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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金子千篇 之《千尋,千與》(二十三) 文 / 尼卡

    「子千……」她的心肝脾肺一起在發顫。

    她剛開口,即被他吻住。

    神魂顛倒間,聽到他說,「颯颯,我,愛你。」

    是的,他愛她。他,先愛了她。他,明白他愛她,遠比她愛他,要早,也許,更是要深。然而愛是一個無法測量的東西,所以他只知道自己愛她愛的深,就夠了。至於她,讓她自己去測量。他求的,絕不是,她以同等或者更多的愛來回報他。

    咀他不能這樣。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

    自颯無言的回應著他的親吻。

    曇不是不能說什麼,而是此時此刻,不需要語言,說什麼,彷彿都是多餘的……

    清晨仍是被小提琴聲喚醒的。

    金子千趴在床上,低低呻吟,「下雨天,睡覺天。居然有人清早上街拉琴……」

    「一日不練,自己知道。」

    隨著這清脆的嗓音飄來,腰間劇痛,子千驚呼出聲,腦筋頓時清醒,他猛睜開眼睛,看到自颯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穿的也太整齊了,米黃色的窄幅小裙子,齊著膝,頸間一掛珍珠,她正歪著頭,往耳上戴著耳環——子千忘了痛。

    她平常少有穿的這樣莊重典雅,雍容華貴。總是一副藝術家的氣質,瀟灑而浪漫。

    「快起來。」她催促,一雙手疊著放在身前,那樣子,有些嚴肅。「都說了今天要去註冊。」

    天哪。

    金子千看著自颯那板著的面孔,一下子想起了母親金韓素梅女士。

    這氣勢,像啊!

    他揉著腰,嘟囔著說,你手勁兒好大啊,都掐出淤青來了,瞧瞧我這滿身的青……自颯瘦長的手指又伸過來,威脅他如果不快一點兒,還要掐,掐的更狠。

    金子千蹦蹦跳跳的跑去洗漱。大聲嚷嚷著,說景自颯你以後不准這樣對付我們女兒。

    自颯在換床單,聽著他叫嚷,撇下嘴。心說,女兒?要是再生出來連用個床單都要四百針的矯情丫頭,你看我掐不掐!

    她拍打著床單,動作就停了一下。女兒啊……她好自然的順著子千就想下去了。

    颯颯,有件事沒來得及和你說呢。子千探出頭來,對著她說。

    什麼事?她問。

    他們「沒來得及」說的事情還真多。不過沒關係,他們可以慢慢的說。

    「自端啊。」子千在擦臉,聲音是有些模糊。「我前些日子陪嘉嘉去看醫生,遇到自端。嘉嘉說,自端去看的那位醫生,是產科權威。」

    自颯回頭。子千點點頭。

    「產科?」自颯問了一句。她搜尋著大腦裡的資訊。產科……沒有,沒有任何跡象,也沒有誰和她提及。

    若是真的。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眼睜睜看著自端在她母親墓前,幾乎要跌倒,卻仍是推開了鐵河的手……她不敢往下想。脊樑溝裡像是被淋了兜冰水。她哆嗦了一下。

    「你可以問問她。還有,別是有什麼不好。」子千換好了衣服,自颯仍是坐在床邊發愣。

    她曉得子千這是在提醒她。她站起來,拍撫了一下衣裙。

    不,暫時,她不想這個。

    「我們走。」她走過去,挽著子千的手臂。子千拖了她的手一下,讓她站著別動,對著寬大的穿衣鏡,他們靠在一起。

    「我們以後,也會有夫妻相的。」子千微笑。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後,一對有著一模一樣的微笑紋路的夫妻,他坐在草坪上翻報紙,她會給他遞上一杯紅茶,哦對了,紅茶……「颯颯,你到底有沒有喝我給你送去的紅茶?你知道那茶……」

    她抓起手袋,「你再囉嗦?」她先開門出去了。

    他換了鞋,追上她,「那你到底有沒有喝啊……」

    自颯忍著笑。就是不回答。子千,偶爾會有些孩子氣。那紅茶,他在她這次出國的時候,特別的給她塞到行李箱裡的,細心的很,用棉紙一包一包的封好,讓她沖泡起來方便。他在改造著她的口味——這本是很令她不快的行為,她向來不喜歡受人影響;可他做的細心,做的迂迴。

    那是最好的野生茶。他和人投資,花了好幾年才開發出來的。用心良苦。她看著那紅艷艷的色澤的時候,往往就是想到他這個人,做事,做人,用心也是用到了極處。即便是不喝茶,她也覺得暖暖的……他在她身邊絮絮的說著什麼,她聽著,只是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他也就不言聲了。

    他們是走著去使館的。

    安靜的街道上,還是那麼蔭潤。

    自颯是覺得內心難得的安寧。這個處處流動著音樂的城市,有她太多的經驗,有她太多的回憶……但是此刻,她身邊是他,她心裡全是他。安寧。

    她知道日後,也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驚濤駭浪。但沒關係,她的心,再不會動盪。

    她握著他遞過來的簽字筆,一筆一劃的填寫著自己的姓名、資料。

    兩張表格並排的擺在一起,她看他的,他看她的。

    按手印、蓋章……一步一步,穩穩妥妥。

    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兩枚戒指,她的眼裡露出微笑。

    她說:「我就知道你會留一手。」

    他說:「若是我不留一手,今天咱倆就得空著手。」眨眨眼,笑的狡黠。

    「你怎麼知道我尺寸?」她問。由著他動作輕柔的給她戴上戒指,然後示意她來。她拿著指環,裡面鐫著他倆名字的縮寫。看樣子,準備了不是一日兩日了。她牽著他左手的無名指,「嗯?」

