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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師徒重逢 文 / 酸酸的橘子

    這三萬年就猶如滄海一粟,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不過也都這樣過去了。

    這些年來,詭梅那傢伙不斷煩著亡囍,直到三年前,他帶著亡囍去東海玩,弄了一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大珠子,據說可以改變容顏,亡囍便歡歡喜喜的抱在懷裡。

    這下子,她就可以偷偷的去見見她那瘋癲師父了。

    這三萬年,她的修為在詭梅的幫助下,不斷尋找著天下至寶用來修煉,不斷的去提高歷練,就是徒然都難免不是她的對手。

    三萬年,早就足夠把一切不順心的事情給忘的乾乾淨淨了。

    如今妖魔兩族已經全部覆滅了,幻也沒能夠醒過來。

    亡囍的癡傻被鬼王給弄好了,亡囍一直在疑惑,那鬼王是不是故意在她被擄的時候把她弄傻的?

    只是亡囍的滿頭白髮還是那樣,亡囍歎了口氣,她現在也是個老人了,尊師重道一直是她所信仰的,就去看看師父吧!

    和詭梅辭了別,亡囍孤身一人站在了崑崙山下。

    看著那巍峨的大山,上面有她心心唸唸的人,有她的全部。

    亡囍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步一步緩緩地踏上台階。

    師父,你知道嗎?這三萬年來,我相通了,誤會又如何?

    師父,你知道嗎?我現在有多害怕見到你?

    師父,鬼王和我說了,你之所以不娶我的原因是你的封印,你只所以一次次的傷害我,不過是你那封印而已。

    如今你的封印解開了,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黛黛?

    還記得亡囍?

    師父,一切誤會全是浮雲,不如就輕鬆忘了。

    師父,你是否真的瘋了?

    黛黛不孝,這便來看你了。

    不過是變換一個形貌來看你,黛黛不願意讓你在想起往事了。

    崑崙山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切還是照舊。

    「師父!黛黛來了!」亡囍眼中突然含淚,雙膝重重著地。

    徒然心頭突然一震,不可置信的抬頭,急速朝著殿外走去。

    他的腳步既急又慢。

    他的頭上竟然生了幾縷白髮,更給他添加一抹滄桑之感,他腳步不穩的站在殿外,看著在殿下跪著的女子。

    他伸出的手,又緩緩放下。

    「唉,又來一個,為什麼都要騙我?你回去吧!我不會殺你!」徒然無奈的笑笑,便落寞的又要回到大殿之內。

    那珠子可以把主人的一切覆蓋住,他不知道是自己也是必然的。

    難道這些年來,來了很多個自己嗎?

    「師父!師父大人!別走好不好!黛黛想師父大人了!」亡囍瞬間站起來,就使勁的往殿上跑。

    徒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震,突然感到後面一個溫暖卻又陌生又熟悉的人抱住了自己,她抱的那樣緊,徒然甚至不想要讓她鬆開。

    亡囍哭泣的緊緊抱住徒然,泣不成聲。

    師父大人!是黛黛!是黛黛啊!黛黛來了!

    徒然緩緩的閉眼,臉色蒼白的笑著:「姑娘,你始終不是她,你不是黛黛,你是亡囍對嗎?」

    亡囍的身子突然就震了震,她抬頭看向徒然,手臂緩緩鬆開。

    往後退去

    「亡囍,你心虛了?」徒然的嘴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

    「你不是她,她是個傻丫頭,不如妖王你這麼美,不如妖王你這麼雄才大略,不如你這麼聰明。」徒然轉身就要進入已經幾萬年無人進出的大殿。

    亡囍呆呆的站在那裡。

    青黛黛就是她,是她的轉世而已。

    徒然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淡漠而又清冷。

    「自打你恢復記憶那刻起,她便死了。」徒然苦笑著搖頭。

    亡囍的心,一下子墜入萬丈深淵

    當原本屬於你的幸福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卻失去了。

    亡囍緩緩坐在殿外冰冷的地上。

    這裡,是她曾經的家。

    她便是青黛黛啊!師父大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徒然,你為何要這樣?

