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當官要會抱大腿:市委一秘

《》三 如魚得水 40 文 / 野賊僧

    40

    原來,這個青聯肉食品廠老闆王海,是雲州有名的青年企業家,由於做生意做的早,因此年過不惑就已經攢下千萬家資。《》這個人腦子很靈活,有錢了以後就學著人家搞多方經營,跑到省城靖南開了一家大型歌廳。也就是在經營歌廳的過程中,此人結識了省城「小***」高鼕鼕。兩人一個看中對方在省城的勢力,另一個貪圖從對方手裡拿到的各種好處,彼此眉來眼去,一拍即合,從此便成莫逆之交,混到了一處。

    前段時間,高鼕鼕找到王海,告訴他,自己在雲州有個仇人,自己不方便過去報復,想求他幫忙出手教訓下對方。王海表現得相當仗義,一口答應下來。高鼕鼕也沒告訴他,劉睿是市委書記白旭光的秘書,只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王海也沒把劉睿放在心上,回到雲州以後,通過朋友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強哥」,其實就是雲州街頭一個出名的混子,給了他兩萬塊,叫他找人海扁劉睿一頓。不過王海也怕鬧出人命,因此特別強調給那個強哥知道,說最多只能打個半死,絕對不能打死人家。強哥拿到錢以後,很快糾集了一批小弟,花了幾天時間掌握劉睿的行蹤,並最終於今天晚上發動了襲擊。卻沒想到,這個劉睿勇猛至斯,自己五人不但沒有把他砍個半死,反而全部被他打翻在地,其中兩個還受了重傷,如今更是已然身陷囹圄。

    審訊王海的過程中,王海提供的一條信息引起了程松華與白旭光的警覺。王海供述說,高鼕鼕向他提供了劉睿的基本行蹤,說他每天早晚都會在雲州賓館出沒,早上可能沒機會下手,晚上卻有很多機會。王海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那個強哥。那個強哥便帶人於每天晚上去雲州賓館門口蹲點,還真就掌握了劉睿每天的生活規律,這才能做到一擊成功。

    問題來了,高鼕鼕遠在省城,又是如何得知劉睿每天的行跡規律的呢?程松華與白旭光都猜到高鼕鼕在雲州另有眼線,可這一點卻不好調查了,除非將高鼕鼕抓捕回來對他進行審訊。

    命人將王海、強哥等人押回市南區公安分局後,程松華犯了愁,喃喃自語:「劉睿老弟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跟省城的人結了冤家?」頓了頓,又問白旭光:「白書記,您看,這最終幕後主使人,竟然是省城那個姓高的?這件事怎麼辦,我們要不要連夜趕往省城,將那個高……高什麼來著,哦對,是高……高鼕鼕抓捕歸案?」白旭光皺眉搖頭,道:「姓高的不能抓,最多抓到王海這裡。」程松華奇道:「為什麼不能抓?刑法上講,在共同犯罪中,組織、計劃、指揮犯罪的人跟實施犯罪的主要分子都算是主犯,其中組織、計劃犯罪的人在量刑方面還要從重處罰。咱們抓了實施犯罪的,卻不抓計劃組織犯罪的,不是抓小放大嗎?」白旭光苦笑道:「程局長,你以為我不想抓嗎?我恨不得把所有參與傷害小睿的人全都抓起來,明正典刑。可問題是,有些時候,面對某種特殊情況,刑法也不夠用。唔,不對,不是不夠用,而是不管用,不能用。」程松華完全聽不懂,傻傻的看著他。白旭光說:「好啦,程局長,今晚上麻煩你這麼多次,真是對不住,你趕緊回去休息吧。」程松華忙說:「白書記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白旭光回到貴賓樓房間後,左思右想,最後拿過手機,給杜立雪撥去電話,跟他說明了之前劉睿被砍傷後所發生以及所查明的一切事情。杜立雪聽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什麼?旭光,你說小睿被高鼕鼕指使的人砍傷了?就在我走以後?這是……是真的嗎?」白旭光說:「這件事,涉及到高鼕鼕觸犯刑律,更涉及到高家,務必要通報給李省長知道,但我不方便給他打這個電話,由你來告訴他是最好。你現在就給李省長打這個電話。」杜立雪定了定神,緊張的問道:「小睿怎麼樣,被砍得厲害嗎?目前在哪裡?」白旭光說:「被砍中後背,刀口差不多十公分那麼長,還好入肉不深,但流了很多血,目前在市第二醫院進行救治。你可以告訴李省長,說小睿傷得很重。」杜立雪道:「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你等我消息。」

    其時,杜立雪夫妻已經上了床,準備休息了。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別說杜立雪不敢相信,他愛人也難以接受,吃驚地說:「什麼,小睿被人砍傷了?你剛才不是還跟他在一塊來嘛,他跟你說已經跟青曼那丫頭談婚論嫁了,這才多會兒的事啊……」杜立雪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再廢話,找到李舟行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李舟行呵呵笑道:「立雪,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半夜不睡打來電話,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啊?」杜立雪說:「姐夫,廢話我不多說,你的未來好女婿讓你的前女婿派人砍傷了,目前已經住院急救。你看看這個事怎麼辦吧?」李舟行微微一呆,問道:「你是說劉睿?」杜立雪說:「小睿跟朱鼕鼕在青曼家裡發生衝突的事情,他回來後跟我提過,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李舟行說:「此事曼曼跟我說了……」杜立雪截口道:「之前,曾經有人利用電腦合成偽造了小睿的嫖娼不雅照,傳到互聯網上,多虧我們發現得早,這件事才沒有產生太大影響。事後,我們都懷疑就是高鼕鼕派人幹的,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拿他無可奈何。但是這一次,他派人砍殺小睿,是證據確鑿,殺手一共五個,全部抓住了,還有一個中間人,也被抓捕歸案,所有人全部供述,砍殺小睿是出自於高鼕鼕的指使。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吧?你是袒護你的前女婿,還是幫著未來女婿?」

