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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96 前仇舊愛一時牽 文 / 野賊僧

    96前仇舊愛一時牽

    劉睿原本只想跟高紫萱調笑嬉鬧一陣,沒成想卻把她給逗哭了,見狀驚喜不已,心中吟道:「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請使用訪問本站。」嘴上接著心裡的話說道:「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紫萱啊,你這麼愛我吶?呵呵。」高紫萱聞言又踢他一腳,罵道:「你給我滾蛋,我愛誰也不愛你!」劉睿笑瞇瞇地說:「紫萱,你為什麼愛我啊?你說說?就因為我救過你嗎?」高紫萱氣呼呼的轉開頭不理他,露出了瘦削的臉頰與雪白的玉頸,就連鬢邊那捲曲的青絲絨毛,也是那麼唯美動人。

    劉睿看在眼裡,立時就給癡了,心說這才是絕頂美女絕代佳人啊,身為男人,這輩子就該擁有一個這樣的老婆啊,要是明明有機會得到卻沒有得到,恐怕做了鬼都會後悔。

    李青曼隨時都有可能從裡屋出來,所以劉睿也不敢一直糾纏著高紫萱不放,見她不理自己了,就回到辦公桌那裡坐下,開始忙起公務。

    他坐下沒一會兒,高紫萱就溜溜躂達的走過來,大喇喇的喊道:「喂,洗手間在哪啊?」劉睿抬頭瞧她,就迎上了她那惡狠狠的明眸,眼圈兀自還紅著,雖無梨花帶雨之美,卻有玉容酸楚之色,看得心頭蕩起一絲旖旎,起身道:「我帶你去。」高紫萱哼道:「用不著。」劉睿悻悻的笑了笑,給她指明了大概方位,然後目送她出門左拐而去。

    高紫萱在洗手間裡洗了把臉,對著鏡子觀察一陣,發現自己臉色與唇色都不是那麼盡如人意,想要補個淡妝,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呆呆地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非常納悶剛才為什麼會突然心情激動哭出來,他是李青曼的准老公,說愛她一輩子對她好一輩子那是天經地義,自己聽了幹嗎要哭?是在吃她的醋嗎?難道真像是他說的那樣,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他了?可是怎麼可能呢?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啊。再說了,自己也沒跟他見過幾次啊,根本沒有戀愛的過程,怎麼會愛上他?他對自己很好嗎?難道救過自己一次性命,外加贈送自己一顆舉世罕有的玳瑁寶珠,自己就稀里糊塗被他感動了?是那樣子嗎?自己有那麼容易被感動嗎?

    等李青曼從白旭光辦公室出來,二女也就要回省城去了。劉睿把二女送下樓。

    走出樓來,李青曼才告訴劉睿,白旭光跟她聊的也是有關二人婚事籌備的事項,還說可以讓他老婆孫麗珍幫著操持婚禮。劉睿這才知道,自己與她這場婚事,竟然驚動了這麼多的大人物。當然了,這些人也都是恰逢其會,能知悉此事完全是因為一個「緣」字。譬如秘書長杜立雪是青曼的舅舅、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白旭光則是自己的老闆,這些大人物都與自己或青曼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關係,即世俗所謂的「緣」。

    人之一生,其實活得也就是一個「緣」字。

    目送二女駕車遠去,劉睿心裡非常的不捨,對於李青曼,是喜歡她帶給自己的溫馨感,恨不得她馬上給自己做老婆,日日夜夜的跟自己雙宿雙飛,再也不分開;可對於高紫萱,卻喜歡她帶給自己的輕嗔薄怒,一種從身體到心靈的快活享受。這兩種感覺,沒有體會過也就罷了,一旦體會了,就會如同吸食毒品一樣,馬上就會上癮,一分一秒也不能斷掉。唉,可惜啊,這世上大多時候沒有兩全其美的道理。

    當天晚些時候,他接到了省城孫麗珍打來的電話。

    孫麗珍不放心他給萬金有墊付巨額房租的事情,特意打來電話詢問。劉睿不敢在白旭光辦公室外打這個電話,特意跑到小會議室裡接聽了。

    當聽說萬金有不僅沒有償還他那兩萬八千塊、反而得寸進尺、想要詐他再次墊錢置辦辦公傢俱的時候,孫麗珍氣得火冒三丈,怒道:「不行,我要馬上去雲州,我要跟老白當面說明這件事。他太無恥了,他簡直不是人!」劉睿忙勸道:「孫老師,息怒,息怒,千萬別為他那種垃圾生氣,不值當的。」孫麗珍憤憤不平的說道:「不值當?他這擺明了是坑你去的,他要活活坑死你啊。」劉睿歎道:「我還沒告訴你呢,其實我已經跟他撕破臉了。不過他跟我裝糊塗,根本就不承認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事。他是吃定咱倆不敢把那事告訴白書記,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他……他這次來雲州,我感覺有兩個目的,一個目的是吃我跟白書記的人脈,好銷售他的磁化水設備;第二個目的就是報復我。」

    孫麗珍聽了這話,細細思慮一番,雪白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如果萬金有真是吃定了這一點,自己跟劉睿還真是沒法收拾他,而若想收拾他,只能將他當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白旭光,可是那種羞恥之事怎能跟他開口?一旦開口說了,他心裡會怎麼想?以後又會怎樣對待自己?想到這裡,一陣後怕,瞬間就給蔫兒了。

