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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篇 第4章 芳心寂寂 文 / 如雪

    君默言輾轉難眠。

    蘇秦和秀荷並肩立在梅樹下的畫面不停地閃現在他的腦海裡。

    秀荷,那個溫馴到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乖乖地默默地躲藏了四年的女人,居然無視他的命令,擅自闖進他的生活!她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敢想像,一旦被秦秦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接踵而來的後果將會有多嚴重?不,他不能冒任何險!他必須在事情沒有發生以前,把一切可能危害到他的家庭的危險因素扼殺在搖籃裡。

    為了眼前這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他放棄了多少的夢想,做了多少努力?他怎麼能容許其他人的破壞?一想到,因為他一時的巰忽和大意,也許會失掉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他就不寒而慄。

    他毫不懷疑,他的秦秦除了擁有一顆世界上最敏銳的心和最聰明的頭腦之外,還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今天的危機雖然解除,但是,如果同樣的事情再出現一次,他不敢保征可以順利的消除她的疑心。

    天知道,當她用那雙彷彿看穿他心靈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尋求答案時,他的心跳得有多劇烈?好像隨時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樣。

    她的目光那麼清澈,那麼純淨,令他狼狽慚愧而又無所遁形。事實的真象幾乎要脫口而出——是,幾乎!

    可是,想到坦白後的後果,他退縮了。他不敢去想她的反應。四年的婚姻,足夠他瞭解她的為人,她的思想,她的固執——她的底限在哪裡,他一清二楚。

    他與秀荷之間前後長達十年的糾纏,早已說不清道不明,也絕不是與若水之間那麼單純,可以極容易地劃清界限,斷然地拋在腦後。

    秀荷太安靜,太順從。她對他的決定從來都不敢反抗,也沒想過要反抗。她用一顆溫柔的心,用她柔弱的身體,默默地承受著加諸於她身上的種種不公的命運。她逆來順受得讓他心煩。

    她跟了他整整六年。從十六歲開始,她的給了他,她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他,甚至她的一生也給了他。在她的生命裡,他不僅僅是她唯一的男人,更是她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默許了她的身份。也,對她的將來做了安排。

    他本來以為,她會伴他一生——雖然他對她談不上什麼激烈的感情,也從來沒有特別的喜歡過她。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他對她有責任。

    可是,秦秦出現了。

    她是那麼獨特,那麼張揚,那麼魅力十足。如果秀荷是天上無數的繁星,那麼秦秦就是那獨一無二的月亮。她光芒四射,讓所有的星星黯淡無光。

    可是,秦秦是驕傲的。她不允許她的婚姻有半點缺陷,她更不可能讓別人分享她的愛情。她斷然地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為了全心地呵護她,他必須捨棄一些東西。

    在二者之間,他根本就不用考慮,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月亮——他心中唯一的女神。

    然而,這個沉默的秀荷,卻有著驚人的固執——她不肯嫁人,她也不肯離開。

    她說:「爺,讓我默默地看著你。你不要管我,當我不存在,不要逼我嫁人,那樣我寧願死!我只要默默地守著你就行了。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幸福,我就滿足了,真的,求你了!」

    他無法說服她,也不能強迫她,他更不可能殘忍地讓她徹底地從這個世上消失。

    她的要求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簡單。她甚至沒有哭鬧。面對如此卑微的她,他沉默了,默許了她的存在。

    不管她在他的心裡多微不足道,不管她是不是可有可無。她畢竟曾是他君默言的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說實話,讓她嫁人,並不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他君默言的女人,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染指?就算是死,也比嫁人乾淨!

    她不肯嫁,讓他在煩惱的同時,也莫名的解脫了,輕鬆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秀荷遠比秦秦能帶給他更大的虛榮心。

    秦秦追求愛情的絕對完美,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如果背叛了我,我就住」

    她說得那麼輕鬆和果斷,教他暗暗心驚的同時,也暗自氣惱——他,在她心裡的份量就那麼輕?怎麼可以毫不猶豫,那麼絕決地說放棄?

    他和秦秦組織了一個美好而甜蜜的家庭。秀荷遠遠地守在那座沒有男主人的華麗的房子裡,平靜地過著她的生活。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船過水無痕的過去了。

    然而世界那麼小。她與她終究還是相遇了。

    面對秦秦平靜的睡顏,意識到大廈將傾的危險,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痛悔之中。

    如果早知道他的生命裡會遇到她,他但願在遇到她以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讓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面前,問心無愧地面對她的一切質疑。

    夜,已經很深了,天邊掛著稀疏的幾顆星星。

    今夜,無月。

    他伸手,溫柔地替她掖好被角,披衣下床,悄然沒入了沉沉的暗夜之中。

    他站在這座名義上是他的宅子,四年來卻未曾踏足一步的高牆外徘徊——他,應該進去見她嗎?見到她,他要對她說些什麼?

