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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26 文 / 野賊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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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睿笑道:「老同志,看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樣,我給你一個承諾,你只要把你們三人身後那個主使者說出來,我保證你回到雲州以後平安無事。可你要是執迷不悟,被那兩個同伴搶先交代了,那就對不起您了。您回到雲州後,光憑編造謠言醜化上級黨委領導形象這一條,肯定會被開除黨籍,接下來,也甭想每個月領取豐厚的退休金了,離退休老幹部的待遇自然也不會再有。您啊,就等著被徹底清退吧。說不定,還要鋃鐺入獄呢。」

    其實,在《中國**紀律處分條例》裡面,只有「編造謠言醜化黨和國家形象」這一條,並沒有因「編造謠言醜化上級黨委領導形象」而入罪的條例,但白旭光作為雲州市黨委最高領導,完全可以代表黨委或是黨了。污蔑他基本就等同於污蔑黨委與黨的領導,污蔑同級黨員對他的支持與信任,更是污蔑省級黨委的決定。這一點可大可小,完全看掌握話語權的一方如何理解與運用了。

    不過,在《條例》裡面,倒是有一條適用於眼前這個瘦小老頭,就是侵犯他人人身權利裡面的第一條,「侮辱、譭謗他人的」。但劉睿早就不記得了,所以只能用前面這一條糊弄這個老傢伙。

    老頭鄙夷的橫他一眼,道:「你別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劉睿笑道:「那就隨便您了。你不說的話,自然會有別人說。你死心眼,人家可不是死心眼。你可以拋卻一切身後事,可別人拋不開啊。大家都在雲州討生活,還是多給兒孫們積點陰德吧,嘿嘿。」老頭氣得跳腳罵道:「小兔崽子,你又他媽威脅我?」劉睿轉回頭去,唉聲歎氣,再也不言語了。

    他表現得很灑脫,這老頭卻坐不住了,皺著眉,苦著臉,坐臥不安,非常的彆扭。

    劉睿這時候偏偏跟老周閒聊開了:「周老哥,我最近聽說了一個新說法。」老周笑道:「啊,是什麼?」劉睿說:「有人說,黨員身份就是某些人的『黨箭牌』,只要你是黨員,那麼就算你違法了,也有黨員身份給你擋著。」老周道:「這個說法很實在啊。」劉睿笑道:「所以啊,有些人就仗著自己身為黨員為所欲為,反正犯了法也有黨員身份擋著呢。其實對付這種人也容易,先把他開除黨籍,然後再徹查他所有的問題。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現今的幹部們,都抓起來槍斃嘍,肯定有殺錯的;隔一個槍斃一個,絕對有漏網的。只要查他,就一定能查出問題來。那我們就查唄,查他個底兒掉,甭管他是在位的還是離退休的,都往死裡查。他不是有閒心造謠生事嘛,那就讓他餘生在監獄裡面待著去,誰怕誰呀?」老周笑道:「是啊,對付這種人就是不能手軟。」劉睿冷笑道:「一大家子人,要是有一個被逮進去,其他家屬也別想安生過日子了吧?出門見人還能抬得起頭來嗎?」

    後面坐著的老頭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上半身湊到前面,一手拍在劉睿肩頭,陪著笑臉道:「小同志,我服了,我算是怕了你了,我都交代,我把一切都說出來,你可千萬放我一馬,我也知道錯了,我是被人指使的,我錯了……」

    車到雲州市委的時候,將近凌晨。劉睿這個坐車的又困又累,反倒是老周這個開車的神采奕奕。劉睿暗暗稱奇,忍不住相詢。老周笑稱常年給領導開車已經練出來了。

    下車後,劉睿與王鐵輝、柳廣三人聚到一起開了個小會。

    王鐵輝苦著臉說:「坐我車裡那個老不死的死鴨子不張嘴,無論我怎麼勸說他都不開口,只說他是看不慣白書記的所作所為,要給雲州人討個公道。」柳廣也歎道:「我車裡那個老同志也是,不論我怎麼勸說,他就是一言不發。」劉睿苦笑道:「我那個也是啊,怎麼勸他怎麼威脅他都沒用。這幫老傢伙肯定是受人指使了的,唉,這還不知道怎麼跟白書記交代呢。」王鐵輝聞言反倒鬆了口氣,道:「沒事,咱們把人給帶回來了,這就算完成任務了,還想怎麼樣?具體的訊問工作,可不是咱們的任務了。」

    三人商議了一番,柳廣等公安局幹警各回各家休息,王鐵輝帶著工作人員把三個老幹部帶到雲州賓館控制起來,免得他們與外人接觸,更怕他們再去省城甚至去北京貼大字報。至於劉睿與老周兩人,因為明天上午……不對,今天上午,還要回隴北縣接白旭光與杜立雪,所以也就不回家了,同樣在雲州賓館找間客房住下,多少睡一會兒再說。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老周與劉睿就都睡不著了,兩人起床洗漱一番,駕駛一號車前往隴北縣。

    劉睿見到白旭光與杜立雪兩位老闆的時候,他們今天的調研行程還沒出發。

    白旭光見到他以後,關切的問道:「你們幾點回到雲州的?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劉睿說:「凌晨五點多點兒,呵呵,已經睡夠了,就起來了。」白旭光問:「情況怎麼樣?」

