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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 (二) 文 / 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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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婷激動的推著自端說快些快些,下面有個帥的出奇的海軍中校在等人,快去看看!

    自端被她推著,有點兒不由自主的走出大樓。她說著慢點兒,蘇婷你慢點兒別急啊。及至出了門,她一眼看過去,竟愣住。蘇婷得意的說是吧是吧,帥吧?懶

    景自翊穿著雪白的夏裝,站在學院大樓前。看到妹妹出來,抬手。

    自端就笑了。

    蘇婷差點兒暈過去,聲音便不由自主的弱下去,問道:「你認識的?」

    「我哥。」自端說。她最近只回了一趟柳蔭街祖父那邊——大伯讓她回去的。走的時候,大伯提了一句,說自翊要回國了。她沒想到這麼快。

    蘇婷還是直直的看著景自翊,用更加小的聲音說:「喂,為什麼來找你的男人,都是這副毒死人不償命的德行?」就連那天被她踹車的那位,也是個好看的男人。

    自端微笑,和蘇婷一道走過去。

    「哥!」自端微笑的眼睛望著自翊。自翊抬手過來,撫了撫她前額的留海。

    「丫頭!」他笑著,然後張開雙臂,自端一翹腳,他攔腰將她抱住,轉了兩個圈,「哇……你可重了不少呢!」

    自端被哥哥說的有點兒不好意思——怎麼可能不重?她拂了拂耳邊的碎發,給他介紹蘇婷,「蘇婷。景自翊,我堂哥。剛從亞丁灣回來。」她嘴角帶笑,看著自翊。自翊爽朗的笑著,握住蘇婷的手,輕輕的、極有禮貌的。蟲

    「蘇老師您好。常聽阿端提起您。以後請多關照。」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也許是因為個子很高的緣故,像是遠遠的傳過來,從山頂、從海上。帶著山的氣息,海的氣息。而眼睛亮晶晶的,眼角的笑紋很深,亦攜了歲月。只是整個人顯得非常的陽光且陽剛。這種氣息,一瞬間包裹了面前的人。

    蘇婷覺得自己的耳根都在燒。她笑著,「您好……海盜是不是真的很兇猛?」

    他又笑起來,「但是比不過亞丁灣的浪。」他含笑的眼睛,望著蘇婷,問道:「蘇老師教哪一科?」

    「哦,春秋戰國,漢唐宋清,詩詞歌賦,雜劇小說……無所不能教。」蘇婷笑道。

    「嗯……」景自翊攬著妹妹的肩膀。

    「英美文學、希臘神話、日韓詩詞,也有涉獵。」蘇婷繼續道。

    自翊點頭,然後看著笑而不語的自端,慢條斯理的說:「丫頭。」

    「哎?」自端只顧了看自翊英俊的側臉,心想也難怪蘇婷,哥哥實在是個好看的男人。原先白皙的皮膚,被海上風浪磨礪,呈現一種迷人的色澤。

    「為什麼你只會教民國文學史?」自翊問的煞有介事。

    「那還不是因為蘇老師把課都教完了。」自端回答。

    三個人同時大笑起來。

    笑聲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景自翊從妹妹手裡接過電腦包,笑著問:「蘇老師有時間嗎,一起喝茶?」

    蘇婷看著景自翊明朗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說了句:「有空。」

    自端笑。

    蘇婷一拍額角,驚呼:「我下面還有兩節課呢!」然後她真心誠意的補了一句,「該死的『大語』!」

    自翊笑,「那只好改天。」

    蘇婷笑呵呵的點頭,「到時候不准裝死。」

    自翊被這個女孩逗的再度笑出聲,「ok。」他說著,替自端開了車門。自端和蘇婷告別,上了車。

    自翊對蘇婷和善的笑著。兩人都沒再多說話,只是點點頭。蘇婷看景自翊輕快的上了車——步伐輕捷有力——她揮了揮手。銀色的車子劃過一道銀色的光,穿白衣的王子和那道光一起消失在她的視線裡……蘇婷似乎聽到一聲歎息。

    車上,自端笑瞇瞇的看自翊。

    自翊問:「鬼丫頭。在笑什麼?」

    「沒笑什麼。」

    「嗯?」

    「這一趟出去,是不是很辛苦?」

    「唔。」他應了一聲。

    「家裡都很牽掛你。」她說。她最近回了柳蔭街一趟。大伯讓她回的。走的時候,大伯跟她提過,哥哥要回來,她沒料到是這麼快。

    「有什麼好牽掛。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自翊不在意的說,「晚上想吃什麼?」

    「火鍋?」自端脫口而出。

    自翊看她一眼,「這才幾點!」

    「餓……」

    自翊一副敗給她的樣子,說:「去哪家?」

    「我來開車,哥一定不知道在哪兒……」

    「繞北京城還有我景自翊不知道的地兒,磕磣我呢?」自翊說。

    自端就說了個地方。自翊瞅了她一眼。

    自端立刻有些得意的笑著說:「不知道了吧……那個……」

    「回民中學後頭,老牆根兒街和下斜街交叉的那個路口嘛,打量我小四十年兒北京白混的呀?」

    自端張了嘴……自翊哈哈笑著,車子拐了個彎。

    雖然時間有些早,老闆聽夥計一說,還是親自出來接待了他們。自端知道規矩,這兒,早來晚來,每日就只招待兩桌、最多三桌客人。

    自端坐下來之後,老闆過來,寒暄幾句,重點問候了佟先生。自端泰然自若的應對。她和佟鐵河的事情,本家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何況外人?自翊則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等老闆離開,他抬起頭來,看著自端——就是這一眼,自端已知他的來意。

    「你膽兒夠肥的。」他手裡的打火機,「卡吧卡吧」的響著。

    自端不出聲。眼睛盯著自翊有點兒泛黃的手指尖——她以前沒有留意,哥哥煙癮很大嘛?

    「爺爺和二叔氣的不輕吧?」他問。

    自端聽哥哥這麼問,有點兒頭痛。

    「沒。爺爺不知道。」自端說。大伯悄悄的囑咐她,先別跟爺爺奶奶說——她是知道爺爺的脾氣的;再者,她也知道,大伯雖是說了尊重她,想必心裡也希望事情不至於走到那一步,如果那樣,大可不必讓老人家知道這些……她明白。

    「離婚的事,是不是想清楚了?」自翊看牢了自端。

    自端有些恍惚。這場景如此的似曾相識。

    那一天,他也是這麼問她,問她是不是真的考慮清楚了,這輩子沒有顧惟仁也能過下去,而且過的好?如果你能過的了自己那一關,你就結這個婚。

    那一天,他也是這麼平靜。平靜的像是剛剛經過了風暴的海灣。

    相對的是相同的兩個人,話題卻已然從結婚到了離婚。

    自端抿著嘴唇。

    「是。」

    自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過了好半天,才說:「他待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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