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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九嬰現世烏山驚(一) 文 / 睦紫

    兩人只看到,那南邊的天空似被烏雲覆蓋一般,一群群的怪鳥將整個南面天空給遮了個嚴嚴實實,而在地上,兩人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寸土地皆被異獸佔據了。若不是神農皇與東皇太一聯手在雲夢澤布下封印,讓烏山氏駐守這封印的唯一關口,恐怕此時的烏山氏已經被這些妖獸層層包圍了吧。

    直面妖獸的烏山氏男人們卻是怡然不懼,一個個身子站的筆直,手中緊緊握著骨制的兵刃,很難想像,這遮天蓋地的妖獸群,就被這不到兩百人的烏山族男人給阻攔在烏山村之外,不敢犯其秋毫。

    身穿黑色勁裝的族老手裡拿著一桿長柄大刀,口中發出雷鳴般的呼嘯,只見族老將手中大刀掄了一個半圓,一道圓弧狀的藍光從刀上迸出,站在頭前看到那藍色的圓弧,臉色盡皆不變,齊齊向大澤的方向退去,可是來路上站滿了各種妖獸,一時間妖獸群中虎吼、狼嘯,各種奇怪的叫聲不絕於耳。見到自家阿爺竟以一人之力,驚退了這百萬妖獸,青紋眼中的恐懼散去,自豪之色流露言表。

    就在那妖獸群要在自己族人的踐踏下潰敗時,一聲長嘶在其中響起,隨著那長嘶傳入耳朵,一座小山從空中向村子飛來,待那小山靠近。青紋這才看清,這哪是什麼小山,分明是一隻巨大的妖獸,只見這妖獸乃是蛇形,卻生有九個頭顱,那十八隻眼睛如淌血般耀眼的紅,色巨目無情的看著眾多妖獸,那駭人的長嘶聲就是從這巨獸口中所發出。

    此蛇剛一出現,地面上的妖獸們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見到那刀光就要掃到前排的妖獸,九頭蛇口中嘶聲更甚,一時間整個雲夢澤彷彿有千百條毒蛇在嘶吼。青紋感覺到胸口如被鐵錘錘了一下,口裡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心中駭然大驚,這妖獸恐怖如斯,一聲長嘶便能使自己受傷,再看旁邊的烏山虎,同樣是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腥紅的鮮血,顯然也是在這嘶吼聲中有所損傷。烏山氏的大人們在這長嘶聲中卻是齊聲一吼,在那一吼之下,青紋頓時覺得心頭舒坦了許多。

    九頭蛇見自己的突然襲擊並沒有取得成果,身上冒出萬丈紫芒,竟化為了人形。只見九頭蛇變化成一紫袍青年。面色俊郎臉色卻是不健康的慘白,神情倨傲,貪婪的看著烏山氏的族人。

    只見紫袍青年雙手發力,一道淡紫色的掌印拍散了族老發出的刀芒。族老自從見到九頭蛇開始便臉色大變,那從九頭蛇發出長嘶到變為人形拍出掌印發生在一瞬間,刀芒被拍碎後,族老臉上泛起一陣潮紅,驚恐萬分的說道:「九嬰,你這孽畜怎麼可能破開兩位上皇的封印。」青紋和烏山虎聽到老人這話倒是沒什麼感覺,而烏山氏的男人們臉色大變,滿臉驚恐看著那紫袍青年。

    「哼,要非太一陛下被你人族蒙蔽,暗算帝俊大人,這大荒又怎能輪到你人族稱王稱霸,我聖族又怎麼會被封印在這大澤之中寸步不能外出,我族在那不見天日的煉妖壺中困守這麼多年,也該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九嬰說完這話後,念起了一陣單音節的咒語,從雲夢澤裡飄來一朵巨大的烏雲,隱隱能看見烏雲中有無數道淡紫色的雷電閃過,這烏雲所至的地方,天空中的怪鳥盡皆奔走逃散。

    在這可以媲美天地威能的法術下,地面上的妖獸口中發出刺耳的哀鳴。一時間,烏山村外烏雲遮天,一片鬼哭狼嚎,簡直就是一番末日來臨的景象。

    九嬰放出那烏雲後,那原本就顯得蒼白的臉,更加沒有了血色,這種逆天的神通顯然對他的消耗也不小。族老看見那似可毀天滅地的力量後,咬緊牙關,對著烏山氏的漢子們大聲喊到:「大家要給我記住,我們的身後就是我們的婆娘、娃娃,就算為了這些親人,我們也不能退卻,你們大聲告訴我,我們烏山氏有沒有孬種?」一道道靈氣隨著族老的吶喊飛入眾男人的身體。

