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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娛樂活動 文 / 浪味仙

    378.娛樂活動

    雖然半夜了,但氣溫依然很高,搶劫強姦犯湯老三和同案入獄的兩個小兄弟都光著上身,穿著短褲,都是一臉興奮的樣子。身上都是汗臭味也阻礙不了他們去追求他們的娛樂。

    他們壓著的被子下也一直在動,還不時傳出來一兩聲走了調的歌聲,那是被娛樂著的活物在歌唱。

    那個被娛樂的就是被定為「嚴管」對象的陸冬山,像今夜一樣的娛樂活動已經三天了,在每天晚上熄燈之後,就會有三兩個「同改」把陸冬山拎上床,蓋著厚被子,讓陸冬山舉行個人演唱會。

    第一次的時候,陸冬山不願意做,他們就把陸冬山蒙在被子裡打,還有人用鞋針扎他,那晚,他差點在被子下死去。第二天他向管理他們監捨的隊長報告。可是人家不理他,還讓他別再誣陷好人,應該好好想想自己幹過的壞事。

    陸冬山終於感覺到自己舉報姜維峰是個錯誤。他以為的許峻嶺不能來幫忙,他也想通了,自己是在服的刑犯,而許峻嶺是市委書記,即使能幫,他也不一定會幫的,而姜維峰是省委書記的候選人,也不是他寫幾份舉報信就能扳倒的人物,只要姜維峰想讓陸冬山死,只要稍作暗示陸冬山就完了。

    可是,陸冬山不想死,他不願意看不到姜維峰得到報應,他要撐著。第二天夜裡時,陸冬山就變乖了,不再反抗。

    就這樣屬於他一個人的演唱會就開始了。不過唱歌似乎對陸冬山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以前經常去歌舞廳,ktv什麼的,他也會唱很多的歌,但讓他最難受的是,大熱天的,「同改門」讓他把被子蒙上,陸冬山因為熱的實在受不了,便去年供求他們讓他在棉被外唱,這樣聲音也會好聽很多的,但是他們不願意,因為這樣會違反監規的,陸冬山沒辦法只能依舊在棉被裡唱著。從鄧麗君到彭麗嬡,從《三套車》到《東方紅》,熱愛娛樂活動的同改們就把耳朵湊在厚棉被的縫隙處欣賞。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夜夜要為同改們開獨唱晚會,陸冬山便生出了新的感歎:歌到唱時才知乏啊,這才到第三天呀,怎麼一肚子歌都唱完了?連小時候的兒歌都唱完了?這都是怎麼回事?是他過去**得不夠,還是被同改們折騰糊塗了,把很多歌爛在肚子裡了?

    今天是第三夜了,要求他開個人演唱會的三個人還算好的,沒讓陸冬山唱新歌,而是一直不斷的點歌,湯老三說過了,他們三人是因為折騰「愛情」才進來的,他們的老大也因為「愛情」而要掉腦袋,他們已經被判死刑了。因為這個,所以他要求陸冬山今夜就專唱「愛情」。

    陸冬山便歌唱「愛情」,從《十五的月亮》開始,一連唱了幾首。

    已經悶了很長時間了,陸冬山是在太熱了,那些歌唱美好愛情的歌也似乎變了味道,有些酸酸的了,棉被裡的陸冬山更是難受,汗味、腳臭味,還有小便失禁時流出的尿臊味,幾乎讓陸冬山喘不過氣來。

    但陸冬山只能堅持唱著,只要聲音一停,針就會透過棉被紮了進來。

    陸冬山便唱,聲音嘶啞,上氣不接下氣:「……這綠島的夜是那樣寧靜,姑娘喲……」

    實在唱不下去了,渾身上下全濕透了,頭腦一片空白,好像意識快要消失了。

    恍惚中,一個無恥的聲音鑽進了被窩:「唱呀,姑娘怎麼了?操上了嗎?」

    陸冬山張了張嘴,努力唱道:「……姑娘喲,你……你是否還是那樣默默無語?」

    那個無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好聽,不好聽,陸冬山,唱個《十八摸》吧!」

    陸冬山冒著挨扎的危險,把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也順便呼吸下空氣,這個歌他可真不會唱的。

    話音剛落,針就紮了過來,痛的陸冬山連忙把頭縮回去了。

    湯老三罵罵咧咧:「**,老子喜歡聽的歌你偏不會唱,那就唱鄧麗君吧!」

    陸冬山只好唱鄧麗君,那聲音似乎像被抓住的獵物在哀嚎「在……在哪裡?在哪裡見……見過你?你的笑容這……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二十來人的監捨呼嚕聲也不小,陸冬山那哀怨的聲音從棉被的縫隙中憂憂的傳了出來,但在那些葫蘆聲下,又消失殆盡。外面的人無論誰也不會想到曾經紅極一時的市長秘書,在監獄中有過特權的人物,竟被最讓同監犯人瞧不起的強姦犯逼著歌唱「愛情」。