    李舟行哭笑不得,道:「我為什麼要袒護高鼕鼕?還有,小睿現在跟曼曼八字還沒一撇,怎麼就是我的未來女婿了?」杜立雪冷冷的說:「青曼那丫頭還沒告訴你嗎,她跟小睿已經談婚論嫁了。」李舟行大吃一驚,道:「啊?這麼快?」杜立雪冷哼一聲,也沒說話。李舟行沉默了一忽兒,問道:「小睿傷得重嗎?」杜立雪哼道:「怎麼不重?刀口快有一尺了,血流了一地,要不是他會功夫,今晚上就被人亂刀砍死了。」李舟行驚道:「不會那麼恐怖吧?高鼕鼕竟然要置他於死地?」杜立雪說:「不信你就來雲州看看。」李舟行沉吟半響,問道:「這件事你告訴曼曼了嗎?」杜立雪說:「我怕她擔心,還沒說。不過,早晚她都會知道。」李舟行歎道:「曼曼那丫頭一心向著小睿,若是知道這件事,怕會找到高家去不依不饒,先不要告訴他。」杜立雪冷笑道:「姐夫你什麼意思?難道青曼不該一心向著小睿嗎?哦,難道你心裡向著高鼕鼕那個小畜牲?」

    李舟行沒接茬,半響說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絕對不會叫小睿白白吃這個虧。」杜立雪說:「不只是這一次,希望你轉告高家,若是還有下一次、高鼕鼕那個畜牲再敢對小睿下一次手,別管下手輕重,我杜立雪都跟他沒完。」李舟行歎道:「立雪,出了這種事,你怎麼比我還要激動生氣?」杜立雪怒道:「廢話,小睿是我的下屬,又是我介紹給青曼認識的,這件事我怎麼可能置身事外?你的未來女婿你不關心,難道還不許別人關心嗎?」李舟行苦笑道:「很少見你這麼生氣啊。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小睿一個交代。」杜立雪說:「這件事還是要告訴青曼,早晚她都會知道,知道以後,不會埋怨你這個當爸爸的,而會埋怨我這個人在雲州的舅舅。前一刻,我還跟小睿在一起,下一刻,小睿就被人砍了,我能沒有責任嗎?!」李舟行說:「這事跟你又沒關係……」杜立雪截口道:「我知道了此事,卻不告訴她,也是不對。」李舟行唉聲歎氣,道:「好吧,這件事我來告訴她,你不用管了。」

    掛掉電話,杜立雪起身道:「不行,我要去醫院看看小睿。」杜妻忙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杜立雪擺手道:「先不用,你睡你的,等什麼時候小睿變成你外甥女婿了,你再去看他不遲。」

    為了節省時間,杜立雪也沒打電話叫司機,來到小區門口,打輛車直奔市第二醫院,在急救中心找到劉睿的時候,意外發現白旭光與司機老周也在。兩人簡單寒暄兩句,一起查探劉睿的傷勢。

    劉睿肩頭被鋼管砸中的那一處,是肌肉軟組織挫傷,問題不大,貼兩貼膏藥就行了,後背那一處刀傷則是大問題。刀口長有十一厘米,最深處達一厘米,傷口已經消毒縫合做了處理,但由於失血不少,導致他臉色有些蒼白,口唇也泛出了淡粉色,非常怪異。

    市第二醫院一個負責值班的副院長帶著一幫醫生護士陪床,邊給白旭光與杜立雪兩位市領導介紹對劉睿的救治情況,說已經輸血完畢,接下來只要靜養,便無大礙。

    白旭光問道:「住院要住多久?」副院長跟主治醫生低聲交流了一會兒,道:「劉處長身體素質不錯,那傷口恢復起來就會很快,保守估計,一周也就差不離可以出院了,完全康復,需要二十天左右。」

    劉睿聞言急了,忙道:「醫生,我感覺自己沒什麼事,包紮好了就能回家了吧?大不了養兩天我再上班。」醫生嚇了一跳,忙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不是小傷,光傷口縫合就有二十多針,必須留在醫院裡靜養,能不走動就盡量不要走動,我們也要對你的傷情進行隨時觀察處理。」白旭光也道:「小睿,你不要想著工作,這些日子就先留在醫院裡靜養。一切等傷好了之後再說。」

    副院長趁機大獻慇勤:「白書記,杜秘書長,請您們放心,劉處長在我院治療,我院一定會派出最好的醫生護士與護工,使用最高級的藥物,做到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照顧陪護,爭取讓劉處長最快康復。」說完囑咐一旁的醫生:「張副主任,接下來馬上把劉處長送到我院最好的高幹病房裡面去,平時注意避免任何閒雜人等打擾劉處長休息。」那醫生點頭道:「我會的,請胡院長放心。」

    白旭光把杜立雪叫到一旁,私語囑咐道:「小睿家中只有一個老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杜立雪點頭道:「你放心吧,我這就叫小睿找個理由,跟他父親請一周左右的假。」白旭光又皺眉說:「咱倆平時脫不開身,劉曉眉經理雖然可以照顧小睿,但她還有雲州賓館的工作要做,而且,照顧起小睿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杜立雪歎道:「最名正言順的,是讓青曼過來照顧他,可是……」白旭光說:「青曼知道這件事了嗎?」杜立雪說:「我姐夫說會告訴她的,相信她知道消息後,絕對會第一時間趕來照顧小睿。」白旭光點頭道:「這樣是最好。在青曼趕來之前,就先請醫院的護士護工照顧小睿吧,陪床也很重要呢。」

