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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朦朧夜和美女談情 文 / 浪味仙

    181.朦朧夜和美女談情

    許峻嶺說:「別人說我有毛病的時候,我雖然很憤怒,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別人說我有天才的時候,我雖然很不好意思,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張小禾指頭在臉上刮著羞許峻嶺說:「臉皮厚喲厚。說你是個癩殼子,你就是個癩殼子。」

    有一次她拿了商店投遞過來的一本時裝廣告在看,許峻嶺把頭湊過去,她指了上面的一個模特說:「這個胸脯大得嚇死人。不好。」

    許峻嶺說:「這才好呢,內容豐富,要不一覽無餘有什麼好」

    她說:「這有什麼好,我一個同學的也有這麼大,她煩惱得要命。」

    許峻嶺馬上笑著問:「她現在在哪裡呢,她在多倫多不呢快告訴我!」

    她把那本廣告卷子敲許峻嶺的頭說:「知道你就是這樣的傢伙!」還有一次許峻嶺說:「給你說個笑話你聽不聽」

    她說:「聽。」

    許峻嶺說:「聽了又要說我這個人不高級。」

    她說:「你說,我不說你。」

    許峻嶺說:「從前有個賣布的上廁所把尺忘在裡面了,回頭去找廁所裡已經有了人。他敲門說,同志,我要尺。裡面那人說,要吃也要等一下。一會兒那人出來了,他說,布尺,布尺。那人說,不吃又說要吃,門敲這麼急。」

    她聽了倒在許峻嶺懷中笑得直顫,說:「知道你就說不出什麼好話,你這個人真的不高級,別以為自己是幽默就掩飾過去了!」又向上望著他睜圓了眼,嘴唇嚅動著,半天吐出幾個字:「我咬你。」。

    到晚上天黑了他們出去,在夜色中牽了手走在春風裡。因為對前景沒有把握,許峻嶺不願有熟人看見自己和她走在一起。她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順從了他的安排,在天黑了才出來。

    躺在草地上他們看星星月亮,看飄浮的雲,說些夢一樣的話。春風給人以懶洋洋的溫潤的撫慰,樹木在月光下透著微光,輕輕閃耀如披著夢。看不見的花朵在夜的掩護下沁出誘人的芳香向他們偷襲,不知名的蟲兒在耳邊輕輕訴說。沐浴在月光中說些夢話,叫人以為世界是為人精心安排的,為他們精心安排的。

    這種慵懶的世俗的幸福更使人體驗了生命存在的真實可感,每一個瞬間都是真正的瞬間,不論昨天今天明天,不論去年今年明年。存在的意義在這種平庸的過程中產生著又消逝著,沒有終極的目的,也不需要最後的證明,它本身就是終極的目的,就是最後的證明,過去了就完成了。在這樣的時刻,生命的暫時性渺小性是如此的清晰,使人懷疑那種超越平庸的渴望是不是真的具有那麼重要的意義。

    畢竟在廣漠世界和深遠歷史的不是真的具有那麼重要的意義。畢竟在廣漠世界和深遠歷史的背景下,一切超凡脫俗最終都歸於了平庸。

    許峻嶺知道自己在時間中沉醉,在一去不復返地消費著它,它正迅速離他而去。他只能如此,如此也就夠了。至少,他知道了,這生命,今天,還存在著。

    許峻嶺始終不敢和張小禾痛快地談一談未來,她也不談。她長時間的沉默使許峻嶺感到意外,一個女人她不會想不到這個問題。開始許峻嶺懷疑她在內心並沒有作長久的打算,可是她的真誠她的熱情和她說話的口氣使許峻嶺否定了這一點,並相信她對這種感情已經作了生命的投入。這使許峻嶺感到了巨大的壓力。漸漸地他意識到她正是為了減輕他的壓力才保持了沉默的,許峻嶺深心感謝著她卻又倍感慚愧。

    許峻嶺為自己的拖延找到了一個很充分的理由,張小禾就要進行期中考試了。他擔心一旦對前景進行嚴肅的討論,那一支浪漫曲就會戛然而止。他內心深處還抱有一種願望,希望她癡迷到這樣的程度,寧願放棄一切和他回國去。