    劉睿多少能猜出她的心理活動,寬慰她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你聽說過捧殺的道理嗎?」孫麗珍定了定神,道:「你有辦法對付他了?」劉睿道:「沒辦法,我想的是,既然無可奈何,那就隨他囂張下去吧。他不是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墊錢嘛,那我就墊;他不是讓我給他介紹買家嘛,那我就介紹;我就任他胡鬧胡搞,總有一天,他會囂張到一個極點,到時候連白書記都容不得他了,那也就到了他的死期。」孫麗珍覺得很有道理,在電話那頭連連點頭,卻道:「可是這要等多久啊?你還要受多少委屈啊?」劉睿苦笑道:「那也沒辦法,誰叫咱們被他扼住命門了呢。」

    孫麗珍痛苦地說:「唉,小睿,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啊。」劉睿道:「孫老師你怎麼能那麼說呢?這哪是你害了我啊,是姓萬的害了我。」說到這,心念一動,笑道:「其實我們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我想到了,我可以加速他的滅亡。」孫麗珍忙問:「哦,你又有什麼主意了?」劉睿道:「他不是讓我給他介紹買家嗎,那我大可以利用他這種強賣的做法,請那些買家跑到白書記那裡去告狀。告狀的人多了,你覺得白書記還會容忍他嗎?其實白書記也已經料到他的小心思了,早就讓我暗裡盯住他。他現在不出錯則已,一旦出錯,白書記絕對不容他。」孫麗珍這才算鬆了口氣,道:「唉,怎麼會有這種畜牲呢。」

    這天是週日,所以白旭光照例準時下了班,不過沒有像以前那樣去後院食堂吃飯,而是說給劉睿,要回雲州賓館吃飯。至於為什麼出了這次特例,他也給出了解釋:「金有說晚上一起吃飯。」

    又是萬金有!

    劉睿表面上說好,暗裡卻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個萬金有若是一門心思纏在老闆身邊,說不說自己壞話倒是無所謂,就怕他越來越討老闆的喜歡,那自己想要收拾他可就更難了啊。

    由老周駕車,三人從市委趕向雲州賓館。

    到賓館餐廳後,萬金有已經在包間裡等著了,臉上嘻嘻哈哈的,見到白旭光以後就跟見到親爹似的熱絡,抱著他的胳膊往裡走,道:「姐夫,你猜我給你買什麼好吃的啦?」

    劉睿冷眼看著這一幕,心知他又在拍老闆的馬屁,心裡暗暗有點發酸。

    白旭光微笑著往包間裡面走,道:「什麼東西?」萬金有獻寶似的指著餐桌上一個油紙包裹,道:「我記得你曾經吃過一隻叫花雞,說味道特別好,打那起我就留上了心。今天在市區考察的時候,恰巧在一個集貿市場上看到有賣的,試嘗了下,味道還不賴,就給你買了一隻回來。剛出爐的,正熱乎著呢,你嘗嘗,口味行不行?」白旭光聽得眼睛一亮,再看那個油紙包的時候,就有些食指大動的感覺了,笑道:「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嘗嘗。讓我想想,上次吃叫花雞是什麼時候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劉睿在他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站著,忽見萬金有斜了自己一眼,目光中充滿得意之色,嘴角似笑非笑的,有種冷笑的味道,心頭一凜,暗自尋思,他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嗎?他是在挑戰自己在老闆心目中的地位?可即便如此,他又能有什麼好處,難道真能取代自己這個秘書的身份?

    由於沒有外人,所以老周也有機會坐下來一起吃這頓晚飯。最開始,老周自覺身份較低,並沒答應,想著回家吃的,不過白旭光開口挽留,劉睿就趁機把他拉住了。四人團坐在一起,享受這頓豐盛的晚宴。

    劉睿約了蘭靜一起吃飯,不敢吃得太飽,每樣菜都是淺嘗輒止,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給別人倒酒轉菜,心中也在尋思,看這頓飯怕要吃上一個多鐘頭,老闆他們耗得起,自己卻耗不起啊,什麼時候提出告辭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萬金有忽然一臉疑惑地問道:「姐夫,我今天回來的時候,貴賓樓的女服務員通知我,說我的房間給換到主樓去了,這是怎麼個意思?」白旭光放下筷子,解釋道:「雲州賓館是雲州市政府下轄的事業單位,是市委市政府的標準對外接待機構,其中的貴賓樓專門用於接待國家、省與其它兄弟城市的重要領導與外賓。你一個普通人,怎麼能長期住在那裡邊呢?」萬金有叫道:「我怎麼是普通人呢?我不是你這個市委書記的小舅子嗎?」白旭光微微一笑,搖頭道:「那也不行。」說完低頭喝了口茶水。

    他沒有看到,萬金有臉上忽然劃過一絲怒意。

    白旭光沒有看到,並不代表沒有其他人看到這一不易為人察覺的神色變化。坐在萬金有斜對面的劉睿就完全的捕捉到了這一點,心中暗暗冷笑,心說你連你姐夫都恨的話,那就是自己作死,那你就造吧,我看你怎麼死。

    又吃一陣,白旭光發現劉睿不怎麼吃喝了,便問道:「小睿,你是不是晚上有事啊?有的話,就先走吧,我們還要吃一陣呢。」劉睿暗讚老闆善解人意,陪笑道:「是有點事,那你們吃著,我就先走一步了。」