    兩人又商量了一陣,隨後杜立雪回到床前,跟劉睿說了之前的計議。

    劉睿吃驚的叫道:「還要告訴青曼?別告訴她吧,我怕讓她擔心。」杜立雪凝眉道:「都到這時候了,你想不讓她擔心都不行。」劉睿長歎口氣,頗為自責。杜立雪說:「你好好養傷吧,我跟白書記就先回去了。你不要急著回去上班,我告訴你,別說你只是白書記的秘書,就算你是我這個市委大管家,離了你白書記也照樣工作。」說完露出一絲苦笑。劉睿點點頭,道:「秘書長,我知道,我會安心養傷的。不過,我不在這幾天,怕是會影響白書記的工作。我推薦我師傅袁小迪,這幾天先代替我,給白書記做秘書。」杜立雪讚許的看他一眼,道:「這件事我會安排,你休息吧。」

    白旭光、杜立雪與劉曉眉,三人一起乘坐老周駕駛的市委一號車離去,院方這邊立即安排人手,先把劉睿安排住進高幹病房,又給他安排了一個年輕貌美、溫柔細心的小護士,專門陪**顧他。

    後背刀傷過長,麻藥勁頭過了以後,就火辣辣的疼起來。如果只是疼,倒還好說,關鍵是劉睿別想仰面躺著,甚至側身都不行,側身同樣會扯動傷口。他只能在護士的叮嚀下,翻身趴在床上。這樣一來,傷口既疼,睡姿也彆扭,根本就睡不著。

    還好屋裡有個活潑可愛的小護士陪他聊天,讓他不至於太過寂寞。

    小護士姓秦,身高在一米六上下,穿著半身白大褂,卻掩飾不住體態的婀娜苗條,一頭黑烏烏的秀髮全部裹在護士帽裡,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口罩,只露出秀氣的眉眼。她眉如春山,眸似明珠,哪怕鼻子以下的部位全被口罩遮掩住了,只看這雙美眸,也能知道這是個小美人。

    小秦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劉睿,無比驚歎的說道:「你怎麼會惹上這麼凶狠的傢伙呀?這一刀要是再深點,就把你砍死啦。」劉睿苦笑道:「你以為我想惹嗎,我也是情非得已啊。」小秦說:「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哦,想起來了,好像電影《古惑仔》裡有這麼一句話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你不是政府官員嘛,怎麼在江湖混起來了?」劉睿哭笑不得,道:「誰告訴你我在江湖混的?我不在!」小秦振振有詞的道:「怎麼不在?還有部電影,我忘記是哪部了,裡面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躲得開嗎?』」劉睿聽了就笑,可是笑神經抽動了傷口附近肌肉,立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道:「小秦,你挺愛看電影的嘛。」小秦說:「不然怎麼打發無聊時間?你傷口疼了?」說完起身,站到他身邊,仔細觀察他傷口上的繃帶,道:「沒再出血,應該沒事。」說完坐了回去。

    劉睿說:「因為我住院,還耽誤你休息了。」小秦在凳子上坐好,弓起身子,將下巴支在兩手上,又把兩手肘支在大腿上,打了個哈欠,道:「沒辦法,誰叫你是大領導哪……哈。好傢伙,市委書記都親自過來看你了,你可真是了不起。喂,我問你,你年紀輕輕,又是什麼大官了?怎麼市委書記都來看你?」劉睿說:「我哪是什麼大官,一個科級小幹部而已。白書記過來看我,那是因為我是他的秘書。」小秦點頭道:「哦,原來你是他的秘書,怪不得。」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劉睿看在眼裡,好笑不已,道:「小秦,乾脆你找地方休息去吧。我沒事,不用一直瞧著。」小秦指指他頭頂的輸液瓶,道:「液還沒輸完呢,我走了,誰給你看著?你要是上廁所,誰給你舉著輸液瓶?」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劉睿還真覺得膀胱盈溢,訕笑道:「讓你說得我想去廁所了。」小秦忙從凳子上站起身,揉了揉眼睛,道:「大號還是小號?」劉睿當著這個相對來說比較陌生的小護士,有些害羞,卻也不能忌諱男女之別,只能老實回答:「小的。」小秦道:「那好說,我先扶你起來,再給你拿著輸液袋子,你再上廁所。」說完上去,攙扶著幫他下了床,拿下輸液袋,扶著他走到廁所。

    高幹病房內設有洗手間,距離病床也就是幾步路。

    小秦把劉睿扶到馬桶前面,大喇喇的說:「解吧。」劉睿瞠目結舌,看著她說:「你不打算出去嗎?」小秦滿不在乎的說:「你站得住嗎?站得住我就出去。」劉睿還真是有點頭暈,歎道:「我記得失去的血都給我輸回來了啊,怎麼還是頭暈呢?」小秦秀美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嘴上的口罩隨著她說話而變形,說:「你以為這是你兜裡錢掉了,我撿起來給你塞回兜裡去那麼簡單嗎?輸進去的血想要真正融合到你身體裡面,還有一段時間哪。」劉睿道:「那就麻煩你扶我一把了。」小秦點頭道:「你解吧,我扶著呢。」

    身邊有年輕女子貼身陪伴,劉睿還真是不好意思掏出傢伙來放水,可是人家姑娘家都沒把這事看在眼裡,自己要是太矯情了,豈不顯得自己心思邪惡?沒奈何,窸窸窣窣的掏出傢伙,特意用手掩著,非常彆扭的放起水來。

    小秦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卻也沒看,只是看著他的側臉,等他方便完畢,這才把他扶回床上。

