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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6章 一步之遙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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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院北門,趙叔帶一早就已經在這裡等待鄭伯友的出現了,見他青色的身影慢慢的自遠而至,趙叔帶斂了斂自己的表情,目光盯在鄭伯友的身上,直至他走進,他才作揖說道,「鄭伯!」

    「趙上卿?」鄭伯友覺得有些奇怪。

    「知道鄭伯是今日辭行,大王一早就吩咐了老臣來這裡等候您,」趙叔帶說道,「大王如今在華辰殿處理公務,還勞煩鄭伯隨老夫去一趟華辰殿。」他走在前面向鄭伯友做出了請的手勢,待鄭伯走了兩步,二人並排同行。

    「為何大王會在華辰殿處理公務?」鄭伯友問道,對此事感到一絲的不解。

    「這理由只怕不需要問老夫,鄭伯也應該心裡清楚吧?」趙叔帶答話道,鄭伯友看了看趙叔帶,聲音壓得十分低沉,「趙上卿此話是什麼意思?」

    「除了是因為娘娘,還能是因為何事?」趙叔帶反問道。

    「大王果真是要迎娶楚夫人和齊姬二人?」鄭伯友問道,趙叔帶點了點頭,此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幾日來姬宮湦忙於此事連去顯德殿去的也少了,褒姒吩咐東宮的人將原先申後住的地方打掃出來,總歸是要搬去的,不能一直住在大王的顯德殿中。而姬宮湦則因為楚夫人的入宮一事,在華辰殿與酉陽宮二宮之間周旋,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再想想他日齊姬入宮,這日後的路未免太長了些,做了這大王就除非到死,否則決不能鬆懈片刻。

    「是!」趙叔帶應聲道。

    「為何?」鄭伯友不解的問道,「大王為何要這麼做?她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就等不來一次他的全心相待嗎?」

    「你也為娘娘付出了那麼多?娘娘可曾全心待你?」趙叔帶問道,冷笑一聲,「此事最不講究的就是付出和回報的對等,大王如今既然不在顯德殿,鄭伯若是一人去顯德殿也多有不便,去華辰殿與大王辭行就是了。」

    鄭伯友的手攥在了一起,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叔帶,大王是後悔了嗎?他說過他不在意,可是現在他是又在意了起來嗎?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叫他帶她走?哦……對了,鄭伯友忽然想起來,是她不願意和他走,不是他不放手。這個想法湧上心頭,難免叫人覺得無法面對,他慘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鄭伯,」趙叔帶拍了拍鄭伯友的肩膀,「與娘娘之間,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清白一事對別的女人重要與否老臣不知,但是對娘娘……」

    「我知道了!」鄭伯友又重複了一遍,疲憊不堪,待到踏入華辰殿中,蔡妃正在幫姬宮湦研磨,他拿著筆在竹簡上批復著近幾日的公,看見鄭伯友隨著趙叔帶踏入了宮中,揮了揮手,示意蔡妃可以下去了,蔡妃點點頭,從大殿中退下,鄭伯友與趙叔帶上前一步行禮拜謁,「參見大王。」

    「鄭伯何日離京啊?」姬宮湦發問道,還低頭繼續撰寫著什麼。

    鄭伯友應道,「明日便走。」

    「一路小心,」姬宮湦囑咐道,「既然祭天大典你不願參加,寡人也就不勉強了,你當日帶娘娘出宮,保住了娘娘的性命,娘娘本該設宴答謝,但是如今事務加身,娘娘又忙於處理後宮的事務,疏忽了。」

    「無礙。」鄭伯友答道,「這是為人臣子者應盡的義務。」

    「鄭伯不愧是我大周的諸侯,若是人人能像你一樣,天下就太平的多了!」姬宮湦終於抬起頭看著鄭伯友說道,「寡人將你的隨行軍還你了,朔就要再用一用了,日後若是他能做朝中司馬,也是你鄭伯的功勞,寡人想鄭伯應該不會不借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鄭伯友答道。

    「本來說是要為你踐行的,你提前返國,只怕也是思念家中妻兒之心益甚,寡人也就不留你了!原本打算要設宴顯德殿,可是娘娘說她身體不適,如此一來也只好等改日再聚了!他日可以帶著廿七來一趟京城嘛!娘娘與廿七姐妹情深,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他笑著和鄭伯友說的這番話,可是這番話鄭伯友聽著可並不輕鬆,大王不計較的是娘娘,不是他鄭伯友,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知道姬宮湦到底想做什麼?