    萬金有瞥他一眼,道:「小劉啊,我那些辦公傢俱,你就多費費心吧。」劉睿異常乖巧的說:「好勒,我爭取盡快給你買好。」萬金有微微一怔,自然是想不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好,笑道:「好,好,真不錯,小劉真是好人啊,哈哈。」

    劉睿跟三人道別後轉身離去,已經憋了一肚子氣,暗想,就連老闆還要叫我一聲「小睿」來表示親近呢,你萬金有算哪根蔥,竟然大喇喇的管我叫「小劉」?不過,哼哼,你也叫不了多久了,咱們走著瞧,看看誰笑到最後。

    走出包間,他已經給蘭靜撥去了電話,問她晚上想吃什麼。蘭靜說:「關廟那的老雲州涮肉還不錯,就還去那兒吧。」劉睿道:「好,那就往那趕吧,在那聚齊。」蘭靜說:「我開著車呢,用我去接你不?」劉睿心頭一陣溫暖,道:「不用,我沒車可開也接不了你,本來就夠不好意思的了,再讓你開車接我來,那還不得羞愧死我呀。」蘭靜嗔道:「真貧!哪兒那麼多廢話,接你一趟還那麼多事兒。那我就自個兒去啦。」

    掛掉電話,劉睿心裡暖烘烘的,誰說蘭靜這個女人自我中心、不懂得為別人考慮啊,她這不是為自己考慮了嗎?看來啊,沒有女人不會關心人,就看你能否找到打開她芳心的那把鑰匙,看眼前這樣子,自己似乎已經進入她芳心裡了。哈哈,終於是看見希望了,再努把力,還愁不能抱得美人歸嗎?

    他在離去之前,沒忘去餐廳櫃檯那裡簽單。這裡必須說明的是,哪怕白旭光身為市委書記,帶人在雲州賓館這家市政府下屬的招待所性質的地方吃飯,也不能吃完擦擦嘴巴就走,該走的結賬程序還是必須要走的。雖說怎麼走都是走公款報銷,甚至由劉睿所代表的市委來付這筆款子稍嫌繞遠,可還是要那麼辦。

    這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劉睿簽完單走出餐廳,下得樓來,卻在一樓大廳那裡撞上了劉曉眉,自然要上去打個招呼。

    兩人寒暄幾句,劉睿忽然瞥見堂侄女劉小娜在前台裡面俏生生的站著,身材細瘦標緻,臉蛋俏麗動人,不由自主就望過去欣賞她的麗色,儘管明知道這樣看自己的堂侄女有失體統,可就是忍不住。

    劉曉眉偏在這個時候神神秘秘的說:「那個萬金有是白書記的小舅子嗎?」劉睿愣了下,轉臉看著她說:「是啊,怎麼了?」劉曉眉皺眉道:「白書記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小舅子?」劉睿聽出她話裡有話,猶疑的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劉曉眉歎道:「別提了,我也是聽貴賓樓的女服務員們說起來的,她們說啊,這個萬金有,沒事就去前台勾搭她們,動不動就說,『啊,我是白書記的小舅子』,要麼就自吹自擂,說自己開著一家大公司,年入幾百萬……這有兩天了,每回都是,先亂吹一通,然後就勾搭她們,不是請誰吃飯就是請誰看電影……」

    劉睿越聽越怒,最後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雲州賓館是市委市政府的外事接待單位,某種程度上代表著雲州的顏面,因此能夠入選為賓館內部服務員的,基本上都是「男的帥女的靚」,條件差點的人就算有背景也很難被選進去。而作為賓館重中之重的貴賓樓,裡面所選用的男女服務員更是俊男美女裡面的俊男美女。不誇張的說,貴賓樓前台那幾個女服務員,就連劉睿這種閱盡美女的人看了都會心動,其中有幾人的姿色完全不輸於堂侄女劉小娜多少。

    可能就是因為她們長得太漂亮了,所以無形中才會吸引萬金有這種色鬼對她們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本來也無可厚非,可是他萬金有仗著老闆白旭光的名頭去勾搭她們,就有點太過分了吧。不過,這也未嘗不是讓老闆厭惡他的一個機會呢。

    劉睿凝神思慮半響,問道:「這回把他房間安排到主樓來了,他就沒有機會調戲人家了吧?」劉曉眉道:「那可說不定,他房間是變了,可他人也是活的呀。腿長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他真看上貴賓樓那邊的服務員了,很可能走過去繼續勾搭人家,反正主樓跟貴賓樓之間也沒多遠。」劉睿冷笑道:「他真是個笨蛋,追女人怎麼能當著其他女人的面追呢?更怎麼能遍地撒網每個人都追呢?那樣只能是一個都追不到。」劉曉眉笑道:「他可能自以為很有魅力吧,一說自己是白書記的小舅子,那些地位不高的女服務員還不都得主動投懷送抱啊?」

