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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9章 何去何從 文 / 如雪

    「什麼是青春發育期?簡單來說,就是青春期,它指的是從少年到成年的過渡期……」面帶微笑,我慢慢地給那群生理盲,開始了人生的第一課。

    我懶,而且,那麼厚一本生理衛生,我不可能記得全。所以,就只挑了生殖系統這一章節簡單講講。

    當我把人體的一些生理部位用彩色畫粉,分門別類地繪在黑板上時,底下響起了一片吸氣之聲,所有的人全都羞得像一隻隻煮熟的蝦子,頭垂得低低的,根本就不敢看黑板。

    「抬起頭來。」我溫和卻堅決地敲了敲桌面,一臉的嚴肅:「做為一個女人,只有正確的認識自己,才能更好的愛自己。所以,這是個很嚴肅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小雪姐姐,你要給我們講這些?天啊,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來。」芷靈的頭死死地抵在桌子上,說什麼也不肯抬起來。

    「小雪姐姐,你好厲害。這些從哪裡知道的?是不是看醫書上學的?」惜瑤半抬著頭,偷偷瞄了一眼黑板,又趕緊垂下去。

    「不是。」我歎氣:「可是,學了對你們有好處,對成長有幫助。以後再遇到青春發育期的問題不會再著慌。你們難道不想學?」

    「還是不要了,太羞人了。」芷靈怯怯地否決。

    我倒!想不到我用心良苦,她們卻一點面子也不給,居然一個支持我的也沒有。

    「那個,沒別的事的話,我想先走了。」曉筠站起身,開始造反。她一常頭,結果那幫小丫頭們全體站了起來,準備給我來個集體大逃亡。

    「好,你們都走吧。」我站在講台上,嘴角噙著一抹遺憾地笑:「我只好一個人慢慢來研究小孩子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小雪姐姐,你真的知道小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惜瑤眼睛一亮,很快地回過頭來,一臉的好奇。

    「有什麼稀奇的?我也知道。」一向被大家視為無所不能的曉筠,忍不住站出來發表權威觀點:「是送子觀音送的。」

    我笑盈盈地鼓勵她們參與討論:「還有沒有別的答案?」

    看來,我情急之下找的這個切入點還真是找對了。古人對於生育之迷,果然還是很好奇的。

    「是樹上長的。」

    「是路邊上撿的。」

    「是從胳肢窩裡出來的。」晚月垂著頭,小小聲地說了一句:「去年,我大姐生的時候,奶娘告訴我的,應該錯不了。」

    「這麼多答案,到底哪個是對的?」惜瑤一臉的茫然。

    「大家想不想知道?」我微笑著掃視了她們一眼,慢慢地開始收網。

    「想!」果然,的回答一片響亮,中氣十足。

    「其實呢,人是由精子和卵子結合而成的。那麼什麼是……」我重拾粉粉,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底下十個女孩聽得雙目放光,臉帶潮紅。一直到我宣佈下課,她們還一個個張著嘴,托著腮,意猶未盡。

    「小雪,你關著門,搗鼓些啥玩意?神神叨叨的,還不讓人聽。」江子楓飄然而至,一臉的疑惑:「瞧瞧那些月小姑娘,一個個全被你弄得傻呆呆的。」

    嘿嘿,我替她們打開了一扇通往知識殿堂的窗子,使她們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不暈才怪。

    「呵,沒什麼,給她們換換腦子。」我抿著唇,神秘地一笑,腳下生風地與他擦肩而過,迎向那抹立在秋幹架下沉思的淡藍的身影。

    「大哥。」

    「小雪。」林書桐聞聲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淡雅如春風。

    半個月不見,林書桐依然是那麼的俊雅乾淨,只是似乎更顯清瘦了,那身淺藍的長衫被西風鼓蕩著,帶出一抹深濃的憂鬱。

    「你瘦多了。」我鼻微酸,忍不住含淚嗔怪:「誰讓你不在家裡休息,到處亂跑的?」

    「你還不是一樣?一點也不乖。」林書桐溫和地笑了笑,不放心地追問:「身子都大好了?」

    「噗嗤!」一聲,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媽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害得我們傷的傷,病的病。骸要讓我查出來,非錄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不可!」我用力捏著拳頭,憤憤不平。

    「小雪!」林書桐微皺眉頭,駭笑著喝止我:「快別說了,哪個女孩子說話像你這麼口無遮攔?跟著君默言都學壞了,滿嘴的粗話!」

    事實上,君默言那人比我文雅——至少,他沒在我面前說過粗話。我跟他在一起,還不一定誰教壞誰呢!

    「呃……失言,失言。」我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下意識地轉頭向冷無香瞄去。

    他面無表情,冷冷地忤在我身後十丈之地,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到?

    「他打算跟著你到什麼時候?」發覺我的目光在掃冷無香,林書桐微微不悅。

    「不知道。」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姓君的什麼意思?」林書桐神情激番語帶不滿:「走了還派個人成天跟著你,到底是何居心?」

    咦?他素來冷靜,今天幹嘛這麼激動?

    我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低聲替君默言辯解:「大概不放心我,怕我惹事,所以派了個人盯著,應該也沒什麼惡意的。」

    其實,我猜君默言真正的意思,可能還是怕我再遇到蕭佑禮之類的惡霸,會忍不住管閒事,讓冷無香保護我吧?

