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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六,仙凡之隔 文 / 醉不歌

    辦公室裡很安靜,汪重山喝茶的姿勢僵住了,一直保持不動。

    雖然他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也大概知道自己在冷冰心中沒什麼位置,然而,當這句話由冷冰唯一的徒弟說出來,卻是分外的真實,把他心中殘留的一點點僥倖都化成了泡影。

    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的瘋狂,汪重山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

    他也想忘記,奈何多少次夢裡都會出現冷冰那謫仙一般的身姿。

    易寒靜靜地看著此時已經年過四十的汪重山,不由得為他的青春而感慨。

    他,始終是愛上了一個不屬於凡人的女子。

    「那……她現在還好嗎?」壓抑了許久,汪重山終於還是把心中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的這句話問了出來。

    「恩……她很好。」易寒看了看汪重山,雖然頭髮還是黑色的,但其中夾雜的白髮依然是能夠清楚地看見的。

    易寒不敢告訴他另外一句話,時至今日,哪怕幾十年過去了,自己師傅還是那二十歲左右青春美貌的模樣,甚至,還比那時更加完美了些。

    他怕說了,汪重山可能會承受不了,這,就是修真者和凡人之間不可逾越的天塹。

    突然,易寒想起了汪菲菲,心裡多了幾分愁慮,自己也是一個修真者,而她也是如汪重山一般的凡人……

    「她很好……那就行了,反正……其實我早已經該認命了。」汪重山聲音低沉地自言自語,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維持了十幾年的幻想被捅破,隨之而來的就是信念的崩塌。

    「董事長,希望你能夠把這一切看開,畢竟,你還有一個親生的女兒在期盼著你的父愛!」易寒說道,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論汪重山迷上的是誰,哪怕是自己師傅也好,他都要讓汪重山把心放到汪菲菲身上去。

    雖然汪菲菲一直在抗拒汪重山,甚至不願意以他的女兒身份自居,然而,易寒卻看得出來,她的孤獨背後,又很大一部分都是缺乏父母親的愛導致的。

    「時至今日,我還能夠挽回什麼?菲菲的母親去世那天,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來,我所做的也絕對稱不上一個好父親,她對我的排斥,大概已經到了極限。」汪重山搖搖頭,很是消沉地說道。

    他十分清楚,自己這些年為了追逐一個虛幻的夢想,對女兒的虧欠已經到達了一個怎麼樣的程度。

    「亡羊補牢,總是比一條道走到黑來的好。而且,不管怎麼樣,總還是要做出努力才好!」易寒勸導道,希望能夠讓汪重山作出決定。

    「希望她還把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當做父親吧!」汪重山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

    「我會盡可能幫助董事長拉近你們之間的關係。」易寒道。

    「這就要麻煩你了……」汪重山說道,然後沉默了一下,又開了口,「我有個不情之請。」

    易寒看著他,示意他直說無妨。

    汪重山長長地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定了定心神,才緩緩說道:「我希望,能夠再見到冷仙子一面,作為我十幾年幻想的終結。」

    汪重山用的是冷仙子這樣充滿了距離感的稱呼,說明了他的確是死了心,不過,這種事情易寒自己做不了主,畢竟,那是自己的師傅而不是徒弟。

    「我可以問問看,但,我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同意。」易寒說道,然後從身上拿出來一塊小劍形狀的玉珮。

    這是天劍閣的身份證明,除此之外,它還有通訊的功能。

    汪重山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珮,年近半百的他,此時竟然也感覺那一顆在商海中浮沉多年疲憊的心居然也有了少年一樣緊張的感覺。

    易寒將真氣慢慢注入玉珮之中,然後玉珮上的法陣開始激活,玉珮一點點地亮了起來,汪重山的眼睛也越來越明亮,這一刻,他等了太多年!

    真氣輸送足夠了,玉珮的光亮開始變得柔和不再波動,然後玉珮上方,開始模模糊糊地出現一些影像來。

    慢慢的,一個一身雪白色長裙,絕美似畫中仙子,讓人生不起褻瀆之心的女子幻化在空氣中。

    見到離別了一段時間的身影,易寒突然有些激動。

    「寒兒,你在江南過得可好?」仙子嘴唇微動,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聽到魂牽夢繞了十幾年的女子的聲音,汪重山幾乎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那仙子的形象呆呆地站在原地。

