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沉香玉:棄妃難寵

《》第四卷 【穿越後:錦瑟無端】 猗房,我們成婚吧 文 / 江小湖

    段世軒帶著傷回到了鎮南王府,老王妃見了他流血的樣子,嚇得頭昏了一回,而後立即喊了大夫來替他止血。

    而段世軒大手一揮拒絕了,單膝跪於地上:

    「爹娘,世軒不孝!」要兩個老人隨同他奔波,確實是大大的不孝了,但是為了完成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他必定要如此了。

    老王爺和老王妃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段世軒從來不曾如此。

    「孩子快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請爹娘立即收拾行李,搬離這王府,兒子,要揭旗造反了。」

    段沂南趴在老王妃的懷裡,剛剛睡過去,並沒有看到段世軒胸口的血液,若是見了怕是要哭泣一回。段世軒看著他沉睡的容顏,這是蠻兒的骨肉,也是……也是她的弟弟,這個秘密除了他不曾有任何人知道了,包括努歌玄和段衍軒。

    他們將那謠言當成是當年落井下石之人對鎮南王和王妃的重傷,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婚前他還不曾和花蠻兒有肌膚之親,而大婚當日他就策馬邊疆打戰了,根本來不及喝花蠻兒洞房,而段沂南便是在他邊疆打戰只是懷上的。

    他當時恨得咬牙切齒,若由著他的心,他便要將蠻兒肚子裡的骨肉想盡辦法打下來的,但是在面對蠻兒那祈求的眼神時,他便狠不下心來了。

    煙雨樓中,猗房仍舊握著那柄帶血的短劍,那紅一點一點順著她的手腕流入袖口之內,眼眸所及之處是那被他斷成兩截的長劍以及被他狠狠撕下的那一節白色衣袖,冷冷地躺在地上,提醒她適才發生的一切。

    「平南,你聽著,此後你我,形同此劍!」

    他冷酷淡漠的話語依然在他耳畔響起,是的,結束了,終於結束了一切的夢魘了吧,從此以後,她不必再面對他嗜血的殘酷,也不必再活在他和父皇的仇恨之中,因為,是他主動說放棄了呢。他曾經說過要掌控她的一生,而此刻卻不再如此了。

    憑他,若他不開口,她是無法真正離開的,而如今,他開了口了,她便能自由了。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是麼?

    她笑了,笑得如同一朵枯萎的曼珠沙華……

    「大嫂……」段衍軒還不曾離開,適才,他著實被大哥對自己的狠嚇壞了,他也從大哥的臉上看到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傷痛?憤怒?悲傷?不,都不是,又彷彿都是的。

    猗房抬起頭,看了看他,這個當日為她在鎮南王面前求情,處處顧及著她的感受的二王爺段衍軒,如今臉上的稚氣彷彿都已經脫去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時光的流逝,究竟是一種救贖還是一種殘酷?

    「大嫂,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

    猗房無言,眼睛裡能看到的依然是那片紅。

    「大嫂,我知道,如今再說些什麼話似乎也沒什麼用了,但我想,我大哥決計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狠到如同禽獸的人,即便他是禽獸,而這禽獸似乎正慢慢為了你而變成人。你手中的這一柄短劍,便是當日我偷拿給你,你送給沂南的那柄,大哥斷是不會將我的東西隨身攜帶的,可能他把它想像成真的是你的東西了吧……」

    猗房聽著,但依然面無表情。

    他離開的時的決絕似乎比他對她的種種殘忍更讓人痛。

    蕭逝之走了過來,適才鎮南王看到他的時候竟然沒有就他毀了盟約的事情多做追究,此番,該即刻離開才是,否則必會生出事端來。

    「猗房……起來吧……我們走……」蕭逝之俯身將地上的人兒抱起,猗房任他抱著,走出了煙雨樓的大門。

    段衍軒看著她垂下來的手依然緊握那柄短劍,沒有要鬆開的跡象。她白色的袖子迎風飄起,若有似無地親吻著虛無縹緲的空氣。

    蕭逝之將猗房抱上等候在外的馬車,若奴和清樂也都上了馬車,各人都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生怕打擾了猗房,她們也沒有想到她會拿劍對鎮南王,而更沒有想到的是鎮南王不但沒有躲開,反而是自己朝那劍上刺了去。

    「猗房,將這劍扔了吧,我幫你擦一擦手。」

    蕭逝之將她安置在馬車的軟榻上,然後蹲在她的面前,將她緊握在手中的短劍抽走,而後拿過若奴遞來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手心的鮮血,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痛了她的手,或者她的心。

    將她的手擦乾淨了再放回袖子中,手一揚,那劍從馬車的車窗口掉了出去,在雪地裡也打了幾個滾,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衣服被撕破了,若奴你且準備些新的衣裳,多拿些顏色的。」從見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是渾身的白色,本以為是她的偏愛,後來才得知,那不過是段世軒對她的一種羞辱,大婚當日便命她為原來的王妃穿喪服三年。