    劉睿便把自己從張阜新那裡瞭解到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出來,張阜新,就是接回來的三個老幹部裡面那個瘦小老頭,最後說道:「我已經答應張阜新,不會對外說是從他嘴裡問出來的。另外,為了保密,我沒有告訴與我們同赴省城接人的信訪辦王鐵輝主任與公安局政治處副處長柳廣兩人。我還問了張阜新,市委市政府大院裡的大字報是不是他們三個貼的,他否認了,估計是那個人指使別人幹的。」

    杜立雪問道:「只有張阜新交代問題了嗎?其他兩人呢?」劉睿說:「其他兩人怎麼都不說,王鐵輝與柳廣對他們無可奈何。」杜立雪微微一笑,道:「你又立下大功了。」劉睿忙謙遜說道:「秘書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是我的任務之一,我完成了是應該的,可當不得功勞。」

    白旭光說:「事實證明,我們派小睿過去是接人是對的。」劉睿被老闆間接的誇讚,儘管心中非常得意,嘴上卻道:「其實要說起來,這件事要多虧了王鐵輝主任呢,要不是他打發了那個省委魏處長,我們可見不到那三個老同志。」白旭光好奇地問:「哦,他怎麼打發人家的?」

    劉睿便把王鐵輝送魏處長錢的事情說了。他這倒不是在領導跟前說王鐵輝的壞話,而是替他表功。送錢這種事,雖然表面上是行賄,手段不光彩不說還違反紀律,但任何事情都要綜合實際情況來說,處於那種情況,除了送錢,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打動那個魏處長,於是送錢也就成了唯一正確的手段。這件事體現出了王鐵輝的老於世故與果斷機智,也算是他的功勞一件。

    白旭光聽後,與杜立雪對視一眼,皆無奈苦笑,沒再多說什麼。

    劉睿也明白,王鐵輝雖然做出了最正確的事,算是立了功,但事情本身違反紀律,因此白旭光絕對不會出口讚他,哪怕心裡很認同他的做法,卻也只能在心裡讚他了。

    杜立雪說:「書記,王用友身為離退休的黨政領導幹部、黨員,目無黨紀國法,指使他人對您肆意誹謗、污蔑、造謠,嚴重觸犯了黨紀與法律。我建議,立即對其進行控制,依按相關條例進行處理。」白旭光冷笑道:「我不就是要處理他兒子嘛?可笑我這邊還沒對王斌怎麼樣,他先就坐不住了,對我先發制人。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跟他客氣。我馬上給大偉書記通電話,看看該怎麼處理他就怎麼處理他,絕不姑息。」

    這天,白旭光一行人一整天都在隴北縣進行深入調研,尋找討論發展隴北縣域經濟的好辦法。白旭光交給劉睿一個任務,回到市委以後,根據對隴北縣的調研情況,寫一篇如何發展隴北縣域經濟的文章,寫好以後交給他看。

    劉睿心裡明白,白旭光所要的不只是一篇文章,而是藉機考校自己,側面幫助自己學習,開拓眼界,增加知識面,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栽培,這是未來將要重用自己的表現啊,內心很感激他,決定回去以後好好考慮下怎麼下筆,爭取寫出一篇實用有效的文章來。

    回到雲州後,已經是天色黑暗。劉睿陪著幾位領導在市委食堂用了晚飯後,回到辦公室裡處理積壓的工作。

    這時候,紀委書記肖大偉急匆匆趕來見白旭光。劉睿跟進去給他沏茶的時候才知道,他是過來報喜的。原來,市南區政法委書記、公安分局局長周子明招供了。

    起初,周子明被兩規後,面對辦案人員的詢問,概不承認,只承認嫖娼狎妓的罪過。後來,辦案人員向他展示了從他家裡搜出來的十來個存折以及數不清的金銀玉器的照片實證後,他有所鬆口。辦案人員又訊問他關於他老婆開的那輛本田雅閣豪華車的事情,他開始說是自己花錢買的,但始終拿不出購買的相關證據,甚至連發票都拿不出,這才不得不承認跟韓志高有關係,說兩人是鐵哥們,車是韓志高送的。辦案人員趁機詢問他,為什麼要派人告訴陳二狗等人翻供改口。周子明眼看抵賴不過,只能說是韓志高指使他這麼幹的,又吐出來一些他所知道的情況。

    韓水房產公司副經理嚴波,是韓志高的發小死黨,兩人關係好到合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地步。韓志高被叔叔韓水重用以後,立即把嚴波弄到韓水房地產開發公司當副經理,委以他大權。嚴波也知恩報恩,在韓水房產開發公司的發展過程中屢屢為韓志高立下大功。這一次,因為孫小寶的事情,嚴波被陳二狗供出來是主使。韓志高不想嚴波因此受到牽連,所以請周子明派人教唆陳二狗等兇犯翻供改口。為了讓陳二狗等人心甘情願的攬下罪責,韓志高還請周子明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每人家屬都會得到一筆不菲的安家費。陳二狗作為主凶,得到的最多,貌似是二十萬。其他幾個從犯每人也有五萬八萬不等的好處。