    劉睿眉頭一挑,問道:「有沒有被他勾搭上的人啊?」劉曉眉搖頭道:「那我哪兒知道啊,誰被他勾上手也不會跟我說啊。」劉睿想了想,道:「麻煩你幫我盯著他點,他再勾搭誰,你就告訴我。」劉曉眉瞥了前台那的劉小娜一眼,道:「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劉睿奇道:「不知道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劉曉眉道:「他房間不是換到主樓來了嗎,上上下下的會跟這兒的前台服務員打交道。我擔心,你那個侄女那麼漂亮的大美女,萬一被他看上,嘿嘿……」劉睿怒道:「我看他敢!」劉曉眉道:「他怎麼不敢?連貴賓樓的前台都敢調戲,這兒的為什麼不敢了?他知道劉小娜是你侄女麼?」

    劉睿皺著眉搖頭,又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低聲道:「他真要是調戲小娜的話,曉眉姐,你就帶著小娜一起去白書記那裡告狀,告他調戲婦女。讓小娜作為受害者,你作為旁觀證人。你再告訴小娜,這是我的意思,讓她盡量配合著點。」劉曉眉大為吃驚,道:「你瘋啦,他可是白書記的小舅子,你卻讓我們去白書記那告他的狀,那不是自己找彆扭?」劉睿冷笑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大仇人,而白書記也不喜歡他。」劉曉眉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知道這兩點已經足夠,沒有多問什麼,答應道:「好,你放心吧,我會盯緊了的。」

    劉睿跟劉曉眉說完正事,便即匆匆離去。

    劉小娜一早就留意到堂叔劉睿跟副總經理劉曉眉在角落裡竊竊私語,芳心景慕不已,心說這位小叔叔果然是大人物,在賓館來來去去,只跟總經理一個級別的人打交道,再看看自己,連跟領班打交道的機會都少得可憐,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跟他一樣的級別呢?見二人表情時而發愁時而凝重,估計是在談什麼要緊事,心裡很希望他說完正事之後過來看看自己,可哪知他說完就走,沒有半點停留,內心充滿了失落的情緒。

    不過,劉睿沒過去看她,劉曉眉倒是過去看她了。

    劉曉眉走到她身邊,與她說了幾句閒話,最後關照道:「以後,誰要是騷擾你,別管是客人還是什麼人,你都告訴我。」劉小娜以為她是單純的照顧自己,心裡非常感激,知道她是看在堂叔劉睿的面子上才那麼說的,心說他面子好大,道:「好的,謝謝劉總。」

    吃過飯,白旭光回貴賓樓休息,萬金有卻因為之前在微信上搖了一個離異少婦、晚上要去她家裡幽會,所以逕自下了樓,要出去打車。

    來到一層大廳,他想起貴賓樓裡那幾個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美貌女前台,心裡兀自癢癢的,下意識瞥了這邊的前台一眼,本以為這邊不會有什麼好貨色呢,哪知道一眼看見亭亭玉立站在櫃檯裡面的劉小娜,瞬間就給驚艷了,心中驚詫莫名,想不到小小的雲州賓館,還有這麼出色的大美女?心魂飄蕩之際,不假思索就走了過去,臉上帶了自以為瀟灑帥氣的淡笑。

    他來到前台靠近劉小娜的一側,見她正在給人開房,也不急跟她打招呼,就在一邊等著,同時近距離的觀察她的美色,真是越看越喜歡,看得越久,越是難以自拔,此刻再想想自己微信搖到的那個離異少婦的照片,真是噁心得想吐了。

    劉小娜給人開好房,客客氣氣的目送人家離去,收回目光,瞥見右前側站著的萬金有,對他彬彬有禮的一笑,問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要知道,雲州賓館雖然隸屬於市政府招待處,頂著事業單位的名頭,可到底是家四星級的酒店,因此對服務員的業務要求也是極高的。劉小娜初來乍到,又不想給堂叔劉睿丟臉,所以對於服務的標準拿捏得非常嚴格,從一開始就嚴格要求自己,不敢有半點馬虎。

    萬金有聽到劉小娜溫柔的說話聲,只聽得骨頭都酥了,眉開眼笑的對她說:「美女,用不著那麼客氣,說起來,咱也不是外人呢。」劉小娜非常奇怪,問道:「不是外人?」萬金有道:「當然了,你們雲州賓館整個兒都歸我姐夫管呢,你知道我姐夫是誰嗎?」劉小娜想了想,道:「是市政府招待處的處長?」萬金有得意的笑起來,搖頭道:「你小瞧我姐夫了吧?一個小**長算個屁啊,我姐夫管幾百個處長呢。」劉小娜見他不說正事,矜持的笑了笑,道:「你有什麼事呢?」萬金有奇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姐夫是誰嗎?」劉小娜臉上帶著笑容問道:「你姐夫是誰跟我有關係嗎?」

    萬金有也不生氣,看看四下沒人留意,湊頭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我姐夫就在後院貴賓樓住著,他就是你們雲州市的市委書記白旭光。」劉小娜早就知道雲州市委書記白旭光在貴賓樓裡住著,還知道小叔叔劉睿每天早晚都要接送他,聞言也不吃驚,耐著性子陪笑道:「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萬金有撇撇嘴,道:「我用你幫什麼?我姐夫是白旭光,你一點不吃驚?」劉小娜開始覺得頭疼了,臉上笑意也散去不少,問道:「請問您到底有事沒事?沒事就請……」萬金有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說完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鄙人姓萬,是香港維多利亞集團駐山南省的總代表,你叫我萬老闆就行了,呵呵。」

