫁入了侯府,富貴不可限量,到時候還怕沒有你我的好處嗎?」

    「也是。不過,終究可惜了大小姐,年輕輕的,又是花一樣的美人兒。」何媽媽又是一聲歎息,便不再說話了。

    看來何媽媽算是良心未泯了,陳思晴聽了一路,整理了一下頭緒,她剛才聽到的明顯是一個典型的古代宅斗的悲劇故事。

    故事可以概括為:老爺的前妻留下了大小姐,老爺對大小姐比較疼愛,引來了現妻也就是太太和現妻的女兒也就是二小姐的不滿。由於老爺偏心要把大小姐嫁給什麼小侯爺(估計是什麼豪門?),二小姐想去而代之,就與太太合夥害死了大小姐,並欺騙老爺說大小姐是和人私奔了,這樣,大小姐在老爺心中的地位當然會大打折扣,而找不到大小姐,二小姐也就能代替大小姐嫁給那個小侯爺。

    而現在,眼前的何媽媽和小菊就是幫太太和二小姐去處理大小姐的屍體的,看來是要毀屍滅跡了。

    等一下,等一下,處理大小姐的屍體?可是,這馬車裡除了何媽媽和小菊,就只有她陳思晴莫名其妙地一動也不能動地躺在馬車的地上,這裡再也沒有第四個人了,哪裡來的什麼大小姐的屍體?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啊!不會吧!難道說,她,陳思晴,就是大小姐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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