    劉睿由衷的感激說道:「小秦,真是謝謝你了。」小秦坐回凳子上,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道:「你不用跟我客氣,我能照顧你這個大領導,還是我的榮幸呢。」說完又打個哈欠。劉睿見狀有些不忍,說:「小秦,你要不去沙發上躺會兒吧。我暫時還睡不著,我自己看著液就行了。」小秦說:「算了,也快輸完了,我再熬會兒。過會呀,你不催我我也要睡會兒了,忙一天了,累死了呢。」劉睿說:「當護士是不是很累呀?」小秦道:「還行吧,習慣也就好了……」

    兩人聊了一個來鐘頭,等所有的藥液全部輸完之後,小秦給劉睿拔下針頭,做好消毒,蓋好被子,只蓋到腰間以上位置,讓他休息,她自己則出去洗漱。

    過了一會兒,門聲響動。劉睿反正也睡不著,側頭定睛看去,見外面走來一個留著很時尚的韓式馬尾髮型、容貌極為俏美、生著一張瓜子臉的女護士。

    這護士沒戴帽子與口罩,頭髮散而不亂,襯著那俏美的臉龐,實在是動人已極,令人眼前一亮。她走進屋來,面無表情地看看床上的劉睿,又四下裡打量,忽然抬手掩口,打了個哈欠。

    劉睿不認識這個護士,心下納罕,試探著說:「你是來找小秦的?」護士聞言一愣,疑惑的問道:「什麼找小秦?我就是小秦。你不認識我了?」劉睿「嚇」的一聲笑出來,又驚又喜,道:「你……你就是小秦?」小秦白他一眼,道:「虧我陪你都兩個多鐘頭了,你竟然不認識我,真是沒面子。」劉睿笑道:「誰讓你剛才戴著帽子跟口罩,我只看到你的眼睛了。」小秦扁扁嘴,道:「這回認識我了吧,以後別再認不出來鬧笑話。」劉睿笑著點頭答應:「認識了,認識了,呵呵,真是想不到,小秦你長得這麼俊呢。」小秦衝他嘿嘿笑了笑,很快收起笑容,走到沙發跟前,脫了護士專用的白色鞋子,蜷縮在上面睡起來。

    劉睿暫時也睡不著,就趴在床上胡思亂想,想到剛才跟老爸劉建民打電話時,騙他說自己下鄉調研,要一周左右才能回家,他竟然絲毫沒有懷疑就信了,心裡深深自責,只覺得對不起他。又想起自己當日在省城,若是稍稍能夠忍住火氣,不打高鼕鼕耳光,事情就不會鬧到這一步。整件事看來,高鼕鼕雖然做得過火,可自己要是沒有先跟他動手,何來如此大災呢?一切一切,還是要怪自己太年輕氣盛,太不能忍,也怪自己仗著會功夫、恃技而驕!殊不知,你功夫再高,防得住人家對你下黑手打埋伏嗎?若是高鼕鼕再凶狠幾分,直接找人用槍幹掉自己,自己今晚哪裡還有保命的機會?

    他越想越是自責,越覺得自己對不起白旭光與杜立雪兩位領導的厚愛,也對不起李青曼對自己的青睞,更對不起所有對自己好的人,忍不住唉聲歎氣。

    「討厭!」忽聽小秦的聲音在旁響起。

    劉睿忙側頭望去,見小秦正在沙發上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小秦見他看過來,嗔道:「你討厭,我剛迷糊著,你就歎氣把我吵醒了,你賠,你賠我睡覺。」劉睿聞言一愣,很快失笑道:「什麼?我陪你睡覺?」小秦這才覺出自己話裡的語病,臉孔一紅,嬌嗔道:「你怎麼那麼討厭啊?你不知道我神經衰弱嘛,平時很難睡著的。今晚上好容易睡個踏實覺,你給我吵醒了。真討厭,虧我還照顧你呢。」劉睿忙陪笑道:「小秦,真是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發出聲音了,你睡吧。」小秦哼道:「再發出聲音怎麼辦?」劉睿道:「你就過來把我舌頭剪下去。」小秦呵呵笑了兩聲,閉上眼側過身朝內,再次睡了。

    屋裡剛陷入寂靜,外面忽然響起急促連綿的腳步聲,有個男子聲音道:「就是這一間了。」話音剛落,房門開了。

    小秦嚇得一機靈,急忙從沙發上坐起身,把腳踩在鞋子裡,定睛看時,見外面走來四五人,為首的是護士長,忙站起身來。

    護士長看他一眼,對病床上的劉睿畢恭畢敬的說:「劉處長,您的好朋友過來看望您了。」劉睿也正看著門口方向,見來人都認得,且都不是外人,正是乾哥劉明、「偉哥」關曉偉、曾翰林,還有程松華四人,驚訝地說:「哎呀,你們怎麼來了?還要麻煩你們跑一趟,我真是……」說完要爬起身。

    小秦眼疾腳快,急忙走過去按住他,斥道:「別動!小心動了傷口。」劉睿對她笑笑,換來的卻是她的怒目相視。

    劉明等人急忙走過來,七嘴八舌的勸道:「老弟,你就別起來了。」「是啊,咱們好兄弟,沒這麼多禮節。」「你都這樣了還起什麼,老實躺著吧。」

    護士長咳嗽一聲,把小秦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給她一個眼色,兩人先後走出了病房。