    劉小娜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看著他的名片有點不知所措。

    萬金有也有幾分追女人的經驗,知道第一次不能追得太急,追太急把人家嚇著以後就沒機會了,第一次也就是互相認識認識,等第二次第三次再拉近彼此關係也不遲,就把名片放到她身前桌面上,對她帥氣的一笑,道:「我去談樁生意,可能晚點回來,希望到時候還能看到你。」說完轉身離去。

    劉小娜厭惡的目送他離去,看看桌面上那張名片,拿起來就要丟進腳邊的垃圾桶。

    便在此時,有人喊道:「小娜,別扔!」

    劉小娜側頭看時,卻是副總經理劉曉眉走了過來,忙打了招呼。劉曉眉走到她身旁,從她手裡拿過那張名片看了看,又遞給她,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劉小娜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稀里糊塗的跟她走出前台。

    旁邊幾個女服務員幸災樂禍的看著她,都認為劉曉眉要降罪於她了。

    劉曉眉帶劉小娜來到門外,下了台階,站到角落裡,將劉睿剛才囑咐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最後道:「這張名片你收好,到時候可以作為他騷擾你的證據。」劉小娜萬沒料到,堂叔劉睿竟然暗裡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小任務,想到自己有幸幫他一個忙,芳心怦怦直跳,別提多開心了,點頭道:「我……我一定聽劉總的安排,幫我叔兒做好這事兒。」

    劉小娜再回到前台的時候,表情淡淡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距她最近的一個身材稍微豐滿的女服務員淡淡地說:「是不是讓劉總罵了?」劉小娜為之愕然,搖頭道:「沒有啊。」那女服務員嗤笑道:「還裝?別裝了,你一被劉總叫出去,我們就都知道你是挨訓去啦。也不是我說你,沒經過專業培訓就是不行,剛才對人家客人態度多差勁啊,表情多生硬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濫竽充數的呢。」

    另外一個骨瘦如柴的女服務員湊趣道:「就是,表情虛偽,略顯浮誇,你以為拍喜劇電影哪?就你這樣啊,早晚得把客人都得罪光了。」

    那個稍胖的女服務員道:「想當年,我們在來前台之前,那可是接受了一個月的特別培訓呢,培訓我們的那是省政府招待所的大堂經理,培訓課程那叫一個專業,可是你呢?你經受過什麼培訓啊?別怪我咒你,按你這樣下去啊,保準天天挨罵。」

    劉小娜聽得既委屈又無奈,卻也沒說什麼,轉過身去面迎大廳,心裡頗為疑惑,自己不是早就找堂叔訴過苦了嘛,為什麼他那邊還沒動靜?他記得給自己安排任務,就不記得那件事了嗎?要是他不幫自己,自己整天面對同事們的排擠嘲諷,怎麼待得下去啊?

    此時劉睿正跟蘭靜面對面親親熱熱的吃著火鍋,冷不丁突然打了三個噴嚏,只覺得莫名其妙,按老理兒,打噴嚏是「一罵二想三念叨」,自己打了三個,就說明有人念叨自己了?不知道是高紫萱在省城念叨自己,還是那個噁心的萬金有在暗裡念叨自己?

    蘭靜抬頭瞧他一眼,問道:「感冒了?」劉睿搖頭笑道:「我身體那麼壯,哪那麼容易感冒?是能跟你一起吃晚飯,感動了。」蘭靜笑啐道:「呸吧你,沒聽說過感動了會打噴嚏的。」劉睿伸筷子給她夾了幾片羊肉到小料碗裡,道:「吃完飯還早,咱倆去看電影啊?」蘭靜聞言看了看手錶,道:「去影院轉轉吧,有好看的就看,沒有就不看。」

    二人時而低頭吃喝,時而說笑兩句,雖然話不多,卻勝在氣氛溫馨。

    等吃過飯,蘭靜先出去發動車子,劉睿則去櫃檯那裡結賬。

    正結賬的時候,通往後院天井的後門那裡門簾子晃動,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劉睿無意間望過去,正巧那男子也望過來,二人對視一眼,都認出了對方。

    劉睿失聲叫道:「張局。」說完笑著迎了過去。那男子親熱的道:「小睿,老弟,咱哥倆有緣啊,你也來吃飯啊。」

    這男子正是市水利局長張大鵬。

    二人四手緊緊握在一起,彼此笑著寒暄一番。

    劉睿想起自己與李青曼婚期臨近,而答應她買新房的事情又一直沒個著落,很自然就想到市水利局的職工自建集資房上去了,小聲問道:「張局,咱們那個集資房,什麼時候開建?什麼時候落成?」張大鵬大手一揮,道:「年後就開建,預計國慶交房。」劉睿吃驚地說:「這麼快?」張大鵬道:「不快點不行啊,現在通貨膨脹這麼厲害,物價上漲得太快了,你稍微拖延那麼幾個月,就多花幾十萬甚至數百萬啊,唉,物價惹不起啊。」劉睿笑道:「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啊,那我那二十五萬……」張大鵬不等他把話說完,低聲道:「別說了別說了,呵呵,來,到我那兒,咱們再喝幾杯,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劉睿抱歉地說:「我還有點事,必須馬上走,改天我請你吃飯。我就想問問,我那點款子什麼時候交,我趕緊交上。」張大鵬笑道:「什麼交不交的,我替你出了不就得了?」劉睿不想被人落下自己收受好處賄賂的口實,道:「那怎麼行?這筆錢我要是不出,也不好意思住啊。」張大鵬問道:「你真要出?」劉睿堅毅的點點頭。張大鵬苦笑道:「唉,老弟啊,你哪都好,就是太認真了,何必呢?好吧好吧,那我抽時間讓局裡集資房管理辦公室的財務給你打電話。」劉睿笑道:「麻煩你啦。」張大鵬道:「自己兄弟,客氣什麼?呵呵。」