    姬宮湦絲毫不提自己要去鄭國的事情,只是簡單的囑咐了這些,賜了鄭伯友一口方尊,內部篆刻了他救娘娘的功德,然後便請趙叔帶送他離開了。這段對話,看似和趙叔帶無礙,他聽來也是心驚膽寒,大王這番對話的意思,看來是要鄭伯友和鄭啟之之間各憑本事了。如此說來,鄭啟之為大王出生入死,他都能因為看見了鄭伯友的遠見而對鄭啟之狠下殺手,趙叔帶不得不為自己捏了把冷汗,尤其是他發現虢石父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可見他在姬宮湦的這場棋局中本來就不是什麼非要存在不可的棋子。

    「大王就沒有別的事情交代了?」鄭伯友看著姬宮湦問道,姬宮湦也在看著他,不解的問道,「還有什麼事情是寡人沒有考慮周詳的?」

    「王子伯服呢?」鄭伯友問道。

    「對了,」說起這件事情,姬宮湦猛地想起什麼,轉向了趙叔帶,「趙上卿,找個時間公佈念兒的名字吧?」

    「是,大王!」趙叔帶應聲道,如今宜臼遠在申國,被廢只是時間的事情了,伯服的名字也就沒有必須繼續隱瞞了,姬宮湦想要讓伯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穩了,只怕是還需要在他年幼的時候就端正他嫡子的地位。

    看著姬宮湦有意岔開話題,鄭伯友也是個識趣兒的人,便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只是向姬宮湦告了別,就從華辰殿中退了出來,大步走在前面;而趙叔帶奉命送鄭伯友出宮,跟隨者他的腳步走在後面。鄭伯友猛地走

    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看見了原先擋在華辰殿前面的一片焦土,悉人們正在日夜清掃這裡漆黑的地面,姬宮湦已經下了令,將荷花池再擴大一倍,覆蓋在瓊台殿的位置上,那座被燒燬的宮宇就不會再復現了。

    鄭伯友的心中滿是酸楚,如今既然不能再見褒姒了,也是好的,他勉強自己笑了笑,趙叔帶上前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側,「大王已經下令,將這裡改建為荷花池了,從此以後再無瓊台殿!」

    「娘娘如今要貴為東宮之主,又何須瓊台殿?」鄭伯友答道。

    「唉……」趙叔帶長歎了一口氣,「不想這三年來這裡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娘娘剛剛得寵之時,從宮裡摸索到我的府上,將你推上了司徒之位,此事就彷彿在昨天一般,怎麼一轉眼都三年過去了!」

    鄭伯友瞇著眼睛看著趙叔帶,「為什麼要讓我做這個司徒?」

    「當初大王是為了給鄭啟之清理障礙,」趙叔帶如實說道,「借用諸侯派與當權派的權利制衡,將你放在了司徒之位。大王沒想到娘娘會出手幫你,為了此事,大王才冷落娘娘的,讓瓊台殿寂靜淒冷了好一陣子,可是娘娘畢竟是娘娘,就是尋常人覺得已經無路可走了,娘娘總是有她的辦法,推桑珠做妃子,凌駕於自己之上,為的就是換大王回瓊台殿。」

    「她不是這樣的人,」鄭伯友看著遠方說道,「趙公到底還是不瞭解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她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哦?」趙叔帶看著鄭伯友發出了一句疑問,「所以鄭伯以為當初她推你做這個司徒是為了什麼?」

    鄭伯友笑了,轉身便朝著宮外走去,「她什麼想法也沒有,初入宮,惶恐而已。」

    ……

    「娘娘,」環鶯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自從那日被褒姒張嘴之後她學乖了些,在褒姒的面前是有所收斂,但是在背後毫無悔改之意,因為大王沒有怪她,她便因此而肆無忌憚的在背後和其他的悉人們嚼舌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的悉人。

    褒姒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環鶯,「什麼事兒這麼急?」

    「鄭伯來了!」環鶯說道,褒姒與鄭伯友的關係如今在宮裡是個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她早晨打聽到今日鄭伯友會來宮中與大王辭行,此刻就忍不住的要跑回來告訴褒姒,她覺得娘娘需要知道此事。

    「來哪裡?顯德殿?」褒姒問道,面無表情。

    「不是,是去華辰殿拜謁大王,說是辭行的,這會兒怕是要走了,娘娘不去看看嗎?」環鶯問道,這話說出來叫褒姒猶疑的皺著眉頭,看著環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除了來顯德殿拜謁的人需要向我匯報之外,其他的有的沒的,就不用說了。」褒姒說罷轉身甩開自己的寬袖就走進了寢宮之中。

    她推開了寢宮的窗子,從華辰殿離宮,顯德殿門前的那條路是必經之地,打開這窗子,外面射進來的就是那條林蔭小路,褒姒看著下面的那條路,而鄭伯友恰巧就在這個時候經過,仰頭看見了褒姒正看著他的神情。

    那是幾分擔心,還有幾分的不捨,看見鄭伯友的褒姒像是受到了驚嚇,愣了一下,他看著她笑了,微微的點點頭,算是對她那幾分擔心的回應,她看著他也笑了出來,輕輕的揮了揮手,算是對他一路平安的祝福。

    他的告辭,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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