    現在好了,段世軒放了手,也意味著猗房不必再聽從他的吩咐,可以脫下那毫無喜氣,過於蕭瑟的素白了。猗房本是公主,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該享受那燦爛的旖旎才是,她的生命和生活都該是多姿多彩的

    曾經她失去的,寵愛以及地位,就讓他一一讓她擁有吧,讓她做一個快樂的臉上常常帶著笑意的真正的公主。他說過,白日點起煙花夜裡挑起燈籠,鋪滿天絢麗,都只為博她嫣然一笑。

    從此,他可以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好好愛一個心儀的女子了。

    想著這般,蕭逝之握住了她的手。

    「猗房,此生,本王決不負你。」

    他宣誓般的話讓猗房渾身瑟縮了一下,

    「公主,別害怕,沒事了,終於離開暴虐的鎮南王了,高興一些吧。」見猗房只是閉著雙眸,從煙雨樓出來後不曾說過一句話,清樂過來,拍著她的肩膀。

    猗房轉身,將頭埋入清樂的懷中,清樂的手頓了一下,看了看蕭逝之,而後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她的身體是冰冷的,比起平時要更加冰冷。

    過了一會,清樂感覺到自己的襟前被什麼打濕了。

    蕭逝之握著猗房柔胰的握得更緊了。

    馬車一路向南,朝蕭國的地界行去,離京城的方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熟悉的景物變成了陌生的……

    在蕭逝之一行人離開後不久,一隊官兵趕至了煙雨樓,進去便將裡邊的東西一頓亂砸,不消片刻,那京城第一青樓——煙雨樓,便被砸了個千瘡百孔,姑娘們個個嚇得花容失色,拚命喊著鴇母救命,這煙雨樓向來一片祥和,此刻卻突然遭受了如此重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誰將平南公主擄至這污穢之地的,說!」

    那老鴇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擄回的那個原本要培養成搖錢樹的姑娘竟然給她的煙雨樓帶來了如此大的災難。

    「饒命啊,差大哥,幫我求求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呀。」老鴇看著自己經營數十年的煙雨樓頃刻間就要毀於一旦,帶著姑娘們跪地求饒。

    但不論老鴇如何求情,官兵的手下依然沒有留情,像是奉了誰的死命令般

    「我拿,我拿,我拿解藥出來,公主中了毒,三個月內若不治療會眼瞎,饒了我……饒了我……」

    老鴇匆匆從懷裡拿出一副解藥呈上,這便是解那瞎眼病的藥,以期能換回自己的一條命。

    「拿來!」

    老鴇顫顫巍巍將藥呈上,狼狽的不似往日的風光。

    「上頭命令,此後煙雨樓三字不得在京城內出現。」

    「好好好……遵命遵命。」老鴇連連磕頭,現在卻也不知道這隊人馬究竟是誰派來的。

    看了看那藥,一揮手,即刻收隊,留下那滿目瘡痍的煙雨樓和痛哭流涕的老鴇。

    「公主,此後去了蕭國,若奴就貼身伺候你了。」

    猗房真正醒了來,已經兩日之後了,蕭逝之不在馬車內,而是和南神一起駕馬,獨留三個女眷在內,也方便一些,這也是蕭逝之的溫柔體貼之處,他是絕不會讓猗房感到絲毫或片刻的不自在的。

    「到了哪裡了。」猗房起了身,問道。

    「已到了蕭國境內了,王這兩日日夜兼程,就怕那鎮南王反悔追上來。」

    「哦。」淡淡的一聲,眼睛便望著窗外陌生的景致,卻也看不出任何情愫。

    人,生來該置於何處,想來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事,所以,她已不會再去多想些什麼,她猶記得,剛出宮的那會,她曾經在心裡悄悄向她的母妃祈禱過,但是,一切的一切,總歸逃不過一個命字。

    所以,這輩子,她不會再有任何的幻想或是抗爭了,就像流水般,流到哪就算哪吧。

    但是,她能隨蕭逝之走麼?想想洛昇,現在是何下場?

    「說也奇了,這鎮南王竟真的沒有派兵追上來,公主,我看這次他是真的知了趣了,知道公主在他的身邊是不會開心的。公主,我們到了蕭國,把洛將軍也接來,您看可好?」

    清樂顯得很高興,她也一直懼怕鎮南王,曾經她還對他動過心的,甚至因著私心還不想讓猗房與他靠近。但也被他的殘暴嚇跑了,想來,鎮南王是有足夠的資本讓女人為他動心的,但是,若要長久地與他相守,怕是需要那不一般的勇氣。

    而清樂的這一句話提醒了猗房,是了,從前的事是因為他不願放手,要囚禁她要折磨她,要她為了他而痛苦,但此刻的情況已經變了,她是自由的了,她想去哪便能去哪。

    呵,之所以又想到他,都是這一年來已經習慣他的霸道和毫無道理的囚禁了吧。

    蕭逝之和南神並排坐在馬車上手持韁繩趕車,但他的耳朵一直留意著裡面的動靜,一直聽到猗房醒了過來才放下心來。

    蕭國位於南邊的位置,蕭十三太子蕭逝之其實是庶出,按理是沒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但是因為蕭國的老國王對十三太子的母后珍妃格外寵愛,再加上蕭逝之確實是眾兄弟中最有才華最適合王的人選的,老國王便不顧祖宗的規定,彌留之際硬是將王位傳於十三太子。