    我明明已經原諒你了!明明已經要和你在一起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我?

    亡囍痛苦掩面,淚水不斷從她的手裡低落,滴滴答答的聲音,終於還是把徒然給引了出來。

    亡囍睜大眼睛望著他。

    徒然冷冷的望著她,沒有任何情緒。

    「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就算她曾經用過你的靈魂,你也終歸不是她!」。

    亡囍苦笑的望著他:「那麼說,你便不打算認我咯?」

    徒然面無表情,冷冷的望著她。

    果真,他瘋了嗎?

    亡囍搖了搖頭,心疼的望著徒然。

    怪不得五界之內都流傳著他瘋了的消息!果真不假!

    師父,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辦?我好不容易用了三萬年的時間相通了,你卻硬生生的說我不是青黛黛?

    你怎麼可以瘋成這樣?

    徒然進入了大殿,亡囍趁著門還沒有關,也跟著他進入。

    「以前,黛黛經常到這裡和一個叫做幻的少年玩,那個時候,我不敢露面,恐怕他看到我,我怕她會陷的更深,結果便是死去,而我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她,說不出來,寫不出來,大腦往往在告訴她的那一瞬,把什麼都給忘了,這咒還真是霸道!如今咒解了,她人卻不見了。」

    徒然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她喜歡吃糖葫蘆,喜歡吃紅燒肉,以前我總會天天做給她吃,如今做了這麼多,卻沒有人來吃了。」

    亡囍閉上了眼,任憑淚水劃過她的臉頰,過往的一切那麼清晰,卻又那麼陌生,師父,黛黛就這樣陪著你好不好?

    你瘋了,沒有關係,黛黛不介意,黛黛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傷心,不會再讓你寂寞了,你不會只有一個人,你會有我在你身邊陪著你。

    亡囍朝著徒然伸出了一隻手,微笑著道:「帝君,冒犯了,可不可以把手給我?」

    徒然看了她一眼,剛想搖頭,卻被她眼中的一抹希望吸引了,他把手放入亡囍的手心裡。

    亡囍握著這手,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千里迢迢的來到崑崙山,師父卻不知道她是誰

    師父,我就在你左右,雖然現在的我對於你來說很陌生,但黛黛會很溫柔的對待你,我們把舊的傷口都給處理掉,我們長相廝守。

    一直到永遠永遠,永遠永遠我們都不分開

    「帝君,你可以把我當成她,把對她想說的話,告訴我,好嗎?」亡囍微笑著徵求他的意見。徒然眼眸一垂,看了亡囍一眼。

    無奈的苦笑一聲。

    「你不是她,她是不會像你這樣的,她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徒然的聲音落寞的可憐。

    他輕輕一歎,逐漸的朝著大殿內走去。

    「黛黛的小寵物還沒有餵食呢!你先走吧!等黛黛回來,看不到她的寵物,她會傷心的.」徒然的聲音寂寞的嚇人,冷的嚇人。

    亡囍緊緊的咬住唇,身子不住的顫抖著,她眼眸漆黑,一眨不眨的看著徒然緩緩走去的清瘦背影,心頭一酸。

    她早就知道,那頭母豬已經在三萬年前就已經死去了,現在留下的,不過一座淒涼的墳墓而已。

    亡囍不顧一切的上前,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徒然的腰,淚水劃過臉頰,低落在徒然的發上,亡囍聞到這抹熟悉的蘭花清香,哭的更為急促,她喘著氣不斷的朝著徒然詢問:「我是黛黛!我就是黛黛!師父大人!您老人家怎麼變成這樣了?三萬年而已!你竟然連黛黛都不認識了!師父!醒醒!你給我醒醒!醒醒啊!」亡囍不斷的拍打著徒然的背,身體抽泣的發抖。

    「放開.」徒然冷冽至極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著,亡囍被著冷冽的聲音打了個哆嗦,她十分不捨,躊躇著,顫抖著,哭泣著,手逐漸放鬆

    徒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不要,讓本座再看到你!不許再冒充黛黛!否則則是你喪命之時!」他的話冰冷的幾乎要把亡囍全身都冰封住。