    白旭光聽到這個情況後大喜,先跟市長孫金山通了下氣,隨後讓劉睿立即打電話給馮海亮,電話打通以後他親自給馮海亮下達命令,將韓志高抓捕歸案。

    周子明的招供,對於目前撲朔迷離的孫小寶一案來說,不啻於黎明掀開了黑夜的面紗,其最大意義,不僅是將孫小寶被殺一案的主謀定案,也為清除呂興業負隅頑抗心理做出了極大貢獻。

    白旭光憂心忡忡的對肖大偉說:「這個韓水房地產公司了不得啊,拉攏了市南區這麼多的領導幹部。」肖大偉試探著問道:「那、書記,從呂興業、周子明還有韓志高、嚴波等人的身上,要不要繼續深挖下去?」白旭光眉頭緊鎖,半響搖頭道:「大偉,這件事先讓我考慮考慮。你辛苦了,紀委的辦案人員也辛苦了,請向我轉達對他們辛苦工作的致敬與感謝。」

    等肖大偉離去後,白旭光問劉睿:「小睿,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抓住這件事不放,深挖下去?」劉睿皺眉想了一陣,道:「站在市委書記的立場上,當然是恨不得抓出所有的貪腐分子,一網打盡。可您剛到雲州不久,就這樣大張旗鼓的查處貪腐分子,且不是一個兩個,而很可能是一批幾批,事情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市委老常委們心裡肯定會不舒服,說句不好聽的,好像您把他們置於與貪腐分子同流合污的境地上去了。若是再考慮省裡的看法,更是功過參半,不好說啊。所以,我覺得,如果沒有太大必要,只抓幾個首惡就行了,所謂殺雞給猴看,那些小腳色們被震懾之後,自然就會收手。」白旭光連連點頭,道:「如果他們不收手呢?」劉睿笑道:「那也不用您去處理他們。殺雞焉用牛刀?小腳色自然有中層領導去處理他們。」白旭光笑道:「小睿,你老實告訴我,以前有沒有讀過厚黑學一類的著作?」劉睿搖頭道:「沒有。」白旭光讚道:「那你可就很不簡單了。」

    這天晚上,白旭光考慮到劉睿昨晚幾乎沒有睡覺,就很早放他回家休息。劉睿也實在是困壞了,到家洗澡過後給李青曼打了個電話,橫在床上倒頭便睡。

    給領導當秘書就是這樣,風光的時候是真風光,遠遠超過同級別甚至是更高一些級別的官員。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別光看見賊吃肉,也有賊挨打的時候。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秘書很可能扮演著比最底層勞動者更辛苦更窩囊更狼狽的角色。沒有深刻領悟秘書工作的人是體會不到這一點的。他們眼裡只看到了秘書的風光、威風、高高在上,心裡也嚮往之,用句俗語就是羨慕嫉妒恨。在他們眼裡,秘書有著跟領導一樣大的權力,有著與其自身地位完全不相稱的風光,有著花不完的金錢,有著享用不盡的美女,任何級別的官員看到他都會趨之若鶩、大獻慇勤,似乎整個天底下,除了領導之外,秘書就是最有權勢的人了。其實這完全是憑空臆想。

    你比如劉睿,大晚上不睡覺也要去執行領導下發的任務,這任務完不成還不行,完成了不到位也不行,必須費盡心機最快最好的完成,才能得到領導的認可。這期間稍微有一處瑕疵,不僅不會有任何的功勞,在領導心中的印象還會大大降低。若是長期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從哪來的被踢回哪兒去。

    這一點上,他還不如老周幸福。老周只需要把車開好了就行了,至多再給領導的生活提供點服務,完全都是他力所能及的,他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做錯了。平時少說話,多幹事,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分就會一直增加,很快就能得到領導的信任甚至是長期的照顧。可劉睿這個秘書就不像老周那個司機簡單了,他不僅要為白旭光提供生活與工作上的服務,為他分擔工作,有時候還要給他分擔責任,這些事情只憑著踏實肯干、刻苦耐勞可是做不成的,還需要有智慧,智慧小了還不足以應付千變萬化的事情,還需要有大智慧。光有大智慧還不行,還要懂得人情世故,還要能夠玩轉官場生態,要做到可以在官場這個不黑不白的大池子裡如魚得水、游刃有餘,這就需要相當高的智商與情商了。可以說,十個司機裡面十個人都能給市委書記當好一個司機,但是十個秘書裡面未必能有一個深得市委書記的信任。

    也因此,秘書極不好做,可一旦做好了,卻往往比司機更能夠得到領導的提攜與照顧。給領導當過秘書的,在官場上面往往是升得最快的,這已經成為官場生態圈子裡不爭的事實。由此可以說,秘書是一個痛並快樂著的職業,沒有大毅力的人可是做不來的。劉睿能在秘書這個崗位上走多遠,就完全靠他自己的能力了,誰也幫不了他。哪怕他在省城有個可能的未來岳父李舟行,也無法照顧他更多。

