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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小美人哭了 文 / 浪味仙

    304.小美人哭了

    南欽天說,「兩會」很複雜,大家不要只把眼睛盯在幾份文件幾份報告上,會場外的事情不處理好,會場內就不得安寧,會就開不下去,比如私企老闆競選副市長,這是法律賦予他的合法權利,但花錢買選票就不對了,我們代表的素質還不高,見錢眼開,見錢負義,見錢放棄原則的代表還大有人在。不調查處理,防微杜漸就會出亂子;

    比如集會、遊行,國家法律有規定,必須經公安部門批准,要是上萬人到街上來了,局面就會失控,市政府大樓已經被圍困過了,被創衛辦主任出了個歪點子解圍了;再比如散發傳單,以前「兩會」上也出現過,搞得人心惶惶的,開會也提心吊膽,領導們不怕上公報,只怕上傳單,這會能開得安穩嗎?我只是給大家起個頭,目的是把「兩會」前後存在的問題挖出來擺一擺,議一議,早發現,早解決,不要只報喜不報憂。

    大家七嘴八舌又提了十多個問題,都一一落實了責任人。隨後又議了議本市的《政府工作報告》、財政局提交的《關於財政預決算報告》和計經委提供的《今後五年國民經濟發展規劃》的報告。南欽天說報告只是一種形式,會上唱一唱,向代表作一個交代,開完會就扔到廢紙籮裡,誰有心思再去翻,不要以為兩小時報告就管五年,沒那回事,能管一年就不錯了,關鍵是看作報告時能否與代表、委員們形成一種共鳴,形成一種氛圍,形成一種磁場效應,形成一種齊心協力、奮發向上的態勢,真正把「兩會」開成團結的大會、鼓勁的大會、勝利的大會。因此,要突出主旋律,營造海天精神,去激奮人心,鼓動士氣。

    大家聽了,覺得南欽天的話很在行,很實在也很高超,心理都很佩服。最後確定陪選人名單,按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規定的選舉法要求,政府換屆必須實行差額選舉,要有多出實際職位的被選舉人一名,地方上就叫陪選。

    這陪選人確定也十分奧妙,關鍵是把握三條:一是符合被選舉人基本條件,二是不可能選上,三是比較聽話。這後兩條如果把握不準就會喧賓奪主,弄假成真,如果陪選人威信很高或者不大聽話,組織上給他一條梯子就不顧一切往上爬,落選是組織意圖,當選也是組織意圖,組織上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嚥了,這類事各地發生過不少,甚至省政府換屆選舉時也出現過,該選的副省長沒有選上,陪選的卻選上了,組織上哭笑不得。

    南欽天說在我們海天不能出這種事,我們的政治民主程度還沒到那個水平。大家議來議去議到了許峻嶺,認為許峻嶺這三條都具備,既符合條件、又不會選上不聽話,不妨當個擺設讓代表們打叉,最好是零票,對市長、副市長都沒有潛在威脅。南欽天說行。大家都一致通過,就讓組織部長報省裡備個案,有這麼個人就行。

    會議一結束,就有人把消息捅到許峻嶺耳邊,還稱他為許市長,說該你請客了,搞得許峻嶺雲裡霧裡分不清南北。他在辦公室裡讓餘韻過來,問她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怎麼在夢裡走不出來呢?搞得餘韻打開窗子看看掛在天邊快要下山的太陽,又看看昏昏沉沉的許峻嶺,半天回答不上來,直到組織部長打電話讓他立即去市裡談話,他才預感到好夢可能要成真了。遠在落馬的徐仁堂得到這一消息,競仰天長歎,這小子真的告一告上一上,再告就該去當省長了。

    組織部長對他不冷不熱,但豪氣猶在,他說:「你這小子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了,摔個跟斗揀塊金子,好事讓你碰上了。」

    許峻嶺不露聲色,也不言語,但心間有股興奮的激流在沸騰,他知道組織上是把他當作小丑在耍,但畢竟在仕途攀升途中有人喊他許市長了,哪怕是玩笑,其他人想開這個玩笑還沒資格呢?許峻嶺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紋絲不露,也算是有五百年道行修煉成佛了。組織部長莊重地宣佈:「組織上決定你作為副市長候選人進入本屆政府選舉,我代表組織找你談談。」

    許峻嶺說:「你別尋我開心了部長。」

    部長說:「這是嚴肅的政治紀律問題,怎麼能說成是組織尋你開心吶!」

    「市府辦容我不下,流放到創衛辦,我可是牛鬼蛇神一樣老老實實做人了,我招誰惹誰了,還把我當猴子來耍。」

    「算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我也跟你明說,你這個副市長候選人只是個陪選,就好比當新娘的陪姑,來不得真,若陽錯陰差把你選上了,就算你運好,選不上呢,你也別把他當回事,更不能往心裡去。」

