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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與尺的嫌隙 (二十五) 文 / 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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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na繞到他的身後,抱住他的肩膀。()無聲無息的。他卻知道,此時,她快要哭了。

    「dona,」他放下碗,看著她的眼睛,「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是認真的。」

    她嘴唇嚅動,一雙大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兩滴大顆的淚珠聚了起來。懶

    「不。」她吸著鼻子。

    「你不是非要離開。可是,我不會再來。」他將她的手臂拉下,「我該走了。」

    她無力的靠在餐桌邊,「tony……」她望著他。

    他點了點頭。然後,他站了起來。

    dona看著他的寬寬的肩膀,她看了很多年的……

    「tony!」她叫著他,追了上去,門在他身後合攏,她拉開門,只見佟鐵河抬起手來,她硬生生的剎住腳步,眼睜睜的看著他,腳步都沒有停,往電梯裡去了。

    dona死死的攥著手掌心,死死的攥著……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轉身回去。家裡,和她的心裡一樣,此刻,一派死寂。她坐在他做過的位置上,拿起他用過的勺子,輕輕的,一下,一下,在那小碗裡攪動著空氣。

    她終於鬆了手,小勺子跌進碗中,「玎玲」一聲。她抬手,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他時常會有這麼一個動作,在他默默的想事情的時候……她站起來,往客廳去。她拿著自己的電話,在電話簿裡翻找著號碼,邱瀟瀟,他的名字在電話本的後半部分吧……蟲

    佟鐵河到家的時候,時間還不到12點。

    今天還沒有過去。

    他站在車邊,抽出一根煙來點燃。前院的歐式燈,配合著門前的八角宮燈,看起來,其實是不搭調的,但卻讓他的眼前一派明亮。他的目光,從底層的房間,一個一個窗口的看過去,一直到她的窗口——她書房、內廳、臥室……燈還亮著。

    有一盞燈滅了,又一盞,最後,她臥室的燈也滅了。

    他吸著煙,煙灰,在風裡落下一點細碎。

    她在家。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此時,自端站在窗簾後,看著佟鐵河。隔著紗簾,她看不真切;他應該也是看不到她的……那麼,他在看什麼,能看那麼久?

    她慢慢的蹲下去,靠在牆角。額角貼在牆壁上,孔雀翎羽那細密的紋理,帶著刺癢的感覺,透過她額上的肌膚,鑽進了她的身體……

    她深深的吸著氣,好讓胸腔沒有那麼悶。

    從來沒覺得,夜晚是這麼的難熬。

    而她坐在這裡,期待下一個天亮。明天是全新的一天,可是,一切總不會照舊……

    她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頭件事,是下樓去開門,把門口報箱裡的報紙都拿出來,放在餐桌上。她先翻了一下最上面那份報紙的大標題,翻到娛樂版的時候,她看到了楊丹的名字。她草草的一看,似乎是涉及了什麼經濟糾紛?她沒留心,便翻了過去。並沒有太大的新聞,她想著。

    陳阿姨今天就回來了。以後的早餐都不用她做了。洗米的時候,她感覺的到,米粒在指間流過的觸感她已經熟悉了。

    準備好了早飯,她拿了一張便條紙,寫下幾句話,告訴他,粥在飯煲裡。

    她沒有吃早飯就出門上班了。

    沒胃口。也不想對著他。

    有些事情,存在是一回事,知道是一回事,面對又是一回事。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不多的一點時間。

    中午的時候,待學生們走光,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關了設備和照明燈。她抬眼看看窗台上的花。那盆墨蘭已經枯黃了,旁邊的君子蘭還綠油油的。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給君子蘭澆澆水、擦擦葉子。拿起剪刀來,剪去那墨蘭的枯葉。手指摁了摁花盆裡的土,潤潤的,土裡養著根莖,要存好,日後好接著種……她很專注,連有敲門聲都沒聽到。

    「景老師……」聲音並不大。

    聽到這聲「景老師」,自端有點兒神經質的,手的剪刀「卡嚓」一下,墨蘭的枯葉齊根的剪掉了。一回頭,她微微的愣了一下,「楊靛?」

    來的人竟是楊丹的弟弟楊靛。

    眼前的楊靛,還是記憶裡那個漂亮穩重的男孩子,可是神情中的一絲慌亂,令自端猛的想起今早報上的那則新聞來,立刻明白了楊靛的來意。她把剪刀放在窗台上,掏出手帕擦著指尖的泥,過來招呼楊靛坐下。她拿紙杯給楊靛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他對面。

    「謝謝您。」楊靛接過水,低下了頭。只是望著那杯水,看樣子,心裡是慌亂不堪。

    「楊靛,」自端溫和的笑著,「我有什麼能幫你的?」莫名的,她對這個孩子有一種好感。或許是他的樣子、他的氣質、他的語調,都像極了另一個人的緣故。又或許不是。她只是喜歡這個沉靜的、好學的學生。

    楊靛抬起眼來,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轉開了頭。緊緊的抿著唇。胸口起伏,正是在壓抑著強烈的情緒。

    自端默默的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楊靛才平靜下來,他看著自端,說:「景老師,您能不能幫幫我姐姐?」

    自端沉吟。

    「她昨天被正式通知停播了。現在正在接受調查。可是景老師,我姐姐真的沒有參與那個男人的事……他們只是……他們只是……」楊靛的臉漲得通紅。一個男孩子,對著別人,要說出自己的姐姐這樣隱秘的事,還是羞於啟齒的。可是他也顧不得了。「我給姐夫……給家同哥打電話,可他根本不接我電話。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我……他們家,只有您真心對我姐姐好。景老師……我姐姐說,您能幫她。您一定會幫她。」他有點兒語無倫次,而且不知所措,可是,他也說明白了他想要說的話。

    自端聽到最後一句話,心頭一跳。

    她記得在reitz酒店的電梯裡,楊丹的眼神。譏誚,而又透著一絲絲的得意和痛快。她後來是被惟仁突然入院佔住了心神,此時想起來,如芒刺在背,異常的不舒服。

    楊丹。終於,還是找到了她這裡。是這樣的嘛,楊丹?

    找上她,還真是很現成、很方便。

    「楊靛,你吃飯了嗎?」自端微笑著問。

    楊靛沉默。然後搖搖頭。

    自端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包,說:「走,我們去吃飯。」

    楊靛猶豫著。景自端微笑的臉上,神態輕鬆。他就在這微笑裡,鬆弛了一點。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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