    亡囍緩緩張開雙手,擦乾了淚水,她控制著自己的顫抖,往後後退幾步,搖著頭,朝著徒然溫柔的笑著。

    「別!別!我這就走!這就走!」

    徒然看她有離去的準備,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內店走去,腳步逐漸遠去。

    亡囍失魂落魄的呆愣愣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出神的望著徒然遠去的背影,心裡是被啃噬的疼痛。

    我就在你身邊,你卻忽略了我。

    分明是春天,外面卻刮起了大風,陣陣冷冽的風帶著無數櫻花一起飛舞,散發著陣陣香氣。

    亡囍愣愣的走出殿外。

    看著那漫天飄舞的櫻花,冷冷的寒風,不知不覺的就站了半天。

    櫻花,沒有想到他仿著妖界的後花園,在崑崙山上種了這麼多櫻花,這些年來,他該有多寂寞?

    他不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只怕,是真的瘋掉了,是啊,誰能承受得住,三萬年的相思之情,他沒有選擇自殺,已經是奇跡了,相比支撐著他的,便是等待吧。

    他一直在等著,沒有時間,沒有季節,沒有期限,每日便坐在大殿裡,滿心的等著她回來

    如今她回來了,他卻等瘋了,為何這世上的姻緣,有那麼多的錯過與被錯過?

    為何這世上,想要圓滿就那麼難?

    亡囍靜靜的閉上眼睛,仍憑淚水滑落臉頰,鹹鹹的,粘粘的淚,粘起一片飛舞著的櫻花。

    無數櫻花滿院子飛,美好卻又那麼淒涼。

    師父,這些年來,您受苦了。

    黛黛會一直陪著您,生死相依,天荒地老,儘管滄海桑田,我陪你到永遠,陪你到沒有期限。

    「為什麼還不走?」徒然的聲音在亡囍背後冷冷的響起來。

    亡囍打了個寒戰,手忙腳亂的擦乾淚,勉強瞇起眼睛對著徒然笑著:「這就走!我這就走!」

    徒然卻徒然伸手拍下她臉上的櫻花。

    「夜涼了,風大,今日便留下吧!」

    亡囍呆呆的站在哪裡,心裡不知是欣喜還是心酸,亦或者是一抹希望的喜悅。

    她不由自主的鼻子發酸,深深的呼吸著玉蘭香氣,淚水不爭氣的就呼啦啦的越流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她不住的擦著淚水,那淚卻好像不受她控制一樣,流個沒完。

    「我,我擦擦!擦擦就好了!老毛病了!一高興就總是哭!您別嫌棄,我一定在床上哭的,明日,我會幫您把輩子打掃乾淨!」亡囍的聲音有一絲輕顫,她傻呵呵的就朝著徒然笑了出來。

    徒然眉梢微微一皺:「女孩子流太多淚不好,那些都是金豆子,流完了,就沒有了.」

    徒然拿出一張白色的手絹,朝著亡囍的臉上細心而又溫柔的擦著。

    亡囍微微一愣,剛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也自動停止了,她一動不動的屏著呼吸,滿心激動的望著徒然,他雖然頭髮白了點,模樣倒好似三萬年前來到她家裡把她買回去的時候,一點不曾改變。

    我在你左右

    陌生的溫柔

    願不願意伸出你的手

    別跟舊傷口

    永遠的廝守

    我們的心像兩個星球

    愛超越時間的寂寞

    證明它來過

    如果回憶只是泡沫

    我讓你寄托

    愛超越生命的承諾

    你應該快樂

    如果我只是一首歌

    你不能錯過

    在我臉上尋找戀人的記號

    我願意模仿她微笑

    換你的微笑

    愛超越生命的承諾

    你應該快樂

    如果我只是一首歌

    你不能錯過

    如果我不是為你活

    我還有什麼

    你在等什麼

    啦啦

    啦

    徒然轉身走了,走廊吹著櫻花,在亡囍身旁旋轉飛舞,像是一個個柔軟的小精靈,不斷地撫慰著她的心。

    師父大人,黛黛一直都在,只是被太多的事情蒙蔽住了雙眼罷了,被你傷了太厲害而封鎖住了自己的內心罷了,如今黛黛醒來了,你卻又睡了。

    黛黛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在乎了,黛黛只要你好。

    心裡的愛被緊緊壓抑了三萬年,一旦爆發,是可以掩飾住,癒合住任何傷口的,師父大人,黛黛因為愛變得卑微了,你什麼時候回過神來,安慰黛黛呢?