    「還好,任務進展到目前為止都還很順利。」易寒微笑著說道,看著這熟悉的面容,一股暖流在心中湧動。

    他是在小時候被人遺棄後才成為了冷冰的唯一徒弟的,可以說,這十幾年來都是冷冰撫養他長大的,對她的感情,早已經超脫了師徒之情。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冷冰注意到了易寒手上還未癒合的傷口,繡眉一皺,臉色冷了幾分。

    「被幾個混混打傷的,不礙事!」易寒尷尬地說道,順便把手臂往後藏了藏,一個修真者叫凡人打傷,真是再丟人不過了。

    冷冰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旁的汪重山突然感覺空氣裡的溫度都下降熱好幾度,他震驚地看著虛空中的投影,這才感受到了這個女子究竟「仙」到了何種程度。

    「咳,真的沒事!」易寒無奈地說道,他看得出來,一向疼愛他的冷冰

    生氣了。

    十幾年的撫養,彼此之間的感情連一般的母子都比不上,冷冰對易寒的疼愛,雖然很少說出來,但易寒完全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

    甚至,那早已經超出了疼愛的範圍,或許稱之為溺愛更為合適。

    易寒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少年時曾經被妖怪掠走,因為自己被劃了淺淺的一道傷口,冷冰就獨身滅了那妖怪的整一個洞府。

    「你妹妹很想你。」沉默了一會兒,冷冰突然說道。

    易寒無奈地說道:「那丫頭肯定又幹什麼叫閣主生氣的事情了。」

    從小到大,那個喜歡管自己這個師兄叫哥哥的機靈丫頭總是喜歡惹了麻煩後往自己身後一躲,心安理得地讓哥哥背黑鍋。

    冷冰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微微泛起了笑意。

    「對了,師傅,你看看這是誰!」易寒不再話家常,直接把玉珮對著汪重山說道。

    投影裡的冷冰淡淡地掃了汪重山一眼,然後點點頭,道:「知道。」

    語氣上,完全沒有對易寒說話時那樣的親切感,有的,只是冷若冰霜的距離感,就像是在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螻蟻。

    易寒看了看汪重山失落到了極致的神色,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師傅,可從來都是有什麼就表現出來的,從來都不會委婉。

    汪重山的確是極度失望,冷冰這一句毫無感情的「知道」簡直比說不知道還要傷的多。

    「師傅,他想要見你。」易寒繼續說道。

    「不見!」冷冰毫不猶豫,乾脆地說道。

    對於她來說,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凡人確實沒什麼見的必要。

    結束了通訊,易寒收回玉珮,然後靜靜地看著汪重山。

    汪重山站在窗前,看著天空久久不語。

    「董事長。」易寒首先開口。

    汪重山點點頭,道:「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天上的月亮,終究不是我一個螻蟻該奢望的,了結了這段往事,我會傾盡全力去做一個好父親的。」

    既然汪重山已經做出了決定,易寒也就不再多留,道了聲別後徑直離開了天縱。

    心中思緒萬千,易寒呆呆地站了許久,不知不覺,竟已經錯過了公車。

    「哎,真是心亂了呀!」易寒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才到現在,他腦袋裡一直在思考著汪重山的悲劇,想著想著,竟然把自己也給代了進去。

    「心亂?猛男小帥哥你是思春了吧?」一隻纖細修長的小手毫不顧忌地搭上了易寒的肩膀,然後就是范靈一臉壞笑地出現在了眼前。

    「猛男?小帥哥?不矛盾嗎?」易寒笑了笑,問道。

    就衝著昨晚范靈寧願抗命也不動手阻攔自己的行為,易寒就打心眼裡把她當成了朋友。

    「猛男呢……這是我的同事,哦,就是你昨天打趴下的那幾個給你起的外號,我也覺得很貼切啊。」范靈伸出一根手指,形象地說著,「伸著手讓人用鋼管砸那麼多下面不改色,眉頭都沒皺,這絕對是猛男啊!」

    范靈晃了晃腦袋,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小帥哥呢……是我給你外號,理由呢,很簡單,姐姐看上你了!」

    易寒看著這個毫無形象像個哥們一樣摟著自己肩膀數外號的女漢子,不由得會心一笑。

    率真,簡單,一點也不做作!這就是他眼裡的范靈。

    「范靈你今天不用上班?難道李局長還是把你開了?」易寒奇怪地問道,這個時間段,身為警察的她可沒有出現在這裡的道理。

    「哪有,局長都嚇壞了,怎麼可能冒著招惹江南第一有錢人的汪大董事長來收拾我個小女子了!我是自己感覺有些迷茫請兩天假散散心而已。」范靈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指頭敲在易寒腦袋上。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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