    在感情上許峻嶺已經完全接受了她,他願和她攜手同行直至那遙遠的生命終點。這種投入使他很痛苦,無論如何他不能以一種逢場作戲的態度對待這件事,他擔心著她會受到傷害。在事情剛開始發動的時候,許峻嶺還希望她能夠輕鬆地看待這件事,在這天涯海角暫時地互相安慰排遣寂寞也算不得一種欺騙。而現在,這種想法已經自動地完全消失。

    這天許峻嶺休息,準備了晚餐等她從學校回來。吃完飯已經暮色四合,在夜色蒼茫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他覺得這正是一個機會,在暮色的籠罩中更有勇氣把話說出來。她站起來要把廚房的燈開了,許峻嶺說:「別開也好。考完了吧」

    她說:「考完了,還算可以。本來可以考得更好一點。」

    許峻嶺接下去說:「被我耽誤你的時間了。」又突兀地叫一聲「張小禾——」她聽出許峻嶺聲音的異樣,催促說:「有什麼話說出來就是,吞吞吐吐!我們到今天還有什麼話要吞吞吐吐!」

    許峻嶺說:「我又不想說了,不好。」

    她越發性急起來,說:「我偏要你說。」

    許峻嶺說:「你今天考試時間是多久呢」

    她隔著桌子抓住許峻嶺的手直搖說:「不是這句話,是剛才那句話。」

    許峻嶺說:「你一定要我說,我就說了。不過現在說這些事,辜負這麼美的夜了。」

    她在桌子那邊支著臉,說:「你說。」語氣中多一點嚴肅。

    許峻嶺看不清她的眼神,這樣也好。他說:「張小禾你怎麼就跟了我呢有那麼多老闆,博士,什麼人。我連一份像樣的工作也沒有,心裡很抱歉。你可能是一時衝動了。」

    沒料到她嘻嘻笑起來說:「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手心都捏出汗了。」

    說著張了手伸過來要許峻嶺摸。又說:「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

    許峻嶺說:「你先別笑嘻嘻的,我跟你說認真的。」

    她跑去開了燈說:「說黑話不舒服。我知道你跟我說認真的,我豎了耳朵聽呢。」

    許峻嶺說:「我想著我們的事有點奇怪,在多倫多大陸過來的女孩子畢竟少些,漂亮的更少,在這些女孩中你算是個人尖尖了。像你呢,如果你願意,天天都有人包圍著,你有主動權。我算個啥呢這兩三年來我也看得很多了,在心裡我已經承認了現實的冷酷是正常現象。我以前最恨勢利的人,但我現在不隨便在心裡罵他們,你不是個啥為什麼要求別人把你看成個啥呢我看著自己就是那個不算個啥的啥。現實它畢竟是現實。」

    她很平靜地聽著,沒有表情,說:「你說了這麼多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在裡面是國內那個人給你來信了吧,你們是老感情。」

    許峻嶺沒料到她會往那上面想,急忙說:「絕對沒有,要不要我拿我爸爸的名字賭個咒那也不必了吧!」

    她說:「那你覺得我還配你不上」

    許峻嶺說:「正好相反,我只是覺得自己的福氣未免太大了點,真的有點受寵若驚,可又覺得不配承受。」

    她說:「周圍這麼些人,我看也看了,想也想了,比較也比較過了,猶豫也猶豫過了,你以為我是根木頭人吧。」

    許峻嶺覺得氣氛太沉重了一點,開玩笑說:「知道你頭腦不是豆腐腦。」

    她一笑,馬上又收了笑說:「我的心也是挺高的呢,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能接受你。開始我發現自己心裡這樣動了一動,自己也吃了一驚,他連一份正式的工作也沒有呢。可我還是往這條路走了,走著好像腳不是長在自己身上。我首先要讓自己心裡舒舒坦坦的,再說別的。人誰也可以騙,就是不能騙自己的心,是不是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沒有後悔,再走一步我也不會後悔,沒有那麼多道理講,我就是喜歡了你,誰叫我心裡它這樣了呢。我猶豫的時候在心裡對自己說,我豁出去了,豁出去了。這樣說了好多好多遍,猶豫就沒有了。」

    許峻嶺心中戰慄著,手有點發抖地伸了過去,在桌子上抓了她的手,說:「告訴我你猶豫什麼」

    她說:「那你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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