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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8章 紅顏白骨情不了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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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褒姒的這個大禮嚇到了褒洪德,王后向臣子行禮自古未有,這讓他猛地一驚從剛才的神思中抽了出來,握在劍鞘上的手忽然就鬆開了,臉上微微的露出些笑意,雙手作揖對褒姒與姬宮湦躬身行了個大禮,然後說道,「娘娘折煞下官了,在下參見大王,參見娘娘。」

    「梓潼聽說褒大人要出征,說什麼都要來為你踐行,如今略備了些薄酒為爾等踐行。寡人就在鎬京城等著你們二位從邊關傳來好消息了。」姬宮湦看著褒洪德與朔說道,朔立刻作揖,「臣等為大王效力,萬死不辭!」

    「出行前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此戰……必勝!」姬宮湦拍著朔的肩膀說道,褒姒從悉人們端著的盤子中拿過了一杯酒遞給大王,另一杯遞給了朔,二人飲完將瓷杯子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瓷杯子跌的粉碎,朔以渾厚的聲音說道,「下官定不辱命!」

    「記住你此行的目的!」姬宮湦說道,這話中充滿了深意。

    犬戎一事大可留給褒洪德去急,若是犬戎攻破秦關,那麼第一個遭殃的也必定是秦國,所以對於褒洪德來說此戰必須要贏。而對於姬宮湦來說,雖然就地理位置而言,唇亡則齒寒,但是秦軍彪炳善戰,天下皆知,他根本無需為戰事操心,因此對他來說更重要的就是朔能將世子平安帶來,叫朔接世子,除卻要放質子在朝中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則是讓世子與年幼的伯服一併長大,如此便可以為伯服培養一個鐵血同盟。

    不僅要共同進退,手中還要握有這樣的大權。

    「微臣明白!」朔雙手抱拳對姬宮湦回應道,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此行並非純粹是為了打仗。

    姬宮湦又拿起桌上的杯子,轉向了褒洪德,褒姒卻忽然開口對姬宮湦說道,「大王,可否先讓臣妾敬褒大夫?」

    「好!」姬宮湦看著褒姒流露出了寵溺的神情,用十分溫柔的語態說道應道,他將手中已經斟滿了酒的杯子遞到了褒姒手中,褒姒微微頷首然後再拿起托盤上的其他杯子遞給了褒洪德,「本宮一條命乃是哥哥所救,如此大恩大德莫敢難忘。便是過往有得罪之處,如今也是時候該一筆勾銷了。」她這話說的含混不清,局外人也聽不出其中的意思來,惟獨褒洪德心裡和明鏡似的,可也不知褒姒是真的原諒他了,還是只是逢場作戲?

    褒洪德看著褒姒久久,半晌居然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和身份,眼睛緊緊的盯在她的面上、身上,褒姒輕聲又喚了聲,「哥哥?」

    褒洪德猛地回過神來,回了句,「本事下官應盡的職責,沒能勸阻秦候起兵已是失職,總算是還能力挽狂瀾,乃天祐大王、天祐娘娘!」說罷他舉杯一飲而盡,褒姒也端起杯中酒水仰頭喝了下去,嘴唇上的一抹鮮紅落在了杯口,姬宮湦從褒姒的手中接過了杯子,自己斟滿酒水。

    褒姒則拿起盤中斟滿了酒水的杯子又遞給褒洪德,褒洪德接過看著姬宮湦,等著他開口,姬宮湦大笑了幾聲,「褒大夫畢竟是自己人,這秦國交到你的手裡寡人才放心,如今秦國雖然面臨著犬戎的戰禍,不過秦嶺山脈,易守難攻啊!寡人相信褒大夫不會辜負娘娘寄予的厚望。」他說罷摟住了身邊的褒姒,拿起酒杯致意,然後覆在褒姒留下的唇印上,將酒水喝了下去。

    褒洪德這杯酒喝的一點都不舒服,心中繃得很緊,面上卻不得不扯個笑意出來。

    姬宮湦喝罷這一杯便叫隨行的太宰宮的下士們為在場的每一位士兵分發酒水,以犒賞大軍,姬宮湦鬆開了褒姒朝著軍中走去,紛紛向在場的將士敬酒,不肖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數兩酒下肚了。

    褒姒的目光隨著姬宮湦而去,盯著他生怕他喝的太多,她的人站在褒洪德的面色,卻彷彿根本沒有看見此人一般,這叫褒洪德格外的憤怒,手因為緊緊的攥在一起而顯得青筋暴起,盯著褒姒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想到娘娘竟然會為在下來踐行,真是受寵若驚!」

    「若不是哥哥引大王入城,只怕我如今已經死在秦候手中了,」褒姒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褒洪德的眼神也很深邃,「便是有再多的隔閡,我們二人到底仍有血脈之親,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我幾次對你下殺手,可是又不忍心,如今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怎麼能再提及往事,如今大王將秦國重地交到了你的手中,但願哥哥不要辜負大王賞識。」