    師父大人,你的精神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呢?你的精神是否還停留在黛黛與幻成親的那一刻?聽說你瘋了好久,見到女子就殺,師父,不是所有女子都如慧平那麼壞的。

    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亡囍走下走廊,仰頭看著那雨水,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她覺得無比的解脫,伸出手來接住幾滴雨,展顏笑了。

    仙鬼兩界三萬年的絞殺,世間滄海桑田的變遷,如今的妖魔兩族,所剩無幾了。

    就算還剩下很多,不過是淪為奴隸罷了。

    幻還在密室裡睡著,一直到現在了,都沒有醒過來,也許,他醒過來也是好的,不如好好的睡覺,夢裡沒有哀傷,有她和幻在一起。

    然而,現實中,自己卻要辜負了幻了,她不是濫情之人,愛的始終不是他。

    幻,對不起。

    我現在只有師父一個親人了。

    任何人在世間都有自己的紅線,我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鴻溝,就算有再多的紅線,始終過不去。

    雨漸漸大了,亡囍轉身便進了房,她需要好好的靜靜心,思考一下下一步需要怎麼做才能把師父恢復。

    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給人一種可憐的感覺,她蓋著被子,耳朵一動一動的聆聽著外面好聽的雨聲。

    腦子卻在急速運轉著,卻奈何越想要想到辦法,腦子越亂。

    無奈的拿被子蒙住頭,不管了,反正日子還長著,就先睡會兒,說不定醒來就有辦法了,亡囍的呼吸漸漸平穩,卻又急促了起來,她鬢角全是汗水,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師父!師父有危險!

    亡囍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忽的一下子就從床上翻身下來,三步並作兩步,一身白衣迎風飛舞。

    她跑的很快很快,雨水不斷模糊她的視線,她卻不管不顧,一直往前衝著。

    師父!師父!徒兒就來!徒兒就來!

    亡囍終於氣喘吁吁的在徒然房門口停下,那裡,她曾經無數次的徘徊過,想要敲門過,卻往往惶恐不敢。

    這次,她仍舊猶豫躊躇了下,咬唇看了看自己的手,大力推開了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半,亡囍正要進去,忽就聽到女子的聲音,亡囍心頭一震,腳步剛伸出去,又退了回來。

    心頭無數個念頭在生長,她要不要進去?要不要?師父會不會有危險?

    進去了師父會不會怪她?

    亡囍最終還是偷偷的站在門口,偷偷的看

    只見徒然斜倚在塌子上,眼眸微閉,睫毛留下扇子般的陰影,手指緩緩的在塌子上點著。

    他身邊有一個黛色衣服的小女孩,此時正朝著他傻傻的笑

    亡囍的心頭猛然一酸,心裡萬分震驚,茫然無措的向後退去,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她是青黛黛!明明她是啊!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好不容易放下一切,為什麼還要接受這樣的懲罰?她什麼都沒有了,師父也要徹底失去嗎?

    不!不可能!

    亡囍惶恐的向後退,腳不小心提到一個凳子,凳子轟然倒下,亡囍回頭望去,手忙腳亂的就要將那凳子扶起來,然而還是被發現了。

    徒然緩緩的面無表情的從房裡出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黛色衣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傻傻的朝著她笑著,口水毫無規則的流著。

    徒然面無表情的舉起手裡的劍。

    亡囍一下子栽倒在地,緩緩往後退去

    徒然手裡的劍越來越近了。

    亡囍退無可退,不斷地往牆上貼近,牆是冰冷的,雨水淅淅瀝瀝的低落在她白色的發上,亡囍不斷地搖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全是惶恐不安,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另外一個她?