    這樣的結局自然引來眾多兄弟的不滿,其中厲王蕭厲寒尤為甚,蕭逝之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在政權上穩固下來。

    蕭逝之帶著敵國的公主、鎮南王王妃歸來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朝野上下,眾臣議論紛紛,均是一片反對之聲,認為蕭王如此舉動,明顯是引火燒身,得罪皇帝李正龍還好,但若得罪了鎮南王,那蕭國怕是永無安寧之日了。

    對於這些風吹草動,南神在第一時間向蕭逝之報備了。

    蕭逝之不置可否,只命若奴將猗房安置在琴簫宮內,並派了大批宮女前來伺候。上回告別了猗房,回到蕭國後依然念念不忘她,便命人打造了這琴簫宮,以期待有一日能抱得佳人歸,沒有想到這夢想真的實現了,他便像一個孩子般高興,暫時也忘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而猗房,從琴簫宮中宮女和太監們戒備的眼神便能看出一些端倪來,但是她並未怎麼放在心上,她似乎到了哪裡哪裡便會不得安寧,她像一隻梅花,無意爭春,卻惹百花側目。

    「王,微臣認為,當及早將那大酈國公主遣送回去才是,臣等為王謀得了一個適婚之人……請王為了蕭國早日成婚生下子嗣,以堵了世人的口。」

    這日早朝之後,蕭逝之準備退朝,他讓若奴尋到一本好琴譜,急著要送給猗房,希望博得她一笑。左丞相袁竟成便說道,蕭逝之頓了一頓,而後笑道:

    「袁丞相何時竟管起本王的私事來了。」

    「王,此等並非私事,乃關乎本朝命運,微臣今日探得那鎮南王和大酈皇帝李正龍起了正面的衝突了,屆時他若對我蕭國發兵,這位他曾經的王妃便是他發兵的最好借口啊,為了救回公主發兵蕭國的口號便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呀……」

    「沒想到,我蕭國竟是些貪生怕死之徒,你們怕那鎮南王,本王可不怕。本王只有一句話,你們若想要動她,必定要踏著本王的屍體過去!」

    說完這句話,蕭逝之拂袖而去,留下一乾麵面相覷的人。

    蕭逝之向來比較謙和,何曾用這種語氣與朝中重臣說過話,此刻為了心愛的女人,他便是這樣說了。

    而蕭逝之每日下了朝處理了政事便是到這琴簫宮來看猗房,有時候看她看書,有時候看她練一練字,來了兩個多月了,倒是從來不曾撫琴過,有好幾次他說想要琴簫合奏一回,都被她不甚明朗的態度拒絕了。

    直到這一日。

    蕭逝之像往常一般到了琴簫宮,但他的臉上卻有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他在猗房坐著看書的書桌前來回走了四五遍,終於開了口:

    「猗房,我們成婚吧。」

    愛她,便希望能完完全全的擁有,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個如此有魅力的女子時,蕭逝之的一顆心早已回到最初始的純淨。

    終於,還是逃不過麼?那一卷詩書從她的手中滑落,然後,她又彎下腰去,將書拾了起來,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雖然知道她話少到令人窒息,也知道她的表情從來都沒有什麼波瀾,但蕭逝之對她的反應依然有些失望,但是依然開心地說道:

    「適才,母后讓我早些成親,盡早為蕭國留下骨肉,猗房,我們成婚,好麼?」走至她的身邊,將她手中那卷書抽走,她是那麼美,映紅了日,溶化了雪!對她,他永遠也用不了命令的語氣。

    他灼熱的目光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是那麼自私,只想要借他這一片港灣,暫時讓他休憩一番,卻忘了他對她的情意。

    「猗房,好嗎?」見她依然不開口,他便著急了,握著她的手力氣也加重了幾分。

    「你的母后和大臣不會同意的。」話出口,說的是實情,卻並非是她心中真的所思所想,她此生的願望,便是從此來去一個人。

    「猗房,錦袍玉帶加身,亦未見頭可以昂得更高,低頭可以不痛,生生死死地打拼,我只為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為你畫眉。」

    他凝望著猗房的眼睛,以期從那眼裡看出一絲欣喜,但是,他失望了,過了這麼久,她依然不會輕易讓人看透。

    「難道,你對他動了心了麼?」蕭逝之說出心中想了千百遍的答案,說出來時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她不高興。

    猗房將手從他的掌中抽離,起身,緩緩走至窗邊,說道:

    「斷然不是,只是,此生,我不打算將自己托付於任何人。」

    聽了她的話,蕭逝之緩緩吁了口氣。

    「猗房,有件事要告訴你。」對她,他自私不起來,本想讓她就此活在自己築起來的樓裡,但偏偏做不到。

    「何事?」很少見他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跟她講話,猗房回過神問道,那一回眸間的情態讓蕭逝之不禁呆愣了片刻。

    「段世軒逼你父皇退位,你是否需要蕭國出兵助你父皇。」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