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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祭 文 / 沐非

    久違了,大王。()

    神州雖大,能被稱之為「大王」的,卻只有一位。

    狄王金禪。

    夜色越見蒼茫,北疆的苦寒風瑟之間,白霜已然初現,黝黑沉實的牆下角落,孑然佇立著,竟是一位著赤色長衣的男子。

    金禪的容貌也算俊雅,可那雙邪氣內含的眸子在黑暗中宛如青褐鬼火一般,讓人心口一寒。

    疏真漫不經心的步上城牆,雙手籠在雪白裘袖中,揣著一隻熱暖的銀絲懷爐,靜靜的居高望下,目光澄淨無波。

    兩人一問一答,目光聚集處,電光火石一閃,卻又各自收斂了。()

    「城下風寒,大王何不上來一敘?」

    金禪的唇邊露出一道憊懶笑意,「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你當年曾經有言,若我有一足踏上天朝疆土,必定與我不死不休。」

    「今非昔比。我如今落魄至此。大王又何必在意當年之言?」

    疏真輕聲歎息。聲氣清淡柔曼。夜風之中身形纖弱。彷彿要從城牆上凌空仙去。哪有當年殺伐決斷地攝人威儀?

    金禪微微抬頭。仰望著她——兩人隔著一道不高地城牆。彼此揚聲說話。悠閒輕鬆好似友人對談。實則卻暗藏無窮詭譎思謀。

    「殿下何必自貶如此。鳳凰即使偶爾低飛。一旦臨空。仍能將蛇鼠之輩掃蕩一空。」

    金禪雖然仍帶輕笑。說話間神色卻頗為鄭重。絲毫不見輕佻。

    「大王實在太高看我了……倒是您。如今掣肘俱去。兵臨城下。一舉一動皆讓國乃至中原心驚啊——這般威儀赫赫。天下間只在一二人而已啊!」

    疏真仍是細聲輕語道,字字傳入金禪耳中,卻好似引染了他一開始便有的怒火——

    他冷然一笑,「本王不過是個化外蠻夷,也只能以武力逞強了——殿下冰雪聰明,憑幾句口舌之利,就為我增添無窮麻煩與殺機,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吧!」

    疏真微微側頭,清淺笑道:「大王的話,我可聽不懂了!」

    「真人面前何必說假話?!」

    金禪陰沉了神色,嬉笑不再,眼神中竟也有無窮詭殺,「金扈從你這裡回轉後,便立刻放出消息……「

    他胸膛起伏著,以更低沉的聲音道:「他說,父王的死別有隱情!」

    這話低沉入耳,卻是力道萬鈞,駭人至深,疏真靜靜望著他,卻是讓金禪越沉怒——「他怎麼會覺的?!」

    疏真微微一笑,不為所動道:「這話問得太奇了,這本是你們家的家務……」

    「這個時候撇清,可是晚了!」

    金禪笑中帶煞,讓人凜然生懼,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微微抽搐,咬牙冷笑道:「你別忘了,殺我父王之事,我們兩人誰也脫不了干係!

    *****

    通紅火苗在爐膛中冉冉吞吐,最中一圈似有白光昊輝,火星濺飛之下,一團黝黑藍的隕鐵逐漸凝實。

    只聽哧一聲響,老鑄師將水噴在上面,一閉眼,從另一個碩大的瓶中傾倒出星星點點的珠光,融入其中。

    火越來越熱,最後,只聽蕭策一聲歎息過後,終究將自己手腕劃開,溶入藥中,頓時血花四濺。

    「這就是你要的血祭。」

    血凝成點,在爐中上下翻滾不定,終究融入了隕鐵之中,出呲啦輕響。

    老鑄師聚精會神之下,一個印章雛形即將在眼前出現。

    窗外一陣風聲呼嘯,似哭似笑,好似在嘲笑著人們的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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