    劉睿剛要跟他道別,忽又想起老冤家趙珊珊的事來,問道:「聽說我老上司家裡出事了?」張大鵬也不知道他問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長馮海亮落馬,這事誰不清楚?他突然說起這事幹什麼?想到他特意說成是「老上司家裡出事」,心中一動,莫不是問的趙珊珊?故意裝糊塗道:「沒有吧,她還是天天上班啊,跟以前比也沒什麼變化。」劉睿唏噓道:「她公公這一倒台,她日子不好過了吧?」張大鵬越發猜不准他肚子裡的心思,索性笑著問道:「老弟你這是憐香惜玉,還是?」劉睿微微一笑,道:「到底是我的老上司,雖然之前對我不太好,可也教了我不少東西,於情於理,我也得記她的人情。希望張局看小弟面子上,多照顧照顧她。」

    事實上,自從馮海亮倒台以後,眼看趙珊珊沒了後台,還真有不少人在打她身下那個防汛辦主任位子的主意,也有幾個局領導跟張大鵬提了這事。理論上說,防汛辦主任需要防汛抗旱領導小組來任命,可作為副組長之一的張大鵬,又是防汛辦這個水利局直屬單位的頂頭大老闆,還是有權力變更主任人選的。他只消跟領導小組的主要領導說,趙珊珊已經不堪使用,需要換人,人家大領導自然不關心哪個人做主任,只要工作做好了就行,也就會點頭同意。

    張大鵬伸出大拇哥,對著劉睿一晃,讚道:「老弟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兒!」說完又道:「你還別說,小趙公公下馬以後,不少人盯著小趙那個主任的位子呢,全找各自分管領導找我說情。我就是考慮到老弟你跟小趙曾經的上下級關係,才一直壓著沒答應。現在有了老弟你這話,那就更沒的說了,誰也別想動小趙。」劉睿笑道:「那我就謝謝哥哥你仗義了。對了,我多嘴問一句,都是誰想著趙主任的位子呢?」張大鵬想了想,道:「遠的不用提,防汛辦本身一個副主任,叫劉海霞的,不知道老弟你還記得不,她就有想法呢。」

    劉睿如何不記得這個劉海霞,她曾經作為趙珊珊最得力的爪牙欺壓過自己無數次,更有一次,自己跟趙珊珊在她辦公室親熱的時候,險些被這個賤女人撞破當場,那次可是差點沒把自己嚇死,就算現在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噁心得不行,歎道:「劉海霞的為人,唉,我就不多說了。」張大鵬對於這種小事就不會理會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小趙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劉睿走到店外鑽進蘭靜那輛沃爾沃的時候,聽她嗔道:「真夠磨蹭的,結個賬都要那麼久。」劉睿笑著解釋道:「剛才碰見水利局的老領導了,就聊了幾句,讓你久等,我賠禮道歉。」蘭靜鬆開剎車,轎車緩緩起步上路,問道:「我真納悶,你們官場中人天天見面都聊什麼……」

    每年,針對春節前後這段時間,各大影視公司都會推出各自的賀歲片電影,在火熱的正月裡大賺一筆。但是時下距離春節還有一個來月,正處於賀歲檔期之前的真空期,所以影院裡沒什麼好片子。這裡的好片子,指的是新片,但是還有一些經典的老片,還在循環上映。當然了,這裡所謂的老片,也不過是三四個月之前上映的。

    蘭靜做主,挑了一部香港與大陸合拍的愛情片,並買了票,正好趕上放映時間,二人也沒多等一分鐘,直接跟著觀影的人流湧入廳內,開始了一段長達一個半鐘頭的心靈享受。

    飾演這部愛情片的男主角是最近幾年香港一個很火的影視歌三棲的男明星,很帥很有才氣,飾演女主角的則是大陸一個被封為「新四小美女」之一的女明星,相貌很純也很美,正好應了男帥女靚。雖然劇情很老套也很狗血,可這並不妨礙諸多年輕觀眾們的審美。說白了,在如今這個浮華低俗沒有信仰的時代,國內所拍的電影,也就只能靠男女明星的相貌來吸引觀眾了。當然了,觀眾們也就吃這一套。

    與大多數觀眾們關注的是男女主角或是電影情節本身不同,劉睿關注的則是身邊坐著的蘭靜,真是「摟著怕她不願意,放開又怕她跑掉」,患得患失,一直都在做著艱苦的思想鬥爭,時不時去牽她的手,然後每次都被她掙脫,就這樣直到電影落幕。

    等燈光亮起後,蘭靜鄙夷的瞧著他,問道:「你是看電影來了,還是耍不要臉來了?」劉睿嘻嘻陪笑道:「我陪你來了。」蘭靜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劉睿叫屈道:「拉個手就叫沒安好心啦?」蘭靜看到他誇張的表情,也忍不住好笑,起身道:「走吧。」