    轉過天來,週五又到了。對於普通工作者來說,週五是一個最值得喜愛的日子,因為度過這一天,就將迎來兩天的休息日。但是對於劉睿這種領導秘書來說,週五就跟普通的日子一樣,沒有什麼值得特別開心的地方。甭管領導週末兩天休息不休息,當然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休息的,秘書都要陪伴領導。說秘書是領導的影子都不為過。

    現在,劉睿總算能理解當初秘書二處副處長陳曉和跟自己說過的話了,新來領導絕對不會使用前任領導的秘書。這裡面既有使用別人親信的一種越界的心理作用在作怪,也有一種與前任領導分清界限的詭異心理在生事。就算新來領導心裡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前任領導也絕對不希望伺候過自己的秘書又去伺候別人,這是不能容忍的。

    作為劉睿本人來講,他自覺這秘書越做得久,越覺得自己是白旭光的「媳婦」,每天都在伺候他,一言一行都要先考慮他,他鬱悶了自己會跟著鬱悶,他惱怒了自己會跟著生氣,他被人污蔑了自己更會暴怒,而受到他的誇獎則比喝了蜜還要甜。更不消說,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給的。要是離開了他,自己根本就過不了。這種情況下,也不願意「再嫁」去伺候別的領導。

    這天對劉睿來說,絕對是一個黑色星期五。

    去接白旭光的時候,劉睿還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等到了市委後,被鄭燕燕一個電話叫過去,他才知道大事不好。

    站在鄭燕燕寬大乾淨的辦公室裡,劉睿對鄭燕燕微笑說道:「鄭部長,您有什麼事吩咐我做嗎?」鄭燕燕用嚴肅而又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半響沒言語。

    劉睿被她的深邃目光看傻了,直覺她這次叫自己過來不會是小事情,默默想了下,心頭打了個突兒,不會是自己跟楊萍關係突進的情況被她知道了吧?可轉念一想,不是,不應該。自己跟楊萍雖然交往時間不長,但也已經瞭解她不是那種多話多事的女人。何況她跟自己的私密關係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怎麼會主動往外說呢?就算要說,也不會告訴鄭燕燕這個市委領導兼宣傳部部長吧?她楊萍就算腦子進水了也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既然不是因為楊萍的事情,又是因為什麼呢?

    鄭燕燕忽然一按桌面站了起來,劉睿情不自禁地眼皮一跳,心下有些緊張。

    鄭燕燕肅穆說道:「劉睿,我問你,你做過什麼事?」劉睿聞言有些不解,道:「鄭部長,我最近做過的事情很多啊,我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件事?」鄭燕燕冷冷的說:「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把你一個電話叫過來,當面問你這件事,是給你一個機會。你不要不知道珍惜,辜負了我的好意。我真要是不給你機會的話,現在找上你的就是紀檢委的人了。」

    劉睿聽了這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暗尋思,聽她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可自己最近所做的,好像只有一件稍微違反紀律吧,就是接受了市南區原區長呂興業的購物卡,但那件事有乾哥劉明給自己扛著,就算出了事也找不到自己頭上啊,何況,眼前的鄭燕燕作為宣傳部長,她怎麼會先於紀委得知此事呢?應該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事呢?自己最近倒是桃花運很旺,跟不少美女有過親密接觸,但同樣,鄭燕燕沒有可能知道這些事啊,除非她每天都跟蹤自己到深夜,但顯然她不會那麼做。

    鄭燕燕見他一臉茫然,氣不打一處來,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小睿,我念在你對我不錯的份上,已經給夠你機會了。你趕緊把事情給我說出來,我看看到底嚴重不嚴重,如果不嚴重的話,幫你搪塞過去也不是問題。可你不要拿我的好意當耳旁風,那樣只能害你自己。」劉睿叫苦道:「鄭部長,我謝謝您一心一意為我考慮,可我真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事。不過,我從您口氣裡聽得出來,好像是我有什麼違法亂紀的問題,但我發誓我沒幹過。您……是不是聽到什麼小道消息了,或者說有人給我造謠了?」鄭燕燕失望的看著他,目光極其凌厲,歎道:「劉睿啊劉睿,你太讓我失望了。」劉睿歎道:「哎呀我的鄭部長,您有話就直說吧,別讓我猜謎了,我實在是不知道您為什麼生氣啊。」

    鄭燕燕怒哼道:「好,你不承認是吧,鐵證如山,我看你怎麼賴得過!你過來看!」說完氣呼呼的讓開了辦公桌。劉睿茫然的說:「我過去看什麼呀?」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聽了她的話,繞到她辦公桌裡面。鄭燕燕沒好氣的一指電腦屏幕,道:「你自己看!哼,我真是想不到,你會是那種人,你竟然會做出那種事?你好好想一想,你那樣做,如何對得起白書記對你的看重,如何對得起大家對你的讚譽,你又如何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你真是太不知自愛了!」

    劉睿聽得稀里糊塗的,也不好問她,只能睜大眼睛看向屏幕,不看是不知道,這一看,整個身子立時石化,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屏幕上,是一張圖片,準確的說,是一張淫穢的艷照。照片上,他劉睿靠坐在床頭,赤身**,側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而在他兩腿之間,一個全身**的女人正趴在那裡,腦袋都要扎到他兩腿之間去了,一頭烏黑油亮的秀髮胡亂披散在他大腿上。至於她在做什麼,相信有過床事經歷的人都明白。

