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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1章 醍醐灌頂之言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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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褒姒微微抿唇,點了點頭,今日的事情她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來,只得交給姬宮湦去應對了,她坐在大殿之中撥弄著自己的琴弦,這曲子是秦地的國風,一首首如秦國百姓的風骨,剛硬有力,不多時贏開便走了進來,向褒姒作揖道,「參見娘娘……」

    褒姒雙手扶住了琴弦,琴聲戛然而止,她看著贏開,等著他說話。

    「娘娘這曲子,真好聽。」贏開說道。

    「閒來無事,無端端的想起了你父親。」褒姒說道,「這曲子本宮曾為秦軍出征踐行彈奏過,如此強大的一支軍隊,如今卻因為褒大夫的過失而讓秦國背上今日之恥。本宮實在是愧對你的父親。」

    「娘娘莫這麼說,」贏開說道,「打仗的事情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娘娘已經做得很好了,便是家父在世,也絕不會將娘娘牽扯入戰事當中。」

    褒姒兀自的歎了口氣,「念兒睡了?」

    「王子還在房中溫習今日先生教的內容,」贏開答話道,「微臣前來只是想向娘娘請教些事情!」

    「你說!」褒姒問道。

    「兩軍交戰,若是其中不敵的一方請了別國作為援軍,那麼這不敵的一方若是戰勝了,可該如何感謝這援軍?」贏開看著褒姒問道,他不等褒姒答話就說道,「微臣查閱了過往的案例,以割地送城為多,送美人碧玉次之……微臣說的對不對?」

    褒姒無法回答贏開的問題,她明白贏開為什麼會這麼問。

    「既然割地送城是個慣例,秦國也斷然沒有不遵從慣例的道理是不是?」贏開繼續問道,「如今大王同楚侯爭執不下,娘娘如此煩憂,也是因為贏開在東宮之中,娘娘不想在下為難是嗎?」

    「你莫多想了,這是大王同楚侯的對弈,和你無甚關係。」褒姒說道。

    「今日若是將秦國換成其他國家,大王和娘娘還會如此煩憂嗎?」贏開問道。

    「會!」褒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從古琴的旁邊繞步下來,走在了大殿之中,「怎麼可能不會呢?周楚多年來處於對峙的局面,我大周自王起,發兵岐山,一路攻城略地奪得天下,憑借仁義為諸侯共奉為王,每年朝歲、拜謁,為的就是保一方太平。楚國居於大周南面,統領南蠻之時,意欲攻入我大周,取而代之。大王居於中央,有外敵欲掠奪我中原財富,大王怎麼可能視若無睹呢?若是今日不是楚國,換做是鄭國同晉國、晉國同齊國、齊國同宋國,此事必定不會如此難以抉擇了!為王者,必擔負凡人所不能擔負的責任,這是君主的宿命。為諸侯者,必將負責一方安寧,這是為諸侯者的宿命……如此天下便能太平,百姓方能安居樂業,才能讓我大周長治久安,繁榮興旺。」

    「娘娘教訓的是!」贏開作揖說道,「是在下目光短淺了。」

    「你不過十歲而已,已有如今這目光和韜略,已經實屬罕見、難能可貴了。」褒姒看著贏開說道,贏開卻跪在了地上,「娘娘如今也不過剛過雙十年華,在下便是再有一個十年,怕也不及娘娘這般真知灼見。」

    「拍馬屁可不是你的風格。」褒姒輕聲說道,有些調侃的意味。

    贏開卻一時之間急紅了臉,語速都變得有些倉促的說道,「微臣沒有拍馬屁,微臣說的可都是些實話啊!」

    「起來吧!」褒姒伸出手遞給贏開,贏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褒姒的手中,站了起來,「多謝娘娘。」

    「陪念兒去看會兒書吧?」褒姒說道。

    「是!」贏開應聲道。

    「此事你不必再多想了,大王自然會有決斷的。」褒姒說道。

    「是!」贏開咬著自己的下唇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褒姒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轉過身朝著門外跑了出去,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匆匆忙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褒姒看著門外空洞的漆黑出神了很久,然後才歎了口氣搖搖頭走回到自己的古琴邊上,正準備下手撥弄琴弦便聽見了一連串的掌聲,姬宮湦一面給褒姒拍手,一面從內堂之中走了出來。

    「大王?」褒姒再次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說得好,」姬宮湦看著褒姒說道,「說的真好,叫寡人一時之間也茅塞頓開了。」