    陸冬山更是看不上眼這幾個強姦犯,在轉到這個監捨後曾聽朱赤提起過,湯老三五年前因為參與搶劫奸,被判了無期徒刑,現在減刑為二十年,那兩個同案犯一個十二年,一個十五年。

    在陸冬山還有特權時,他們要給陸冬山提鞋,陸冬山估計都不會答應的,但現在卻相反了。這讓他看不上眼的人居然也參與讓他唱歌的行列,陸冬山也一直很討厭他們的隊長,所以,他認為這三個強姦犯沒準就是他們的隊長藩向陽指使的。

    陸冬山不知道藩向陽從什麼地方調來的,只知道字啊違法亂紀的事發生後,監獄的幹部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很多陸冬山的熟人包括朱赤都被調離監管的崗位,接著一大批陌生的管教人員來到第一線,直接管理犯人,潘向陽便是其中一個。

    陸冬山曾試探著和藩向陽套近乎,想請潘向陽帶話給朱赤,讓他和朱赤見個面,匯報一下最近的改造情況。話沒說完,便被藩向陽厲聲喝止了。藩向陽要陸冬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明確告訴他,從今以後別想再見到朱赤了,要匯報就向他匯報!

    匯報給藩向陽一點沒用,藩向陽先是不理陸冬山,在陸冬山再次匯報時,藩向陽就說陸冬山「太調皮」。

    現在陸冬山天天夜裡都要被「同改」折磨,白天還要勞改,他實在是撐不住,有時,會在幹活時就睡著了。藩向陽看到了,一個警棍就捅在了陸冬山的身上,讓他詐屍似的從夢中驚醒。

    不管藩向陽對陸冬山有多惡劣,陸冬山都不恨藩向陽,他認為藩向陽也只是為來管理而已,他恨的是姜維峰,如果怕姜維峰沒發佈什麼批示,他也不會失去特權,這後面一系列的事都不會發生,他不會去舉報,他還會等著姜維峰來救他。可是,陸冬山後來卻舉報了姜維峰,他曾經以為姜維峰會來就他,他做了七年的夢啊,如果七年前,許峻嶺手下的人明確問到姜維峰的問題,他態度含糊一些,姜維峰沒準也是號子裡的一位同改。

    很累很累了,彷彿自己只剩下思維,沒有**一般,他知道自己還在唱歌,但唱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了過來:「……陸冬山,怎麼唱起陽光了?他媽的,這裡有陽光嗎?」

    陸冬山仍在麻木地唱:「……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充……充滿陽光……」

    針又紮了進來,好像是紮在他後背上,不過他感覺不到疼痛了。腦袋暈暈沉沉,聽不見什麼了。

    聲音益發遙遠了:「……愛情,他媽的,還是給我們唱愛情,還唱愛情……」

    陸冬山便又機械地唱了起來,沒頭沒尾,且語無倫次,但仍和愛情無關:「……美酒加咖啡,我……我只要喝一杯……雖……雖然已經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記……記住我的情,記……記住我的愛,記……記住有我天……天天在等待……"

    唱著,唱著,陸冬山完全喪失了意識,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昏死過去。

    醒來後,陸冬山覺得自己屁股痛,痛得厲害,繼而發現屁股上糊滿了髒兮兮的東西。

    陸冬山這才悟到了什麼,掙扎著從臭烘烘的厚棉被裡鑽出來,破口大罵湯老三等人:「強姦犯!你……你們這……這幫強姦犯!」後來又捂著鮮血淋漓的屁股,點名道姓罵起了姜維峰,「姜……姜維峰,我……我**!你……你不得好死……」

    這時,天還沒亮,不少同改被吵醒了,於是一轟而上,對陸冬山又踢又踹。

    陸冬山不管不顧地痛叫起來:「救……救命啊……」

    值班的中隊長藩向陽這才算聽到了,不急不忙地趕了過來。

    等到藩向陽來到監捨門前時,陸冬山已經再次昏迷過去。

    陸冬山被強j那夜,藩向陽的值班日記上仍然沒有任何犯人違反監規的記錄。

    十天前,郭建設已從「雙規」轉為正式逮捕,是西陽**案中第一個被批捕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證明,郭建設犯罪事實確鑿,僅在澳門萄京就輸掉了新欣集團兩千二百三十六萬公款。

    去澳門調查取證的省委同志也在一些錄像帶上,看到了郭建設豪賭的風采。

    對於所有的證據,郭建設沒法抵賴他的經濟問題,關於權力之爭,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知道自己是死罪難逃了,郭建設乾脆什麼也不說了。也不做任何辯解。他的態度是明顯的不合作,對問及涉黑問題時,他似乎不願多說,也不承認西陽有這樣的黑勢力存在,更加否認他與黑勢力有什麼來往。

    面對突然趕至省城的姜維峰,郭建設依然無動於衷,侃侃而談:「……姜市長,——哦,對不起,過去喊習慣了,所以,現在我還喊你市長!姜市長,你就別對我這麼關心了,我反正死定了,怎麼著都免不了一死。」對於死這個結果,郭建設想通了,他認為人,只是一個軀殼而已,而他們的軀殼是借來的,現在要死了。就當作還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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