    「呼……」劉睿呼吸聲瞬間變粗了,傻呆呆的看著這張艷照,突然出口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不是我,這根本就不是我!」

    鄭燕燕冷笑道:「不是你?都到這當兒了,你還在對我隱瞞?劉睿,我是真心想要幫你,你竟然不領情。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這就去找白書記說明此事,哼!」她嘴裡說得凶狠,腳上卻不動步。劉睿轉過頭來看著他,驚訝痛苦的叫道:「鄭部長,您先別去,也別急,這真不是我。」鄭燕燕氣得臉色通紅,怒道:「還不是你?你看看這傢伙的腦袋,這傢伙的臉,這傢伙的眼睛鼻子嘴巴,不是你劉睿還能是誰?難道是我嗎?哼,真是想不到,你劉睿身為黨員領導幹部,竟然……竟然嫖娼,簡直……簡直太不愛惜自己了。你……你這是給白書記抹黑,是給雲州市委抹黑,你罪過大了這次你知道嗎?」

    劉睿又是震駭又是鬱悶,回頭看看那張照片,仔細看了又看,甚至眼睛都盯到屏幕前面去了,那個傢伙可不就是自己,絕對錯不了。但問題是,自己從來沒幹過這事啊,沒做過怎麼能夠承認呢?轉回頭對鄭燕燕苦笑道:「鄭部長,您說我天天陪著白書記,哪有閒空去幹這種事啊?我真要是幹了這事,當著您的面,我也不怕承認。可問題是,這事我從來就沒幹過,甚至連類似的夢都沒做過,你讓我承認,不……不是坑我嗎?」鄭燕燕冷冷的說:「還在否認,還在抵賴,好,我倒要看看你想抵賴到什麼時候。你用鼠標點著往後翻,後面還有呢。」

    劉睿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那秀氣的眸子。鄭燕燕冷笑道:「你別看我,去看電腦!」

    劉睿艱難的轉過身,伸手捏住鼠標,找到圖片上面的下一張按鈕,輕輕點擊,眼前豁然一亮,還是第一張照片所在的場景,還是一樣的取景色度亮度,同樣還是劉睿與那個女人,不同的是,兩人換了個姿勢。那女人跪撐在床上,兩腿分開,肥美的大白屁股出現在照片上,胸口那兩隻白花花的**由於重力緣故而垂下來,分外勾人眼球。而劉睿就跪在她屁股後面,小腹部位與她臀底緊密相貼。至於在做什麼,還是那句話,是個過來人都明白。

    看到這一幕,劉睿臉色都綠了,啼笑皆非的說:「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是哪兒,我根本就沒去過。這個女人又是誰?我更是不認識。這絕對不是我,打死都不是我。鄭部長,我敢跟你發誓,這絕對不是我,要是我的話,我馬上就遭天打五雷轟,出門被車撞死,走路自己跌死,真的不是我,我發誓。」鄭燕燕冷冷的瞪著他,道:「發誓就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話,還要紀委幹什麼?」

    劉睿苦笑兩聲,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道:「不對啊鄭部長,你過來看……」鄭燕燕冷著臉站到他身邊,道:「看什麼看?這種醜陋的照片有什麼可看的?」劉睿說:「鄭部長,您仔細看,這張照片上的我,跟第一張照片上的我,不管所對的方向,還是表情,都是一樣的,一模一樣。第一張照片還顯不出來,但是這一張就顯得彆扭了。您看呀,如果這個人真是我的話,我怎麼會表情認真嚴肅的看著這個方向呢?這跟實際情形根本不相符嘛。如果這個人是我,我正在做這種事,一定會很快活,最起碼,表情不會這麼嚴肅啊。我也不會望著這個方向,我只會盯著身前的女人……」鄭燕燕聽了他的話,臉現羞紅,橫他一眼,道:「好啦好啦,閉嘴,胡說什麼,我管你會怎樣,你只要證明給我,這個人不是你就行。可是你證據呢?」

    劉睿笑道:「這就是證據啊?我感覺這個『我』的表情有些生硬發虛,跟現實情況完全不相稱。我有理由懷疑這個人不是我。」鄭燕燕湊過來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道:「你不說我還真發現不了,確實有點彆扭……不對,不對不對,怎麼不是你?如果當時你正……正幹壞事的時候,聽到了什麼聲音,轉頭來看,怎麼可能做不出這種表情?」劉睿聽得暗暗叫苦,道:「鄭部長,您口口聲聲說信任我,可怎麼不幫著我做無罪辯護呢?淨給我找破綻。」鄭燕燕好笑不已,強自忍住不笑,冷哼道:「信任你是一回事,但你犯了錯誤又是一回事。我總不能幫你遮掩違法亂紀的問題吧?」

    劉睿苦著臉發愁,過了一會兒,發現下面還有照片,忍耐不住又點擊下一張看。

    這一張就完全看不清正臉了,照片裡男女主人公的臉都看不見。照片中,男人仰臥在床上,只露著兩條黑毛大腿,女人坐在男人腹部左近,背對著鏡頭,上半身卻也把男人的頭部擋住了。這個體位,幾乎所有的過來人都玩過,還有一個雅稱,觀音坐蓮。平時放在夫妻親熱的時候,並不算什麼,但是放在這張照片裡,就顯得裡面的男女非常之淫蕩了。