    等二女走後,劉明也已看清了劉睿後背上密密麻麻帶有血跡的繃帶,臉色大變,歎息說道:「老弟,你受苦啦!」劉睿搖搖頭,歎道:「嘿,我正自責呢。當時啊,要不是我火氣太盛,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關曉偉道:「老弟,我聽松華說,你這是得罪了省裡的大人物?連白旭光都惹不起?你怎麼搞的呀?」劉睿苦歎道:「唉,一言難盡啊。」曾翰林冷森森的罵道:「他媽的,咱們兄弟怎麼能讓人這麼欺負?省城的大人物又怎樣,難道他有兩個腦袋?竟然欺負咱們欺負到雲州地面上來了。這事啊,必須得報復回來。」劉睿感激的看向他,道:「翰林大哥,這事比較複雜,一句話說不清,也不是能隨隨便便報復過去的。剛才啊,秘書長都跟我說了,這件事有人給我報復,你們就別操心了,也別跟著生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啊,我絕對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衝動……」

    幾人親親熱熱的聊了一陣,劉明等人怕影響劉睿休息,便一起提出告辭。臨走之前,每人都留下了一筆禮金,看數量都不少。

    看著床頭眼前這四沓子厚厚的紅燦燦的人民幣,劉睿頗有幾分震驚,真是想不到,自己不過是皮外傷住個院,卻一下子能收這麼多的禮金,這麼些加起來怎麼也得兩三萬了吧,這幾乎頂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資了。儘管手裡已經有了石光明送的七萬(花了一部分)與董金立送的五十萬,眼裡對錢不再像以往那樣看得過重,可還是覺得這幾萬塊來得實在太簡單了。

    當然,他心裡也明白,關曉偉等人之所以如此大手筆的送錢,是看在自己身為白旭光秘書的份上。否則的話,按照雲州市平常看望生病朋友、同事的份子錢標準來說,送個四百六百就已經很不少了。

    四人剛走,小秦就走了回來,撒嗔道:「討厭,這都幾點了,怎麼還有人來看你啊,還讓不讓我睡了啊。」忽然瞥見劉睿身前那幾沓子厚厚的人民幣,吃驚的張開了嘴巴,道:「好傢伙,這麼多?剛才那幾個人送你的?」劉睿點了點頭。小秦饒有興趣的問道:「喂,一共多少啊?」劉睿苦笑搖頭,道:「不知道,還沒數。」小秦道:「要不我幫你數數?」劉睿笑道:「好啊,正要麻煩你。」

    小秦搬著凳子坐在床頭邊上,將他跟前這四沓子錢摞到一起,剛要開數,似乎覺得太多太厚拿不住,就分了兩摞,先數其中一摞。

    過了良久,小丫頭驚呼道:「哇塞,兩萬整。」劉睿想了想,道:「是了,那就是一人五千。」小秦驚訝不已,把錢放回到他身前,道:「你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吧?往病床上躺一躺,就有兩萬塊,嘖嘖……真是好羨慕你。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賺錢就厲害了。」劉睿笑道:「你也行啊。這樣,你去沙發上躺一躺,我把這兩萬塊送給你。」小秦嗤笑道:「大領導,你別拿我尋開心了,人家是看望你來了,這是給你的禮金,你送我算怎麼回事?」劉睿說:「我送你怎麼不行?你貼身照顧我,對我那麼好,甚至為我犧牲睡覺的時間,我也該報答報答你。」小秦見他臉上無笑,不似說笑,試探地說:「你真是這麼想的?」劉睿正色點頭。

    小秦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道:「你有這份心意,我就挺高興的了。錢我可不能收,違反紀律。」劉睿說:「我不說,你不說,沒人會知道的。」小秦驚叫道:「哎唷,領導你玩真格的呀?你還真要給我?」劉睿點點頭,道:「我要這些錢沒用,不如送給更需要的人。」小秦說:「那我也不能要,我謝謝你的好意。你真想謝我……」劉睿問道:「真想謝你就怎麼著?」小秦呵呵笑道:「那就讓我睡個好覺。」劉睿忍俊不禁笑出來,道:「你啊,好吧,你去睡吧,我保證不再打攪你。」

    翌日清晨,小秦給劉睿打來早飯,看著他吃了,收拾乾淨餐具後,來到床尾,拿起病號本檢查今天需要輸的藥液的單子,沒一會兒就出去取藥,過了好久才推著小車回到屋子裡。

    劉睿見車上車下兩層擺滿了藥液,暗暗叫苦,撒嬌道:「小秦,咱能別輸這麼多嗎?輸多了只會跑廁所。」小秦頑皮的說:「你可以不跑廁所啊,尿炕唄,呵呵。」劉睿見她正在單子上簽子,便索要道:「給我看看都輸的什麼。」小秦走過去遞給他,道:「你看了也不懂,你又不是醫生。」她可不知道,劉睿要看的是她的簽名,從此探知她的名字,才不會對這些藥劑感興趣呢。

    單子右上角字體端正秀氣的寫著三個字:覃瓊芳!

    劉睿驚訝的叫道:「小秦,你不是姓秦嗎?」小秦秀眉一挑,說:「我是姓覃啊,怎麼了?」劉睿道:「那這個名字是誰的?」小秦道:「我的呀,怎麼了?」劉睿失笑道:「原來你是這個覃,你叫覃瓊芳。」覃瓊芳點頭道:「就是我。」劉睿說:「我一直以為你是秦始皇那個秦。」覃瓊芳撇撇嘴,道:「誰讓你不問清楚?」劉睿讚道:「好名字,很雅致!」覃瓊芳拿起一袋藥液掛在頭頂掛鉤上,道:「得了,少拍我馬屁,拍馬屁也得挨扎,呵呵,快點,把胳膊伸出來,讓我扎你,嘿嘿,我最喜歡扎人了……」劉睿帶笑伸出手臂給她,看著她靈動秀氣的美眸,心中喜歡,笑道:「我也喜歡扎人呢,小心哪天我在你身上找回來。」覃瓊芳哼道:「你會輸液嗎?」劉睿心說,誰說不會輸液就不會扎人了?男人啊,對於扎女人,天生就會。