    她是那麼膽小而懦弱,不可能會有預謀的做這種明知道會觸恕他的事情。所以,這次的相遇應該是偶然吧?

    這些年來,在她的面前,他早已習慣了扮演她的天,這樣狠狽地深夜登門,質問她,甚至警告她,是不是顯得有些可笑?

    一盞橘黃的燈,在暗夜裡靜靜地亮著。

    這麼晚了,她還沒睡?一定還在燈下垂淚,為白天惹怒了他而懼怕傷懷吧?

    「吱呀」一聲響,緊閉的門扉突然敞開。

    「爺……」秀荷挑著一盞紗燈俏立在門爆望著那熟悉的偉岸身影,激動得淚盈於睫。

    四年,一千五百多個日夜的思念,早已堆積成山,匯聚成河。

    「你,還好吧?」他淡淡地看著她。

    秀荷默默地退開身子,熱烈的眸光瞬間轉為黯然。她望著他,泫然欲泣:「爺,你不打算進來嗎?」

    君默言略略踟躇,終於跟著那裊裊的身影,邁進了這個「家」門,他環顧一室的清冷,忍不住蹙起了眉毛:「怎麼不生個火盆?」

    秦秦最怕冷,房裡放好幾個大盆還會壤嚷著好冷,一邊抱怨著沒有空調,一邊愛嬌地窩在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甜甜地入睡。

    「爺不在,生多少火都還是冷。」她幽幽地低歎。

    「你是在抱怨我嗎?」他挑眉,忽然有些後悔太衝動——他走了,秦秦不知道會不會冷醒?如果發現他不見了,會怎麼想?

    「嘗嘗吧,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酒菜。」秀荷笑得飄乎,淚水慢慢地滑下臉頰。

    君默言皺眉,這才注意到斗室裡酒香四溢,小方桌上,溫溫地燙著一壺他最愛的玉冰燒。

    她竟然早有準備?難道今天的相遇不是偶然?他終究還是高估了她?他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快,面色不由就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望著她,語氣裡已夾了森森的寒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這四年來,秀荷每天都在盼著爺地到來,每天都會為爺準備酒菜。」秀荷微垂眼簾,粉頸上泛起淡淡的。

    他心中一軟,默默地把目光重新投向這個曾經伴了他六年,給過他無數歡愉的女人。她是那麼嬌小,纖細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那麼的蕭縈和孤獨,散發著一種濃濃的憂鬱。

    「你,這是何苦?」他搖了,頗不贊同地睨著她。

    「不,一點也不苦!」她熱烈地看著他,執著酒壺,眸中染上一抹心酸:「爺,四年了,讓秀荷再服侍你喝一回酒吧」

    「你喝酒了?」君默言眉尖一挑,注意到她已微熏,纖細的身子開始搖晃。他上前一步,搶了她手中的酒,忍不住輕聲責備:「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的,喝什麼酒?」

    在他和秦秦雙宿雙飛,甜甜蜜蜜時,秀荷一個人獨對孤燈,該是多麼的寂寞?

    十年來,他首次正視筧她——這個曾經伴他走過年少輕狂歲月的柔弱女子。心裡,第一次升起傀疚之情。

    「每一個女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不應該是任何男人的附屬品,她應當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力!」秦秦說的話,忽然在他耳邊迴響。

    「秀荷,不要再等了,我不會回來的。」他認真地看著她,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勸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爺,你讓我等你吧。如果連這也不能做,那秀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秀荷淒然地望著他,傷痛欲絕。

    「把我忘了吧,不值得的。相信我,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得是。」君默言心情沉重,默默地看著燈下憔悴的她——她好像比秦秦小吧?可是,看上去卻那麼滄桑。

    「不,這不可能。」秀荷秀美的頰邊掛著晶瑩的淚,她合淚凝望著他:「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比爺更好的男人?爺,你是秀荷的天,秀荷愛你啊,你不知道嗎?」

