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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在大濤大浪中歷練 文 / 浪味仙

    80.風雲突變

    「可惡。」何許的一位同事插了嘴,「人嘛,就應該活得有品位。像中關村的那幫年輕人,多能賺錢啊,一個個雄心勃勃,聲稱要建立全球軟件帝國,稱霸世界。可也有不正幹事的,就像咱要抓的那個黑客,有知識文化,微軟行業頂尖人才。你說幹什麼不賺錢啊,他卻偏偏要破壞人家網站,從裡面竊取不勞而獲的技術,把南方一家手機生產廠家給毀了。」

    「是啊,那手機剛上市時多叫賣啊。一部手機一萬多,還爭不到手呢,叫他一攪和,真假李逵同登場,市場價位便一降再降,最後假的把真的給打敗了。」

    「有這回事」許俊嶺心裡一驚,莫不是當初幫他一夜暴富的那家手機廠家他們要抓的黑客,會不會就是賣給他許俊嶺技術的那一位要是東窗事發,就是逮不了他,光是賠償也足以摧毀他了。

    「菜來了——。」秘書小周領著不知那家酒店點了絳唇,掐了腰身的小女子,拎了十幾個快餐盒進來了。許俊嶺轉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取出兩瓶人頭馬說,「各位,簡陋了點,湊合著用吧!」許俊嶺有意在辦公室裡設宴,目的是替自己壯壯膽兒,耍耍威風,也沖沖晦氣。

    秘書小周支桌子擺凳子設宴席間,何許有些自得地對兩個同事喊,「怎麼樣,許老闆夠精英的吧瞧這巨大的辦公桌呀,大不說,還倒著拐兒,真是霸氣十足呢。」說著,又轉到另一邊,往真皮轉椅上一坐,「喲呵,這椅子也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和盛氣凌人的架勢。」

    「哪裡。哪裡。」許俊嶺過去一按機關,皮椅的靠背自然放下,變成了一張小床。其實,許俊嶺最近一段就是用它睡覺的。

    「嗨呀,這才真正叫瀟灑。」其中一個警官詭譎地望著許俊嶺問,「這會不會是你的行樂床呢」

    「哈哈哈,我的秘書是位男士。」

    話音剛落,秘書也十分機靈地喊,「各位,請。」

    「俊嶺,你是不是孫悟空」何許往許俊嶺肩胛給了一拳,「你怎麼就知道弟兄們想什麼呢。這段時間,整天方便麵,一點腥也沒沾過。」說著,就撕下正在行銷的風流饞嘴鴨的一隻腿大嚼大咽起來。

    飛機在八千多米的高空飛著,可許俊嶺總覺它停泊在空中,頭上是藍得有點失真的天空,機翼下是白得十分耀眼的雲層,而且,千山萬壑、崇山峻嶺就像雲霧似地往飛機後面溜。他真擔心到不了機場,甚至、甚至連黑匣子也找不到。

    何許酒喝八成後說,要逮的黑客整個地擾亂了手機市場的秩序。在偵察的幾個加工生產廠家,他們說有個操秦腔的人,最先拿了圖紙加工的就是小白羊a8。說話間,他的兩個同事就拿酒喝紅了的眼睛,**辣地盯許俊嶺。彷彿審視著他會不會是那個操秦腔的人。

    當時,許俊嶺儘管做賊心虛,卻仍拍著腔子說,「我是守法公民。經營電腦的本錢是開咖啡店的積累和銀行的貸款。不信,可以問劉朝陽啊!」

    「我,我信。」何許舌根發硬地說,「我、我最瞭解你啦。有誰、誰欺負你,我來、來,擺擺平。」他們倆掏心說醉話時,他的兩個同事早已醉爛如泥了。許俊嶺喊來秘書小周,就近安排了三人的住處,並吩咐他好生照料。

    飛機一陣顫抖,乘客裡有了騷動。空姐們便站在過道前喊,「請大家不要慌。飛機遇到了風暴,很快就會過去的。」

    許俊嶺拿眼望窗外的天空,風暴像海浪似地往飛機上撞,機翼跟鳥兒翅膀似地顫抖著。這種狀況他遇到過多次,許俊嶺急於想知道的是陝西跟他簽約的這批電腦,只要不出意外,他還會保住底限的。只要保住底限,他就不會被打倒。市場如江河,後浪推前浪,會水的魚兒被浪打倒是常有的事。

    想到這一層面上,許俊嶺的心那個急啊,在座位上像個烤餅似地,翻過來翻過去地折騰著。空姐們送來飲料,問他要什麼,他二話沒說就取過一瓶啤酒。原本前一天晚上酒就喝過了量,舉瓶喝啤酒的那一刻,真跟喝毒藥沒有兩樣。心裡煩惱著,還得喝呀。喝酒消磨時間。一瓶啤酒下了肚,膀胱又憋得受不了了。起身上廁所,廁所的門已經關閉,飛機下降的失重感,使他長長出了口氣。