    病房裡有覃瓊芳這等俏美活潑的小護士時刻相伴,寂寞了她陪著說話,渴了她給倒水,閒了她給送上水果,就算是膀胱腫了,也有她扶著送到洗手間,劉睿自然不覺無聊,反而覺得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心中不無想入非非,要是天天都有這等美嬌娘伺候著,真是再砍自己兩刀也願意啊。

    上午十點多,李青曼給他打來電話,當頭就憤憤的質問他:「好你個劉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劉睿咧嘴苦笑,看了旁邊站著的覃瓊芳一眼,見她面戴口罩,神情不悲不喜,就對她做出一個手勢,示意她先出去。覃瓊芳翻給他一個白眼,轉身走了出去。

    劉睿這才歎道:「我的寶貝,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李青曼哼道:「怕我擔心?怕我擔心我就不擔心了嗎?我問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你不說話那段時間,就正是被人追砍的時候?」劉睿嗯了一聲,道:「老婆你真聰明。」李青曼冷冷的說:「少貧嘴。你……你真是太可惡了,這種事都不告訴我,那我以後還能指望你告訴我什麼?」劉睿歎道:「老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李青曼罵道:「你錯了?你錯什麼了?錯的不是你,是高鼕鼕。你們雲州的公安都是窩囊廢,為什麼不跑到省城來把高鼕鼕抓起來呢?抓起來直接槍斃,這種人渣留在世上也是禍害。」劉睿小聲道:「老婆,唉,你以為我們不想把高鼕鼕抓起來嗎?可誰惹得起他老子?這件事我們都很無奈啊。」李青曼發了會兒脾氣,怒氣減了不少,**的說:「你們惹不起,我惹得起。這件事我跟他沒完。」

    劉睿忙道:「老婆,你可是千金之體,千萬別為此跟高鼕鼕一般見識。我也想了,這件事裡面我也有責任,當時要不是我出手打他耳光……」李青曼截口道:「你做得一點錯都沒有,你為了維護我而出手教訓他,那是做對了,他高鼕鼕就是欠揍……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當面找他算賬,會有人教訓他。」又道:「你等著,我這就坐火車去雲州看你。」劉睿吃驚道:「啊?不用吧老婆。」李青曼羞答答的嗔道:「都叫老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再不管你,像什麼話?你別廢話了,我掛了,過會兒見。」說完就掛了。劉睿呆住了,想到她數百里奔波過來看望自己,可能連午飯都顧不得吃,心頭暖意流淌,眼睛便濕潤了。

    「不行,她不吃飯可怎麼行?」

    劉睿算了下時間,估計她趕過來的時候也一點多了,正錯過飯點兒,應該給她提前留一份,想了想,決定求覃瓊芳幫忙,等中午打飯的時候,讓她多買一份給李青曼留著,衝門口喊了幾聲「小覃」,覃瓊芳卻始終沒應聲,也沒進屋,猜到她可能有什麼急事,反正現在也不急,就等她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可是,覃瓊芳好久都沒回來,眼看這都十一點半了,還是不見她的蹤影。劉睿眼看頭頂的藥液快要輸完了,有些著急,另外體內憋了好大一泡尿,自己也無法起身拿著藥液去洗手間解決,何況也快要打飯了,因此越發的焦急,正尋思要不要按響電鈴呢,忽聽門聲響動,側頭看時,正是覃瓊芳走了回來。

    劉睿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這麼期盼見到她,見到她大喜過望,道:「小覃,你去哪啦?」覃瓊芳慢慢走到他跟前,一言不發,秀眉微鎖,雖然是瞧著他,卻跟瞧著空氣似的。劉睿叫道:「快點吧,我液快輸完了,我正找你呢。」覃瓊芳抬頭看了看,哼道:「急什麼,又死不了!」劉睿道:「怎麼不會死?液輸完了就會往血管裡輸空氣,那我不就掛了?」覃瓊芳歎了口氣,沒說什麼,手法麻利的將他手臂上針頭拔掉。

    劉睿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問道:「小覃,你怎麼啦?」覃瓊芳秀麗的眸子看向他,只是歎氣。劉睿說:「你到底怎麼啦?有人欠了你幾百萬沒還嗎?」覃瓊芳嗤笑道:「切,真有人欠我幾百萬,我也不當護士了。」劉睿笑道:「那你怎麼不高興?不是我剛才讓你出去你生氣了吧?」覃瓊芳搖搖頭,道:「不是。」劉睿說:「那因為什麼呀?」覃瓊芳哼道:「懶得跟你說,跟你說了有什麼用?」劉睿呵呵一笑,道:「你昨晚上還說我是大領導呢,現在就不承認了嗎?你說出來,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的忙也說不定呢。」覃瓊芳哼了一聲,道:「你是大領導,可你管得了我們醫院嗎?」劉睿笑道:「我管不了,但托托關係找找朋友,說不定就能管到。」覃瓊芳疑惑的說:「真的假的?」劉睿道:「你快說吧。」

    覃瓊芳無力的坐在凳子上,苦兮兮的說:「剛才我們院護士評級結果出來了,結果我沒升到n2級別。我這已經是連續兩年沒升級了,哼,我怎麼那麼倒霉呀?好多比我後來的都評到n2了。」劉睿說:「n2級別是什麼意思啊?」覃瓊芳說:「咱們雲州市衛生局給雲州市所有醫院的護士設置了四個等級管理辦法,名字就叫《雲州市醫院護士崗位管理實施細則》。這四個級別是從n1到n4,級別越高,工資獎金越多;級別越低,工資越少,幾乎沒有獎金。每年都有評級考試,符合升級條件的護士就可以參加考試,考試合格後就能升級。一旦升級,工資獎金就多了,以後升職也會更快。我來這醫院都四年多了,第二年就評了個n1,第三年有資格升級到n2,可是這就接連考了兩回了,總是通不過。」劉睿啼笑皆非,道:「護士都有考核評級?哈,考核升職真是無處不在啊。」