    「夜深了,你休息吧。」面對她的深情,他的立場變得好尷尬。

    「爺,不要住」秀荷撲進他的懷裡,死死地抱住他,淚流滿腮:「四年了,你就當是憐惜我,可憐我吧!」

    「你喝醉了,」君默言抱住她軟軟下滑的身子,大踏步往臥室賺冷靜而淡然地道:「下次別喝這麼多了。」

    「爺,」她嬌媚地看著他,雙頰染上羞澀的酡紅,輕柔地撫上他的胸,顫著手試圖去解他的衣衫:「讓秀荷服侍你一回……」

    「秀荷!」腦中忽然閃過蘇秦的笑容,他心中一跳,似被火燙了般迅速地推開了她,厲聲喝叱:「放手!」

    「爺,難道傳言是真的?」她固執地望著他,柔和的臉上帶了絲淡淡的嘲諷。

    「什麼傳言?」他皺眉。

    「爺懼內。」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光芒,淡淡地回答。

    「我走了,你別再亂想了。」君默言一怔,隨即凜容,冷冷地補上一句:「以後,別再出現在秦秦的面前,否則,我不會饒你。」

    他焦躁地狂奔,心裡似有一把無名的火在狂燃——一懼內?笑話!他堂堂男子漢,豈會懼怕一個女人?他只是,不想讓秦秦傷心!

    想到秦秦,想到開心和開朗,他的奔騰狂躁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為了他們,還有什麼委屈不能承受?

    他笑了,忍不住加快了身形,匆匆地往家裡趕。

    「爺,你別怪秀荷,是你逼我的!」她咬著牙,忍著羞恥之心,目送他頎長的身影匆匆地沒入暗夜之中,哀傷的淚水潸潸而下。

    她從沒奢望過他會愛她,更不曾想過要獨佔他。她自知身份低微,也從不曾想過要跟王府裡那個身份高貴的女人去爭個高低。

    她所盼的不過是他能在閒暇時偶爾分給她的一絲關注,偶爾的一點溫情。

    她以為,她有那個資格。她跟了他六年,那無數次枕席間的,牟同走過的漫漫歲月,總應該可以換他偶爾的一次回眸吧?

    可是,她錯了,錯得那麼離譜!

    他果然很絕,四年了,他竟然真的徹徹底底的消失,完完全全地把她忘記!

    她本以為他天生的冷漠。

    可是,她又錯了!街市偶然的相逢,他對她小心翼翼的呵護,他對她展露溫柔的笑容,讓她驚訝地發現——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深情!

    於是,她絕望了,她憤怒了。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命!他本來是屬於她的!那個女人,她突然出現,什麼也沒做,憑什麼獨佔他的一切?

    她那麼狠毒,那麼殘忍地剝奪掉了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快樂,所有的未來,把她推入地獄,而她卻活得那麼瀟灑,那麼滋潤!這不公平!老天為什麼不長眼睛?

    眼看青春一的消逝,她一天天的變老。不!她沒有辦法再傻傻地等下去,等著爺回頭。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她必需得為自己爭取點什麼。

    爺的心全在她的身上,她擁有顯赫的身世,她還替他生了一對兒女。而她毫無勝算,所以,她要找出她的弱點,她必需以弱勝強。

    所以,她開始注意那個女人。

    蘇秦很有名。

    她開了一間報社,情報網絡遍佈風花雪月四個國;她在京裡先後成立了八所希望小學;她四處招欖落第的秀才舉子做先生;她在全國各地設立了五所防疫所;她還成立了女子俱樂部,把京裡那些貴族青年婦女迷得團團轉;她異想天開,創建了一個劇團,常常跟著在各州各府巡迴演出……

    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跟她比頭腦,比智慧,比口才,比豁達,比經商的手腕。

    默默地觀察了她很久,她終於知道,她應該從哪裡下手。

    蘇秦太強勢了,她活得有聲有色,玩得風生水起,她就像天上的太陽,肆意地放射著萬丈的光芒。這是她的優點,可也是她致命的缺點。蘇秦活得太自我,太驕傲,她永遠沒有辦法只圍繞著爺一個人轉,為他生,為他死。

    可是,蘇秦忘了——她的相公是爺!

    爺根本就不需要她做這些,爺是一個很傲慢,很強勢的男人。他要的是一個溫婉的妻子,是一個服貼的妻子,是一個充滿柔情的女人。而這,正是蘇秦所沒有的,也是她最擅長的!

    十年來,她整個身心都撲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最懂爺的心思。

    瞧,她只不過露了一次面,四年不見蹤影的爺,不是馬上就來了嗎?所以,對付男人,除了要用柔情,還要用心思。

    那個女人卻不懂,她只會接受,她不知道珍惜。所以,她不配擁有爺的愛!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傻傻地哭泣,默默地守候的小女人。她要為自己爭取幸福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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