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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雲與波的淒迷 (三十四) 文 / 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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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軸,不是這樣打開的。她坐在他身邊,比劃著。畫軸,不是從中間打開的。這個,錯了。從這一端,到那一端,一點點的展開,從平淡,到精彩。是這樣看的。中間打開……少了些韻味。

    他笑。給她斟了一杯酒。懶

    剛剛的焰火真是美。她接過酒杯。

    嗯。他應著。

    那麼美,就是不長久。她歎了一句。

    那一晚,他們兩個,在這個還飄著一絲新傢俱那獨有的木香的空間裡,只是安靜。她後來是困了,斜斜的靠在沙發上,睡過去了——她是不是很喜歡睡沙發?他看著,輕輕的扳過她的身子。她沒醒。朦朧之間,她枕在他腿上,縮了縮身子,就那麼睡著。他喝著酒,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腿漸漸的麻了,他就是不動……

    佟鐵河在沙發上坐下來。

    就是這個位置。

    他抬著手,指尖,似乎是她柔柔軟軟的耳垂。她沒有耳洞。因為怕疼。颯颯說,不疼,只要一分鐘。她不信。結婚的時候,他家裡給她首飾。他母親事先展示一下,還說,喲,這些耳環,都用不上。讓阿端去扎耳洞吧……他母親的話,她都聽的,這一樣,沒能從命。有一次,他等著母親和她一起出門,等的不耐煩了,上去催,看到她給母親在戴耳環。她手裡拿著耳環,還在小心的問,媽媽,這樣,真不會疼吧……蟲

    她自己怕疼。也怕把別人弄疼了。

    佟鐵河撫著自己的胃。難受。除了酒和涼水,什麼都沒有的,空空的胃。她胃不好。最近,好像就沒好過。六姨夫囑咐過,按摩幾個穴位……是哪幾個穴位來著?

    他努力的想著。

    他後來沒有替她按摩過……就是,不止是這個,他也沒有替她做過什麼,能讓她記得他的事吧。這麼久了,他好像,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觀景窗的色調在漸漸的變明亮。

    他直直的看著。

    他父親說,小鐵很會欺負阿端。

    他,是一直在欺負她。

    而她就在那裡。她都容了他……

    佟鐵河忽然的站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來,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撥號。接通了,沒等對方開口,他就說:「馬上給我安排,我要去東京。」

    ………………………………………………………………………………

    惟仁早上五點多就起來了。他換了運動服,下去跑步。讀軍校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受傷以後,醫生也叮囑,適當運動。

    雨仍淅淅瀝瀝的下著。沒有風,雨絲垂下來,打在臉上,是寒雨。

    惟仁將外衣上的帽子扶上來,活動了一下腿腳,跑進了雨裡。

    其實這樣的陰雨天,他最難熬。

    昨夜,就是一夜未眠。

    他躺在床上,身上細細密密的傷疤,每一處,似乎都在抽搐著,提醒著他,它們的存在。他只是躺著不動,連翻身都不。這樣的酸疼,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他要習慣。而最難熬的,永遠不是身體上的疼。

    耳塞裡是清清靈靈的歌聲。

    她唱的歌。

    她彈一手好鋼琴,唱歌的水平,倒真是不敢恭維。他總是說,難聽啊,阿端,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你唱歌是真難聽。

    她不樂意。硬是拿了錄音機,錄了她唱的歌,硬是塞給他,逼著他聽。

    大約這也是有難度的,所以整盒帶子就只有這一首,《很愛很愛你》。中間,還有她的輕笑,甚至還有嚥口水的聲音,那是錄音的時候不小心錄進去的……起初每次聽到,他都會笑。可他不願意錯過哪怕一點點。都是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時候,她的聲音就是她。

    後來他想了很多辦法,轉成了數碼格式。sony的隨身聽也換成了ipod,不變的,就是機器裡的內容永遠只有一個:她的《很愛很愛你》。清唱,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惟仁越跑越快。

    血液在血管裡奔騰,每一條肌肉都在發熱。

    他終於停下來,仰頭。天空是灰暗的。路邊的櫻樹,像是粉色的雲,浮在他頭頂,浮在在這高樓大廈之間。

    漸漸的,雨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從額頭、到面頰、到脖頸……偶爾有大滴的雨打到身上,那是在花間凝成的寒涼。瞬間便透進了骨裡去。

    他深深的呼吸。

    不時有慢跑者從他身邊經過,經過的時候,腳踩到水窪裡,會濺起一點雨水,濺到他身上。很潔淨。他記得阿端說過一句,這是個可以穿著淺色的褲子走在雨天的街上的城市……她不是說東京,而是京都。他們在京都,去看紅葉。也是下著雨。下雨的天氣,她總是情緒更好一些。應該是好的。但是沒有。昨天,她是對著他笑的。可是他清楚。那笑,不是從心裡來的。

    一隻穿著藍色雨衣的柴犬跟著慢跑者的身後,他看到,站住了。

    幾乎和他的cookie一模一樣。

    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天,他撿到的cookie……總是害怕被他丟下的cookie,現在怎麼樣了?昨天早上,外公把他趕出來,卻把cookie留下了。外公那嚴厲的眼神,在看向cookie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傷心。他離開之前,和外公說,我很快回來。外公不再聽他說。他有很多話想跟外公說的……只是都嚥了下去。

    惟仁慢慢的走著。

    外公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的眼神。佟鐵河。佟鐵河在看著cookie的時候,眼神複雜的很。佟鐵河的眼,在看人的時候,極少有情緒露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看著cookie,少了很多掩飾。那天早上,cookie衝出他的房間,出現在自端的面前。他追出去,正好看到那一幕:她出神的看著可愛的cookie,眼睛裡全是喜愛;佟鐵河的第一個反應,卻是將她擋在身後,他是護著她的……他看得出來。佟鐵河看cookie的眼神一點兒也不善意,恨不得剁了吃肉——要是能把他顧惟仁剁了,佟鐵河應該也是早就下手了……佟鐵河在乎阿端;那種在乎,在他看來,是帶著攻擊性的防禦戰。

    他並不太介意佟鐵河是怎麼想的。他介意的是阿端。只有阿端。

    惟仁身上的運動衫已經要濕透了,他走進酒店大堂,鏡片忽然之間變白了。在電梯裡,他把耳塞取下來。經過她房門口,他站住了。腳步忽然的黏滯。他轉過身,背靠著她的房門。安安靜靜的,他站著。

    曾經,他們從鹿兒島,到札幌,有一個月的時間,遊走在這個國家,從南到北,只覺得時光是那樣的短暫,白駒過隙似的。而現在,他們到這裡,才不過半天,他卻覺得,漫長。她每一次的駐足,每一次的出神,每一次的回頭,每一次的凝眸……明明是他在她身邊,卻往往跟他無關。

    他和她,最遙遠的距離,他曾以為,是隔了日本海,是東京與北京,是思念,是六年……或許這些都是,又都不是,而是,他和她是這樣的接近,已開始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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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親:

    今天的第三更。謝謝。明天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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