    覃瓊芳嗔道:「你還笑,很好笑嗎?」劉睿忙收起笑容,問道:「為什麼沒有考過?是你成績不好,還是別的?」覃瓊芳叫道:「胡說,我成績很好的,要不我這麼生氣?我告訴你,在n1級別的護士裡面,我可是拔尖的,要不然怎麼會把我派過來照顧你?」劉睿讚道:「是啊,怪不得,原來你這麼優秀。」覃瓊芳哼道:「好多比我差的人都考過了,憑什麼就我考不過?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黑幕。」劉睿點頭道:「現在哪裡沒有黑幕?哪裡又沒有潛規則?丫頭,你是不是沒送錢給考官啊?」覃瓊芳猛地睜大眼睛,叫道:「怎麼都這麼說?怎麼都說我沒送錢?」劉睿笑道:「還有誰這麼說了?」覃瓊芳說:「我的同事們呀,她們就說,我肯定是沒給領導送禮,所以就總是考不過。」劉睿奇道:「你們不是都歸護士長管的嗎?護士長昨晚上我見過,人還不錯啊,難道還要送錢給她?」

    覃瓊芳搖頭道:「護士長可不管我們升級,醫院專門有領導分管這一塊。我們護士長只能向他匯報我們每個護士平時的表現,但我平時表現挺不錯的呀。」劉睿歎道:「既然連你同事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你沒送禮的緣故。丫頭,你看起來也挺聰明的呀,怎麼就考慮不到這一點?」覃瓊芳哼道:「我怎麼知道有這種黑幕啊,我還以為大家都是平等的呢。」劉睿說:「你升不了n2,就只能等明年再考了?」覃瓊芳幽幽歎道:「誰說不是呀,還要再等一年,而且明年還不一定過呢。我算是完了,難道我一輩子只能在n1了嗎?嗚,社會好黑暗啊,真是不讓人活呀。」劉睿見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在自己跟前感歎人生黑暗,忍不住好笑,卻又不敢笑出來,道:「好啦,別發愁了。我幫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你解決n2級別。」

    覃瓊芳奇道:「你真能幫我嗎?」劉睿說:「不確定,但應該差不多。你等我好消息。」覃瓊芳大喜,道:「大領導,你真要能幫了我,我……我對你感激不盡。」劉睿擺手笑道:「別跟我客氣了。要不是承你照顧,我這病房的生活可是不好過喲。」覃瓊芳嘻嘻笑道:「這是我分內的工作,你不用謝我。你……你真要是幫我解決了這個大難題,我請你好好吃一頓。」劉睿叫道:「呀,你提到吃,我想起來了,該去打飯了。另外,我……我女朋友中午會過來看我,她還沒吃飯,你能不能幫她也打一份,還要注意保溫。」覃瓊芳笑道:「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去,大領導你真是好人,呵呵,我要先謝謝你。」劉睿見她要走,忙叫道:「等下,先扶我上廁所……」

    中午吃過飯,劉睿照例趴在床上休息,覃瓊芳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他吃。劉睿沒接,說蘋果太大吃不了,讓她分成兩半,一人一半。

    覃瓊芳笑嘻嘻的說:「當護士這麼久了,還從沒見過我們醫院出錢給病人買水果的呢。嘿嘿,我也跟著大領導你沾沾光。」說完按他的吩咐做了。

    差不多一點一刻的時候,李青曼匆匆趕到,手裡拎著兩大袋子的水果與營養品。覃瓊芳忙接下來,放在桌上後,乖覺的走了出去。

    李青曼來到床前,看到劉睿後背那帶有血跡的長長的繃帶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淚珠從美眸裡湧了出來,先是兩顆兩顆落在地上,隨後就流成了兩道小溪。劉睿勉強側過身,握住她的纖纖素手,不住口的安慰她。李青曼蹲在地上,撲在他懷裡痛哭起來。

    劉睿好容易勸得她不哭了,這時覃瓊芳拿著飯盒走進屋來,把飯盒放到床頭櫃上,對李青曼道:「這是大領導讓我提前給你準備的午飯,還熱著呢,趕緊吃吧。」李青曼愣了下,道:「大領導?哪兒呢?」覃瓊芳伸手指向劉睿。

    劉睿苦笑道:「小覃,你就別稱呼我大領導了。私下裡怎麼說都沒事,在真正的大領導跟前可就是讓我丟人了。」覃瓊芳笑道:「是啊,這位姐姐正是你的領導,你就是官再大,也得讓她管著,是吧,呵呵。」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劉睿道:「老婆,就剩咱倆了,你趕緊吃飯吧。」李青曼說:「你還特意給我準備了午飯?」劉睿說:「當然啦,你大老遠跑過來看我這個老公,我不管飯還行?」李青曼聞言忍不住笑出來,於是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她眼圈是紅的,臉上還有淚痕,卻咧著嘴笑,實在詭異。