    她明明是真的,為什麼,自己的師父要拿劍指著自己」師父,就是她要殺了徒兒!「徒然身後的青黛黛嘟著嘴巴,不善的指著亡囍不斷顫抖著的身子。」不!不要信他!師父!你聽我說!你的精神現在不是很正常,黛黛會想辦法將您恢復的!到時候,到時候我們長相廝守好不過啊師父!師父不要!師父千萬不要!「

    亡囍不斷的搖頭,身子緊緊的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雨水將她很快打濕。

    亡囍這時注意到青黛黛眼中紅色的光芒一閃。

    突然恍然大悟的指著青黛黛:」師父!她是慧平!她冒充我!她是假的!「

    然而徒然的目光中不帶一絲表情,他是那樣的堅定,守候著身後的小身影,聽了亡囍的話,沒有一絲動搖,。」說了,不許再叫本座師父!否則則是你的死期!「

    亡囍眼睛睜得無限大,嘴唇蠕動著,緩緩低頭,張開手臂。

    心臟處,一把劍深深的插進裡邊,鮮血不斷的噴湧而出,很快染紅了亡囍的衣衫,她嘴唇張了張,再張了張,順著拿劍往上看去

    徒然目光冰冷,不帶一絲憐憫,手裡緊緊握著的,則是那把已被鮮血染紅了的劍。

    櫻花掩飾了傷口,卻掩飾不了那不斷流出的鮮血,血,紅紅的,染紅了亡囍的雙眼,她臉色蒼白,一再順著劍向上看去,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的還是那張臉,看到的還是那個人

    亡囍手握住劍,將那劍從身體裡挪出來,傷口很深很深,徒然像是被她有一絲熟悉的眼神震驚了那麼一秒,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剛剛一秒的清醒又不見了。

    徒然,徒然,我還站在原地等你,而你卻不知道我曾經來過。

    亡囍苦笑著靠著牆壁站起身,看著手裡的那把劍,她終於把劍全部的從心口裡抽了出來,她不覺得疼,只是覺得那劍好扎眼好扎眼啊!

    那麼多的血,那麼多的血

    亡囍不帶表情的往前走去,徒然竟然沒有任何的拒絕,她緩緩的靠近徒然的耳邊,聲音猶如鬼魅。

    血還在流著,連徒然的衣服都染紅了一片一片,像極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她輕輕的說,聲音輕的好似聽不見。」徒然,徒然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你難道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難道你真的已經徹底瘋了嗎?還記不記得你把我買回來,還記不記得在我臨死之際,你揮袖而去?還記不記得三萬年前你殺了幻?還記不記得三萬年前發生的一切!我回來了,回來了!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怎麼可以就這樣瘋了!你給我醒醒!給我醒醒!「

    亡囍雙目通紅的搖著徒然的身子,徒然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哀傷,他淡淡看著亡囍,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放開.「他的聲音淡漠,帶著刺骨的冷。

    亡囍突然大笑了起來,捂著傷口的手也放開,她想要指著徒然,卻眼眸紅的徹底,一下子將徒然撲倒在地:」還記不記得那個房子?全是螢火蟲!你全都忘了?「

    亡囍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傷,血緩緩低落,伴隨著雨聲,異常詭異。

    落在地上,像是開了地獄裡的話。

    徒然臉色突然慘白一片,他眼眸出奇的黑,似乎要把亡囍給吸進去。

    他聲音顫抖的輕輕喚了一聲。」黛黛。「

    這一生,生生的把亡囍的疼止住了,她抬眸,不可置信的望著徒然,她不敢而又躊躇的叫了一聲。」師父是你嗎?是你醒來了嗎?「

    亡囍心裡異常的怕,她怕希望沒有一絲猶豫的落空。

    徒然的眼眸閃過無數歉意,他嘴唇蠕動,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去。

    慧平一看事情不妙,轉頭就想要離開。

    亡囍卻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緊追著慧平的腳步,獨留徒然張了張嘴,出神的望著地上的血,看著那劍,緩緩低下了頭。

    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頰低落,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異常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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