    兩人並肩走出影院,回到車裡。蘭靜發動車子以後,道:「我送你回家吧。」劉睿道:「不忙,再陪我會兒。」蘭靜看看時間,道:「都快十點了,你不忙我還忙呢。要是回去晚了,我媽肯定又要問這問那了,敢情你不煩。」劉睿關切的問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會想讓你復婚吧?」蘭靜道:「那倒不會,不說她了,走吧。」劉睿道:「去北三環。」蘭靜奇道:「去那幹嗎?」劉睿道:「待會兒。」蘭靜倒也沒再問什麼,駕車向北駛去。

    車到北三環,蘭靜問道:「停哪兒?」劉睿看了看,道:「往前開……」蘭靜往前開了一站地。劉睿道:「再開一截兒……」蘭靜就又開了一段路。劉睿忽然叫道:「就是這兒,停吧。」

    蘭靜聞言停了下來,此時再看,停下來的地方烏漆墨黑,一點燈光都沒有,距離此地最近的路燈也在百米開外,這才隱隱猜到他的邪噁心意,側臉狠狠瞪他一眼。

    劉睿厚著臉皮說道:「能抱著你說話嗎?」蘭靜沒好氣的說:「不能!」劉睿撒嬌道:「為什麼不能啊?」蘭靜道:「不能就是不能。」劉睿道:「抱抱嘛,只是抱抱。」蘭靜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冷著臉說:「你要是說話不算話呢?」劉睿嘿笑道:「那你就打我。」蘭靜明知道到時候打他也沒什麼意思,卻還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劉睿非常興奮,說:「那去後排吧。」蘭靜冷哼道:「就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一到我就要回家。」劉睿笑著答應,心裡說,過會兒被我抱住,還由得你麼?

    兩人各自下車,分別鑽到後排,面對面看了彼此一眼,劉睿猿臂探將過去,將她嬌軀環腰摟住,慢慢抱進自己懷裡。蘭靜怕他又親自己,故意背對著倒在他懷裡,不給他親嘴的機會。

    劉睿抱著她溫熱的嬌軀,將口鼻貼到她後頸髮絲那裡,貪婪的聞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在她耳畔柔聲說道:「等這一天,我等了十三年了。」蘭靜淡淡地說:「這下得逞了?」劉睿說:「什麼叫得逞啊,怎麼說得那麼難聽?我這叫終於將你追到手了。」蘭靜問道:「難後呢?滿足了?」劉睿說:「沒……」蘭靜截口道:「是啊,還沒把我弄上床,怎麼可能滿足?」劉睿聽得心裡老大不是味兒,埋怨道:「你怎麼說話呢?我是那種人嗎?我早跟你說了,我愛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身,我可以一輩子不跟你上床……」蘭靜冷笑道:「那你又抱又親的幹什麼呢?不是為了上床做準備?」劉睿道:「那是情不自禁,可是我能做到發乎情止乎禮。」蘭靜便不言語了。

    兩人沉默半響,蘭靜忽然問道:「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劉睿道:「我想你跟我好一輩子。」蘭靜說:「你覺得可能嗎?在一起時間越久,能看到的彼此身上的毛病越多,你遲早會厭倦我的。你們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劉睿說:「誰能沒有毛病,聖人還有毛病呢,何況是咱們這些大俗人?我愛你就會容忍你的毛病。」蘭靜道:「你總是說得比唱得好聽,我不過是跟李志超來往,你就跟我吃醋賭氣,這就是你對我的容忍?」劉睿道:「我也就是鬧一鬧,但現在還不是容忍了?」蘭靜沒說什麼,過了會兒,道:「你說我要回雲州嗎?」劉睿喜道:「我當然雙手贊成你回雲州工作啦,那樣咱倆想見面就見面。」

    蘭靜歎道:「可是回家來,我爸媽肯定會管我,會天天催我嫁人。」劉睿發愁的道:「確實,這點很煩。乾脆你搬出去住,我給你買套房子。」蘭靜說:「那也躲不開他們。」劉睿說:「可是你留在省城的話,舉目無親,也沒意思啊。」蘭靜道:「我也在發這個愁,怎樣都不好。」劉睿道:「兩害相權,取其輕者,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蘭靜完全將頭靠在他肩上,語氣空靈的說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劉睿溫柔的說道:「你的一切……」說完找到她的兩手,牽了起來。蘭靜轉過身來,側臉瞧著他,道:「我嫁了人,又離了婚,你還喜歡?」劉睿說:「在我心裡邊,你永遠都沒變,永遠都是那個跟我說笑打鬧的老同桌。」

    蘭靜沒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劉睿也沒開口,跟她對視。車裡一片寂靜,氣氛有點微妙。

    過了會兒,蘭靜伸手推他,道:「抱夠了就走吧。」劉睿大急,忙把她緊緊摟住,道:「還沒呢。」蘭靜順從的任他抱得緊緊。劉睿琢磨她話裡的意思,似乎給了自己相當大的自由度,除了抱她之外,還能有別的動作,試探著湊過去找她的俏臉。蘭靜明明感覺到他已經貼了過來,卻也沒有閃躲。劉睿心底大樂,索性放開膽子,一口吻在她臉上。