    往省教育廳跟誰都沒打招呼,許俊嶺要來個出其不意,像天兵天將那樣站在王處長面前,看他還能怎樣推托。令他吃驚的,每到一個辦公室,他們不是支支吾吾,就是哼哼唧唧,反正問不出個橫豎來。無奈,許俊嶺進了副處長辦公室,自稱軍人出身的副處長,這一回也不耿直了,他腰板挺得直直地說,「任何事要一把手說了算,得是電腦的事往後推一推吧。」那神情,彷彿面前就根本沒有許俊嶺這個大活人一般。

    「簽的合同不能不算數啊。」許俊嶺說,「我已經按合同都把電腦裝進集裝箱了,就等著往這邊發了呢,可就是沒有這邊打過去的三分之一款。」

    「嘿,副職是助手,得是咱作不了主啊!」副處長端茶送客了。

    「王處長呢」

    「只有下級向上級匯報,得是人家到哪兒去,咱就說不清了,得是」

    「這王處長進去了,得是」

    「我剛說了,咱說不清了,得是」

    「打擾了。」許俊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媽的,得是什麼。進閔鵬辦公室時,他正趴在桌上不知寫什麼。

    「老同學。」許俊嶺坐進桌前的椅子裡。

    「哎喲,是你啊!」閔鵬不知是在造勢,還是真喜出望外地問,「飛來的吧」

    「唉。這個王處長啊,不知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打手機關機,打電話不回。嘿,跑到處裡,那些吃我喝我玩我的王八蛋,競一個個變得不認識我了。那個得是副處長的假面孔,就更使人噁心。」許俊嶺拿過杯子,接了純淨水就喝。

    閔鵬起身,往門外轉了一圈回來,壓低聲音說,「失蹤了。」

    「你說什麼」

    「老王上了肥缺,正趕上老人過世。下面的縣、市爭著行賄哩。那傢伙肯定收的不在少數。跟你簽合同後的一個星期,紀檢組找他談了一次話。還沒來得及雙規,他便泥鰍似地溜了。」

    「我的天。他會溜到哪兒去呢」

    「可能去a國。但據分析,他除了a國的護照外,還有b國的。不過,a國的可能性要大。他在a國留學過。」閔鵬只顧說自己的,他那裡知道許俊嶺快成窮光蛋了。

    「不瞞你說,我手裡電腦積壓太多。原來沒想到市場會變化得這麼快,跟你們的合同,我很在乎。」許俊嶺已沒有了往日財大氣粗的傲氣,幾乎到了哀求的地步。「老同學啊,你可得幫幫忙呢。」

    「這還用說嘛!不過,眼下老王出了事。他們處一時半會兒很難辦到電腦這事兒上來。再早,也是過農曆年後的事了。」閔鵬說,「老同學,前邊都過來了,就忍一忍,過了年再說吧!」

    「那,那就過了年再說吧!」許俊嶺感到自己快要倒了,老同學閔鵬的微笑裡包含了太多的內容,國家公務員那種優越感顯而易見。端泥飯碗的許俊嶺,不管一時多麼有錢,悠然自得,可最終栽了,栽得一無所有。他呢,就一個小小的處長,沒有日進斗金的暴富,卻活得滋滋潤潤,無憂無慮,隔三差五有人請,出外考察旅遊是公款。只要不跟王處長那樣貪,一輩子平平庸庸卻快快樂樂,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樣吧,老同學,中午有個飯局,別人請的,又推辭不掉,咱好好聊一聊,喝會兒茶,等電話來了,一路去赴宴。怎麼。跟你大老闆身份不符哎呀,飯桌上給他們講講政治中心的事,也讓他們開開眼界。」

    「我就不攪這潭渾水啦。告辭。告辭。祝老同學步步高陞。」許俊嶺努力地控制自己低落的情緒。媽的王處長。他的數萬元打水漂了。他得趕緊跟西北各省的連鎖店聯繫,讓他們盡快拋出手裡的電腦。要是他們虧大了,許俊嶺的本就收不回來了。連連通了七個電話,他們個個叫苦不迭,像昨夜下了一場霜,每個人都挺不起腰桿,抬不起頭了。

    坐咖啡廳一隅,看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流,許俊嶺的心裡亂得像一團爛麻,連去哪裡也說不清楚了。商戰的殘酷比硝煙瀰漫的真槍實彈要恐怖得多啊。不就經歷了一場感情和家庭的變故嘛,可等想到要大幹一場後,才發現自己跟《唐詰?可德》裡的主人公一樣可笑。

    上北大學的專業是漢語言文學,就不具備商戰中的起碼要求,可自己堂而皇之投巨資經營起了電腦。像月亮有虧有盈一樣,我國任何事情,最先干的都是受益者,後面蜂擁而起的就很難預料是盈是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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