    鄭燕燕看到這張照片,咬咬下唇,恨恨地瞪了劉睿一眼,至於心裡在暗罵什麼,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劉睿看著這張照片發呆,根本就沒留意到鄭燕燕這個小動作。

    鄭燕燕哼道:「這下我看你怎麼抵賴?」劉睿說:「這能證明什麼,臉都看不見,你怎麼知道是我?」鄭燕燕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誰叫這張照片沒腦袋呢。可是前面兩張你怎麼說?哼,虧你還是白書記的秘書呢,你難道不知道前任市委書記張建設是怎麼下台的嗎?你竟然也玩這一套,實在是……下流無恥到極點了……」

    「噫!」劉睿忽然驚呼一聲,卻把鄭燕燕嚇了一跳,嗔道:「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想把我嚇死嗎?我告訴你,就算嚇死我,這件事你也逃不掉。這件事已經鬧大了,你知道不知道?」劉睿指著圖片上那男人的大腿道:「鄭部長,您看,這男人的腿……」鄭燕燕哼道:「我看到了,還看什麼?看你的毛嗎?切。」劉睿忽然退開兩步,將自己右褲腿挽了起來。鄭燕燕又驚又羞,嗔道:「哎呀,要死啊,你幹什麼?」劉睿將褲腿挽到大腿上,指著這條大腿道:「鄭部長,您仔細看,我這條腿,跟照片上男人的大腿有什麼分別?」

    鄭燕燕定睛看了看,略有幾分羞意的說:「好像更白一點。」劉睿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說膚色。」鄭燕燕說:「更直……」劉睿歎道:「哎呀,我告訴你吧,你沒發現我腿上毛不多嗎?」鄭燕燕仔細看了看,叫道:「呀,是啊。」劉睿冷笑兩聲,指著照片上那男人的黑毛大腿,得意地說:「可這人腿上都是毛,又多又茂密,這明顯不是我嘛。我是被人陷害了的,非常明顯。」鄭燕燕愣愣的點下頭,忽然叫道:「誰說的?你……你大可以做完壞事之後,把腿毛都刮掉。」劉睿氣得都要哭了,道:「鄭部長,我的鄭姐,你怎麼一個勁兒地非要定我的罪呢?你說哪個男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會刮腿毛呢?」鄭燕燕認真地說:「怎麼不會呢?女人就會刮毛,男人肯定也會。」劉睿反問道:「那您老公刮過嗎?」鄭燕燕想了想,搖搖頭。

    劉睿發現這一破綻後,已經是成竹在胸,又盯著照片看了兩眼,冷笑道:「就算不說腿毛,你仔細觀察這雙男人的腳,比我的黑,比我的大。而且,他的小腿比我的要結實,大腿也更粗。鄭部長,你發現了嗎?還用我脫鞋給你看嗎?」鄭燕燕盯著那圖片看了一陣,倒吸一口涼氣,道:「你不說我還看不出來,真是,他大腿真是比你的粗呢。不用脫鞋了,似乎真有問題呢。」劉睿回到第二張照片上看了看,很快也發現了疑點,道:「鄭部長,您再看,這人手特別大,手指也很粗,手背上還有黑毛,可是你再看看我的手……」說著把手遞了過去。鄭燕燕看了下,他手背上清清白白,汗毛幾乎看不到,連連點頭。劉睿冷笑道:「如此來說,這些圖片的真相就很容易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污蔑我,坑害我,把圖片上男人的腦袋用電腦合成了我的,這是**裸的污蔑,陷害!」說完笑著說:「鄭部長,您再看,這男人肚子很大,可是您再看我,我哪有什麼肚子?我常年習武,只有腹肌,沒有啤酒肚。」鄭燕燕看向他的肚子,再次點頭。

    劉睿通過自己的仔細觀察發現了這些艷照上的破綻,洗刷了自己的清白,心下既得意又興奮,可一想到鄭燕燕剛才那句話,就又高興不起來了,叫道:「鄭部長,您剛才說什麼?你說這件事已經鬧大了?」鄭燕燕也是臉色大變,道:「糟了!如果你是被人陷害的,那可就更糟糕了。」劉睿忙問:「到底怎麼回事?」鄭燕燕臉色難看的說:「今早上我剛到辦公室,網監大隊的大隊長就跟我匯報了一個情況,說在網上發現了關於你,也就是雲州市委辦公廳秘書一處代處長、市委書記白旭光秘書的嫖娼艷照,已經在多個知名論壇傳播。看發佈時間是在凌晨時分。我一看就蒙了,想不到你會做出這種事,可既然已經做出來了,那我也沒辦法可想,只能盡快補救。我命令網監大隊的大隊長立即跟進這件事,把網上流傳這件事的所有帖子全部刪除掉。可你知道網絡傳播速度太快了,這帖子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網監大隊想要全部刪除,可能要花些時間了。如果你真是被陷害的,那可不就糟了大糕了嗎?」