    伊人年紀雖已不小,臉部肌膚卻一如煮熟的雞蛋清兒般滑膩清爽,吻在上面爽爽的滑滑的,感覺別提多美了。

    劉睿吻了她一口,見她沒有半點抗拒,就得隴望蜀的去親她的鼻子、眼睛、眉毛、額頭,最後才吻到她口唇上,剛剛親了她幾下,忽然覺得她動了,似乎主動在吻自己,心下大為激動,沒有再動,細細感受,果然,她正在輕柔的親吻自己。感受到這一幕,只喜得都要發瘋了,忙配合著她做起嘴兒來。

    黑漆漆的車廂內,伸手不見五指,一片寂靜。二人雖是四唇相接,卻始終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彷彿春雨潤物細無聲。

    後來,劉睿把她口唇吸到嘴裡,用舌尖輕輕舔舐,見她還是沒有抗拒的意思,徹底明白了她的心意,便大著膽子將舌尖度到她口中,很快接近了她的牙關。蘭靜做出了回應—輕輕開啟了牙關。劉睿更是狂喜無比,卻也沒有冒失的往裡鑽,而是在她牙關上下牙根處輕輕掃拭起來,刺激她口腔內最為敏感的部位。蘭靜卻如同沒有知覺似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劉睿直待做足了叩關的準備之後,這才長驅直入,進入了她的牙關之內,那裡早有一條丁香舌在久候了,一進去就跟她碰到一起。那條小香舌略微猶豫了下,很快與他糾纏拚殺起來。二人嘴對嘴,舌對舌,很快展開了一番不見刀光的戰鬥。

    不過,這場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結束了。前後不到一分鐘,劉睿便主動結束了戰鬥。主要是考慮到二人第一次如此親熱,時間太長的話,可能會導致她心境發生變化,若是被她誤會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事實上也是,恰到好處的舌吻不僅能夠體現男女之間的深情,也能表現出一種浪漫溫馨的氛圍;可若是貪婪無度,親起來沒夠,那就有失情調了,會顯得急色下流。

    頭一次濕吻過後的劉睿與蘭靜,都是各有心緒,雖然依舊臉貼著臉,卻也沒人開口說話。

    過了一忽兒,劉睿才在她雙唇上重重一吻,表示自己對她的感情之深之厚重。

    蘭靜說:「親夠了就走吧。」劉睿笑著說:「還沒呢……」蘭靜說:「我夠了。」劉睿笑道:「我沒夠。」蘭靜道:「那你怎麼不親了?」劉睿說:「怕你罵我啊,說我是居心不良啊。」蘭靜道:「你以為你不親了就不是居心不良了嗎?你今晚約我出來吃飯,其實真實目的在這兒呢。」劉睿笑了兩聲,就又去親她。蘭靜被他親了兩下,也回親他。兩人也沒舌吻,就嘴對嘴的亂碰。最後劉睿將她死死抱在懷裡,跟她臉貼臉的抱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劉睿問道:「以後對我能有點女人味嗎?整天冷著個臉,好像我欠你幾百萬似的,你也陽光點快樂點。」蘭靜道:「我快樂不起來啊。」劉睿問道:「那你怎麼才能快樂?」蘭靜說:「不知道。」劉睿說:「看來我下一階段的任務很繁重啊。」蘭靜好奇的問道:「什麼下一階段?誰給你的任務?」劉睿說:「我給我自己的任務,就是逗你開心。」蘭靜嗤笑出聲,道:「恐怕你會失望。」

    她把劉睿送到家小區西門對面的路邊。劉睿下車之前湊頭過去道:「親愛的來個吻別!」蘭靜沒好氣的說:「邊兒去吧你!」劉睿道:「我說認真的呢。」蘭靜罵道:「都幾十歲的人了,什麼吻別啊,你再年輕十歲再說吧。」劉睿道:「咱倆其實也並不老啊,還挺年輕啊。你看現在平均壽命都七十歲了,咱倆三十歲也還是青年時期,就不能吻別嗎?」蘭靜嗔道:「少給我胡攪蠻纏,下不下車,不下車我把你拉我家去啦。」劉睿笑道:「行啊,那我今晚就跟你同居了。」蘭靜冷笑道:「你信不信我媽會把你罵出門?」劉睿笑道:「我偷偷的進家,不讓她知道。」

    兩人僵持一陣,蘭靜沒有辦法,只能側頭過去親了他一下,親完說:「以後不用再吃李志超的醋了。」劉睿笑道:「最好你當著他的面親我,那樣我想吃也吃不到了。」他這只是玩笑話,沒想到蘭靜想了想,竟然點頭道:「行啊,只要你不顧及自身的身份。」劉睿立時熱血沸騰,罵道:「靠,我就是工作都不要了,也要得到你當眾一吻。」蘭靜點頭道:「行吧,下次再有同學聚會,我親你!」

    劉睿心滿意足的下了車,目送她駕車離去,心裡如同喝了秦嶺野生土蜂蜜那麼甜,正要橫穿馬路,忽然見到一輛熟悉的小轎車從自家小區裡駛了出來,定睛看時,嚇了一跳,這不是自己給前妻王麗萍買的那輛吉利熊貓嗎?它……它怎麼突然回到了小區裡面?難道……難道王麗萍從勞教所出來了?不對啊,自己還沒跟旖潔打招呼,勞教所怎麼可能把她放出來?哦,是了,這不是王麗萍開著,這是她姐姐王麗英開著呢。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輛熊貓轎車直接奔他開過來,橫穿馬路之後,停在了他身子右側兩米遠的地方。隨後車子三門全開,從裡面下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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