    站在族老身後的眾男人眼睛通紅,面露堅毅之色,齊聲大吼道:「我們烏山氏沒有孬種。」

    「那我們就殺光這些畜生,若有一人在世,絕不讓這些畜生走出大澤一步。」

    「殺光這些畜生,絕不退後,殺光這些畜生,絕不退後。」

    青紋見到這種情況,心頭大震,看了看身邊的烏山虎,只見烏山虎此時也是眼睛通紅,拔出腰間的骨刀就要衝上戰場。「阿爺好厲害的法術,我和虎哥離他這麼遠都能被影響。」青紋見到烏山虎就要跳下屋頂,急忙運起自己不多的精神力量,將其一股腦的塞進烏山虎的額頭。烏山虎感到族老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體內的血液一陣陣躁動,忍不住想下去與阿叔阿伯們並肩作戰,突然一道清涼的氣流衝進自己腦袋,打了一個激靈,眼中的紅色退去,清醒過來。

    見到烏山虎總算沒有大礙後,青紋略鬆了口氣,轉過頭認真的看著這戰場。

    此時,烏山氏的漢子與那些妖獸已經糾結在一起,這些漢子在百倍與己方數量的妖獸群中沒有絲毫膽怯,而是守在村口,一步都不曾退後。此時族老與九嬰已經在空中展開了廝殺,族老提著手中的大刀如提著一根鵝毛一般輕鬆之極,大刀恍若那靈蛇吐信一般,不停的攻向九嬰。九嬰此時站在那烏雲之中狼狽閃躲,眼神裡那深深的忌憚讓人知道這大刀恐怕不是凡物。族老既然佔據了先手便絲毫不留情,若生出三頭六臂一般,刀芒將九嬰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地上的眾族人已經與妖獸短兵相接,最為突出的有十數人,其中就有烏山斛與烏山鎔。烏山斛手上戴著一雙獸皮手套,一把抓住一頭角牛的長角,正在發足狂奔的角牛被烏山斛按住後,竟是突兀的停了下來,嘴裡發出痛楚的哞聲,四隻牛蹄驚恐的在地上胡亂的踩動,烏山斛口中大喝一聲,將那角牛高舉過頭頂,雙臂一甩,將角牛摔進妖獸的狂潮中。

    只見那角牛如從九天墜下的隕石,砸在妖獸群裡,激起滿天塵土,被角牛直接砸中的妖獸們,腦漿內臟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了了。而後面那些疾馳的妖獸哪想到會出這種問題,被這些妖獸的屍體拌倒在地,倒地後又被緊隨在他們身後的妖獸壓過,那洪流般的獸潮竟被烏山斛這一下給截住了。

    見到平時教導大家訓練的斛大叔如此驍勇,兩位躲在屋頂上的少年胸中熱血劇烈的沸騰,全力的壓制,才把那恨不得衝出去廝殺的衝動給壓制下來。

    那些成年漢子們可不會像這兩位小朋友一般壓制殺意,只聽到烏山鎔爽朗的大笑道:「好樣的,老六,我們幾兄弟今天就比比,看誰宰這些畜生更多。哼,正好我家那婆娘說想吃妖獸肉了,兄弟們,食物送上門來了,我們烏山族的男人怎麼可能留手呢。」這烏山鎔也是驍勇之人,只見他手執一把骨劍,在獸群中宛若一道迅捷的閃電,手中的骨劍就如蜜蜂的毒針,唯有在他手上那些妖獸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在向眾人訴說,快到極致的速度也能是殺戮的利器。

    其他的族人,或是用強大無匹的蠻力將妖獸當成武器投擲而出,留下一連串的殘肢斷體;或是運用高超的技巧,迅捷快速的在妖獸的要害中輕輕掠過,獨留下那要害處狂噴鮮血的妖獸。青紋與烏山虎看到平時自己學習的技巧在這些漢子身上發揮得淋淋盡致,心中決心一定要認真練好烏山斛傳授的每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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