    劉睿聽得臉色一變再變,這件事來得實在太突然了,也太快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去應對這種事,想到自己可能在網上一夜成名,成為萬夫所指的「淫蕩官員」,成為雲州全市人民的笑柄,甚至成為山南全省老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真是氣得眼前發黑,加上這幾天沒休息好,身子有些發虛,兩腿更是氣得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鄭燕燕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睿,你……你跟我掏心窩子說一句,這事兒真……不是你幹的?」劉睿痛苦的說:「鄭部長,您別再搞我了,我已經快讓你搞死了,我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鬧大了,我劉睿以後怎麼做人啊?」

    鄭燕燕聽得臉色羞愧不已,忽然拿過電話,撥了一個分機號出去,過了片刻,斬釘截鐵的叫道:「宮隊長,我命令你,要盡快、不惜一切代價,把網上流傳的關於劉睿嫖娼艷照的帖子圖片全部清除掉。劉睿同志是被污蔑的,是被陷害的,你明白嗎?這件事關係到咱們雲州市的形象,關係到市委領導的尊嚴,關係到雲州政府部門的公信力,可謂關乎重大,你要把它當成一項最重要的政治任務來完成!好了,就這樣,趕緊去做吧,隨時向我匯報最新進展。」掛掉電話,愧疚的看著劉睿,道:「小睿,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一上來就先入為主的認為你是圖片裡的傢伙,我錯怪你了,對於我對你的不信任,我深表歉意。」

    劉睿苦笑道:「鄭部長,您完全不需要道歉。相反,我還要謝謝您,遇到這種事,您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紀委通知白書記,而是給我一個認錯悔改的機會,這本身就充分代表了您對我的信任與關愛。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絕對不會怨恨您。」

    他話裡說得挺客氣,好像鄭燕燕是全心全意為了他,實際上,他心裡明白,鄭燕燕給自己這樣一個機會,部分是看在自己過去對她好的情分上,更多的,她是考慮到了市委書記白旭光的面子。

    身為市委書記,白旭光的秘書真要是做出了這種醜事,他自己臉上也沒面子,最差,也有個識人不明的責任。不管出於什麼想法,他肯定都不願意這件事繼續發酵下去,更不會容忍這件事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鄭燕燕要替他考慮,要全他的面子,那就只能把這件事在最小範圍內解決。於是,她一個電話叫劉睿過來,打算私下裡解決此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對劉睿的確是很照顧的,劉睿心裡也感念她這一點,所以對她說的特別客氣。

    鄭燕燕聽後非常欣慰,讚道:「小睿真不錯,白書記沒挑錯人,我也沒看錯人。」說完皺起眉頭,道:「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公然陷害黨員領導幹部呢?這個人一定要查出來,非得好好追究他的責任不可。小睿你的名譽要是因此被傷害了的話,還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劉睿沉吟半響,道:「這件事,我隱約猜得到是誰做的,但是並沒有任何把握。按理說,他們做得出來,可我又不願意相信,以他們的身份,能做出如此卑鄙下流的齷齪事……」鄭燕燕忙問:「是誰?」劉睿苦笑著搖搖頭,道:「這個人是誰,我不能這就告訴你。鄭部長,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咱倆私下裡說說就算完了。這件事要是鬧起來,說不定會引起一場風波,會搞得白書記或者杜秘書長很被動。我建議,咱倆立即去見白書記,跟他匯報這件事。」鄭燕燕點頭道:「好,我同意。你等我下,這些照片我拷貝在優盤裡一份,等下給白書記看看。」劉睿苦歎道:「這個人電腦合成圖片的技術真是高明啊,他換上去我的腦袋,跟那個人的身體正好配成一體,脖子那裡竟然沒有任何瑕疵,實在太高明了。可我納悶了,我這張頭像他是從哪裡找來的呢?」

    五分鐘後,白旭光辦公室內,白旭光與杜立雪瞪大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合成艷照。

    這批合成的照片一動有五張,前面兩張是劉睿平時的工作照,好像是從新聞視頻上截下來的,後面三張才是艷照,其中兩張有劉睿的正臉,最後一張只有下半身。

    劉睿給兩位領導指出圖片上的破綻,又拿自己的部位展示給兩位領導看,兩人看得連連點頭。

    看完後,白旭光問鄭燕燕:「鄭部長,你們宣傳部有電腦高手沒有?可不可以確定這是合成艷照?」鄭燕燕尷尬的說:「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叫人分辨真偽。」白旭光道:「沒關係。就算沒有電腦高手分辨真偽,光從小睿自己找出來的細節上面就可以看出來了。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小睿。」

    杜立雪問劉睿道:「小睿,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劉睿苦歎道:「這個人您跟白書記都知道,但我不願意相信是他做出來的。可是除了他們母子,我又想不出自己還得罪過誰。我覺得是省城的郝亞蘭與高鼕鼕母子派人幹的,以此污蔑我的名譽與人格。」白旭光道:「小睿,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不要做出任何判斷。」劉睿知道他這是提醒自己,不要因為說錯話而得罪人,便道:「是,我記住了。」

