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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一章 夢中所得 文 / 魚人三刀

    日中而起,林晚桐忙著收拾屋子準備午餐,熬藥,忙得不可開交。

    她並不知道,在意這鳳求凰一曲的,除了司馬明鏡,還有他人。而昨晚醉香樓昨晚花想容的這一支舞,除了迷倒一幫達官貴人之外,也讓鳳求凰成為一支熱曲,一眾歌舞坊都想跟風模仿,四處求曲譜卻苦而不得。

    花想容是個極有頭腦的女人,她知道但凡是所有人都可輕易得到的,即便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最終也會化作一不值的塵埃,而只有求而不得的,才會為人傳頌經久不衰。

    所以她才要花千金將曲譜買下,同時她著人傳出流言,鳳求凰的曲作者是個世外的高人,將琴譜贈予她之後就仙遊而去,就是要編出些誇張怪誕的故事,才能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那晚雖然她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一瞬間將燈火熄了,又一個大活人悄無生息地帶出醉香樓,而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在這種地方生存,且生存得好,一張嘴也很重要。

    正如她所料,這首鳳求凰已成了漣千金難求的曲子,自己成了漣身價最高的女人,而鳳求凰的曲作者,也成了漣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談資。有樂師說那日招募之時見過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但現今在哪,卻不為人知。

    花想容依著榻上細細沉思,卻始終猜不透到底是誰,壞了她的好事。

    正在思忖,門外侍奉丫頭敲門通報:「花姐姐,楊媽媽說讓你趕緊到天駿閣去。」

    花想容起身連連容妝,天駿閣是醉香樓最貴最奢華的房間,能去那裡的人非富即貴,花想容不敢怠慢。

    進門前楊媽媽就拉著花想容的手,滿臉喜不自禁,交代道:「這位公子乃是富豪商旅一擲千金,好生伺候著。」

    花想容打起十二分精神,推門而入,只見一位白衣公子背對著她坐著,身形纖長,倒是一股仙氣油然而生,聽到開門聲,公子回身對花想容莞爾一笑:「姑娘,你來了。」

    羽化成仙,飄然獨立。花想容腦海裡這八個字一直盤旋,她再也沒有見過比這位公子更加適合白色的男子,以至於她竟忘了說話,呆呆地看著,直到公子輕輕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她才回過神來,滿是慌亂。

    「那晚原就欲一聚,姑娘的舞姿真是曼妙堪比天界仙女。」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似乎是為了緩解花想容的尷尬,立刻表示了對她的誇讚。

    花想容感激一笑,那位公子又說:「還有那曲子,可謂人間難得幾回聞,在下甚是傾慕,只可惜聽聞那人是仙遊的高人,只怕不能得見了。」

    花想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閱歷男人無數,今日卻好似十年前她十五歲的時候,心臟噗噗跳動快要跳出喉嚨,以至於說出:「公子何必尋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樣的話。

    那白衣公子大為驚訝,桃花般的面龐舒展開來,微微笑著:「當真是姑娘麼?可否告知在下,此曲姑娘從何得知?」

    花想容暗暗後悔,她雖是懂調音弄樂,也會做些曲子,但奈何並不出眾,方才不知不覺撒了謊現下是怎麼也不能改口了,無論如何不能在這位公子面前失了姿態,於是揚起頭顱:「公子何必懷疑?」

    白衣公子爽朗一笑:「實不相瞞,此曲乃在下一位故人所作,不被外人所知。在下遊歷此地聽到此曲大為驚訝,故想知道其中因由,萬望姑娘成全。」

    故人?花想容不禁想起三兒,可她那一身不入流的行頭實在無法和眼前這彷彿謫仙一般的男人相關聯。她混跡勾欄十載本以為已經不對男人報任何希望,而這個不染塵埃的男人卻讓她瞬間回到十年前她還是清白人家的時候,她在這一瞬間甚至幻想完了她與他的一生。

    她聽人說過一見鍾情,卻從未信過,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日也是如此,「此曲是我機緣巧合之中於夢中所得,夢醒記錄下來,又賦予舞姿,能讓公子見到也算美事一樁。」

    「夢中所得……」白衣公子喃喃道,看花想容的眼神多了幾分柔情,「姑娘可否再為在下彈奏一次?

    花想容從未想過自己會這般善於撒謊,白衣公子讓她彈奏,謊言就要被拆穿她卻還能眼波流轉,輕吟淺笑說道:「公子若是真的想聽,明晚再來看想容,想容明晚的演出,只為公子一人。」她如是說,腦中卻千回百轉計劃已成。

    又交談了一會,公子起身欲離開,花想容送別至門口,目光盈盈,說道:「奴家有幸於夢中得公子故人之曲,也算宿世緣分,公子怎可連個名姓也不留?」

    白衣公子莞爾,「倒是在下疏忽了,姑娘莫見怪,在下連傲。」

    連傲,連傲。花想容在心中將這個名字千回百繞,目送著白衣公子離開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忽而她醒轉,匆匆往自己的房間走。

    她的心腹丫頭名喚菊繡,見她回來了忙迎上去,而花想容面色鐵青一把推開她,壓抑地吼道:「快,著人全城去找三兒,一定要在明晚之前活著帶到我的面前。」

    仙流苑,碧落亭,白衣男子迎著清風對月獨酌,唇邊一絲笑意似有若無,月色灑在江水上波光粼粼,甚是奪目,然而卻不及這男子姿容的萬分之一,他不必與月爭輝,因為那月色已自慚形穢。

    無歡一如從前一般不懂赫連的心思,問道:「王爺,此曲真的是由那個姓花的舞姬夢中所得麼?」

    赫連不傲進酒的動作生生停住,瞥了黑衣男子一眼噗嗤笑出聲來,「無歡你真是傻得可恨,一個青樓裡出來的輕浮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本事。什麼夢中所得,我若信她,那當真是天下第一傻了。」

    無歡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那為何王爺還答應明晚去聽她奏樂?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已經拜倒在王爺腳下了,王爺何必……」

    那白衣的男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含著笑說道:「這樣我才可能知道是誰在她背後,也好斬盡殺絕,這世上除了父王母后沒有人配得上這支曲子,何況她們將這曲子作為青樓樂曲。」

    說道最後笑意盡失,一雙桃花眼裡,滿是殺機。

    無歡不再說話,這個他從小陪伴長大的小王爺,與他同齡,他卻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小王爺的心思。小王爺有著連女人也無法相比的容貌,有比女人還細膩的心思,也比女人更加猜不透。

    他從很小起就不再試著去摸透小王爺的心思,他只需要服從,執行。原本王爺只是出於好奇進了醉香樓,但當王爺聽到那只曲子,整個人都繃緊了,捏在手裡的酒杯都成了碎末。他知道,台上翩翩起舞的那個絕色美人,大禍臨頭了。

    誰讓她偏偏選了那只曲子,小王爺的禁區,闖入者必死。

    月色甚好,無歡的心情卻莫名沉重,他苦練刀法的時候,以為是要保護小王爺,就像他爹他爺爺一樣,世世代代以保護赫連家為己任,他未曾想到,跟著小王爺,死在他刀下的,竟然也有不少無辜無力的弱者,他成了儈子手,滿手血腥這讓他很不好受,卻無法拒絕。

    誰叫他,姓聞人。聞人一氏,世代赫連氏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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