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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寒冰不知水自流 文 / 飛刀葉

    鄭夫人與褒姒的對峙,劍拔弩張。

    顯德殿的大殿之中是充斥著緊張的氣氛,褒姒站得很直,腰身挺立,滿面素顏。鄭夫人妖嬈,唇角媚笑,眼神卻格外冰冷,像是隨時會喊人進來將褒姒轟出去。

    「我來只是看看你,」褒姒忽然收斂了身上所有鋒芒,然後鄭夫人銳利的氣勢撲了個空,她走了幾步,在大殿中徜徉,「秦伯遇刺,深受重傷,秦夫人關心自己的父親,將整個太醫院中人都調往秦伯府上,秦伯一日不轉危為安,醫官們就一日不能回太醫院,如今這宮裡沒有了醫官,我自然是要來看看鄭夫人的境況。」

    褒姒說的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而鄭夫人的神色卻忽然慌亂了起來,反射性的問道,「你說什麼?」若是沒有醫官,一旦她生產的過程中遇到任何問題,就只剩等死一條路可走了,「秦伯身手敏捷,這麼多年縱橫沙場,罕逢對手。說他會遇刺,還深受重傷,誰會相信?」她的語氣冰冷,死死盯住褒姒,口氣中充斥著怒意,胸口上下起伏,聲音也在不住的顫抖著。

    「你同我置氣又有何用?」褒姒看著鄭夫人反問道,「也不是我讓宮裡的醫官去給秦伯探病的,鄭夫人還是自求多福吧。」

    「大王如今在何處?」鄭夫人斜眼看著褒姒問道,手攥成拳捏的很緊。

    「你還不知道?」褒姒說罷驚訝地看了看秀秀,鄭伯友說秀秀知道的事情,鄭夫人就一定知道,看來也不盡然。秀秀的臉色極為難看,低下頭抿了抿下唇,把玩著雙手企圖避開鄭夫人的眼神,鄭夫人看著她這番摸樣,深吸了一口氣,喊道,「說!」

    「大王,大王……」秀秀咬了咬下唇,幾乎要哭出來了,十分怨毒的瞥了一眼褒姒,心中暗自咒罵著她的最毒婦人心,「大王如今住在華辰殿中,虢石父從各地選來的美女為大王獻舞,他夜夜都……」秀秀嚥了一口唾沫,鄭夫人厲聲呵斥道,「說下去!」

    「夜夜寵幸那些被獻入宮的女子,除了虢上卿,他拒見任何大臣,趙上卿前往拜謁,請求大王重開朝堂也被拒絕,令趙大人從華辰殿中滾出去了!」秀秀急促的說道,跪在地上話語中帶著哭腔,低著頭不敢去接鄭夫人的眼神。

    鄭夫人整個人都在發抖,「去給我請!」她的聲音並不算太大,秀秀仍舊跪著沒有動作,鄭夫人又將自己的聲音放大了數倍,「去給我請!」這聲音響徹了整間前殿,連褒姒與廿七都俱是一愣,看著鄭夫人。

    「是,是……」秀秀倉皇的說道,幾乎是爬出的顯德殿,踏出殿門就飛奔而跑,片刻不敢耽誤。

    褒姒看了看鄭夫人,淡淡說道,「鄭夫人要保重好身體,免得……」她很冰冷而生硬的說道,「賠上兩條人命,就真是隨了秦夫人和這滿後宮女人的願望了。」

    「是秦夫人的願望,還是你的願望。」鄭夫人一把抓過褒姒的頭髮,拉扯到自己面前,惡狠狠的揪著,「你不就是想看著我死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一定要看著你這個賤人怎麼去死的!居然還妄想讓自己的悉女進我鄭家的門,不要做夢了,她怎麼嫁進去,我就讓她怎麼死出來,挫骨揚灰,連屍體都決不能安葬在我鄭家的墳園!」她說著將褒姒一把推開,烏黑的髮絲立刻掉落了數根,從空中慢慢飄零著盤旋落地。鄭夫人的手指著廿七,發出猩紅的笑意,笑聲悠長而不絕於耳,散發著一種鬼魅的氣息。

    「那就先活到廿七出嫁那日再說,」褒姒看著鄭夫人冷冰冰的說道,然後轉過身去朝門外邁步,「廿七,我們走!」

    「是,娘娘!」廿七轉過身又看了一眼鄭夫人,她忽然有些同情起這個女人了,一路小跑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褒姒,「娘娘,疼嗎?」她摸著褒姒的頭發問道,褒姒搖了搖頭,「總歸不會有分娩痛苦。」

    「我覺得大王肯定知道了秦伯遇刺一事,明明知道鄭夫人分娩在即,又知道秦夫人調走了所有的醫官,他為什麼就是不聞不問呢?當初那麼關心鄭夫人,如今這般又是所為何事?」廿七看著身邊的褒姒問道。