    白旭光問:「鄭部長,網上流傳的這些艷照與帖子,你們宣傳部能不能會同公安局一起,找出幕後的推手?」鄭燕燕說:「暫時還不清楚。我只讓網監大隊先去清除帖子與艷照了,至於查找發帖人,還沒部署。」白旭光說:「那就請你回去部署一下。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就向公安局技偵部門求援。」鄭燕燕點頭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抱歉的看了劉睿一眼,轉身走了。

    她走了以後,白旭光與杜立雪兩人四道目光全部射到劉睿臉上,可憐劉睿被他倆看得心頭發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杜立雪說:「你再想一想,除去省城那檔子事,在雲州有沒有得罪人?」劉睿仔細回想,搖頭道:「我在雲州一個冤家都沒結。就算這些日子我在跟孫小寶的案子,可我又不是這起案子的主要負責人,相信應該沒人會報復到我頭上吧?」杜立雪點點頭,道:「那就只能等查出幕後推手才能知道了。」

    白旭光歎道:「發生了這種事,誰也想不到。小睿,你不要太過悲觀,相信鄭部長那邊會派人盡快平息此事的。當然,有些委屈,你可能還要自己承受。在沒有找到幕後推手之前,你要堅強一些。」劉睿苦笑道:「我堅強點沒關係,可就怕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最後影響了您的聲譽。」白旭光搖頭道:「不會的。」說完對杜立雪道:「立雪,這件事我們不能被動的消弭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必須做到主動出擊。我看,你是不是以雲州市委辦公廳的名義,在網上發表一個聲明,向網民說明真相,避免被那些仇官仇富的網民們誤以為真,到處傳謠。」杜立雪苦笑道:「發表一個聲明很簡單,可我就擔心,越是闢謠,網民們越不信。因為我自己也很關注網絡,知道網絡上活躍的人們,最喜歡看到這種來自於官場的醜聞,而且一看到就會信以為真,很少人具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往往會以訛傳訛,最後造成很惡劣的社會影響。而且,他們遵循一個定律,凡是官方闢謠的,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你要是不去闢謠啊,他們反而會不確定。所以啊,我覺得,這聲明還是不要發了。」

    白旭光苦笑著搖頭,問劉睿道:「小睿,你是受害者,你覺得這條聲明有必要發嗎?」劉睿聞言也很無奈,從心底,自然是希望有個聲明幫自己洗濯身上的髒水,可又真怕網民們見到闢謠反而更加相信,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想了又想,除了苦笑,也沒個主見。

    白旭光果斷替他拿了主意,對杜立雪道:「那就先不發。等什麼時候抓到幕後推手了,再一起聯合發佈。」

    杜立雪與劉睿一起走出來的時候,杜立雪提醒他:「你趕緊給青曼打個電話,跟她說明此事,千萬不要讓她產生誤會。」劉睿心頭一跳,連忙謝過秘書長,找到手機給李青曼撥去了電話。

    電話竟然沒打通,彼端剛剛響過一波盲音,電話就斷了。劉睿心頭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再次撥過去,這次仍然是剛打過去就被人拒接了。他心中又驚又怕,不會是李青曼已經看到這些艷照並信以為真了吧?明知道再給她打電話她肯定會拒接,索性放棄了手機,直接用辦公電話給她打過去。

    事情萬分緊急,寧肯失去天下也不能失去她,因此,就沾公家那麼一點便宜,用工作電話打私人電話了。

    這個電話撥過去後,響了兩回,可好景不長,還是被人拒了。

    劉睿知道李青曼冰雪聰明,她肯定知道自己用手機打她電話不接後會用座機佯作別人給她打電話,於是她識破了,再次拒接。這下他可是慌了神,想了想,靈機一動,利馬去找秘書長。

    杜立雪剛回到辦公室裡坐下,瞥見劉睿臉色驚惶的闖進來,微微一怔,道:「又怎麼了?」劉睿說:「秘書長,青曼可能知道這件事了,估計正在生氣,竟然不接我的電話。」杜立雪眉頭皺起。劉睿說:「她不接我的電話,那只能麻煩您給她打了。她肯定能聽進去您的解釋,您幫我解釋解釋吧。」

    理論上說,這是純粹的私事,但無論在世界哪個單位裡面,公事與私事又能分得清楚了?在中國,這一點更是混淆不清。沒有誰敢拍著自己的胸脯子說,上班的時候沒幹過私事,哪怕國家主席都不敢這麼說。

    杜立雪點點頭,很痛快的摸出手機,給李青曼撥去了電話。

    他頭一句話就問:「青曼,你是不是在網上看到小睿的不雅照片了?」問完這話後,他又按下了免提,方便劉睿聽到。

    卻聽彼端李青曼冷冷的說:「是啊。舅舅,是不是他給我打電話我不接,他跑到你那裡去,求你給他求情了?」杜立雪說:「你錯了,我不是給他求情,而是要給他解釋,還他一個清白。」李青曼冷哼道:「這有什麼可解釋的?他又怎麼清白了?我……我現在想到他就想作嘔!」杜立雪說:「青曼,你誤會小睿了,他是無辜的,他是被人陷害了。而且,有極大可能,陷害他的是郝亞蘭與朱鼕鼕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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