    「大王謬讚了,」褒姒搖了搖頭,「不過是一些粗淺的道理罷了。」

    「粗淺的道理,寡人卻一時之間怎麼也想不明白,還是梓潼心如明鏡。」姬宮湦朝著褒姒走了過來,褒姒卻面色一紅,「大王又開始取笑臣妾了。」

    「哪裡是取笑?」姬宮湦說道。

    「怎麼會忽然出來的?」褒姒問道,有些奇怪。

    「本來在聽你的琴聲,這一首曲子寡人聽了數十遍,忽然停了,還以為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便出來看看!」姬宮湦看著褒姒說道,一手捧著她的臉,「剛才心煩意亂的,你這番話,反倒是點醒了寡人,寡人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王?」褒姒不解的看著姬宮湦。

    「既然寡人居於中央,天之驕子為天下所朝奉,天下有難……難道,寡人能坐視不管嗎?」姬宮湦笑著說道,褒姒抿著唇點了點頭,不管姬宮湦做的決定是什麼,她都相信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所以不必再問了,「臣妾伺候大王沐浴更衣?」

    「累了一天了!」姬宮湦點著頭就將身上的袖袍脫了去,衣袖順著他白色內襯的衣物滑落在地,一件一件的就這麼一

    一面脫著一面朝著沐浴更衣的房間走去,褒姒跟在姬宮湦的身後一件件的將他的衣服拾起來,「大王……這裡還在大殿之上呢!」

    「你沒發現沒人嗎?」姬宮湦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褒姒,一把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一個橫抱將褒姒驚到了,手中的衣服被忽然的拋了出去,在空氣高高的飄起,這一件件錦繡飛舞,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姬宮湦將褒姒扔進了灑滿了花瓣的木桶之中,俯下身子鑽入水中便是深深的擁吻,到頭來果然還是他最懂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怎麼可以叫一個女人去向自己的政敵搖尾乞憐?

    夜裡,月朗星稀,越是秋高氣爽、天氣寒涼,這夜空就顯得越是燦爛。

    褒姒依偎在姬宮湦的懷中,已經疲憊不堪,就像是一隻被脫了骨的魚,一張一翕、全無力氣,姬宮湦睜著眼看著屋頂上的橫樑,褒姒趴在他的身側看著他的容顏,許久她才開口問了一句,「睡不著?」

    「你怎麼也沒睡?」姬宮湦翻了個身轉而看著褒姒問道。

    「看你,」褒姒說道。

    姬宮湦吻了吻她的前額,「寡人只是在想,如今天下大勢,如何運籌帷幄?」

    「想好了嗎?」褒姒問道。

    「嗯,有些思路,」姬宮湦答道,「改日設宴,宴請晉國世子吧?」

    「晉國?」褒姒輕聲問道,有些不可思議。

    「是!」姬宮湦點了點頭,「如今晉北之戰,晉伯的責任不可推卸,心中必定惶惶,寡人打算向晉世子示好,又能為他家之中謀一樁婚事,必定能安撫晉國人心不少。」

    「大王當真這麼想?」褒姒問道。

    姬宮湦攬住褒姒的肩頭握了握,「你心裡會不舒服嗎?秦軍兵敗和晉伯遲遲不肯出兵必有關係,此事寡人只怕是你心中不悅。」

    褒姒久久沒有作答。

    姬宮湦的手微微的握了握褒姒的肩頭,「寡人只是要你宴請晉世子,而對於晉伯……寡人必定嚴懲,否則天下爭相效仿,日後若是天下幾處共同赴難,寡人救誰不救誰,豈不是今日自掘墳墓了?賞若不行,失德天下;罰若不行,則是失信啊!」

    褒姒長長的舒了口氣,她擔心的事情便是姬宮湦最後說的這句話,個人恩怨她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姬宮湦失信於天下,她只怕他日後政令不行。褒姒將頭抵在了姬宮湦的脖頸之間,輕聲說道,「大王心中已經謀劃好一切,是臣妾想太多了。大王打算替晉世子謀劃一門怎樣的婚事?」

    「這些事情從來都是你做主、你安排,你說說看?」姬宮湦問道。

    「聽聞晉伯有一幼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相也不俗,出落的十分可人,不妨為她與秦候訂立婚事,秦晉相鄰,有這強秦背靠,日後這晉世子也就不必擔心晉伯的幾位庶子爭奪晉伯之位了,大王便是有恩於他,大王以為如何?」褒姒思忖片刻之後問道。

    姬宮湦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不如臣妾先行設宴東宮,邀請諸位諸侯的夫人們前來赴宴,一面可以安排祭祀事宜和當日的流程、另一面則安頓幾位夫人相互見面,如何?」褒姒問道。

    「東宮的大小事務你做主便可,無需一一問過寡人。」姬宮湦點了點頭。

    「今日臣妾去了一趟齊府之中,見了見這齊夫人?」褒姒繼續說道,「同齊夫人說了說掘突同齊姬的婚事,也安撫了一番喪女之痛。齊夫人向臣妾討了一門婚事,想為自己的兒子同諸侯之中的女公子訂立婚約,不知道大王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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