    「電影裡的老橋段呢,就會這麼演——男主角趁著女主角睡著了,用線啊、紙條啊,量一下尺寸。」子千握手成拳,輕輕的碰了一下自颯的手。

    自颯「撲哧」一樂,兩人手拉著手,走出去。

    竟然出了太陽。

    自颯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這麼說,你不是用的老橋段?」

    「若我連你戴幾號的戒指都不知道,我怎麼敢,預備著來跟你求婚?」他笑容平淡,細長的眼睛裡,無限的溫情。

    自颯轉開臉,又是一笑,伸手掐他,「你又鬼扯!」

    「哎!」子千痛呼。

    「我在這家有file的好不好!」她撇嘴。

    「可是,你從未買過戒指。」他笑的厲害。

    她再掐他,手上的力氣已經輕柔了,更像是呵他的癢,由痛楚到酥麻,金子千吸著涼氣,說:「喂,你你你……跟我回家去,好不好?老婆?」

    老婆……

    從此,他們是兩公婆了。

    會一起走很遠很遠的路。會一起做盡人間俗事。

    自颯眼裡充淚。

    那一天,自颯和子千牽著手走了好遠的路。

    自颯問子千:「你有沒有和家裡說?」她識得他那位高貴威嚴的母親。

    「這會兒才擔心這個,會不會太晚了些?」金子千笑。

    也是。她還不是沒有跟家裡打招呼?回去,還不知道怎樣呢。

    但是子千,子千是這麼的好。

    她不擔心。

    子千笑笑,說:「我媽咪呢,喜歡看劇的。包青天呢,她就最欣賞。先斬後奏這戲碼,她看到總是要拍手稱快的。」

    自颯看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準兒知道自己是不能信這個男人的信口雌黃。

    「放心,我有尚方寶劍。」子千「安慰」自颯。

    尚方寶劍?他真當自己是包龍圖了?

    她心裡打鼓,「咚咚咚」的響……果然人家的兒子,還真是不那麼好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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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千在自颯正式登門拜訪之前,先回了一趟家。

    金夫人特地在家裡等他用晚餐。祖母是上山吃齋去了,要隔天才回來。

    子千很久沒有回家來了,餐桌上,和母親有說有笑,講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晚餐後公司有幾位老人上來找金夫人談事情,金夫人便請他們去了書房,她讓子千隨後進來。子千甚少參與公司決策,這樣的小組會議,他直覺不是小事。果然他端著咖啡進去,一聽驚心。他看著他母親。

    金夫人坐在書桌後面,手裡攥著一把碧玉佛珠,一顆一顆的在指間滑動,尚是氣定神閒的。聽的多,說的少。

    子千在一邊默默的。他有些明白母親讓他進來的目的。

    送走了幾位老人,子千站在屋前,看著庭院裡的噴泉。泉池裡,有五彩的鯉魚。他從魚食箱子裡抓了一把丟進去,大鯉魚紛紛的聚攏來,爭相奪食,魚嘴一張一合、魚尾扇打水波,煞是好看……他看著這情境,卻有些感慨。

    「老爺在世的時候,年年新春都要添幾尾錦鯉;你爹地也喜歡。」金夫人站在子千身後,「個頭都好大了……現在奶奶最寶貝這些鯉魚,說它們是財貝魚。而且,今年格外需要它們保佑。」

    「媽咪。」子千笑笑。多少猜到些,接下來母親要說什麼。

    金夫人伸手扶了兒子的胳膊,在泉池邊坐下來,示意子千也坐,「鈞一啊,剛剛你也聽到。」

    「是。」

    「回來幫我?」金夫人問。

    他沉吟。

    金夫人若有所思,「鈞一,金融危機當前,哪家日子都不能算好過。千葉上了軌道,目前是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態勢,況且慕容在,日後只會更好;你,是時候回來了。」

    噴泉隨著風送來潮潤,子千吸進一腔的霧。

    「媽咪,」子千沉穩的說,「我回來。」

    這是他的責任。

    母親鬢邊的白髮日漸增多,他看得到。

    「好。」金夫人站起來。她一身軟綢衫褲,在夜風裡隨風飄舞,手裡的佛珠攏在了腕上,「進去休息吧,時候不早。」

    「媽咪,」子千叫住母親,他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開口講,先就被母親定了前途,「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談……」

    「你和景小姐註冊了嘛,我知道啊。」金夫人摩挲著腕上的佛珠。碧綠的珠子,在泉池反射的光線裡,美的奇異。

    子千反而被母親平靜的反應弄的發愣。

    金夫人微笑,「奶奶今天上山,就是還願去了。明日奶奶回來,我們再商量,何時請景小姐下來,也好定個日子。新聞界的朋友已經得了消息,有些打電話到公司來,我都沒有回應,給公司上下都下了封口令……哦對了,鈞一,記得和景小姐要她的生辰……」

    「媽咪,」子千擺手,「您緩著點兒說。」

    金夫人停住,「罷了罷了,這些事情不急在一時。」她笑吟吟的進屋去了。剩下子千一個人在泉池邊,看著魚兒在泉池裡緩緩游動,手裡那把魚食撒出去,魚兒們再次爭搶起來。他忽然之間想明白了什麼,抬頭看向母親臥房的位置。

    他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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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親:

    今日更畢。謝謝。明天見。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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