    「他算什麼大王?」褒洪德壓低了聲音看著褒姒說道,「他這番出征先帶楚夫人回宮,又要迎娶齊姬,他後宮裡的女人就沒有斷過,就算是給你了王后之位又如何?姜後不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嗎?你呢?你在他心裡到底能排第幾?這麼為他付出,值得嗎?」

    「值。」褒姒只說了一個字。

    「值?」褒洪德冷笑一聲,然後點點頭,「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愛的也根本不是大王,而是那個軟弱的鄭伯,他不是揚言要與你共赴來生嗎?他的人呢?大王一回來,他比誰跑的都快!哼……也不過是個逢場作戲、尋歡作樂的男人罷了,因為你是大王的女人,所以天下男人便想通過征服你來證明他們,如今這目的達到了,難不成還留著你在自己身邊嗎?這天底下,只有我一個人是一心一意的待你,為了你,我不惜出賣任何人,甚至再殺回鎬京城!」

    這話叫褒姒心中一個激靈,眼神緊緊的盯著褒洪德,此人若是不除,只怕日後必定成為禍害,褒姒一手摸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心中正在尋思此事,也不知褒洪德到底是不是領兵打仗的材料?若不是,興許就死在沙場了……想到這裡褒姒搖了搖頭,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管褒洪德是不是領兵打仗的材料,他肯定是個明哲保身之人,如何從困厄中活下來,才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褒洪德臉上泛著戲謔的笑意,他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姬

    姬宮湦已經回來了,再次將褒姒攬在了自己懷裡,他感覺得出褒姒的身體有些僵硬,但是面上卻是帶著三分的醉意,腳下的步子也站的不是很穩了,看著褒洪德說道,「褒大夫請上馬出發吧,這會兒過了午時,不要耽誤了吉時才是!」

    「是,大王!」褒洪德說道,身邊的朔也立刻作揖行禮,以洪鐘般的聲音說道,「大王請放心,他日我等必得勝還朝!」

    「好!」姬宮湦也大喝一聲,下令請大軍向西開路行進,看著人群越走越遠,姬宮湦才站穩了身體扶著褒姒問道,「沒事兒吧?」

    褒姒緩過神來搖了搖頭,「有些冷。」

    姬宮湦脫下了自己的褂子披在了褒姒的身上,自己翻身上馬然後伸出手,褒姒將手搭在了姬宮湦的手中,被他猛地一拉拽上了馬,他從她的身後將她環抱住,在她的耳邊說道,「剛才你們的話,寡人聽到了些。」

    「聽到了哪句?」褒姒心中一緊問道。

    「此行東征,寡人先帶回楚夫人又要迎娶齊姬,問你留在寡人身邊值與不值?」姬宮湦說道,其實他全都聽到了,可是他不想提起令褒姒不安的事情,便只提了這一句,「唉……天下都知道是寡人有負於你,可寡人這莫大的冤屈該找何人去說?」

    褒姒笑了出來,靠在姬宮湦的胸前,仰起頭看著他,「大王既然帶回了楚夫人,那便是多娶一個齊姬也是一樣的。」

    「你是在怪寡人將楚夫人接回了宮裡?」姬宮湦問答,下巴抵在了褒姒的肩頭,聲音中帶著笑意,褒姒搖了搖頭,「臣妾不敢。」

    「不敢就還是在埋怨了?」姬宮湦的聲音更加歡快了幾分,知道褒姒為他吃醋的時候,難免總是覺得很喜歡,比起她冷冰冰寵辱不驚的模樣倒是更像個少女了。

    褒姒的面色羞赧,咬了咬下唇,「臣妾只是怕楚夫人遲早有一日會掣肘。」

    「找到機會,寡人一定要殺了她。」姬宮湦的眉頭緊緊人攢在一起。

    「大王若是找到了個機會,會不會也殺了臣妾?」褒姒問道,「楚夫人該死是因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那麼臣妾該死想必也是相同的理由了。」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姬宮湦的心狠縱然別人不知,可是她卻清楚,能為了王位、為了江山殺姜華辰、殺鄭夫人,那麼有朝一日便是殺了她,似乎也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寡人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姬宮湦握住褒姒的手,沒能給她任何承諾,褒姒低下頭去,神情低落,「大王哄哄臣妾都不行嗎?至少也該說一句,你絕不會殺臣妾。便是大王說了這句話,真的有那麼一天了,臣妾難道會不死嗎?」鄭夫人死的當日,對褒姒的衝擊太大,那個時候她就曾經發誓,有朝一日到了生死選擇的時候,她不會輸給鄭夫人,江山之下要奠基的白骨太多,她也只是個尋常人等,如今丹鳳朝陽已經是運氣、是造化、是前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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