    許峻嶺正色道:「這個陪選人我不能當。」

    部長說:「這不是你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事兒,有人想當還當不了吶!這是組織意圖,組織意圖,你懂嗎?」

    許峻嶺說:「全黨服從中央,個人服從組織,下級服從上級。」

    「他媽的,你背倒啦,難怪你不識時務,記住個人服從組織這一句就行了,服從中央你還輪不著呢。千萬別當真,我代表組織,給你個約法三許,第一不能個人退出全市選舉;第二不能假戲真做去拉票;第三不能散佈違犯組織意圖的言論。」

    許峻嶺說:「我屬猴,你給我套了這麼多繩子,這猴子是做定了,部長,你怎麼玩就玩吧!你把我牽到那裡我就跟到那裡,不叫一聲也不咬一口。」

    部長也打趣說:「這才是一隻具有政治敏感性和組織紀律性的革命猴子。」

    海天市人代會召開的前一天,濱海山莊出事了,出的還是驚天大案:市政府打到合資戶頭的八百三十萬元人民幣只剩下一元,其餘的都被瓊斯等人如數取走,這幫人在海天土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案情是陳詩贏報告的,當時丁國正正在各個賓館飯店之間走動,說是看望各縣市區代表團代表,實際上是去發一圈煙,打打招呼,聯絡聯絡感情,為選舉鋪些路子。聽了陳詩贏電話,丁國正急忙讓司機送他到濱海山莊,說越快越好。

    陳詩贏在東京樓萬分焦急地等著。2號車進了濱海山莊大門,丁國正就讓司機調轉車回去,這是他的習慣,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東京樓裡的秘密,包括貼身的秘書和司機。丁國正一進門,陳詩贏就嘩地一聲哭出來,十分嚇人,丁國正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摟她抱她哄她愛撫她,而是站在客廳中央,雙手叉著腰說:

    「天還沒有塌下來!哭什麼?!」

    陳詩贏被嚇昏了,呢喃著:

    「錢全沒了。」

    「說清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陳詩贏擦了擦眼淚,說:「自從瓊斯他們來後,我一直是提心吊膽,只怕出了漏子。今天一個上午沒見瓊斯他們人影,我以為他們在房間裡休息,不放心讓服務員以送開水的名義,去察看一下,誰料他們的行李全沒了,人也跑了,我最擔心的是中行的那筆款子,電話打到中行一查,全取走了。」

    「取款不是要兩個印許嗎?」

    陳詩贏說:「我問過,銀行那邊,我陳詩贏的大印也蓋著呢,我回到辦公室找印章,印章不見了,我知道這禍闖大了。」

    丁國正悶悶地坐到沙發上,讓陳詩贏倒杯水來,說心裡堵得慌。

    陳詩贏說:「都是我不小心,給你添了大亂了。」

    丁國正虎下臉來,訓斥道:「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屁話。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陳詩贏搖搖頭說:「誰也不知道。」

    丁國正鬆了一口氣說:「還好,對外絕對不能說一個字。」

    「不報案嗎?」陳詩贏說,「報案吧,也許他們還沒出海關,能抓住他們,只要人抓住了,就不怕錢跑了,不能錯過時機啊!」

    「你懂個屁,現在是什麼時候,是人代會要選海天市市長的時候。要是這些代表知道美國鬼子從堂堂市長手上輕而易舉地騙走了八百三十萬元,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代表們能要這樣的傻瓜市長嗎?還不把我丁國正的皮扒了,下崗職工還不把我家放火給燒了。」

    陳詩贏心痛地問:「那這八百多萬元錢不要了?!」

    「不是不要。」丁國正說出了這樣一番高論,「錢是紙做的,紙是人做的,要是沒有人,要這紙做的錢有啥用,你是研究生,應該懂得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又反作用於經濟基礎,說具體點,這錢就是經濟基礎,我就是上層建築。」

    陳詩贏說:「我不想聽你這些歪理,你說這件事怎麼擺平吧!」

    「這要委屈你一下,你光明正大地向鞏副市長請個假,回四川老家住個十天半月的再回來,回來就報案,先向鞏副市長匯報,然後你就積極主動地配合公案機關偵破,能追回這筆錢最好,追不回來也沒有你的責任。我呢,市長還是市長,就算花錢買個合資的教訓。以後,這濱海山莊就玉皇大帝派天兵天將下來也不合什麼資了,你還當你的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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