    褒姒搖了搖頭,「你走一趟華辰殿。」

    「做什麼?」廿七瞪大了眼睛問道。

    「打探打探秀秀的情況,」褒姒說道,她覺得此時此刻她的面前也是一團漆黑,不知道姬宮湦要做什麼,不知道姬宮湦的計劃和安排,她說過她會等他,那麼不論他做什麼,她都必須要信守承諾。可是眼下,看著鄭夫人命懸一線,她知道他最在乎她,她不能放任事態的發展下去不管不顧。

    有的時候人情就是如此,你與他之間橫亙著一個第三人,你希望這個人有朝一日不存在了,卻決不可盼著她去死,因為這個世界上唯有死亡不可挽回,於是死亡就成了永生,沒有人可以戰勝一個死人。

    褒姒將廿七支去了顯德殿,自己則轉身朝太宰宮的方向邁步而去,如今整個周宮之內無人不認識褒姒,看見她前來,紛紛作揖拜謁,褒姒停在門口問道,「趙上卿可是在太宰宮內?」

    幾位侍衛紛紛搖頭,「大人剛剛出去了,娘娘若有重要的事情,說於我們幾人,待大人回來,我們為娘娘說於大人!」

    「知道是去了哪裡嗎?」褒姒問道。

    幾位侍衛又紛紛搖了搖頭,「這些時日大人都很少在太宰宮裡,也不知去了哪裡,好像十分忙碌。只有每日辰時與未時才會來這太宰宮,處理一日政務,娘娘若是怕我等轉達不清,倒是不如待大人回來我們再告知於他,要他去瓊台殿找您?」

    「不必了,」褒姒擺了擺手,「若是大人回來,就說讓他等等我,我晚些時候還會再來,有要事相商。」

    「是,娘娘。」幾位悉人應聲答道。

    褒姒轉過身去慢慢朝瓊台殿中走去,趙叔帶很少出入太宰宮必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處理,而之前趙叔帶前往顯德殿請求大王治理朝政也無非是為了做個姿態,他們要掩蓋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華辰殿前,秀秀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帶著諂媚的笑意看著虢石父說道,「上卿大人,可不可以讓我進去見一見大王,娘娘有話想托我轉達大王。」

    虢石父瞥了一眼秀秀,「剛才申後娘娘親自來的,我也沒有放人進去,你認為我是嫌命太長嗎?」

    「大人,您就通融通融,我家娘娘身體不好,您也知道,」秀秀拉著虢石父的手,塞進去了一些刀幣,虢石父將刀幣攥了起來,皺皺眉頭,「我若是放你進去,大王他日責罰的可就是老臣我了,還望秀秀姑娘替在下美言幾句,請鄭夫人莫要怪罪下官。」

    秀秀低頭動了動嘴,無聲罵了幾句髒話,然後才抬起頭來依舊笑臉盈盈,「大人,你看……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她說著摘下了頭上的碧玉珠釵,通體翠綠,是上好的成色,「您今日幫了娘娘,他日娘娘也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好!」

    「這正門大王吩咐過了,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去,不過這華辰殿也不知有沒有什麼側門?」虢石父皺了皺眉頭,仰頭看天為難的說道。

    秀秀的臉上猛然露出了笑意,朝著門後的方向走了去,嘴上不滿的罵著「老狐狸」。華辰殿除卻正門之外還有一個側門,秀秀只當是虢石父把手著兩道門,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側門根本就無人看守,想到這裡,秀秀跺了跺腳,為無故落入虢石父手中的銀兩而倍感心疼。

    從側門溜進去之後的事情,廿七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秀秀混入這華辰殿著實是去了良久,從日頭當空的午時一直到了傍晚時候,再出來已經是滿身狼藉,廿七掩了掩嘴,忽然就想起了當年的桑珠,在那個晚風徐徐的夜晚,從大殿之中發出的一聲聲嬌喘,她的心中一緊,趕緊衝出去,扶住滿眼淚花的秀秀,「你沒事兒吧?」

    「不要你在這裡假好心!」秀秀嗔怒的說道,若非今日褒姒前來鬧這一出,鄭夫人也絕對不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她也不必來華辰殿受此侮辱。

    「娘娘也是關心鄭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廿七也毫不示弱的說道,「你到底是請沒請到大王?」

    「我根本就沒有見到大王!」秀秀大聲的嚷嚷,這叫廿七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秀秀瞪著廿七,「如若今日是你前去華辰殿一樣要被那些女人折磨,你家主子明明就是想要去請大王,卻不敢,所以前來挑釁鄭夫人,鄭夫人性子直,你家主子就拿她當著劍使,也不怕這劍沒揮好,改日戳傷了自己!」

    廿七看著秀秀,忽然將扶住她的手撤了去,嘴裡哼唧了一聲,「你就如此回去給你家主子交差吧,讓你也領教領教我家娘娘舞的一手好劍!」她說完就大步邁開的朝著瓊台殿的方向走,扔下秀秀在原地乾著急,此番回去顯德殿,她真的是只能硬挨鄭夫人一頓訓斥了。

    倒也不是怕,只是秀秀心疼主子,不想看著鄭夫人倉皇失措的臉。

    「喂!你等等我!」秀秀提起了自己腳下的裙擺,跑了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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