    「看來,你挺享受的,倒是我多事了。」林書桐冷笑著輕嘲。

    「大哥?」我越發訝異——這般冷嘲熱諷的林書桐,我可從沒見過,發生什麼事了?

    「對不起,我太激動,情緒有些失控。」林書桐察覺我的驚訝,苦笑一聲,目光中有著歉疚。

    「不要緊,我知道大哥也守心我。」我釋然而笑:「其實我也很煩,可他好像只聽君默言的,我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跟著。」

    「是,君默言好本事,逆天十八騎人人都身懷絕技,個個對他死心踏地。」林書桐臉上掛了一絲淡淡的抑鬱:「不像我,一介書生,百無一用。」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我滿心訝異,溫言安慰:「你文武雙全,溫文儒雅,有抱國之志,經天緯地之材。」

    林書桐靜默不語,神色黯然,負手凝視著結了冰變得晶瑩剔透的秋幹架,竟是滿身的蕭索。

    不對勁,林書桐真得很不對勁——他絕對有心事!

    「無香,你先回府吧。我跟大哥說會話就回去,保證哪裡也不去。」我轉頭,衝著冷無香大叫。

    冷無香遲疑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終於悄然消失了。

    我鬆了一口氣——還真有點擔心他根本就不甩我呢!

    「好了,終於只剩我們兄妹倆了,有什麼話,直說吧。」我合著笑,神情愉悅地拍了拍林書桐的肩。

    「小雪……你,快樂嗎?」林書桐定定地瞧了我半天,突然迸出一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

    「快樂?」我偏頭細思了片刻,微微一笑:「我不能說不快樂,可是,好像也不能說很快樂。畢竟,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沒有煩惱。要看什麼事,什麼人,什麼時間。」

    「那,你在昭王府快樂嗎?」林書桐開始給他的話加定語了。

    「還是那句話,有時快樂,有時不快樂。」我漸漸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開始小心做答。

    「那麼,你在昭王府獲得的快樂,是不是足夠抵消你失去自我的痛苦?」林書桐步步緊逼,竟是不打算繞彎子了。

    「我想,不論得到什麼,都比不上失去自我的痛苦吧?」我淺笑,決心直陳胸臆,不跟他捉速藏:「可是,雖然我不是真的我,但我也並沒有完全失去自我。因為,我沒有刻意去模仿他人。」

    相信他和我,都明白這個「他人」指的是誰?

    「可是,總比不上光明正大做回自己強吧?」林書桐今天真的很奇怪,竟跟我較上了勁。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做回自己,那當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微笑著點頭,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惜,這一天離我好像還很遙遠。」

    「如果,你有機會擺脫目前這種尷尬的身份」,林書桐沉吟了半晌,凝視著我的眼睛,摒住了呼吸,慢慢地低語:「你,願意離開嗎?」

    「擺脫?」我喃喃低語,陷入了迷惘——我當然是迫不及待。可是,離開?我……下不了決心。

    「是的,小雪,我再也不能忍受這種見不到你的煎熬!」林書桐猛然上前一步,用力握住我的手:「當初是我錯了,不該把你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現在,不論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讓你離開他!」

    「怎麼會見不到?昭王府那麼近,想見隨時可以去找我啊。」我大為窘迫,微微有些慌亂。輕輕掙脫他的手:「大哥,很多人看著呢!」

    「怪我學藝不精」,林書桐神情慘淡,輕輕放開我的手,痛苦地低喃:「明明近在咫超卻變成了遠在天涯。」

    我仔細玩味著他語中深意,忍不住大吃一驚,霍地抬起頭看他:「大哥,你來昭王府找過我?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君默言!你欺人太甚!憑什麼不讓我的朋友見我?明知道林書桐身上有傷,怎麼可以用武力阻挽?

    還說什麼去尚書府搶人,原來都是騙我的!等他回來,我倒要問問他是什麼道理?

    「昭王府果然是銅牆鐵壁,我連君默言的面都沒見到,便被擋在了門外。」林書桐目光黯淡,有些狼狽地自嘲。

    「對不起。」我咬著唇,心痛著他的無奈與心酸。

    「不關你的事。」林書桐悠然一歎,輕輕搖了:「我只是有些不忿,明明你還在病中,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根本不應該行色匆匆,丟下你一去無蹤。」

    「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我心中微澀,淡淡一笑:「再說,我只是偶感風寒,小病而已,用不著那麼誇張。」

    「有什麼事情,會比你更重要?」林書桐不以為然,哂然冷笑。

    「聽說,是生意上出了點問題?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微感不快,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隨口找了個理由塘塞。

    「小雪,乘現在君默言不在京城,正是你離開他的大好機會」,林書桐話鋒一轉,雙目灼灼,眸光湛亮,緊緊地逼視著我:「跟我賺好嗎?」

    「離開?怎,怎麼離開?」我嚥了嚥口水,心,突然亂了節拍。

    君默言前腳剛賺林書桐馬上提議,難不成他是蓄謀已久?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我,應該答應他嗎?能夠恢復蘇秦的身份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答應了他,是不是就意味著給自己戴上了另一個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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