    接下來就完全是劉睿與李青曼的二人世界,除了輸液的時候覃瓊芳會走進屋來,其它時候就守在門外。

    李青曼給劉睿帶來了一個不好也不壞的消息:「我爸明天會過來看你。」劉睿嚇了一跳,差點沒坐起來,道:「什麼?他老人家也要過來看我?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麻煩你過來我就挺不落忍的了,他作為省政府首長,日理萬機,怎麼能為我這一己之私而長途跋涉跑到雲州來呢……」李青曼略有幾分害羞的說:「他是首長不錯,可還有一個身份呢,他還是我父親。你是我……對象,他來看你也沒什麼不可以啊?」劉睿說:「那也不行……」李青曼笑著截口道:「你說不行可不算數。我告訴你吧,他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都已經改了呢。你想攔他都已經攔不住了。你要是攔他呀,省政府秘書長肯定要恨上你了。」劉睿苦歎道:「唉,這……這真是……這麼點的小事情,還要勞動他老人家大駕。」

    李青曼搖頭道:「這不是小事,你怎麼那麼傻呢,這還是小事嗎?都是故意殺人了,怎麼是小事?」劉睿說:「不是故意殺人,是故意傷人。」李青曼說:「有分別嗎?你呀,就別覺得彆扭了。我爸也不是專為看你來的,他也要去你們雲州發生水災的郊縣視察災後重建工作。」劉睿說:「這是他打的一個幌子,你我還不清楚嗎?」李青曼說:「反正你別多想了。還有啊,高國泰會帶著高鼕鼕一起過來給你道歉賠罪。」劉睿想了想就明白了,高家父子能過來看望自己,完全是來自於李舟行的壓力,也就是說,李舟行與高國泰達成了某種妥協,高家父子親自來雲州向自己賠罪,而自己被高鼕鼕指使人砍傷這件事也只能就這麼算了,對自己而言,雖然不是很公平,但已經是李舟行為自己討取公道所能作出的最大努力了,難不成,真讓老李跟老高翻臉,此事經官,將高鼕鼕抓起來明正典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別說兩人都是省裡大員,就算他們是普通人,有過姻親關係,發生了這種事,大多也只能活個稀泥就算了,便道:「麻煩李省長為我這件事操心了。」李青曼嗔道:「你跟我還是外人嗎?還說這種話?」

    劉睿笑著拉著她的手在嘴邊親了一口,道:「對,老婆,咱倆絕對不是外人,你是我內人,嘿嘿。」李青曼聞言大羞,嗔道:「嘿嘿什麼,我可還不是你內人呢。」劉睿見她嬌羞之下,容顏格外美艷動人,低聲道:「老婆,讓我親一口吧。」李青曼窘迫的說:「不行,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別胡鬧。」劉睿笑道:「怕什麼,又沒外人。」李青曼說:「那也不行。」劉睿厚著臉皮說:「怎麼不行?快讓我親一口,親一口老公的傷就不疼了。」李青曼聽了此言,皺起娥眉,道:「很疼嗎?」劉睿愁眉苦臉的說:「你想啊,十公分的大口子,能不疼嗎?」李青曼恨恨地說:「下手的人真是太狠了,這……這不是要你命是什麼?那個高鼕鼕,他簡直就不是人!」劉睿撒嬌說:「快嘛,老婆,快湊過來,讓我親一口。」李青曼明知他是想要藉機跟自己親熱,心中卻是對他憐愛之極,暗歎口氣,只能站過去,弓下腰,紅著臉湊嘴過去,低聲道:「只能親一口,不許貪多。」劉睿嘿嘿一笑,已經吻了上去。四唇相接,李青曼瞬間就淪陷了,哪還顧得管他親幾口,芳心可可,全在這奇妙難言的快活滋味裡了。

    劉睿一手勾住她的玉頸,不許她逃走,嘴巴在她櫻唇上貪婪的親吻著,時而含住她的櫻唇輕輕吮吸,時而用舌尖輕輕舔舐,後來實在難以忍住,索性把舌頭刺入她唇縫裡。

    兩人正以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熱吻時,外面門忽然開了,香風撲入,緊跟著走進來兩個女子。走在前面的,赫然是雲州市委宣傳部的部長鄭燕燕,後面的是俏護士覃瓊芳。兩人似乎完全沒有交談,直接闖進屋來,而推門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此,陷入熱吻中的劉睿與李青曼完全不知道兩人走進來。

    鄭燕燕風風火火的走進裡屋,出口喊出「小睿」的同時,眼睛也已經看到自己要看望的這個「小睿」正跟一個年輕女人在床頭**,看到這一幕,又是驚愕又是害羞,又是憤怒又是難堪,站在原地呆住了。

    覃瓊芳也沒想到,這位大領導竟然跟女朋友在病房裡就親熱起來,驟然見到,嚇得「啊」一聲叫出來。

    劉睿與李青曼聽到這聲驚呼才回過神來,急忙分開。

    李青曼知道有外人來了,羞得連脖子根都紅了,退開兩步,躲到牆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想回頭看看來人是誰,卻又不敢,兩手捏著褲線,垂著頭,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活像做錯了事的小姑娘一般。

    劉睿已經看到一臉悲憤之色的鄭燕燕,還有她身後的覃瓊芳。覃瓊芳戴著口罩,輕易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她的眸子非常靈動,很會表現個人心情,此時,那雙美眸正在笑。

    劉睿忙道:「鄭部長,您怎麼來了,我……」說著想要爬起來見禮。覃瓊芳忙衝上去,叫道:「你別動,小心撕裂傷口。」劉睿忙又趴下,苦笑道:「鄭部長,對不起了,我實在坐不起來。」

    鄭燕燕暗歎口氣,走上前,將手裡的水果與禮品放在桌子上,看了李青曼一眼,不認識,便把目光投到劉睿臉上,恨鐵不成鋼的說:「我聽秘書長說,你被人砍傷住院了,這是特意抽出時間來看看你。想不到,你是這麼住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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